心中納悶,藍靈芸向樓上走去,越近主臥房聲音越清晰,不安也隨之而來。
她疾步衝上前,一下推開了半掩的房門……
佈置得煥然一新的新房內,那張新訂製的雙人大牀上,一對身無寸布的男女正在肉搏。
藍靈芸如雷轟頂,那正在苟合的男女,正是明天就要與她步入禮堂的男友傅澤宇,和她多年閨蜜何美琳。
躺在閨蜜男友身下,何美琳浪蕩地呻吟着。在男人的撞擊下,她雙手緊緊拽着牀單,拽得那樣用力,彷彿恨不能將這不屬於她的喜被撕碎。
她恨這牀上的大紅喜被,更恨這喜被的女主人。想起明天那個不屬於自己的婚禮,她不甘心,卻又無能爲力。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把握現在,把握這個男人帶給自己的如醉在雲霄般歡愉。
“傅少……”她扭動着豐潤身軀,向男人索求更多,她向男人‘傾訴’着她的渴望。
傅澤宇配合着,惹來她一聲尖叫。邪惡一笑,他俯身說道:“喜歡刺激,就別光躺着享受。”他說着一翻滾,將兩人位置對調。
何美琳嬌媚一笑,坐在男人身上,不依地拍打着他健碩胸膛,嘴裡道:“傅少,你好壞哦。”
“你不就是喜歡我壞嗎?”傅澤宇陰邪一笑,一把將她的頭向胸前按下。而何美琳借勢伸出舌尖,輕輕劃過他胸膛。
門外,藍靈芸看着好友與丈夫的肢體互動,聽着他們噁心的調情,她目瞪口呆,渾身不由自主地顫抖。香奈兒包包亦在不停哆嗦的手中滑落,掉在地上,發出了一聲悶響。
響聲終於讓激情中的男女注意到了她的存在。
看到她,傅澤宇毫不留戀地將女人推到一旁,抓起置在牀頭的浴巾順腰間一裹,健碩身材掩去一半,淡淡地對她說:“來啦。”
而何美琳則用被單蓋了身上,一臉不甘願地看着他起身。再望向站在房門前的藍靈芸,毫無愧疚、面不改色,甚至以勝利的姿態看着她。
藍靈芸渾身抖得更加厲害,看着明日便要和自己步入婚姻的丈夫,與上大學來便一直與自己形影不離的好友,她難以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他們怎麼會這樣殘忍?竟做出這樣傷害自己的事。
看她模樣,傅澤宇冷冷一笑,走上前擡起她下巴,說:“怎麼傻了?你不覺得你該說點什麼嗎?”
藍靈芸雙眼圓瞪望着他,這是他嗎?是那個對她呵護備至,將她捧在手心裡疼愛的男人嗎?望着那裝滿自己的雙眼,她看到的不再是從前的溫柔,而是從未見過的冷漠,甚至還有厭惡。
“爲什麼?爲什麼要這樣對我?”藍靈芸望着那已變了的雙眼,冰涼地問。
傅澤宇邪邪一笑,答非所問道:“明天就是我們的婚期,叫你來,就是想讓你看清楚一件事,我們的婚姻……”說着望了一眼牀上的女人,一字一頓道:“三-人-行。”
三人行?多諷刺的字眼。藍靈芸嘴角不由顫抖,憤怒涌上心頭,揮手甩去捏着下巴的手,強忍欲哭的哽咽,道:“三人行?傅澤宇,你覺得我們之間還有可能嗎?”
傅澤宇看了一眼被甩的手,輕道:“可能,怎麼會不可能?我們明日的婚禮,重大奢華,我一切都按照你憧憬的婚禮進行佈置,我們爲什麼不結婚?你沒有理由不嫁給我啊。”
藍靈芸看着那把一切都說得理所當然的男人,她是又心痛又覺得不可理喻。在過去的五年裡,他雖對別人高傲冷淡,卻對她愛護有加,幾乎可說以她爲中心,眼裡除了她便是她。曾經那樣的疼愛,如今卻是這樣的冷酷,她不知到底是什麼讓他變成了這樣。
淚水終於還是涌上眼眶,藍靈芸忍着、努力不讓淚水流出,強逼着自己堅強,嘴角扯出一抹冷笑,道:“我爲什麼要嫁給你?你揹着我和那女人做出這種骯髒的事,我爲什麼還要嫁給你?”
“骯髒?”傅澤宇臉色沉下,滿面怒容道:“很好。我和她做就是骯髒?那你呢?外表高貴純潔,可私底下又是怎樣不堪一面?少在我面前裝貞潔,明日的婚禮你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說着,他抓起了桌上一封文件袋,“你父親的公司藍氏集團最近的財政出了些問題,需要向外借貸資金,纔可以保證公司正常運轉,而這便是藍氏的借貸合同。資金我已讓祥叔給藍氏打進了10%,但那只是杯水車薪,解不了藍氏的燃眉之急。如果明天婚禮你沒有乖乖進場,我便會中止履行合同,到時藍氏便會面臨破產。你父親有心臟病,你不會眼睜睜地看着他爲藍氏着急,而心臟病發吧?”
私底下不堪一面?藍靈芸未能從他的指控中反應過來,便被他接下來的話驚得不能言語。父親的公司在前兩月業務便開始急劇下跌,不久前財政也開始吃緊,也致到現在要借貸的局面。
可她沒想到,他竟會以此事相要挾。
從驚愕中回神,她怒道:“此事也並非只有傅氏能辦到,沒有你,我爸他也會找到其他出借人,你少用這事威脅我。”
傅澤宇冷冷一笑,反問:“如果傅氏在中止合同之後,放出與藍氏中止借貸合同的消息,你說其他人還敢與藍氏簽下借貸合約嗎?”
“你……”藍靈芸氣不能言,傅氏是國內的領頭企業,若是他將此消息放出,別人定會認爲藍氏已經無藥可救,自然不會有人敢再籤合約。
看着他,這樣的他讓她感覺好陌生,爲什麼他會突然這樣對自己,爲什麼他言指自己私下不堪?心中正痛,傅澤宇又道:“不過你放心,只要明天的婚禮照常舉行,婚禮結束後一小時,你父親便會收到剩餘資金。只要那些資金到位,你父親的公司會恢復正常運行,自然也就沒有再找出借人的必要。”
藍靈芸知道事情已不可改變,知道他一向說到做到。
只是她想不通,她原本就是要嫁給他的,可他偏偏在婚禮前夕讓自己知道他與何美琳的姦情,又要挾着自己非嫁他不可。他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難道就是要讓自己難堪嗎?
想不通他的轉變是因爲什麼,但有一事藍靈芸知道她還沒有做。
將所有的軟弱藏下,狠狠地看了傅澤宇一眼,走到那張鋪着紅色被單的喜慶大牀前,‘啪’地一聲,她毫無預兆地給了那牀上女人一巴掌。而後走到傅澤宇面前道:“明天的婚禮會順利進行,但是那個女人你以後藏嚴實點,不要讓別人看到她。小三……”說着她回頭厭惡地望了一眼手捂被打臉龐、錯愕又氣憤地看着她的女人,咬牙道:“是見不得光的。”
說完不等他回答,她強忍心痛昂首而去。這是她留給自己的最後一點尊嚴。
眼望她離去,傅澤宇冰冷的眼裡掠過一絲不捨。她的故作堅強,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
“傅少,她打了我,還說我是小三,你怎麼也不幫我說句話?”何美琳氣急敗壞地嬌嗔,但他只作未聞。走向落地窗前,看着樓下掩面而泣的身影,他按着胸膛,捂着幾乎要碎了的心。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深望狂奔出家門的背影,他痛心地在心底暗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