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柏兒在餐廳裡吃過了午餐,走到陽臺上喝咖啡。她剛在啜飲第二杯時,有個瘦長個子的人,大步跨上石階,走到她前面,有點喘不過氣的說話,她看見那是安瑟亞。
“啊,瑪柏兒小姐,我們剛聽說你沒坐遊覽車離開。我們認爲,你要繼續去旅行呢。知道你要留下來,所以,克勞蒂和拉維尼囑我到此地來,我們很希望能說服你回到那幢古老的莊園,和我們住在一起。我相信,住到那裡會令你更舒適。此地總是有這麼多人熙攘往來,特別是在週末。因此我們非常高興—真的非常高興—如果你能回到我們那裡的話。”
“啊,你真好。”瑪柏兒說:“真好,可是我相信—我是說,你知道,那只有兩天的遊覽,我原想搭車子走的,我是說經過了兩天之後,如果不是爲了這次非常悲慘的意外事故—呃,我真的覺得無法再繼續遊覽了。我想必須至少,呃,至少歇一個晚上。”
“我是說如果你到我們那裡去,會更舒適的,我們會盡力使你滿意。”
“啊,這沒有問題,”瑪柏兒說:“我和你們住在一起,真感到愉快。是啊!我真的好關心。這麼一幢美麗莊園。你們這裡的一切,全是這麼美好,你知道,你們的瓷器,玻璃器皿和傢俱。住在人們家裡,而不是住在旅館裡,這麼的令人愉快。”
“那我們一起走吧。我真高興你要和我一起回去。我可以幫你收拾行李。”
“啊,呃,你真好。”
她們到她住的房間,安瑟亞有點慌慌張張的,在收拾瑪柏兒的行李。瑪柏兒有她自己摺疊衣物的一貫做法,不得不咬着嘴脣,臉上保持滿意樣子。她想,真的,安瑟亞是無法把任何衣物,摺疊得恰倒好處的。
安瑟亞請了旅館裡的一名服務員,替她提着手提皮箱,轉過角落,走到街上,到這幢古老莊園。瑪柏兒給了他小費,說了一些感謝和高興的話,到那三個姊妹那裡。
“這三個姊妹,”她在想:“我又和她們在一起了。”她坐在客廳裡,閉上一會眼睛,呼吸得有點急促。上氣不接下氣的。她覺得在她這樣年紀,這是不足爲怪的。她等到安瑟亞和那個旅館的服務員放好後,鬆了一口氣。她閉上眼睛,想着再又住進了這幢古老莊園,會有怎樣的感覺,有什麼邪惡的事情嗎?不,不會有象這麼多令人不愉快的邪惡的。這麼多的不愉快,和這麼多的恐懼。
她再睜開眼睛,望着房間裡的另兩個人。格勒尼太太剛從廚房走進來,端了一隻午茶盤子。她樣子好象始終沒變—愉快,沒有特別的感情或情緒。或者幾乎沒有,或者她習慣了一種緊張和艱難的生活,對外面的世界一無所覺?有了保留,不讓人知道她內心的感覺?
她望望她,再望望克勞蒂。象她以前認爲的,她象希臘神話裡的克萊脫納的樣子。她自然沒有謀殺她的丈夫了,因爲她從沒有結婚,哪來的丈夫給謀殺呢!而且她似乎也不可能謀殺這個女孩子,她說極疼愛那個女孩子。瑪柏兒完全確信,這是真的。她以前曾見到當說到維妮黛死的時候,克勞蒂的眼睛裡,怎樣噙滿了淚水。
安瑟亞怎樣呢?她拿了那隻硬紙匣到郵局去。她曾帶瑪柏兒來。安瑟亞—她非常懷疑安瑟亞。浮躁的人?在她這年紀太浮躁了。眼睛對你瞟來瞟去。似乎從肩頭上,看到旁人可能看不到的事情。瑪柏兒在想,她嚇怕了。給什麼事情嚇怕了。她害怕些什麼?也許她害怕回到某些她可能度過她一生餘年的場所?害怕她那兩個姊妹對她的感覺,對她隨意留下是不聰明的?那兩個姊妹對她們的妹妹可能做的事或說的話,不太信賴?
此地有某種氣氛了。她在啜飲最後一杯茶時,想知道柯克小姐和巴諾小姐在做些什麼。
她們去參觀那所教堂了嗎?或是所有那些談話,全是毫無意義的廢話?這真是怪事。她們到聖瑪麗梅德來看她,以便在遊覽車上能確實地認出她。可是她們卻不承認以前曾見過或遇到過她。
事情進行下去,就很困難了。一會兒格勒尼太太把茶盤端走了,安瑟亞走進花園,只剩下瑪柏兒和克勞蒂。
“我想你認識亞契達的,是嗎?”她問。
“啊,是的,”克勞蒂說:“他昨天在教堂做追思禮拜。你認識他嗎?”
“哦,不認識。”瑪柏兒說:“不過他到金波爾和我談過話。我想,他是到醫院去,探望鄧波兒小姐的死亡事件的吧!他想知道,是不是鄧波兒小姐有什麼話要交代他。我猜想,她是想看他。我告訴他說,我的確到過那裡,也很想做點什麼,可是卻除了坐在可憐的鄧波兒小姐的牀旁外,一點辦法也沒有。她失去了知覺,你知道,我沒辦法幫助她。”
“她沒有說—對發生的事情,做任何的解釋嗎?”克勞蒂說。
她沒什麼興趣的在問。瑪柏兒想知道,是不是她比表現出的更感興趣。總之她不認爲是這樣。她認爲克勞蒂心裡不停的在想一些全然不同的事情。
“你認爲那是一件意外事故嗎?”瑪柏兒問:“或是你認爲波透太太的侄女,說到看見有人推動圓石頭的話裡,有些什麼了不起的事情嗎?”
“呃,我想象如果那兩個人這麼說,他們一定是看到了。”
“不錯。他們兩個人全這麼說呢,”瑪柏兒說:“雖然說得不怎麼一樣。”
克勞蒂奇怪地望着她。
“你好象對這件事很感興趣呢?”
“呃,事情是這麼的奇怪,”瑪柏兒說:“未必是這樣的事情,除非—”
“除非什麼?”
“呃,我只是想知道。”瑪柏兒說。
格勒尼太太又走進房間。
“你只是想知道什麼?”她問。
“我們說到的這件意外事故。”克勞蒂說。
“誰—”
“他們說好象是一件很古怪的事情呢。”瑪柏兒說。
“此地好象有種陰霾,”克勞蒂忽然說:“我們在此地,從沒有克服。自從維妮黛死了,已有不少年,留下的陰霾,仍沒有驅散掉。”她望着瑪柏兒。“你也認爲如此麼?
感覺到此地有種陰霾嗎?”
“呃,我是個陌生人,”瑪柏兒說:“這對你和你的妹妹們不一樣。你們住在此地,認識這個死了的女孩子。我猜想,她正象亞契達說的,是個很可愛和漂亮的女孩子。”
“她確是個可愛的女孩子,也是個親愛的女孩子。”克勞蒂說。
“我希望我能更知道她一點呢。”格勒尼太太說:“當然那時候,我還住在國外。外子和我有一次渡假回家,我見過她。但我們大多數時間是在倫敦。我們並不常在此地。”
安瑟亞從花園走進來,手裡拿了一大束百合花。
“送葬的花,”她說:“這就是我們現在要做的事,是嗎?就會把它們插進一隻大花瓶裡面。這束送葬的花。”她忽然大笑,帶着點怪異又神經質的癡笑。
“安瑟亞,”克勞蒂說:“別這麼說。你這麼做,是不—不對的。”
“我把它們放到水裡去。”安瑟亞高興地說。走出房間。
“真的,”格勒尼太太說:“安瑟亞!我不認爲她—”
“她越變越不象話了。”克勞蒂說。
瑪柏兒採取不聽不聞姿態。她撿起一隻小搪瓷匣子,讚賞地望着裡面。
“現在她可能把花瓶打破了。”格勒尼太太說。
她走出了房間。
“你擔心你的妹妹嗎?”瑪柏兒問。
“呃,是啊,她心理有點不平衡。她是最小的一個,是有點嬌弱的女孩子。我認爲,她最近的確越變越不象話了。她對任何事全然不關心,但會突然愚蠢的發作神經病—神經質大笑,我們不想,呃,送她到任何地方去,或是,你知道,她需要接受治療,但我不認爲,她要離開家。畢竟這是她的家。雖然有時候,照顧她很困難。”
“有時候,所有的生活全是困難的。”瑪柏兒說。
“拉維尼常說要離開這兒,”克勞蒂說:“再住到國外去。我想是到塔米拉去。她和她先生常在那裡,生活得很愉快。她現在和我們一起住了,已有好多年,她似乎渴望離開,去做旅行。有時候我想—她並不喜歡和安瑟亞住在同一幢莊園裡呢。”
“啊,天呀,”瑪柏兒說:“是的,當惹起了這些麻煩時,我已聽說過象這樣的情形了。”
“她害怕安瑟亞,”克勞蒂說:“的確怕她。真的,我一直對她說,沒什麼可怕的。有時候安瑟亞只是有點蠢。你知道,有種古怪想法,說些怪異的話。但我並不認爲,她有何可怕—呃,我是說,我真不知道怎麼說。做出任何危險、奇怪,或不快的事情。”
“從沒有任何那樣的麻煩嗎?”瑪柏兒問。
“哦,沒有。從沒有過任何事情。有時候她神經忽然發作,突然對人們生出厭惡。你知道,她很嫉妒。很嫉妒許多的事—呃,對各種不同的人大驚小怪。我說不出。有時候我認爲,我們最好把這幢莊園賣掉,一起離開的好。”
“這對你是太不幸了,是嗎?”瑪柏兒說:“我認爲我可以明白的。對住在此地的你,回想起過去的事情,一定是很痛苦的。”
“你明白了,是嗎?不錯,我能明白的。一個人免不了的。當一個人心裡回想到那個親愛又可愛的女孩子,象是我的一個女兒時。不論怎麼說,她是我最要好朋友的女兒。她也非常聰明。她是個第一流的美術家。她在美術訓練和設計方面,自有她獨到的地方。
我真爲她感到驕傲。然後,多出了這一個卑鄙、心理變態、令人苦惱的男孩子。”
“你是說拉菲爾先生的兒子,密契爾嗎?”
“不錯。如果他不到此地來就好了。事情就出在他到此地來。那時候他父親寫信來告訴我們他可能來探望我們,並在這兒住些時候。或許他很有吸引力,可是,從另一方面看,他又是一個可惡、常犯錯、有過多次不良記錄的人。他坐過兩次牢,和女孩子們胡搞。我從沒想到維妮黛也—唉!她對他着了迷,簡直什麼都不顧了。她堅持說,他發生的一切事情,都不是他的過失。你知道女孩子們的心理,即使大家都反對他,她還是認爲他是世上最好的男孩。”
“在戀愛中,她們是不太理智的,這我有同感。”瑪柏兒說。
“我—我打算叫他離開這莊園。我對他說,不要再到此地來了。可是,我的話是白說了。我後來才知道,她偷偷溜出莊園到外面會他。他常在約好的地點,用車子接她出去玩,到夜深了,才送她回家。有一兩次,甚至隔夜之後她纔回來。我想盡法子阻止他們,可是,他們都不聽。雖然,我並不希望他們會聽我的,可是維妮黛竟會充耳不聞。”
“她打算嫁他了?”瑪柏兒問。
“哦,我不認爲他們的感情有那麼深厚了。而且,我不以爲密契爾曾想過要娶維妮黛。”
“我真替你難過。”瑪柏兒說:“你一定吃了不少的苦。”
“是啊。最遭的是去認屍。那是在不久以後—她在此地失蹤以後。當然,我們認爲,她和他跑掉了,我們不久得到了他們的消息。我知道警方好象看得有點嚴重。他們請密契爾到警局,幫助他們調查,他的說辭和當地人的說法不一樣。
最後他們發現了她屍體被拋置在離開此地約三十里遠的一個水溝裡。我必須去太平間認屍。情景真可怕,充滿了殘暴的痕跡。爲什麼要這麼做呢?勒死她還不夠嗎?用她的圍巾勒死她。我—我無法再多說了。我受不了,受不了。”
眼淚如雨般的淌下她的臉頰。
“我真替你難過,”瑪柏兒說:“我真難過。”
“我相信你是的。”克勞蒂突然望着她。“甚至你不知道最壞的事。”
“在哪一方面?”
“我說不出—關於安瑟亞,我不知該怎麼形容。”
“你這怎麼說?”
“那時候,她是這麼古怪。她—她好嫉妒。突然好象反對維妮黛—望着她,好象在恨她。有時候我在想—或者我在想—啊,不,回想真是可怕的一件事,你無法想到,你自己的妹妹—她一度攻擊什麼人。你知道,她向來總是胡亂發怒。我想知道,是不是可能—啊,我必須不說這種事情。不要再想這類事情了。請忘記我說的話,我只是胡猜,其他的什麼也沒有。可—可是,呃,安瑟亞不太正常,這是事實,我必須面對它。當她小時候,有一次,我們養了一隻鸚鵡—會說話的鸚鵡,她扭斷了它的脖子,從此我的感覺就變了。我覺得,我無法信任她了。我再沒感覺到信任。再沒感覺到—啊,天啊,我也變得神經質了。”
“忘了吧,別想這些事情了。”瑪柏兒說。
“不。我永遠忘不了—維妮黛死了—死得那樣的可怕。無論如何,別的女孩子們終於安全了。密契爾被判終身監禁,現在仍在牢裡。他們不放他出來,對任何別人,做任何事情。雖然爲何他們沒能判決是一些心理上的病症—減輕責任—他們目前需要的一件事情。他必須到勃諾摩去。我相信,他不會對他做的任何事情負責。”
她站起身,走進房間。格勒尼太太迴轉來,在門口看到她姊姊走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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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必須不用注意她,”她說:“爲了幾年前,那件可怕的事情,克勞蒂從沒完全復原過。她非常愛維妮黛。”
“她似乎在擔心你的另一個妹妹呢。”
“安瑟亞麼?安瑟亞沒一點事情。她—她—呃,你知道,她只是有點—神經兮兮的。容易對事情激動,有時候,有怪異的幻想,想象。不過我認爲,沒有任何必要要這麼擔心克勞蒂。天啊,誰走過那個窗口了?”
連連說道歉的兩個身影,突然出現在法國式窗子前。
“啊,真對不起。”巴諾小姐說:“我們不請自入了,我們在想是不是可以找到瑪柏兒小姐。聽說她到這兒來了。我想知道—啊!瑪柏兒小姐,原來你真的來了,今天下午我們沒有去那所教堂!他們爲了整理內部,暫時把教堂關閉。所以我想,今天我們不遊覽了,明天再繼續吧!喔!我希望你不介意我們到此地來。剛剛我按了前門的鈴,好象沒有聲音呢。”
“門鈴有點失靈了,有時不會響,蠻討厭的。你們要不要坐會兒,和我們聊聊。我還以爲你們搭遊覽車走了呢。”格勒尼太太說。
“沒有。我們想在此地多待一會兒,遊覽一下附近的名勝。如果來到此地,隨隨便便的就搭車回去,真會有點—呃,有點可惜的。”
“喝些葡萄酒吧。”格勒尼太太說。
她走了出去,回來的時候,安瑟亞和她一起。我現在安靜多了,手裡拿了酒杯和一大瓶酒。
“我真想知道,”格勒尼太太說:“這件事真正發生的原因是什麼。也不知道警方是怎麼想的,盤問已暫時停止了。”
“我知道我不該這麼說的,”巴諾小姐說:“可是那石頭怎會那麼湊巧的就擊中了鄧波兒小姐,引起了嚴重的腦震盪。那大圓石頭,瑪柏兒小姐,你認爲那大圓石頭是自己滾下的呢,還是有人推下的。”
“啊,”柯克小姐說:“當然不會有誰真的想把那大圓石推下的吧!我想,一定是附近有什麼無賴們,或一些年輕外國人、學生們的惡作劇。可是,我又懷疑,是不是—”
“你是說,是不是我們遊客中的什麼人乾的?”
“哦,我—我沒這麼說啊。”柯克小姐答。
“當然,我們不應當有那種想法的。可是,這件事需要有一個合理的解釋。如果警方認爲這不是意外事故,那麼這事情,一定是什麼人做的了。鄧波兒小姐只不過是到此地遊覽的一個人。這件事不象住在當地的人做的。所以這事情又要扯到我們旅行團的那些夥伴們了,你認爲呢?瑪柏兒小姐。”
瑪柏兒微微地笑了一下。
“哦,當然。”
“當然,我說的話可能不太正確,可是有時候,事情的發生會讓人意想不到呢!”
“你的意見如何?瑪柏兒小姐。我很有興趣知道呢。”克勞蒂說。
“呃,事情發生和演變常會讓人出乎意料之外的。”
“卡斯派先生,”柯克小姐說:“一開頭我就不喜歡他,尤其他望着我的那副樣子,真噁心。我想他可能和什麼偵探有些關係。或許他是到此地來,尋找什麼秘密的呢。”
“我不認爲,我們在此地有什麼秘密的事。”格勒尼太太說。
“當然我們沒有什麼秘密。”安瑟亞說:“也許有什麼人在跟蹤鄧波兒,因爲她可能是個罪犯。”
“完全胡說八道。”克勞蒂說:“她是個女校長,從一所著名學府退休的女校長,是一個學識豐富的學者。這樣的人,怎會有人要想盡法子跟蹤她呢?”
“啊!她可能做過什麼我們不知道的壞事啊!”
“我相信,”格勒尼太太說:“瑪柏兒小姐好象知道些什麼呦!”
“呃!”瑪柏兒說:“我是認爲,唯一可能的人好象是,呃,天啊,真難說。我是說,某人的影響不時的涌進我的腦子裡,有合乎邏輯的可能性。但我不認爲,事情真是如此。因爲我相信,她們兩個全是好人,但又沒有旁的人有這麼大的嫌疑性。”
“你說的到底是誰呢!這真想知道。”
“呃!我現在還不能透露。不過,我的猜想可能太狂妄了。”
“你認爲誰可能推下那大圓石頭呢?誰可能是裘納和派拉茲看到的人?”
“哦,我認爲是—也許是他們並沒看到任何的人。”
“我不太明白了,”安瑟亞說:“他們怎麼會沒看到任何人?”
“呃,也許全是他們捏造出來的呢。”
“可是他們確實說過看到什麼人的呢!”
“哦,當然也有這種可能性的。”
“你是說這只是一個玩笑,是他們編造出來的?”
“我認爲,現在的年輕人常會做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瑪柏兒說:“你知道,好象隨意的把什麼東西放到馬的眼睛裡,或去毀壞公家機關的窗子,對人們襲擊,扔石頭等等。年輕人常會做這類事的,是不是?”
“你是說,裘納和派拉茲,可能推下那大圓石頭嗎?”
“哦,他們顯然是唯一在場的人,是不是?”瑪柏兒說。
“妙!”克勞蒂說:“我從沒想到過呢。但是—不錯,我明白你說的話了。當然,我不知道這兩個人是怎樣的個性。我沒有和他們一起旅行過。我當然不清楚的。”
“他們是非常好的人。”瑪柏兒說:“而且,我認爲裘納是個很有能力的女孩子。”
“有能力做出任何事情嗎?”安瑟亞問。
“安瑟亞。”克勞蒂說:“別多嘴。”
“不錯。非常有能力。”瑪柏兒說:“畢竟,如果你想做象殺害人這種事,你就得要有點能力的,想法子不讓旁的人看到或什麼的。”
“他們一定全有份。”巴諾小姐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哦,是啊,”瑪柏兒說:“他們有份,他們全在說同樣的話。他們明明是嫌疑犯。這就是我能說的了。他們不讓旁的人看到。旁的一些人,全在下面的小徑上。他們可能走上小山頂,推動這大圓石頭。或是他們當初並沒有真正要殺害鄧波兒小姐的意思。他們可能只是想惡作劇一番,在他們推動那大圓石頭而闖了禍之後,他們捏造了謊話,說看到什麼人站在那地方。穿了什麼奇裝異服,聽起來煞有介事的。呃,我不想胡亂猜測,但我已思考過了。”
“在我看起來,這倒是很有趣的想法呢。”格勒尼太太說:“你認爲怎樣?克勞蒂?”
“我認爲有這種可能的。”
“哦,”柯克小姐說,她站起身。“我們現在要回金波兒去啦。你要和我們一起去嗎?
瑪柏兒小姐?”
“哦,不啦。”瑪柏兒說;“我想我忘了告訴你了。司谷脫小姐們很熱心的邀請我回到此地,再住上一、兩晚呢。”
“哦,我明白了。我相信,這對你很有益處的,此地安靜多了,不象在金波兒,吵鬧得似乎有點過分。”
“你們不來和我們同喝些咖啡嗎?”克勞蒂說:“今晚天氣頗暖和!很遺憾,我們飯菜不多,無法請你們共進晚餐了。不過,如果你們能留下同我們喝杯咖啡的話。”
“好極了。”柯克小姐說:“我們一定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