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貝兒你先別哭,告訴媽媽你在哪兒?”和我心有靈犀的媽像知道我在擔心什麼:“還有啊,媽在道友的幫助下換了個地方,現在沒有人能找到我,你別擔心我。”
聽到她暫時安全,我的情緒總算是沒了那麼激動,急喘了幾下終於能正常說話:“媽,你知道現在家裡的情況嗎?”
“知道,有道友下山之後,也會告訴我最近的情況。已經成了這樣,媽到是不擔心家裡和你爸了,媽是擔心你啊...”我媽的聲音也明顯顫抖起來:“都是媽害了你...”
聽我媽這樣說,我反倒安慰起了她:“媽,你別這樣...我還怕你責備我瞞着你...”
“還說呢,你和張南出了問題,幹嘛不早說啊?媽也是老糊塗,都沒有察覺出半點端倪,要是早知道的話,也不至於鬧成現在這麼嚴重的後果啊?”說完我媽又怕我多心,連忙補了回來:“寶貝兒,你現在到底在哪兒啊?過的好不好?”
“我挺好的,借住在一個朋友家,你就不用擔心了。”
“那就好。”我媽得知我是安全的,也沒了剛纔那樣激動,“對了柯安,前幾天有個新來的道友,閒來無事的時候聊起過一個項目,你先記在心上,我想會不會對你爸的事兒有幫助。”
“什麼項目?”
“叫...濱海...什麼的。”
“是不是叫濱海國際旅遊風景區?”
“對對對,就是,你還記得?”我媽詫異的說:“道友說起的時候,我就覺得這名字特別熟悉,我記得以前你爸在家的時候,是不是有提到過?”
經過我媽這麼一證實,我反倒更堅信了之前見到廣告牌的時候不是幻覺,而是我爸真真實實提到過這個項目。但是允啓山也說,這項目從來都沒有開始過,不過是掛了個名字在濱海而已。實際上到底和濱海有沒有關係,誰都說不清楚。
而我媽又再次提起,我不得不多了個心眼:“媽,你那道友說這個項目什麼?”
“他也拿不準,好像是有個開發商因爲這個項目賠了不少錢,最後被逼得跳樓自殺。他說起的時候我就覺得這名字熟,而且那個人出事兒的前後週期長短,以及所有的症狀都和咱們家這事兒蠻像的。”
要是我媽那道友說的是真話,那說明這項目果真有問題。想想也是,項目的廣告牌都出來了那麼多年,爲什麼項目還一直沒有啓動?我順着接應下來:“媽我知道了,等我緩過這一陣之後,我會用心去查查。”
“不着急的,你先安頓好自己。媽現在也想明白了,什麼錢財都沒有活着重要。以前吶...可能是我把你爸逼得太緊。”我媽的聲音小了起來,像是在喃喃的回憶:“要是退回去30年,我還是願意和你爸就在鎮子上開個屠宰場,或許你這時候回來學校做個老師,咱們一家人平平安安的過小日子,多好。”
“媽...這都不可能回去的,您就別多想。”
我隱瞞了現在雷希在找我的事兒,安心的讓我媽在居士林呆着,等我生活步入了正軌之後,我再抽個時間去看她。電話打到最後,我還是自私的沒有告訴我媽在哪兒,因爲隔着電話線,我不確定是不是還有人能偷聽到。
我們絮絮叨叨的說了兩個小時,我擔心宴璐他們在樓上等得太久,才很是不捨的和她說了再見。我媽都捨不得掛電話,不停的在那頭說:“柯安,你要好好的照顧自己,都怪媽不好,媽以前應該多教你一些生存技能的。”
“媽,我很好,你不用擔心我。先這樣吧,改天我再來電話?”
“你先掛吧。”
“你先掛。”
“沒事,媽等着你掛...”
就這樣相互推讓着誰先掛電話這事兒,就又糾結了十分鐘,最後還是我狠了狠心,按下了平板電腦上的結束通話鍵。看到屏幕上顯示的桌面,我的心瞬間空了。
宴璐的孩子從樓上下來,飛跑到我的面前趴在我腿上,用稚嫩的聲音說:“阿姨...你會玩遊戲嗎?我教你好不好?”
轉頭看到宴璐和允啓山站在樓梯拐角的地方,衝我堅定的點點頭:“讓寶寶陪你玩會兒吧。”
我忽然就想哭,宴璐也許沒辦法幫我分擔想念家人的思緒,她卻讓自己的孩子用最童真的方式,讓我心情迅速的回覆平靜。可是和孩子玩得越起勁,我心裡卻越難受,雖然表現上時不時的被孩子逗樂,但心裡無時無刻不像是被刀絞着。
下午宴璐讓我留在這邊多住幾天,正好這段時間她和阿山要去一趟a市,她那邊的美容院到了月末盤點,我就順便在家裡幫她帶着孩子玩兩天。我坦言謝絕了她的好意,最終還是告訴了她我在清漁給人做家教。
宴璐和允啓山還有他們的孩子一同把我送到了碼頭邊,在我坐渡輪過海的時候,宴璐忽然把下午我打電話用的平板電腦遞到我手裡:“你把這個拿着,我知道你現在不是很方便用手機,有事就用網絡電話打電話。”
回到清漁的家裡,我剛推開門,就聽到白禾禾說:“金先生,你的車技還真不耐,估計在濱海,還沒人能挑戰你的花樣騎吧?”
“哪裡哪裡...”
“哈哈哈。”白禾禾大聲的笑着說:“中文進步蠻快的嘛,連哪裡哪裡都會說了。”
我原本有些陰霾的情緒,聽着白禾禾爽朗的笑聲隨即陰雲散開,跟着融入了他們倆的氛圍中:“不錯嘛,玩的還挺高興。”
“柯老師,你真是遺憾呢,今天沒去。”金俊中說。
“是啊柯安,濱海的賽車場還真是不差,比起...”白禾禾估計是想說比起仝躍天他們的賽車場,但看了下金俊中,又把話給嚥了回去。走到我面前接過我手上的平板電腦:“呀,你今天去買這個啦?”
“沒有,我以前那房東送的。”我笑笑回答。
“哦...”白禾禾似乎對所有的電子產品都不感興趣,她只是看了一眼就放在桌上,“對了柯安,你知道我們今天去,還有什麼意外的收穫嗎?”
見她說的神秘,我也有些想要打趣她:“什麼收穫?不會你豔遇了吧?”
“你才豔遇了呢。”白禾禾拍了下我的手:“金先生的車技啊,直接征服了賽車場的所有人。連那兒俱樂部的ceo都慕名出來和他握手呢,而且啊...還邀請金先生,在他們俱樂部有比賽的時候,能去支援下呢。”
金俊中被白禾禾這番誇獎弄得有些不好意思,拂了下齊剪的捲髮,又是那句:“哪裡...”
這話再次把我們倆都逗樂,但白禾禾還是不依不饒的說:“哪裡不是?那ceo不是還說下個月就在這賽車場有個聯誼賽的嘛?不是還讓你做他們俱樂部的外援嘛...”
“呵呵,都是有相同愛好的人,自然能聊得起來嘛。”金俊中爲了不讓白禾禾繼續誇他下去,主動對我說:“柯老師,現在還沒到晚飯的點,要不我們再上會兒課吧?”
之後白禾禾就算是正式住在了這邊,雖然我們倆住在同一間屋裡,但她都是儘可能的和我說些開心的事,關於那張尋人啓事的事兒,她卻隻字不提。我很多次都想要找個機會和她說下,但每次都沒能聊到那兒去。
因爲有了宴璐送給我的平板電腦,白天白禾禾和金俊中上班之後,我留在家裡就有了更多的時間上網。但我還是不夠有勇氣去點開微博,還有那些新聞網站,都是在網上查詢關於“濱海國際旅遊風景區”這個項目的情況。
到了7月中旬的一天,白禾禾和金俊中和以往一樣去上班留下我獨自在家,我再次坐在院子裡,不放棄的拿出平板電腦開始搜索。我用了所有的搜索引擎,一遍遍的輸入“濱海國際旅遊風景區”這幾個字,出來的結果都不盡我意。
一直忙活到半下午,我也開始漸漸的平靜了下來,心裡安慰着自己:“即使這個項目真的有問題,也不能確定我爸的事是和它有關係的吧?即使是真的和它有關係,就我現在自身都難保的現狀,也不能有任何的回天之力吧?”
這樣一想,我就淡然了很多,準備關掉網頁。不過電腦上的播放器彈窗,從右下角一下彈了出來,我依然是習慣性的想要去關掉。可是鼠標移過去的時候,我卻愣了,彈窗廣告上寫着:“a市殺人案今天開庭宣判。”
我不自禁的把他點開,直播視頻里正好放着開庭的現場,旁白還有播音員在講解這次殺人案的來龍去脈。鏡頭掃視了法庭裡一圈,停在了葉一丁那兒。
“在開庭之前記者也瞭解到,被告葉一丁拒絕使用辯護人,且對自己的犯罪事實供認不諱。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今天的宣判結果被告應該不會再上述,應該就是最終判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