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2、
“有一部分資料。”說完,他神秘的看了看窗外,去了趟衛生間出來,手上便多了個布袋:“我總共找到了3個人,他們的情況和我基本一致,這些都是他們提供的一些材料複印件和佐證。”
我心裡有了點底:“這些材料,能證明項目的全部問題嗎?”
“恐怕還不能...”我爸搖搖頭,“所有的合同都是和一家投資公司簽訂的,雖然大家都知道是投到這個項目上,但理論上說和項目是沒有半點關係的。”
項目是虛構的這點兒已經早被我證實過,而投資公司的法人劉媽已經自殺身亡,那麼即使現在有了我爸找回來的這些材料,依然還需要按照我的原計劃進行。我想我還得要叮囑瘋子,儘可能在後天客戶去項目上考察的時候幫忙拍視頻。那纔是能夠證明所有投入的錢和項目有關緊的重要依據。
我着急着讓白禾禾進來,那她手機給瘋子去了電話,和他說了客戶到來的當天要拍視頻的問題,瘋子也一口答應,並且已經拿到了少數幾個客戶的聯繫方式,問是否現在發來?
我讓他立即發過來,然後用賓館的座機讓白禾禾冒充其他項目,和這些客戶聯繫。不出意外得到的回覆都是:“不用,我們已經投資了其他項目,手上沒有閒錢。”
這些回覆足以證明,至少這些客戶都是和他們簽訂了合同,並且已經把大部分資金都轉到給了他們。礙於其他的原因,我們暫時沒有繼續過多的問,只是把號碼細心整理好,流着後面以防要用到。
我又將想法和細節,還有我近期發生的系列事情告訴了我爸。從他滿臉驚愕的表情足以看出,他內心特別的糾結,“安安,從小到大你都是爸的寶貝女兒,我希望你衣食無憂的生活,卻沒想到最終自己親手毀了這一切,還是讓你受了那麼多的苦。”
“爸,只要你沒事兒我就沒事。”我儘量安慰着他不讓他自責,這些年他在商場打拼也夠辛苦,雖然最後的結果不是那麼的好,但我知道他已經盡力了。
“早知道...我就不該答應讓你嫁到張家。”
我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方式,問出他和陳亦梅過去的事情纔好,只是委婉的說:“爸,我和張欣去過馬鞍農場。”
他咬住菸頭愣看着我:“你們都知道了?”
“嗯,我們見到了溫老師。”
“溫老師?”我爸顯然很吃驚:“她還在馬鞍農場?”
“還在,她給我們看過很多照片,也聊過很多你的趣事。”
“哎...”他重重的嘆了口氣,用手錘了下胸口,“都怪我!”
“爸,你別這樣,這怎麼能怪你呢?只是我有些奇怪,張欣爲什麼也是rh陰性血?”
我問完這話,只見我爸的臉色一變,好像現在才反應過來,“這個...或許得我見到陳亦梅之後,纔能有答案。”
“爸我問你件事。”
“你說。”
“當年我和張南結婚的時候,陳亦梅來找你怎麼談的?”
我爸的臉一陣發青,“想來溫老師應該把在馬鞍農場的事兒都告訴過你們,但是安安,這些年我和陳亦梅可除了說你這件事兒之外,就再也沒有聯繫過了啊。”
“嗯,我相信你。”
“其實有關你們結婚的事,我和陳亦梅也是就事論事,她是希望你們能接這個婚,因爲她很想要抱孫子。”
“就這麼簡單?你們沒有私下談過?”
“沒有,所有的談話都是她來家裡談的,你媽和張厚年也都在場。”我爸堅定的說:“張厚年的意思也是希望結婚,不希望我們家去告。”
“那...爸,你和陳亦梅當時分開,到底是因爲什麼啊?”我忍了忍,還是把這句原本不該我問的話問了出來,因爲心裡的疑惑,我太想要解開了。
我爸並沒有急着回答我,而是起身打開窗戶點了支菸,猛吸了好幾口之後,才說:“陳亦梅是a市下來的知青,家裡條件好,你爸我是屠夫,典型的大老粗。在農村都沒有人願意把女兒嫁給我,更別提陳亦梅他們家人了。陳亦梅回a市後不久,她大哥就來馬鞍農場找我,她和我說了特別多,說陳亦梅的性格說他們家的財力,最後的結果是希望我能主動放棄陳亦梅,給她另外的幸福。”
我側頭瞪大眼睛聽着,只聽他接着說道:“咱農村人面兒薄,被人這麼一說怎麼可能掛得住?那時候也不懂什麼是愛情,覺得好的就能結婚,要是家裡人不答應,那婚肯定就是不能接的。我也就答應了她哥,按照她哥的說法給陳亦梅寄了一封信去說了不再聯繫。”
“後來呢?”
“之後我就去了你外婆那個村子幫人砍樹,你舅舅在山裡出了點意外我救了他,送他回家的時候就和你媽認識了。當時那邊沒人知道我是屠夫,很快就確定了婚事,在結婚前我把這事兒和你外婆一說,她竟然相當開明的說完全沒有關係。就這樣,我才和你媽結了婚去鎮上殺豬賣肉,慢慢開的屠宰場。”
這是我第一次聽到我爸說起生我之前的事,或許這就是他和我媽的緣分使然。只是這樣的緣分,造就了陳亦梅的不幸,她發生自己懷孕後又收到了我爸的信,在想要聯繫的時候我爸早已消失不見。
而我爸的這番回答,我心裡已經大概有了譜,或許張欣並不是張厚年親生的也不一定。尤其是把時間再聯繫起來,陳亦梅從馬鞍農場回城後,那麼短的時間就和張厚年結了婚?而且按照當時陳亦梅的條件,怎麼可能和一窮二白的張厚年結婚?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她已經懷上了張欣,但又沒辦法和我爸結婚,情急之下選中了張厚年做擋箭牌。畢竟在那個年代的大環境下,要未婚先育是需要特別大的勇氣,陳亦梅不敢,所以她瞞下了一切。
我忽然全身一顫,腰部又開始痛了起來,爸連忙探過頭來:“怎麼了安安?”
“沒事兒...”我淡淡的回答着,可是腦子裡卻有了另外的猜測。
陳亦梅懷着張欣回了a市找了張厚年臨時墊背結了婚,這些事情一定都是瞞着所有人進行的,也包括張厚年。但瞞着不代表不知道,也許張厚年發現了什麼,而這樣的發現也依然是瞞着陳亦梅。他們倆的狀態應該是屬於,陳亦梅以爲所有的事情還依然天衣無縫,卻不知道張厚年早已瞭解。
換個角度想即使張厚年知道了這件事,也和陳亦梅談過也原諒了,我想他心裡也不會真正放下。我相信,沒有男人會豁達到多年後發現女兒不是自己親生的,會安靜的坐視不管,尤其是這些年陳亦梅依然是把cc集團的大小事務都由自己親自過問,而張厚年接觸的圈子也日益往上。而他和雷希的關係已經確定,張落又是這次項目的經手人,保不齊他..
所以的事情和線索這樣串聯起來,就覺得異常的附和邏輯。如果真的是這樣,那想想就會覺得更恐怖,甚至有可能第一次和張南認識,然後陳亦梅護子心切的來談這件事,都完全可能和張厚年有關。
想到這兒,我全身忍不住的開始發抖,這些年陳亦梅對我的態度總是很怪異,時而好時而壞,如此看來,應該完全和我爸有絕對的關係。
我爸見我閉着眼睛還在發抖,“安安,你是不是哪兒不舒服?”
爲了不讓他擔心,我睜開眼睛努力的控制情緒,將枕頭抱在胸前儘量平靜的說:“我沒事兒,剛剛做了噩夢。
外面傳來敲門聲,爸起身去開了門,張欣和白禾禾破門而入:“柯叔,柯安,我朋友已經到了,時間也差不多,要不我們商量下出發吧?”
“都來了嗎?”我問。
張欣一邊進屋一邊點頭,身後跟着四個人也走了進來,她簡單的介紹了下,我們抓緊時間開始了細節的安排和商量。
這四個人我不知道張欣在哪兒找來的,但看起來都是訓練有素的樣子。後來張欣才告訴我們,他們都是她老公的同學,剛從部隊退居二線。這次爲了讓事情儘可能的順利,張欣可謂是賣了所有的顏面,他們才答應來幫忙的。
我讓白禾禾幫忙把我我爸帶回來的資料複印了一份,分別發到這些人手裡,叮囑他們道:“到時候一定要說是這些人聯合報案,已經立案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