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小單倒是很無所謂的指了指我:“我鄰居柯安,碰上就一塊吧。”
或許是女人本性,面對感情條件反射的去拒絕,可是他真的無所謂說我是鄰居,心裡多少有些難受。尷尬的拎起包,衝他們微微笑着點點頭:“我還有事先走,你們聊。”
說完不能石小單再說什麼,起身快速的離開,隱約聽到身後傳來陳姍姍的聲音:“不會吧,她能和你做鄰居?”話裡話外滿是不屑。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咖啡廳的,就覺得整個人有些發暈,回到公寓見白禾禾的門打開着,也沒敲門就走了進去:“禾禾,你在家...”
還沒說完,就瞧見白禾禾和仝躍天摟着躺在沙發上,正在激情翻滾着。我很是尷尬的往後退了一步:“不好意思,我先回去。”
“啊?你沒關門啊?”白禾禾猛的把仝躍天從自己身上推開,瞧着我這副表情像是有事兒,“沒事兒,你進來吧。”
仝躍天坐起來理了理衣服,“那我先回,卡你收好,明天簽了合同給我來個電話,我讓設計師過去量房。”
“你忙去吧。”白禾禾衝仝躍天甜甜的一笑:“晚上少喝點兒。”
仝躍天離開的時候,也只是衝我輕輕的點了下頭。每次見到仝躍天的時候,總會想起他在酒吧裡對石小單說的那番話,所以下意識的和他好像有點兒距離。他離開後,白禾禾激動的把我拉到沙發上:“親愛的我告訴你啊,今天我去看了店面,明天就準備去籤合同啦。”
白禾禾心情大好,又暫時掩蓋了我和石小單的不快,“喲?什麼店?”
“奢侈品置換。”白禾禾神秘的說:“現在的人啊買奢侈品就跟大白菜似的,買完不喜歡就扔家裡。個事兒我關注了好久,覺得開個店把他們限制的奢侈品放我店裡代賣,我賺點兒差價還是不錯的。等以後做的好了起來,躍天他媽也不會再覺得我是個酒吧妹了吧?”
“有道理。”我附和着點點頭。
“你怎麼樣?通知上班沒?”
“上啊...”說起明天上班的事兒,我慵懶的躺在沙發上,陰鬱着臉:“晚上請領導吃飯還碰到小單了,他和陳姍姍在一起。”
“陳姍姍?這名兒怎麼這麼熟呢?”白禾禾摸着腦門兒想了半天:“靠,好像是楚彭他同學呢,我見過一次。是不是臉寬寬的,齊肩的小波浪頭?”
我聳聳肩:“我們總部辦公室的。”
“你是沒見去年楚彭過生日的時候,她見到男人那樣兒,恨不得把衣服脫了都給貼上去,所以我對這名字熟呢。”白禾禾興許是爲了安慰我,“估計也就是吃個飯什麼的,小單不會和她有什麼事的。”
晚上我們倆在家裡窩着沒事兒,白禾禾忽然興起要拉着我去幫她看看門店,說是明天就要去籤合同了,還得要我幫忙去審審。門店的地段還算挺好,就在市中心的步行街上,那兒現在是一家大衆消費的品牌皮具,今天最後一天正在甩賣。
白禾禾站在店門口,“這兒怎麼樣?我觀察了好久,在這兒開個置換店是最合適的了。”
“地段確實好,你本就是做銷售的料,店開起來了,那些闊太太們還不被你哄得團團轉呀?”樓上的摩卡百貨正是奢侈品的聚集地,而店的旁邊就是摩卡百貨的大堂入口。
“那是,我可找了不少時間。”白禾禾擡起頭傲慢的說:“就連這個皮具店,也是躍天想了不少辦法才讓它轉讓的呢。”
我轉頭看了看皮具店,這個時間點裡面的人也不算少。
“張太太...”
聽着有人叫張太太,我習慣性的轉頭看了看,和迎面走過來的陳亦梅四目相對。她身後緊追着一個穿着lv制服的高挑美女,雙手把卡呈到她的面前:“抱歉,您的卡忘拿了。”
陳亦梅的目光從我身上收回,接過美女手上的卡說了聲謝謝,然後很自然的走到我的面前,看了看身邊皮具店門前貼着的大大幾個清倉甩賣,“柯安,你來買這兒的包?”
我習慣性的喊了聲:“媽。”
陳亦梅微微點着頭:“買包去樓上選吧?媽陪着你?”
“不用了,我就是隨便逛逛。”我想說自己是陪着白禾禾來看店,但轉頭看着白禾禾一副乖張的樣子站在旁邊,就不敢向陳亦梅介紹她。每個人都有弱點,白禾禾的弱點就是見到別人的媽就怯,這樣的陰影來自於仝躍天他媽。
陳亦梅挽起我手:“對了,你家裡還放着好些衣服呢吧?媽都給你收着呢,要是你不回來住了,今天正巧沒事兒回去取一趟吧?我看了看都挺好的,扔了怪可惜的。”
我有些意外,“今天?我...”
“走吧,叫上你朋友一塊,衣服挺多還能幫下忙。”陳亦梅極力的挽着我往地下停車場走去,“媽把原來的兩套房子都賣了,等最近這段時間忙完,就去北京那邊兒住。你也沒去過北京的家裡,到時候再拿也不方便。”
陳亦梅要搬家這事兒倒讓我很意外,我記得她曾經說過,a市是她家的發源地,就是死也不會離開這個地方。不過想想也能理解,兒子沒了,兩個女兒都已經穩定了下來,就剩下張落,帶着離開a市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看着陳亦梅還算真誠的臉,畢竟母女四年,我相信她不會有太過分的害人之心。轉頭問白禾禾:“禾禾,去嗎?”
“去,早去早回吧。”白禾禾雖然面兒上不和陳亦梅說話,但她心裡是明白,她是讓我安心的去拿,要不陳亦梅話都說到了這份上,我再不去僵在這兒也不好,反正有她陪着我呢,不大可能出什麼事兒。
到了之後她把我引進家門,唉聲嘆氣的說:“張南和劉媽都走了,你爸和張落也不常回來,家裡就我一個人住,挺冷清的吧?”
經她這麼一提醒,我才覺得偌大的房間裡確實少了很多人氣。雖說之前和許安芷一同住在這兒的時候很彆扭,吵也好鬧也罷,但總比現在要熱鬧不少。
“我閒着沒事兒的時候,都把你的衣服收拾好了,上次來濱海太匆忙就沒帶,就想着有天你能回來取呢。”婆婆哀怨的說:“柯安,媽聽落落說,小許前幾天去酒吧上班的時候碰見過你,媽上次和你說過的事兒你有和她說嗎?”
我正彎腰準備搬袋子,轉身詫異的問:“張落怎麼知道我碰見了許安芷?”
“那個瘋女子你還不知道?天天都在酒吧泡着呢。”婆婆還是很平靜的說:“不過媽倒是沒有想到,你也會去那樣的地方。”
我以爲在酒吧見到許安芷只是個意外,她是沒錢了尋求生計纔去跳舞的,沒曾想過張落竟然知道這事,還把它傳到了陳亦梅的耳朵裡。我在心裡冷笑着,看來張落和雷希確定要把許安芷起訴張家這頂帽子扣到我頭上才罷休呢。
“媽,不管你信不信,許安芷這事真不是我。還有毛毛也請你放心,就讓她先呆在二姐家裡吧。就像您說的,等我有能力給她同樣生活的條件的時候,再想着接回來。”說着拉起地上的箱子,“要是沒事兒我就先走,您自己保重。”
“柯安。”陳亦梅的聲音很輕但很有力:“再陪媽坐坐?家裡好久沒有過其他人了...”
這話讓我怔住了腳步,她這樣的孤獨我又何嘗不知道?獨自守着偌大的別墅,十天半個月除了自己沒人會來。不自禁的就站到了她身後,無奈的說:“我明天還要上班。”
“柯安...”陳亦梅轉過身來抓住我的手,眼裡泛着淚光:“你有機會找找小許,讓她別鬧了吧?要多少錢我都給她,只是別再丟我們張家的人了。南南都走了這麼久,集團裡時不時的還有記者來採訪,你讓我這當媽的,心裡難受不難受?”
“您...沒找過她嗎?”
“找過,根本找不到,她只是一味的找媒體,再上述...”藉着燈光仔細的看了看陳亦梅,很是疲倦。她說:“北京公司那邊最近事情也多,媽已經是快60歲的人了,常常這樣兩頭跑,真的熬不住...”
陳亦梅在我心裡一直都是一個很剛烈的女人,做事情雷厲風行,cc集團大小事務也都是她在幕後做主。我從來沒有見到過她疲憊的樣子,更是沒有見過她這樣低下聲說話。我想她也是被許安芷折磨得夠了,自從雷希把她從濱海接走之後,我想她就算是暗地裡要對許安芷做什麼,估計也沒有足夠的機會。
可我知道,北京公司那邊最早是由張南在負責,之後張南迴了a市,就由公公交給了職業經理人在打理,怎麼會忽然那邊又出了什麼事情?
猛然想起那天在電梯裡晃過的影子,假如公公和雷希真的有什麼,那麼雷希一直要我來打官司,會不會就是爲了拆分掉婆婆的精力和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