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傑說:“但他們已經住下來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呀。”
我:“……”
“不要這麼不開心啦。”沈傑安慰我說:“以後都是一家人了,我們總不能一直避開徐晴吧?你放心好了,我媽媽不是那麼不好說話的婆婆,在剛剛知道哥哥偷偷結婚的事情之後,其實她很開心呢,那天晚上一直都跟我們說她準備就要有媳婦了呢……”
我:“……”
結果第二天完全變成了另一副模樣……世事難料啊!
我已經說不出話來了。但是沈傑仍然開口勸慰道:“其實,你自己也應該發現了吧,只要你和徐晴搞好關係,我媽媽也就不會再對你心存芥蒂了,你也就能光明正大地和我哥哥在一起了,不是嗎?”
我:“……”
“哎呀!”沈傑已經抓狂了,“你就不要再咬着嘴脣不說話了,我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你怎麼也該給點面子說以下話嘛!”
“一個大男人總是用撒嬌的語氣和我說話,這種感覺真不好……”我終於開口說話了,但一開口卻是吐槽別的東西。
沈傑臉一紅,說道:“我也不知道爲什麼會對你這樣子。但是許諾,你就不能退一步嗎?退一步海闊天空,一家人何必鬧得這麼不開心呢?”
“是徐晴對你說了什麼話嗎?爲什麼你忽然改變主意要爲她說話了呢?”我冷着臉問。
沈傑露出了猶豫的神色,不停地撓着臉,眼神遊離地盯着腳尖,說:“這個……這個嘛……昨天晚上我和我媽媽聊了一個晚上,她哭得很傷心,而且,我看徐晴的肚子已經那麼大了……”
所以,他就心軟了。
血濃於水,他和徐晴畢竟是親兄妹,就算過去鬧得十分不愉快,將來也會和她和好如初的。
他終究是不可能成爲與我同仇敵愾的好戰友。
“許諾姐姐……”這個時候,小女孩毛毛忽然拉了拉我的衣服,弱弱地說:“姐姐,你的臉色好可怕……你們究竟在說什麼呀?那個叫徐晴的人,究竟是做什麼的呀?她有那麼可怕嗎?”
我心裡的不平與怨恨這才消停了一些下去。我摸摸她的手,語氣也緩和了一些,說道:“沒什麼,你這幾天就住醫院裡吧。醫藥費,我會和你沈方哥哥付清楚的,你在這裡養好身體,過幾天,我們會送你回學校去的。”
“嗯……”
我掀開被子,下了牀,準備出門。
沈傑不安地說:“曾許諾,你想做什麼呢?”
“我想回去。”我低低地說,把鞋子穿好了,準備出門。
沈傑着急地拉住我的手,說:“許諾,你別衝動!”
我氣憤地想要甩開他的手,再也無法抑制自己心中的悲憤,吼了出來:“那是我的家!他們憑什麼住到我家裡來?!”
沈傑臉色也變得不好了:“許諾,那怎麼說也是我媽媽……也是我哥的媽媽呀!”
“我說的不是你媽。”他抓得我死緊,我怎麼也甩不開,心裡面實在難受,我氣憤地說道:“你不懂!不是我不願意低下頭去和你媽媽你妹妹過日子,是你妹妹根本就不願意放過我!不然這天下這麼大的地方,她爲什麼不住到別的地方去?非要到我家裡面來呢?沈傑,我今天就把實話和你說了吧,我不喜歡徐晴,她不願意放過我,我也不想再看她的臉色去過生活!”
“可是你這樣子鬧,就真的是最好的辦法嗎?”
“你們憑什麼以爲我不會鬧,憑什麼要我忍?”我瞪着他,“我忍的結果是什麼?是你媽拿着戶口本過來讓沈方把我的名字從你們家戶口裡面劃掉呀!在你媽媽的心裡面,媳婦永遠都不可能比得上親女兒的!我不想出現在我家的附近,她在哪兒都可以,但是就是不準出現在我家的附近!”
沈傑緊張地說:“你們現在肚子都這麼大了,也不怕鬧出什麼事來嗎?”
“不怕!”
“你連你肚子裡的孩子都不顧了嗎?”
“我爲什麼要顧?”我恨恨地說,“誠如你們所知道的一樣,當初我執意留下這個孩子,有一部分是因爲我還愛着孩子的親生父親,所以我不願意打掉孩子。到後來,我執意生下這個孩子,是因爲我要跟這個世界證明,我沒有錯,我曾許諾從來沒有做錯過!現在,這個孩子只是一個累贅,你知道嗎?我只要帶着他,不管去到什麼地方,都討人嫌!好不容易碰上沈方不嫌棄了,可是……可是……可是徐晴卻不願意放過我!你要我怎麼辦?”
我越來越激動,沈傑見快要抓不住我了,着急之下,忽然一巴掌下來扇了我一個耳光:“你冷靜一點!”
我被打得耳朵鳴鳴地叫,我擡起眼來瞪他,他知道自己失手做錯了事,一下子就呆住了,訥訥地說:“對……對不起……”陣頁鳥巴。
我猛地抓起他抓着我的手,狠狠地咬了一口,趁他痛的時候甩開了他,跳起來,往外走去。
他趕緊追上來,但是再也不敢抓着我了,只好跟在我身邊說:“許諾,你能不能不回去?你要是回去,我哥會罵死我的。”
“你活該!”
“你別回去,行不行?”他哀求,“回去了也是吵架,吵架讓自己不開心,這樣對你有什麼好呢?”
我不跟他說話,兩眼盯着地面,走進了電梯,走出了醫院的門,在到公車站牌下等公車。這一路走下來,冷風在耳邊呼呼地吹着,我的頭腦也漸漸地冷靜了下來,站在公車牌邊上,已經沒有在病房那會兒那麼氣憤心急了。
可是我仍然是必須要回去的。
在沈家,我可以忍,可是現在是在我家啊!那是我的地盤,我不想再退讓了,也絕不能讓徐晴再打破我的生活了!
公車,很快就來了,我上了車,沈傑也跟在我後面上了車。
我是孕婦,剛一上車,就有人讓了座給我坐。沈傑一直守在我身邊,我賭氣地轉頭看窗外,省得再看到他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