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落這一刻心情也無限複雜起來，愣了片刻他才古怪的看向老屍王，“你們兩個都鬥了這麼久，在眼下的世界恐怕也只剩你們兩個熟人了，萬一哪個再隕落，剩下那個豈不是會更寂寞？”
雖然知道有些事不好辦，想要洗刷掉老屍王的積怨，絕不可能一兩句話就生效，但知道自己之前猜錯了，他這一刻也只能這麼說了。
是啊，兩個鬥了千年的傢伙，在現在的世界，恐怕也只剩下這兩個傢伙勉強算是老朋友了，其他的全是生面孔，難道他們就不會惺惺相惜一下麼？
千年歲月物是人非，只剩下一個老熟人，就算是仇敵，恐怕也會有另外一種特殊的情緒吧。
這只是周明落的試探，他並不後悔自己對張天師的謹慎，對上一個陌生人，還私底下跟蹤過調查過自己，對方又不是一般人，足以真的威脅到周明落，他謹慎些是很正常的，唯一讓他鬱悶的就是，這次似乎不該找老屍王幫他解惑。
可怎麼說呢，除了老屍王，恐怕也沒有其他人可以幫他解惑了。
這事，矛盾啊！
至於老屍王話裡的另一個意思，他和老屍王、張道陵等人不同，對方修煉的是天道，他走的人道之路，這一點周明落雖然意外，可其實也不算特別震驚，雖然老屍王曾經說過，世間一切萬物都在天道掌控下，但他也能隱約猜到自己和老屍王等人走的路子不同。
而且很不同！
哪個修煉者能像他這樣，三級四象符籙就能圈養神獸？青龍、白虎、朱雀、玄武，這些東西雖然眼下還很弱小，可一旦真正成長起來，無風無浪的就是堪比屍帝、道祖、佛祖之類的存在，這還只是周明落手裡的三級符籙。
至於二級陰陽符，更是掌控萬物陰陽。
這無疑更不是一般修煉者能擁有的，所以他早就知道自己和老屍王等傢伙不同。
這人道，雖然一樣是由天道所生，眼下更還在天道掌控下，但恐怕發展到最後，未必就會比天道弱了，就像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這不是周明落胡思亂想，主要是道祖、佛祖之類存在再進一步，就是堪比天道的存在，也就是說只要他手下那四個小傢伙真正成長起來，徹底長大了，達到大成體那就是僅次於天道的存在，再進一步就是天道，可這四個小傢伙，卻也只是他手裡的四象符所催生的，上面還有掌控萬物陰陽的陰陽符……
這又讓小周如何不疑惑，即便人道也是在天道下誕生、發展起來的，眼下還需要依賴天道存在，可發展到最後真未必會比前面那個差了。
等周明落話語落地，那邊老屍王表情依舊是之前的樣子，只是深深看着周明落，表情不住變幻，足足過了好片刻這位才驀地一嘆，“我知道，張道陵這一手雖然打錯了主意，不過也算是誤打誤撞，以你現在的感受，恐怕是絕無法看着我就這樣去尋仇的，好吧，我就當這事沒發生過，就當不知道他的消息，不過若是以後那老傢伙來了這裡，被我撞見，那可就不關你的事了。”
言下之意，他還是很看重和周明落的約定的，不會讓小周太爲難，不過他不去找張道陵，但若是對方自己撞到這裡，那可就怪不得他了。
怎麼說呢，其實老屍王心下也很複雜，周明落剛纔說的很對，千年歲月，一個個熟悉的人早已化爲灰塵，恐怕這個世界也只剩下張道陵一個是他熟人了，雖然對那邊嫉恨的厲害，可他也未必沒有另一種情緒。
一旦連那傢伙也掛了，那這個世界又將何其寂寞。
再有一點就是，老屍王自己也沒把握能否掛得了張道陵那一代教祖，張道陵不是道祖境界，卻也絕對配得上教祖這個稱謂，因爲正是他一手創立了道教。就像釋迦牟尼創建了佛教，雖然還達不到佛祖境，但也可以被稱之爲教祖了。
雖然他是得道於老子，但這個道教是他創下的，那對方既然能活到現在，手裡寶物肯定也有，未必會比他以前收集的少。
如此一來就算他最近又得到了一個陰性靈寶，可也未必能肯定勝的了那位。
說不定他現在去尋仇，結果可能是他被張道陵幹掉呢，這可能性不是沒有，所以就算恨不得馬上宰了對方，他也不可能真的直接跑過去。
一是這事因爲周明落而起，而眼下小周對張道陵感覺肯定不錯，就算他殺了對方不會受到天道抹殺，但估計和周明落之間親密的夥伴關係也會出現大大的裂痕，這是他不願意看到的，再者他未必能贏，外加那種千年之後舉目無親，只剩下一個熟人的奇怪情緒影響。
他也只能把這事先壓下了。
這不是小周最想要的結果，奈何他也能理解老殭屍，若雙方真是死敵，他能做到這一步，不會主動出擊，只是等着張道陵自己撞到港島，撞到這裡遇到他纔會出手，老殭屍也真做出了不少讓步。
因爲一旦事情發展到那樣，就算周明落不來告訴他張道陵的消息，到了港島時恐怕老殭屍自己也能察覺出來。這幾乎和小周沒什麼關係了，不過周明落還是重重一嘆，這事辦的，真有些讓人鬱悶。
……………
“老闆，出什麼事了？”幾個小時後，港島駛往中州市的客機上，頭等艙裡，見到周明落臉色一直不佳，李東陽倒是弱弱的開口。
“辦了件囧事。”周明落擺擺手，張道陵應該是好心對他，他卻把對方還活着的消息泄露了出去，泄露給了他的老對頭，雖然老屍王已經答應不會爲了這次的原因去找張道陵，這已經和他沒了關係，但小周還是覺得有些囧。
不過事情也沒發展到最壞一步，老屍王明顯讓步很大了，他也只能這樣了。
而直到現在周明落對於能和張道陵那樣歷史中雖然存在，卻依舊是半神話的傢伙牽扯到一起，依舊感到很古怪。
“這位先生，飛機馬上就要起飛，請你係好安全帶……”也就在周明落苦笑中，身側不遠處一道甜甜的聲音驀地泛起，倒是讓小週一愣，轉頭看去時，才也驀地呆了一下。
不止是他呆了一下，就是正在勸說李東陽先生繫上安全帶的甜美聲音也驀地一呆，而後就驚訝的捂住了紅嫩的櫻脣，“是你？”
高挑的身段、甜美的笑容，一身漂亮時尚的空姐制服，黑絲套裙裝，充滿了制服下的性感誘惑，這過來的卻是周明落某次在港島旅遊時，認識的那個空姐劉倩。
唔，劉倩本就是飛的這班航線，上次遇到也是在頭等艙，如果她沒有換航線沒有休息，周明落來往港島遇到她的概率似乎也不算特別低。
在劉倩輕掩着紅潤的小嘴，吃驚無比的瞪着周明落時，小周卻也驀地一笑，是有些巧了，笑着點點頭，那邊的李東陽見老闆竟然和這空姐認識，自然是馬上忙不迭去系安全帶。
而劉倩那邊見到周明落衝她微笑示意，卻也馬上放下雪白的小手，衝周明落也露出了好看甜美的微笑，但怎麼說，這笑容裡卻多少有些古怪。
劉倩並不知道周明落的身份，她只知道這個傢伙救過她一次，她的救命恩人，而且這傢伙不是一般的能打，那身手好的簡直超乎想象，比電影裡剪切出來的動作明星似乎都更誇張些。
她更知道這個周明落還有個很帥很帥很帥的朋友，把她好姐妹的魂都勾走了，整天膩在那男人身邊，爲了這連空姐的工作都差點辭了，恩，原本于晴晴是想辭職的，不過古怪的是，他們的上司非不讓對方辭職，說是對方可以請假，請多少時間都可以，放完假再回來就行，那次於晴晴來辭職的時候她並不在，她只知道事後，他們那位心花花的上司，對她突然熱情起來，熱情的一塌糊塗，開始她還嚇了一跳，以爲那個老色鬼要打自己主意，誰想到那傢伙竟是知道她和于晴晴關係好，想從她這裡多瞭解于晴晴的事。
好吧，劉倩也很長時間沒見於晴晴了，她只覺得自己那個上司反應有些奇怪，每當提起于晴晴，他彷彿就像是想起了自己的夢中女神一樣，表情都由最初的小猥瑣變得有些莊嚴肅穆起來，而且從那次以後，那個老色鬼竟然轉性了一樣，再沒對手下的空姐們露出色迷迷的神態，彷彿他就真的是被于晴晴徹底迷住了一樣，其他任何女人都再不入他的眼。
這事從頭到尾都透漏着一股古怪感，于晴晴是很漂亮，可似乎魅力也沒大到那種地步啊，她多次和對方聯繫，但最多也是電話裡聯繫，每次想請對方出來吃飯聚下什麼的，那邊卻都說沒關係，要守着她的白馬王子什麼的。
事情的古怪超出想象，可於晴晴自己不想出來，想一直守着她的白馬王子，劉倩也沒辦法，聽電話裡對面那甜蜜幸福到極限的聲音，她就能知道這不是裝出來的，而是那小妮子真的心甘情願，可她還是有些無法相信那個私生活比較隨意的傢伙，真的會就這麼爲了一個男人陷下去。
而這一切說起來卻都和眼前的男子有關係，再見周明落，某空姐真的是心思複雜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