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大海帶着金吉根興致勃勃地來到縣交警大隊,卻碰了一鼻子的灰,警官明確地指出,鑑定書上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說得清楚明白,這次交通事故已經認定,由後方司機負全責,無論福白菊開車與否,即使開車了,也不負責,況且發動機當時已經熄火,他只是移動一下車子,所以他不是在駕駛,更不存在無證駕駛了,如果你對交通事故認定有異議,你可以向上級主管部門或者縣政府申請複議。
胖大海雖然碰了一鼻子灰,並不氣餒,他帶着金吉根跑到了縣政府辦公室,政府法律顧問給他們普及了法律,並且認爲:雖然可以提起行政複議,但是在你沒有送來複議申請之前,我作爲政府的法律顧問可以明確地告訴你,最後的結論是維持交警隊的裁定,所以奉勸你不要來了,免得浪費時間。胖大海一聽此話,就來勁了,他硬着脖子,尖着嗓子提醒律師:“這麼說來,你們的意思就是不讓我複議啊。”
“沒有這個意思,絕對沒有這個意思,我們隨時歡迎你來複議,剛纔只是我們的法律顧問給你提出的建議,如果你一定要複議,歡迎,熱烈歡迎。”主任說。
胖大海花錢請了律師,律師也勸他死了這個心,但是胖大海對律師說:“你只管收你的律師費,輸贏就不用你管了。”律師不願意替他起草申請書,他只好又來到縣司法局,要求提供申請書式樣,工作人員當場教給他如何依照書寫,他想這還不簡單麼?不就是依照葫蘆再畫一個瓢麼,他折騰了一上午才交了行政複議申請書。
胖大海拉着金吉根來到鎮司法所,顏律師的答覆與在縣城聽到的結果一樣。顏律師勸他說:“你別起心不善,這福白菊雖然有錢,但是不該他承擔的他一定不會承擔,法律就是這麼公平的。所以你收起你的花花腸子吧。”胖大海委屈地說:“你看一看這金吉根大叔,他多倒黴,自己的車子翻了,兒子在縣城住院,自己也剛剛出院,車子已經抵押了,娘女倆在縣城伺候弟弟,這該是多大的損失啊,需要花多少的錢啊,你們是本地人,是本地的律師,你得幫我想一想辦法,從福白菊那兒弄點錢來,不管弄多少,儘量將損失降到最低程度,我會感謝你的。”顏律師說:“這事我真的幫不上你的忙。”胖大海決不服氣,聲稱要告到底。
胖大海找到法院,法院回答說等到你的行政複議裁決完結後才能到法院起訴。
胖大海找到鎮政府要求申請扶貧求助資金來救濟金吉根的一家,鎮政府讓他找民政辦,民政辦的回答讓他們先由村裡打報告,然後派人覈准後再發放,所以目前只能等待。
雖然處處碰壁,似乎有點無理取鬧,但是自己好歹也知道有一個救濟資金可以申請,雖然遙遙無期,能不能拿到手,但是他內心深處還是很感激胖大海的,但是爲了不再讓他爲自己的事四處奔波,更重要的是堵住他打女兒主意的後路,所以金吉根佯裝生氣的樣子抱怨着說:“你這樣沒有一個章法,東邊找到西邊,求爹爹告奶奶的,一點效果都沒有,我看這事就算了吧,號子治病的錢我們再想辦法。”
“我這不也是爲你着想嗎?你想一想,省城治病啊,脊柱做手術,那該需要多少錢啦,你負擔得起嗎?你不找一個地方出錢,號子難道躺着等死嗎,人死也得找一個墊背的,所以我們必須得讓福白菊來負責,他家是億萬富翁,錢多得數也數不清,這點錢對你家來說是天大的事但是對他家裡來說那真的是九牛一毛。”
“這缺德的事不能做,這昧心錢不能要,要怪只怪我當時肚子痛,他是好心幫我移動車子,如果車子在路中央,說不定全車人都出事了呢,幸虧是他反應快,移動了車子,才保住了我們的性命,我們應該感謝他還來不及,怎麼好意思找他的麻煩呢?”
“正是因爲他移動了車子,所以才翻車了,這才與他扯得上,讓他賠定了。”
正說着,金吉根的手機響了,是金三雁打來的,電話很響,胖大海聽得清清楚楚的,金三雁說號子必須得進行二次手術,需要十多萬元錢,要求父親儘快想辦法,金吉根聽後一屁股癱坐在地上,望着胖大海眼淚汪汪地說不出話來。
胖大海扶他,卻拉不動,只得隨地坐下來陪他。“咋辦呢?”胖大海自言自語地說:“我有點存款,存摺都在我爸爸手上,錢是留着給我將來娶媳婦用的,我是拿不出來的。”
“大海,這救人要緊啊,號子要手術了,我的車子也賣了,家裡一窮二白,哪裡還有錢給他做手術啊,要不,你給你爸爸講一講,我借一點,下半年就還給你爸。”
“就是說服了我爸借給你,也沒有那麼多的錢啊。”
“能借多少就多少吧。”
“這個——”胖大海爲難起來,抓着頭,假裝思考的樣子,突然眼睛一睃,瞟着他說:“如果不用計,很難將我爸手中的存摺騙出來的,要不,你看這樣行不行,我說你答應將三雁許配給我,我爸聽後肯定會相信,並且會同意借錢給你。”
“你這不是乘人之危麼,大海,你從前不是這樣的人,咋就變了樣呢?”
“我這是善意的撒謊,不然,我爸這個守財奴是不會借錢給你的。”
胖大海好說歹說地說服了父親借給了金吉根五萬元錢,並且說只有這麼多了,要求下半年必須得還,不然父親饒不過他。
那麼剩下錢的缺口怎麼辦呢?胖大海出主意了,他說那麼就找亞麻子借吧,我知道他也存了一點錢準備將來用來娶媳婦的,只要你開口他肯定會同意的,胖大海知道亞麻子也在想三雁的心思,只是不敢開口而已,於是帶着金吉根來找亞麻子,金吉根說明來意,亞麻子就號啕大哭起來,足足哭了五分鐘,一直哭得他倆都手足無措,還是胖大海吼叫道:“亞麻子,別哭了,說事要緊,你借就借,不借拉倒,哭個啥呢?”亞麻子這才止住了哭聲,有些猶豫不決。胖大海接着說:“吉根大叔家裡實在是揭不開鍋,號子在省城醫院,得用錢,得有人伺候,全家四個人有兩個人住院,這不,大叔剛剛從醫院裡出來,省城醫院裡那個吧,更是一個化錢的簍子,無底洞啊無底洞。”
站在旁邊的亞麻子的父親說:“這錢不能借,是我兒子存錢娶媳婦的,萬一有人提親事,需要彩禮,到哪兒弄錢呢。”
“這話得說清楚,先借給我,如果你急用,隨時還給你。”金吉根響亮地回答。
“五萬元,這麼多啊,人家跟你無親無故的憑什麼借給你?”他父親好像明白了胖大海的意思,站出來說,“如果要借,那好,還不上怎麼辦,到時候,將你家的三雁許配給我兒子。”
“啊,呸,噁心。”金吉根拉着胖大海轉身就走。
兩人一前一後跑到村部,找福白菊借錢,被村長攔住了。
“你借啊,你不是村長麼,老百姓的事就是你的事。”胖大海扯着嗓門沙啞地喊叫着。
“不要急,大家想想辦法,必須得籌措這做手術的錢。”姜村長一直沒有發話。
“這樣吧,我們分頭行動,陳厚朴負責組織募捐,我和村長去籌錢。”
“我借兩萬元吧。”村長邊說邊拿起手機給妻子打電話。
“我也借五萬元”福白菊隨口說道。
“別人都可以借錢給他,就是你福總不能借錢給他,我借,我來借,你千萬不能借錢,你的錢需要投在林場裡,將林場搞好就是對我們村子裡最大的回報,當今購買藥材和苗子需要錢,墾荒需要錢,購化肥需要錢,好多的錢等着你呢,你的錢用來幹大事吧。”姜村長擋住了福白菊的話。
福白菊的確需要許多的開辦費,可是這些錢從哪裡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