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四上午有個會議,據說是天翔集團和安陽集團有個合作案,兩方的老總都親自出動,一看出聲名單就知道陣勢不同凡響。
寧檬一早就聯繫保障組把大會議室通風,各個角落都細細清理乾淨,準備茶杯和熱水,還有中場茶歇,休息室裡擺放的咖啡、飲料、糕點、水果……是否妥當。
茶歇據說是個洋玩意兒,不過如今大凡正式點的會議,都時髦這一套……開會的人當然享受了,可是搞會務的人,無形中又多了一項繁瑣的活要幹。
九點半,一行人步入會場,大都西裝革履,偶有幾個窈窕的身影穿插其中,憑添幾分亮色。寧檬雙手交疊,端莊地站在門口,以備會場各種應急之需。
管絃率先走了進來,做了一個請的姿勢,三三兩兩進入會場。
寧檬擡眸細看,從她的角度,他從明明嘴角帶着淡淡的笑,但是她卻覺得有點冷意,高大的身影氣宇軒昂玉樹臨風,可是眉宇間還帶着一股子冷傲,再也不是她在江邊,亦或天台遇到的清朗神色……這個男人有很多面,正式場合,基本上都是這副尊容。
隊伍的後面有個翩翩儷影,安寧擡起頭,嚇了一跳,趕緊低着頭側過身假裝沒看見。一圈材料分發下去,最後她踟躕地走過去,將手上最後一分材料遞出。
“謝謝。”安雪掃了眼她的腹部,笑得十分詭異。
暈死。這樣尷尬的事情竟然讓她遇到…….寧檬假裝什麼都不知道,客氣地微笑:“安小姐,不敢當。”
她心虛地撇過了頭,卻看到此時管絃手一招,似乎有什麼事交待,她立即解決似地小跑着過去,俯身聽命。
“你叫小迪快點把報表拿過來,大家都等着。”聲音冷冰冰的,不帶一絲含糊,高高在上,象是大BOSS的風格。
她應了一聲,想轉身,腳底一滑,不由打了個踉蹌。管絃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慌里慌張的做什麼…….”
旁邊一名年長的,烏髮夾雜着銀絲的男人笑出來:“管絃,不要對屬下太冷淡了,看把小姑娘嚇得,見你都緊張了。”
安陽集團的安總倒是風趣幽默,對女兒自然是寵愛有加……安雪還真是投了個好胎。
“讓安總見笑了。”管絃扯了扯嘴角,微微揚起一個弧度。
“對不起。”寧檬趕緊落荒而逃。她輕輕推開門,剛要邁步往前,迎面一個高大的身影閃過,啪的一聲,楊鳴捂着胸,眯着小單眼皮,一頓抱怨說,“寧檬,你是不是石頭腦袋?還是火箭頭,幹壞事了?肇事逃逸?”
滿頭黑線,呼啦啦的一羣鴨子飛過。她撫着額頭,趕緊道歉,“對不起……不過,貌似你的……”她戳了戳他的胸,悶悶地說,“和我腦袋一樣,都不是蓋的。”
楊鳴微微一笑,露出潔白的牙齒,衝她擺了擺手說:“你去歇會吧,剩下的我來就行。”
寧檬看他眨了眨眼,準備拐彎,急忙一把拽住了他,“傻子,別進去……”
“大白天的,遇到鬼了,臉色這麼蒼白。”楊鳴瞧着她古里古怪的,連忙問。
“一個特別的女人……”寧檬慢騰騰地說,
“何方神聖呀,把你嚇的。” 楊鳴眉頭一蹙,撇了撇嘴,“快點說,哥哥我沒有耐心了。”
她扯着他靠近後門,推開了一絲縫,“看到了沒有,你的相親對象--安雪。”
管絃鬱悶地嘀咕道,“安家這小姑奶奶,跟着過來湊熱鬧作什麼?”然後衝着她嘻嘻笑,“咱們不用怕她,反正戀愛也不一定公開,實在不行的話,還有一個辦法?”
“什麼辦法?”寧檬納悶地看着他。
楊鳴拍了下她的頭髮傻樂,“生米煮成熟飯唄,那不是誰都沒話說了?”
孃的,讓本姑娘的便宜。寧檬不一巴掌拍在他頭上,心想大意失荊州呀,這世界果然沒有免費的三個錦囊,代價是必須的。
接下來的會務,楊鳴掛着一個工作牌,忙裡忙外,對安雪半個眼神也沒有,表情十分淡定……媽呀,這就是心理素質,即使坑蒙拐騙也要表現得若無其事。這個男人她再次見識到了他的與衆不同。
反正辦公室戀情到處都是,打胎的也隨手一抓一大把……以安雪的傲氣,不見得會找楊家打破沙鍋問到底……
寧檬給自己打足了氣,臉色也放鬆了下來。會議上,大概是合約條款有點衝突,兩邊的人各抒己見,討論得很熱烈,有點劍拔弩張的感覺。哎,生意場上無父子,簽約會裡無兄弟呀。。。。。何況只是合作關係……
好不容易等到會議結束,與會的兩幫人解除了嚴肅的神色,開始說說笑笑,會場熱鬧了起來。寧檬舒了一口氣,心想早點滾蛋吧你們,眼不見爲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