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袁彎彎第一天上班,在名流會所。
這裡是一個燈紅酒綠,揮金如土的糜亂場所。
這裡是演繹擺騷弄姿,曖昧不清的絢麗舞臺。
…………
“王大化妝師,先幫我化吧,今天張總可是點名要我陪他。”
“甭管她,先幫我化好,我先來的。”
“莉莉,昨天你借我的那雙高跟鞋趕快還我,今晚我要用呢。”
……
“彎彎,化好妝了沒?今天有大客戶要來。”一女子走進這凌亂嘈雜又不算大的化妝間,唯獨只對袁彎彎問話。
袁彎彎擡了擡眼,看向映在面前化妝鏡裡的人兒,原來是公關部部長,那天在門口與自己交談的女子。剛想回話時,一直專心致志給她上妝的化妝師,突然驚歎一聲:“大功告成!soperfect!”
“yoyo,辛苦了!”公關部部長淡笑着對化妝師yoyo說。
“不辛苦,這女孩天生麗質,化起妝來毫無壓力,怎樣化都會好看!”yoyo由心地讚賞着。
部長微笑着點頭,表示着贊同。
袁彎彎在旁聽着他們的對話,不曾開聲。養父的去世對她打擊太大,那幾天只能以淚洗面,她不敢去醫院看曉生,甚至連電話都不敢打給他,就怕他問起或者察覺。只有今天白天稍微平復了情緒後她纔去的醫院,曉生問起,她慌忙編了個理由。其實辦理完養父的後事之後,袁彎彎的積蓄也所剩無幾,想起前幾天的路過,無奈只好來到了這裡。
她盯着鏡中的自己,化了妝的她,褪去平日的純真甜美,增添幾分妖嬈與魅惑。長髮高高盤起,精緻的面容,小巧的臉龐,閃閃的紫色眼影打在上眼瞼,更顯大而迷茫。
紫色,是盡顯尊貴的顏色,從前也甚是喜歡,現在,還配嗎?她在心中自嘲着。
“彎彎,別發呆了,跟我來吧。”部長拍了拍袁彎彎的肩膀。
袁彎彎站起,跟隨着部長向外走去。她身穿亮片黑色連身短裙,修長筆直的雙腿搭上6公分的高跟鞋,原本1米65的她更加窈窕迷人!
“喲,部長這不是明擺着偏心嘛,有大客戶都不給姐妹們一個機會,淨給她一個人佔了!”這是出了名小心眼的莉莉,不滿地說。
已走到門邊的部長,斜看了莉莉一眼,音量不高,卻飽含威懾力,“今天是齊公子請客,哪個齊公子不用我細說吧?他請的都是貴人,他的眼光都是頂高的,他請的客人都看不上的,怎麼會入得了他的眼?隨便叫些鶯鶯燕燕去,我可得罪不起!”
原本嘈雜的化妝間,此時連根針掉在地上都聽得清,莉莉也噤了聲。
走出化妝間,部長把袁彎彎領到一個包房外,對她說:“彎彎,待會兒我帶你進去,你要陪的是我們市首富的大公子,大家都尊稱齊公子。如果沒什麼意外,就是你了。你要謹言慎行,好好招呼,千萬不能得罪客人,特別是齊公子。他也不是太好色的人,但男人花錢出來尋歡作樂的,也不能一點便宜都不給人家佔。反正他叫你幹嘛你就幹嘛,別說不,知道嗎?他如果叫你出去,你實在不願意的話就和我說,他應該也不會太勉強你。吃這行飯的,要在不得罪客人的基礎上,儘可能地保護自己。”
袁彎彎聽了,一陣感動,說實話,部長和她非親非故的,還能這樣好心提點,她不得不心懷感激。袁彎彎是個很單純的人,看事情往往只看到表面,她又怎知別人的好心提點不是因爲怕她不懂規矩而得罪貴客呢?
袁彎彎還在神遊着,部長已將她引進包房。
包廂不是特別大,但統共起來人都不到10個,所以顯得挺寬敞。外間有個舞池和幾張別具一格的皮沙發,還有一個小吧檯。值得一提的是,除此之外還有一個供人休息的小房間。這裡的擺設和其他那些平民夜場的包廂不一樣,裝修除了豪華之外還特別有格調,也許是因爲來客身份不同,特別覺得這裡高檔別緻些。沒有划拳聲,沒有拼酒聲,只有懷抱美人,低聲**的和愉快交談,優雅碰杯的。
“齊公子,您好,給您安排了位新來的姑娘,叫彎彎,您看行不行?”部長堆起滿臉的笑,說話帶了十二分的恭敬。
被稱爲齊公子的男子,慵懶自如地靠坐在沙發上。他的眉目清朗神俊,是不可多得的美男子。他仔細端詳了袁彎彎,微眯了下眼,隨後點了點頭。
而部長像得了什麼恩惠似的,十二萬分的欣喜,心想齊公子可是難得點一頭的。於是拉着袁彎彎的手往齊公子的懷裡推。部長也沒使多大勁,袁彎彎只是往前跨了一大步,而後大方坐下。包廂裡的人都齊齊望過來,好像這邊有什麼奇觀似的。
說不緊張窘迫是假的,這是第一天也是第一次上這樣的班,雖然之前部長也有和她說,她的工作就是討好客人,但怎麼個討好法,卻沒說啊!袁彎彎的手心裡溼溼的,滿是汗。但她又是好逞強的,不願將自己脆弱的那一面展現出來。
這時,坐得離她最近的,三十來歲,兩眼深陷,看着就像縱慾花叢的高瘦男人,調笑着說;“美女,怎麼幹坐着?不敬我們齊公子一杯?怎麼也要來個交杯吧,慶賀一下你們的初…識吧?”說完,還丟了個極其曖昧的眼神過來。
其餘的人聽了,也起鬨着低呼;“交杯,交杯,交杯!”
袁彎彎悄悄地瞥了一眼,奇怪的是,身邊這位齊公子居然任着他們起鬨,絲毫沒有出言阻止的意思。她只要硬着頭皮,倒了兩杯酒,舉起,柔聲說;“齊公子,我敬你一杯。”
齊韋珉接過她遞來的酒杯,沒有急着喝下,似乎在等着什麼。而得到默許的衆人繼續鬨鬧着;“交杯!交杯!交杯!”
袁彎彎見狀,不好再扭捏,心在想,不就是圈着手喝杯酒嘛,他們沒要求來個法式長吻,就該謝天謝地了吧!
“齊公子,不介意吧?”袁彎彎故作輕鬆。
“當然。”一直沉默的齊韋珉終於開了金口。
當然?是當然不介意還是當然介意?在袁彎彎還在費勁心思揣測齊韋珉話意時,她高擡着的手臂已被一圈而過。
袁彎彎驚訝望去,剛好與他的眼神相遇。他的眼裡映着她,還有其他,讓人想一探究竟。他的眼睛像一個深潭,不像曉生的清澈,不像湯定宇的魅惑,望着他的眼,會讓人越陷越深,無法自拔。不行!自己是怎麼了,怎麼莫名其妙地像被吸了魂似的。袁彎彎晃了晃頭,咕嚕咕嚕地舉杯飲盡。
齊韋珉將一切收入眼底,勾脣一笑,心中一片欣然:挺有趣的女孩子。
隨着齊韋珉的酒杯見底,引來大家紛紛鼓掌譁然:“好!俊男美女,般配!”
也不知哪個愛瞧好戲的,說了句:“親一個!”
“親一個!”
“親一個!”
“親一個!”
弄得袁彎彎整個人僵住了,不知如何是好。呆愣得都忘了放下和齊韋珉交叉圈着的手,維持着一個曖昧親密的姿勢。
這時,門被推開,未見其人先聞其聲:“在玩什麼遊戲,這麼熱鬧?”
低沉磁性的男聲轉移了大家的注意力,包廂裡一下子又安靜了下來,就連那皮鞋踏在地板上的聲音都清晰可聞。
袁彎彎循聲望去,視線觸及的一剎那,驚訝得微張了口,那人也看見了她,目光陰霾。
怎麼,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