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袁彎彎看到剛剛進去的那名警員走出來時,滿是期待地看着他,問:“警官,我們可以進去探視了嗎?”袁彎彎說着往前走了兩步,李婷婷也隨着向前。
“你們不可以進去。”那警員伸手攔住了她們。
“爲什麼?!”袁彎彎情緒有點激動,表情竟有點兇惡。
那警員也頓時被嚇了一跳,心想,沒想到一個看起來這麼溫柔漂亮的女孩子竟這麼兇。不過很快他就恢復了常色,說:“湯定宇不願意見你。”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李婷婷,她驚訝地一吼:“什麼?!怎麼可能?你有沒有和他說是誰來看他?”
“說了,但是他似乎很不願意見到這位小姐,斷然拒絕了。”警員有條不紊地回答。
而袁彎彎在旁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不願意見是什麼意思?是不想見還是覺得沒有必要見?那他們之間是徹底沒有希望了是嗎?袁彎彎的腦海裡一直在縈繞着這些問題。
“彎彎,說不定他是今天心情不好,或者你改天再來他一定會見你的。……”李婷婷在極力安慰着神情恍惚的袁彎彎。
“不用了。”袁彎彎悠悠出聲,繼續說:“我和他之間是沒有可能了,他是真的恨我,真的恨我。”
“彎彎,你別這樣,你不能這樣就輕易放棄!他恨你又怎樣?那你就想辦法讓他不恨你!”
那你就想辦法讓他不恨你!
真的該堅持嗎?爲什麼在他們的感情問題上她總是猶猶豫豫,不敢嘗試不敢相信不敢繼續呢?袁彎彎問自己。
回了家,見天色還早,袁彎彎暫時將心情擱淺。想着前段時間一直在忙,都沒有好好打理家務,趁着這天假期,要好好地進行一次大掃除纔是。
說幹就幹,她先從一樓客廳開始打掃,每一處都細心擦拭乾淨,全心投入。這樣,她反而沒有去想太多了。
打掃完客廳,袁彎彎推門走進蘇曉生的房間,因爲家裡就他們兩人在住,所以一般出門都不會把房門上鎖。
蘇曉生的房間有點小亂,被子沒有疊好,衣服愛亂放,拖鞋沒有擺整齊,不過畢竟他是男生嘛,袁彎彎淺笑。桌子上擺着幾份食材的進貨價目表,袁彎彎小心地幫他收拾起來,放在書桌的抽屜裡。基本房間各處都打掃完之後,袁彎彎一眼掃去,都是亮亮的,發着光,心情無比舒暢。
偶然一瞥,看到牀邊的櫃子,不覺移步過去。
記得曉生從前都會把他們兩個的合照放在牀邊的櫃子裡,睡覺之前都會拿出來看看,不知道現在還有沒有這個習慣?袁彎彎這樣想着,拉開了抽屜。
咦?爲什麼沒有?袁彎彎訝然,復而又想,難道沒有帶回來,落在國外了嗎?
話說回來,曉生這次回來有點奇怪,爲什麼是兩手空空,沒有任何行李就回來了?還有,爲什麼這房間好像和他離開前的差別並不大,沒有增加太多的物件。袁彎彎一邊思索着一邊四處打量這房間。
打掃完之後,袁彎彎出門買了些菜,做好了飯,正想裝進飯盒裡給蘇曉生帶去的,沒想到,蘇曉生竟早早回來了。
蘇曉生聞到飯香,走進廚房,袁彎彎轉身,看見他進來,驚奇地問:“怎麼今天這麼早就回來了?我還說給你送飯去呢。”
“今天的蛋糕很好賣,全都賣完了,我就乾脆早些回來了。對了,你今天怎麼請假沒去上班?不舒服嗎?我去你們電臺,下班時間了還沒見你出來,後來遇見了小文,小文說你請假了。”蘇曉生假裝不經意地問起。
“那灰灰豈不是沒有東西吃了?”袁彎彎沒有立即回答他的問題。
“哦,忘記和你說了,前幾天我去喂灰灰的時候,遇到一個好心人把它領回家養了。所以,以後可能沒有機會再喂東西給它吃了。”蘇曉生淡淡地說,又問:“你還沒說爲什麼請假呢?”
“哦,今天本來想請假去見個朋友的,後來沒見着,所以就回家來了。”袁彎彎沒有多說。
“見哪個朋友?”蘇曉生緊接着追問。
但這時袁彎彎已經轉身擺弄着把飯盒裡的白飯倒出來,盛進碗裡。蘇曉生也就沒有再問下去。
兩人還是像往常那樣吃飯,偶爾閒聊幾句,就這樣,一頓簡單的晚餐結束。
袁彎彎見蘇曉生轉身要上樓去,便叫住他:“曉生。”
“嗯?”蘇曉生回過頭來。
“好久沒聽你彈鋼琴了,記得以前每每吃完飯你都要彈上一段的。”袁彎彎微笑。
“我今天有點累了。”蘇曉生皺眉。
“我想聽嘛!”袁彎彎竟撒起嬌來,白嫩的臉頰上帶一點粉嫩的紅,本就漂亮可人的她,此時更是嬌豔萬分,看着她的模樣,任何人都沒有辦法拒絕她。
蘇曉生沒有再拒絕,因爲他沒辦法拒絕。他緩緩走到那架鋼琴旁,輕輕撫摸,顯然,這鋼琴被精心擦拭過。光澤如新,耀人眼目。
蘇曉生緩緩坐下,依然是用的左手在彈奏。
袁彎彎漸漸靠近,靠近那散發着無限光芒的那人。
彷彿又回到了從前,那一個個午後,那個白衣少年,坐在鋼琴前,用他那靈秀的五指讓那美妙的音律盡情飛揚起來。
那一幅畫面竟和眼前的情景重疊,一下子,袁彎彎就溼了眼眶。
“彎彎,你怎麼了?”蘇曉生停下,一臉焦急地看着木然的袁彎彎,連喚了好幾聲。
而袁彎彎仿如未見,直盯着眼前的人,只是,淚水早已模糊了視線,什麼也看不清。許久,她才緩緩開口,擦拭眼角的淚水,說:“我沒事,只是又想到了以前的事,沒事了,你不是說累了嗎?早點回房休息吧。”她的聲音略帶着哭過後的沙啞。
說後,她不多停留,轉身上了樓。身後的蘇曉生還想說些什麼,看着她離去的背影,還是沒有開口。
第二天,袁彎彎早早的就起了牀,昨晚沒睡好,眼圈很明顯,稍稍畫了個淡妝後,沒有像往常那樣等着蘇曉生起牀送她去上班,她就獨自一人出了門。
又來到這個小區,想起上次來這裡,已經是4年前的事了,那是在她昏迷醒來之後。那時的她,不知懷着怎樣的期待,重回到這裡,打開門之後,還是像從前那般滿是破碎。
這次重回,不知這鑰匙還能不能打得開。袁彎彎猶豫着,手裡緊握着鑰匙,遲遲沒有將鑰匙放進鎖孔裡。
“嗒。”一聲,最後還是鼓着勇氣開了門。
走進離開許久的小天地,但依然還是那麼地熟悉,這一牆一磚,擺設、裝飾品、傢俱……還有那個小茶壺。
“這個精緻小巧的茶壺看着很襯你用,你叉起腰來一定和它一模一樣,哈哈……”那人的話音和爽朗的笑聲還在耳邊迴盪,一切就像發生在昨天一般。好像他們還在一起,好像他們沒有分開,好像他們還是那麼甜蜜。
腳下的那片零碎早已不見,房間顯然有人打掃過,雖不是十分整潔乾淨,但也不像空置了幾年的樣子。
莫非,他叫人來打掃過?袁彎彎暫時放下疑惑,向裡走去。
這個房間還有一個大的陽臺,以前因爲不常有時間呆在這裡,所以一直都不怎麼去到。越靠近陽臺,袁彎彎就感覺到一股異味傳來,很不尋常的味道。心中滿是好奇的她,推開窗,走了進去。
一霎那,她就像好看了什麼不可思議的東西一般,吃驚得瞪大了眼。她不住地搖頭,不停地對自己說,不可能,是自己多想了,不是的,不是的!
但是,爲什麼,她就是說服不了自己這一切都是巧合,她沒辦法騙自己她什麼都沒看到。
爲什麼?事實要這麼殘忍,就連她的最後一絲冀望都毀滅?她不想接受,她能不能不接受?袁彎彎亂了,慌了,不知所措了,腦子裡亂糟糟的。
但是很快,理智告訴她,眼前看到的是真的,她不能接受也要接受。
她捂着嘴,極力忍着不讓自己哭出來,但最終還是無濟於事。她轉身,快速逃離這個曾經美好,如今卻只剩殘忍的地方。
淚水迎着秋風,不斷地飆落。此刻的袁彎彎什麼都不願多想,只想着要離開,離開。
漸漸平復了心緒的袁彎彎,來到了電臺。
“彎彎,你怎麼了?怎麼眼睛紅紅的,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走進播音室,小文早已在裡面,她看着一臉恍惚的袁彎彎走進來,發現她的異樣,關心地問起來。
“沒事,風大,沙子迷了眼,我揉眼睛有點用力了。”袁彎彎扯了一個最假的理由來解釋。
而一向粗枝大葉小文沒有多想便相信了,開始了手頭的工作。
一天下來,袁彎彎都沒有真正地投入到工作中去,時常走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卻能看得出,她心事重重,並且難以言說。
縱使神經再大條,小文也慢慢看出來了。中間好幾次小文都勸着袁彎彎回家休息,但不知爲什麼,袁彎彎就是不肯,堅持把工作完成,直到下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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