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灼與蘇風暖、葉裳等人商議好,也不反抗,任由那人將他五花大綁。
那人綁着單灼一邊往外走,一邊小聲對他說,“單將軍,我們頭兒今天不知道抽了什麼瘋?說要綁了您進宮,這事兒是我們頭的吩咐,可不關小人的事兒,您以後要算賬就找他。”
單灼“嗯”了一聲。
那人覺得單將軍真好說話,連忙押着他到了門口。
葉昔見人聽話地將單灼綁來了,立即一揮手,指向蘇風暖、葉裳等人,“你們幾人跟我一起進宮。”
葉裳等人齊齊點了點頭。
葉昔便帶着人向皇宮而去。
他和蘇風暖隨師父遊歷時,來過北周幾次,雖然入皇宮的御膳房偷過吃的,但沒正兒八經地走過北周皇宮的大門,這是第一次。
來到宮門口,看守宮門的人看到葉昔,立即問,“張聰,你這是幹什麼?怎麼綁了單將軍?”
張聰滿不在乎地說,“我有要事兒要稟告賢妃娘娘,關於單將軍的。”
那人立即放了他進了宮門。
北周皇宮同樣金碧輝煌,不過建築風格偏冷硬,不如南齊皇宮看起來溫婉。
葉昔帶着人進了皇宮後,抓住一名小太監問,“賢妃娘娘如今在哪裡?”
那小太監識得他,是禁衛軍裡的小頭目,立即說,“早先在御書房,剛剛不久前聽說皇上有甦醒的跡象,去了帝寢殿。”
葉昔點頭,放開小太監,向帝寢殿而去。
路上有宮女嬤嬤,見是禁衛軍的人,都連忙避開。
不多時,葉昔便帶着人來到了帝寢殿外,一名身穿御林軍統領服侍的人本來守在帝寢殿外,當看到葉昔綁着單灼前來,一怔,連忙迎過來,對葉昔壓低聲音問,“怎麼回事兒?你怎麼綁了單將軍進了宮?”
葉昔斜着眼瞅了他一眼,猜想這人就是貪財的陳強,懶得與他廢話,伸手點了他的穴道。
陳強身爲禁衛軍首領,武功自然說得過去,在宮廷大內侍衛裡是數一數二的,可是自然不是葉昔的對手,再加之他沒有防備,輕而易舉地就被葉昔點了穴道。
陳強一雙眼睛震驚地看着葉昔,不明白張聰怎麼能輕而易舉地制住了他,他覺得不對勁,想大喊,奈何喊不出來,想動又動不了。
葉昔看着他大急驚駭的表情,得意地挑了挑眉,伸手扯了他的胳膊,帶着他就來到了帝寢殿門口。
陳強自己動不了,可是被葉昔扯着,便輕易地來到了帝寢殿門口。
葉昔在外面學着陳強的聲音說,“娘娘,張聰有要事兒稟告。”
裡面傳出一個溫柔的女聲,“張聰?”
葉昔道,“看守單將軍府的張聰。”
“哦,有何要事兒?”溫柔的女聲問。
“說是要面呈。”葉裳道。
溫柔的女聲應道,“讓他進來吧。”
葉昔應了一聲是,推開了房門,先一步走了進去。在他之後,蘇風暖、葉裳、楚含、葉昔、鳳陽等人一併進了帝寢殿。
陳強就站在門口,看得清楚,聽得清楚,張聰竟然能學他的聲音,學的十足十的像,他一雙眼睛現出驚恐,可是人卻如木頭樁子一般,一動不動,什麼也做不了。
那個押着單灼的人,不明所以,也跟着進了帝寢殿。
賀知最後一個進入,關上了帝寢殿的門,守在了門口。
一切發生得順理成章,兩旁駐守的人沒有陳強的命令,都避開了帝寢殿幾丈遠,自然不知道這裡面的內情。一切井然有序,十分平靜。
帝寢殿內,外殿沒有侍候的人,想必都被蕭賢妃支開了。
內殿,北周王躺在牀上,蕭賢妃坐在牀頭,手裡端着一個藥碗,滿滿的一碗藥,似乎正要給北周王灌藥。
聽到不是一個人進來的腳步聲,蕭賢妃蹙眉,轉過頭,對葉昔呵斥,“張聰嗎?怎麼帶了這麼多人進來這帝寢殿,不知道規矩嗎?”
葉昔露出本音,笑着說,“請賢妃娘娘安,我還真不知道規矩。”
蕭賢妃一聽聲音不對,看着葉昔,頓時問,“你們是什麼人?竟然混進了禁衛軍來到這帝寢殿,意欲何爲?”
葉昔不再說話,交給楚含。
楚含從進來後,便站在當地,瞅着蕭賢妃,看着那個坐在牀頭端着藥碗的女人,他從小稱呼到大,稱呼了多年的母妃。她還是那樣溫柔,似乎一點兒都沒變,歲月在她的臉上,看不到半絲侵蝕的光陰的痕跡。
他剋制住情緒,沉聲開口,聲音有些沙啞,“我剛剛聽人說父王要醒了,母妃從御書房趕來帝寢殿,立馬給父王換藥,是還想讓他繼續昏迷嗎?”
蕭賢妃一怔,“楚含?”
楚含看着她,平靜地道,“我以爲母妃早已經記不住我的聲音了。”
蕭賢妃看着他,放下藥碗,坐着的身子站起,對他問,“你怎麼回來了?”
楚含道,“您是希望我永遠不必回來吧?”
蕭賢妃蹙眉,沒說話。
楚含站在原地,看着她,“南齊皇上仁善,放我歸北周看望父王,可是沒想到,到了西境,我左等右等,等不到接應我的人,卻等到了一樁驚天秘聞。”頓了頓,他直直地問,“您和月貴妃易子而養,將兩國玩弄於股掌之中,到底爲了什麼?”
蕭賢妃聞言淡然地看着楚含,問,“誰告訴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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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含道,“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只不過這秘密透風的晚了二十年罷了。”話落,他看了身後被綁着的單灼一眼,道,“單灼入宮來問,母妃都敢告訴他,如今問誰告訴我的,豈不是多此一舉?總之我是知道了。”
蕭賢妃看了單灼一眼,他被五花大綁,她沉聲道,“你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這算是承認了。
楚含咬牙道,“我知道自然是不辭萬里要回來問問母妃,爲何要異子而換?不知道的話,我就一直傻着等着母妃救我回北周,還做着自己是北周二皇子的夢醒不過來。”
蕭賢妃沉默了一下,看向他身旁的幾人問,“你帶的這些都是什麼人?”
楚含道,“母妃不必管是什麼人,只告訴我,爲什麼?”
蕭賢妃看着他,“你敢在知道了身世後,過了重重關卡,來北周皇宮質問我,陪在你身邊的人,並非泛泛之輩吧?”話落,她道,“讓我猜猜,這其中定然有蘇風暖。”
楚含抿脣。
蘇風暖輕笑,露出本音,“賢妃娘娘猜得真準,您真是聰明,果然一猜就中,知道我來了。”
蕭賢妃看着蘇風暖,她易了容貌,與普通的禁衛軍士兵無二樣,身上穿的衣服也合體,絲毫看不出是個女兒家,若是她不開口,她還真認不出來哪個是她。她緩緩道,“楚含雖然不是我生的,但自小養在我身邊,他什麼性情,多少本事,我一清二楚。憑他自己,即便能回到北周京城,也進不來這皇宮找我。”
蘇風暖笑着說,“這樣說來,娘娘是真不希望他回來了!所以,在得知他被放歸的消息,娘娘纔不準任何人來接應他。”
蕭賢妃道,“不是北周的皇子,還回北周做什麼!南齊纔是他的去處。”
蘇風暖笑看着蕭賢妃,“可是,當初是您將他接來的北周,不是北周的皇子,卻在北周生活了這麼多年,如今想一腳踢開,也要問問他願不願意。不是嗎?”
蕭賢妃道,“不願意又如何?血脈總是更改不了的。”
蘇風暖看着她,“賢妃娘娘不認爲自己與月貴妃易子而養,是犯了兩國不赦的大罪嗎?就算他回不了北周,您也不該活得這般愜意和理所當然,坦然得像是犯錯的是別人,與您無關的樣子,着實讓人心裡不舒服。”
蕭賢妃忽然笑了一聲,看着她道,“蘇風暖,你雖然陪着楚含來了北周,可知道這北周不是你南齊。你憑什麼站在這裡,北周皇宮的地盤,大言不慚地對我說我有罪?”
蘇風暖也笑了一聲,道,“我只是陪二皇子來問個清楚,畢竟兩國易子而養,不止關係到北周,還關係到南齊。至於憑什麼……”她頓了頓,道,“就憑我輕而易舉地殺了月貴妃,也能輕而易舉地殺了賢妃娘娘您。我和我的劍,不知道什麼叫做手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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