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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一怔之後,瞅了葉裳一眼,他面上的笑十分溫暖溫柔扎人眼睛。
他咳嗽了一聲,對蘇風暖道,“丫頭,這個要求未免太兒科了,換一個,朕都依你。”
蘇風暖眸光微動,依舊笑嘻嘻地,“皇上覺得我這個要求兒科,但我可不覺得,如今我一身功力都沒了,餘下一生就靠他養着了,若是他將來變了心,娶個側妃妾婢女什麼的,我豈不是哭死?有了您的聖旨給我撐腰,我就能挺直腰板,把多少送入容安王府的女人都打出去。”
皇帝失笑,“你一身功力都廢了,還打得過誰?”
蘇風暖道,“我是打不過誰,但有您的聖旨在,我就可以找人幫我打發啊。”
皇帝又好笑,“自古以來,男人三妻四妾,份屬當然,有那鍾情之人,如容安王,蘇大將軍,也都沒找朕請求下這樣的一道聖旨,若是朕給你下一道這樣的聖旨,傳揚出去,難免不惹人談資笑話。”
蘇風暖笑看着皇帝,“天下誰敢笑話皇上?要笑話也是笑話我,我惹的笑話多了,也不怕多這一樁。”話落,她不滿地,“您剛剛還金口玉言無論我要什麼,都賞我,如今我剛提了一個微的要求,您就推三阻四,話不算數。”
皇帝一噎。
葉裳這時敲了一下蘇風暖的頭,笑着,“就算皇上不給你下聖旨,我也不會再娶別的女子,你何必多此一舉?這麼多年,除了你外,都沒哪個女子被塞入我容安王府的門,難道以後我就擋不住了嗎?”
蘇風暖扁嘴,“那也不如皇上給我一道聖旨名正言順嘛!免得以後我要應付麻煩,我最不耐煩應付癡心斷腸的女人了。”
葉裳失笑,“你求賞這個,不如求賞讓皇上把我賜給你好了,我是你的人了,才一勞永逸。”
蘇風暖眼睛一亮,“這個好啊,我怎麼沒想到。”
葉昔嘴角抽了抽。
皇帝無言地看着二人,似乎一時無語,想起癡念葉裳多年的許靈依,暗歎了一口氣,片刻後,無奈地道,“行了,你們別再朕面前鬧了。朕知曉你們矢志不渝,忠貞無比,既然蘇丫頭求賞這個,朕就應了你,不過這道聖旨在朕有生之年,不得張揚。”
蘇風暖一怔,有生之年不得張揚?什麼意思?
葉裳當即跪地謝恩,“多謝皇上厚愛。”
蘇風暖頓時不幹了,“我求賞,你謝什麼恩啊?要謝也該我謝吧?”
葉裳道,“你身體不好,地上涼,我來替你謝好了。”
蘇風暖無語。
皇帝似乎也十分無語,親自擬了聖旨,交到了蘇風暖的手裡,對她道,“蘇丫頭,你可真會求啊,好好收着吧!”
蘇風暖笑着接過聖旨,清脆地,“多謝皇上。”
皇帝擺擺手,示意她不必道謝了,又擡手讓葉裳起來,喊泉子進來給三人賜坐。三人坐下來後,皇帝先是詢問了蘇風暖、葉裳解毒經過,聽罷後,連連感慨,又詢問葉昔關於江南葉家之事。
葉昔也對皇帝了“不破不立”四個字,皇帝本來十分憂心江南之事,如今聽他如此,面容如此篤定,也就放寬了心,對他道,“好,朕便由了你,不再理會江南之事了,不過你雖然在京城,也不該真正撒手不管,也要掌控住江南的動態纔是。”
葉昔頷首,“皇上放心。”
皇帝又與三人敘話片刻,見葉裳還好,蘇風暖和葉昔實在疲憊,便放了三人離開,讓三人回府去休息,改日再宣三人進宮。
三人出了暖閣,外面依舊飄着雪。
泉子拿了三把傘,遞給三人,道,“葉世子、蘇姐、葉昔公子,這時雪下得大了,這三把傘您三人帶着吧。奴才送您三人出宮。”
三人接過傘,蘇風暖自然地笑着道謝,“多謝了。”
泉子連連搖頭不謝,同時想着蘇姐從來就是這樣,對待別人幫助了她一件事兒,都要個“謝”字。比京中那些大家閨秀們被下人們侍候了覺得理所當然的模樣好太多了。
葉裳撐開傘,對泉子,“不必你送了,我們自己出宮就可。”
泉子點點頭。
三人一起出了皇宮,向宮外走去。
泉子目送三人走遠,回到御書房,見皇帝坐在椅子上沉思,他聲,“皇上,午後了,您是回書房還是在這暖閣裡歇息片刻?”
皇帝看了他一眼,問,“泉子,你覺得蘇丫頭如何?”
泉子一怔,立即,“蘇姐人很好。”
皇帝道,“朕不是問你這個,是問你別的,你她。”
泉子偷偷瞅了皇帝一眼,琢磨了一下,斟酌地,“蘇姐纔回京的時候,看起來粗俗無禮,玩世不恭,好武鬥狠,不懂規矩,但久而久之,奴才發現不是這樣。蘇姐其實十分聰明,有才華,有品行,對人其實是十分有禮貌的,只不過善於僞裝而已,才讓人覺得她沒有禮數教養。”
皇帝點頭,“還有嗎?”
泉子道,“還有就是奴才覺得蘇姐真是很厲害,精通兵法謀略,本事出衆,是真正的巾幗不讓鬚眉的女子,又心懷大義,不是深閨裡的女子可比的。”
皇帝點頭,道,“的確不是深閨裡的女子可比的,但性情過於活潑了些,怕是受不住這……”他想什麼,又住了口。
因爲皇帝的聲音太,泉子沒聽清,但也不敢再問。
皇帝又坐了片刻,嘆了口氣,站起身,對他道,“去御書房吧,還有些朝事兒未處理,如今葉裳回京了,朕也能輕鬆些了。”
泉子點頭,侍候皇上前往御書房。
蘇風暖、葉裳、葉昔三人出了皇宮後,坐上馬車,葉裳對千寒吩咐,“先去蘇府。”
千寒應是,將馬車趕去了蘇府。
來到蘇府,蘇夫人早已經得到消息,正帶着人在門口等着,翹首以盼,見馬車來到,不等馬車停下,便連忙走上前。
千寒給蘇夫人見禮,之後對車內道,“世子,蘇姐,葉昔公子,到蘇府了。”
葉裳挑開簾幕,正趕上蘇夫人走到近前,他淺淺一笑,溫聲道,“伯母久等了。”
蘇夫人歡喜地搖頭,“沒等多久,皇上急着見你們,我想着你們怎麼也要許久纔回府,沒想到皇上這麼快就放了你們。”
葉裳淺笑,“皇上也是顧念我們舟車勞頓,知道您等着,沒久留,便放我們回來了。”
這時,蘇風暖探出頭,笑嘻嘻地喊了一聲,“娘,您知道我們回來,給我們做好吃了的嗎?”
蘇夫人笑罵,“做了做了,就知道吃。”
這時,葉昔也探出頭,對蘇夫人,“伯母,好吃的有我的份吧?”
蘇夫人笑道,“自然有!天這麼冷,都快下車吧!”
葉裳先下了車,回身將手遞向裡面,蘇風暖順着葉裳的手慢慢地下了車,蘇夫人瞅了她緩慢的動作一眼,沒話。二人下了車後,千寒上前伸手扶了葉昔下車。
三人下了車後,蘇夫人一邊帶着三人直接向正院走去,一邊吩咐廚房趕緊做飯菜,做好飯菜端來正院。
蘇府的內院沒吩咐人闔府清掃,只掃出一條路來,天空飄着雪花,落在地面上,不多時,就落了薄薄的一層。
葉裳扶着蘇風暖,生怕她滑倒了。
來到正院,蘇夫人將三人帶進了暖閣,暖閣裡的火爐燃燒得正旺,屋中暖意融融,已經擺設了些茶水點心等物,炕上鋪了皮毛的軟墊。
蘇風暖進了屋後,便如軟了骨頭一般,徑直躺去了炕上。
葉昔與蘇風暖差不多,也不客氣地脫了鞋,佔了炕頭一角,歪倒在了炕上。
葉裳沒落座,而是對蘇夫人正兒八經地施了一禮,歉然愧疚地道,“我該向伯母請罪,因爲解我的熱毒,暖兒的一身功力都廢了,以後她或許比尋常人更體弱多病。”
蘇夫人一怔,本來以爲蘇風暖只是受了重傷,她受重傷的時候多了去了,以前這樣累疲了身子回家倒在牀上就不起來時也不是少數,可是如今聽葉裳這樣一,頓時驚了驚,“一身功力都廢了?”
葉裳誠然地點頭,“不止她,表兄被我牽連,受傷也極重,至少要養半年的傷。”
蘇夫人立即問,“那你的熱毒解了沒有?”
葉裳點頭,“解了。”
蘇夫人鬆了一口氣,緩和了面色道,“解了就好,至於她的功力沒了就沒了,總比你丟了命強。”
葉裳目光微暖,“伯母厚愛,以後我定好好照看她。”
蘇夫人點點頭,看了蘇風暖一眼,見她抱着軟枕舒服地躺在地上,對此事沒有絲毫芥蒂,她轉過頭,對葉裳,“丫頭舍了一身功力解你盤踞多年的熱毒,這是好事兒。她認爲值得,你便無需自責,對誰也不必愧疚,總歸你與她是要攜手一輩子的人,你們相互扶持,能相守一輩子,我就開心了。”·k·s·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