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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風暖將葉裳送到府門口,想了想,不放心,還是跟着他坐上了車,將他送回容安王府。
馬車上,葉裳對她問,“你給鳳陽的是什麼東西?”
蘇風暖以爲他不會問呢,到底還是忍不住問了,便如實道,“是關於我徹查到的湘城湘郡王的案宗,算作他陪我喝酒的謝禮。”
葉裳聞言挑眉,偏頭看着她,盯了她片刻,笑道,“看來了解你的人不止我一個,鳳陽竟然猜出你手中有查到的湘郡王的案宗?”
蘇風暖誠然地道,“自從他接手鳳陽鏢局,與他打了不少交道,今年的交道比往年更多些。若說了解,也不是十足十的,但十之一二也是有的,你倒不必太在意。”
葉裳哼笑,“我在意他做什麼?”
蘇風暖看了他一眼,見他話雖是這麼說,但神色頗有些不是滋味,她好笑地道,“你這般語氣,還是在意。”
葉伸手將她拽到懷裡,低頭又要吻她。
蘇風暖立即拿手擋在臉前,對他瞪眼,“你欺負人沒夠是不是?”
葉裳不客氣地拿開她的手,霸道地吻住她,“就是沒夠又怎樣?你我如今也是名正言順了呢。”
蘇風暖無語,一道聖旨算是名正言順了嗎?那大婚又算什麼?
葉裳不客氣地撬開蘇風暖的貝齒,將她脣齒間的茶香品了個徹底,才放開她,對她低啞地道,“我就是有些在意,你與我生氣,有人陪着,我卻四處找尋你,沒人作陪。”
蘇風暖嗤笑,“葉世子,做人要誠實,你是沒人作陪嗎?我怎麼聽說許小姐因你的原因,被罰回了國丈府被小國舅關起來了呢。”
葉裳哼了一聲,“她算什麼好人,提她做什麼?”
蘇風暖失笑。
葉裳看着她,到底還是解釋道,“上次你與我說,許靈依請了靈雲大師研製出瞭解我熱度的解藥,今日她暗中指使小太監給我用了,我沒想到那解藥竟然無色無味,與茶混在一起,察覺不出,險些喝下,幸好有你帶進百花宴的漣漣暗中以傳音之術告知了我。”
蘇風暖想起靈雲大師製藥時滿屋子的藥味,不過以老和尚的醫術,想弄成無色無味,倒也不奇怪,沒想到許靈依可真下得了手。她嘆了口氣,罵道,“紅顏禍水。”
葉裳被氣笑,“你是在說我還是在說你自己?”
蘇風暖咳了一聲,“你我半斤八兩。”
葉裳大,“然也!這就是天生一對,地生一雙,天造地設了。”
蘇風暖也不由得了。
馬車回到容安王府,葉裳下了車,戀戀不捨地看着蘇風暖,“要不,你就住在這裡,別回去了?”
蘇風暖倚着車框,懶歪歪地好笑地對他搖頭,“別做這副姿態,想想你葉世子,多年前是怎麼對待我的,恨不得把我跟蒼蠅一樣地掃地出門。如今這可不符合你的風格。”
葉裳一噎,頓時氣得轉身就走。
蘇風暖笑看着他,在他邁入門檻時,對他道,“今日傍晚在去東宮的路上,恰巧遇到了許雲初,他說關於嶺山一案,有事情找我,我約了他明日一早去蘇府。”
葉裳腳步一頓,轉回身來,蹙眉,“嶺山一案的所有卷宗你不是都給他了嗎?”
蘇風暖看着他,笑道,“你倒是清楚得很。”話落,對他壓低聲音道,“這些時日,我請他幫忙,幫我牽制林之孝,他興許是爲這事兒。”
葉裳揚眉,“所以?”
蘇風暖道,“所以,今日東宮出事兒,若是林之孝所爲,興許他知道些什麼。”
葉裳輕哼,“你倒是會利用人。”
蘇風暖把玩着頭髮,歪着頭看着他道,“人人得知許家勢大,由小國舅出馬,皇上知道了,也不意外,我已經在皇上面前過了明路了。若是你麼,估計該引起轟動了,所以,你還是好生養傷吧!養好傷之前,一切免談。”
葉裳又輕哼了一聲,轉身邁進了門檻,同時道,“回府路上別睡着,仔細遇到劫色的人。”
這回輪到蘇風暖被氣笑。
容安王府的大門關上,蘇風暖吩咐車伕回府。
容安王府距離蘇府不遠,不過是隔了兩條街,蘇風暖下午睡了一下午,自然不困,路上也不會睡着。馬車走了一條街後,前面有人攔住了她的路。
車伕一驚,立即問,“你是何人?攔路作甚?”
那人一抱拳,對着馬車道,“車內坐着的人可是蘇府小姐蘇風暖?”
車伕頓時堤防地看着那人。
蘇風暖聞言挑開車簾,探出頭,只見是一個大漢模樣的男子,身穿一身短打袍袖藍布衣服,膀大腰圓,十分強壯。她挑眉,“是我。”
那人見了他,仔細地打量了她一眼,又一抱拳,“我家老爺有請。”
蘇風暖一手挑着車簾,一手扶着車框,姿態懶洋洋,聞言問,“你家老爺是誰?報上名來,你要知道,不是誰請我都能請得動的。”
那人道,“我家老爺是林宏。”
蘇風暖恍然,“林家主這是病好了?”
那人不說話,只道,“煩請蘇小姐隨我走一遭,我家老爺想見您。”
蘇風暖揚眉,“如今黑燈瞎火的,林家主請人這麼特別嗎?單單選晚上?不妨明日。”
那人猶豫了一下,道,“白日裡我家老爺不便。”
蘇風暖看着這人,片刻後,卿卿一縱,跳下了馬車,對車伕道,“你先回府吧,我隨他走一遭。”
那車伕立即擔心地說,“小姐,天色這麼黑,您還是……”
蘇風暖好笑地道,“我最不怕的就是天黑。”話落,對車伕擺手。
車伕只能揮鞭打馬,獨自回了蘇府。
蘇風暖對那人道,“走吧,帶路。”
那人又一抱拳,立即頭前帶路。
來到林家在京中的院落,那人領着蘇風暖往裡走,這座府邸說不上多氣派,但可謂是三步一個機關,十步一個陷阱,彰顯了機關暗器世家林家的百年傳承。
來到內院一處院落,那人在院門口停住腳步,對蘇風暖拱手,“老爺就在裡面,小姐請進去吧。”
蘇風暖向裡看了一眼,挑眉,“這處院子,機關重重,林家主想見我的方式真特別,你不繼續帶路了嗎?”
那人面露慚愧,壓低聲音說,“此處院落內的機關皆由二公子親手佈置,在下破解不了,不能帶小姐進去。在下只能領小姐到這裡。”
蘇風暖“哦?”了一聲,看着他,“林家主請我,原來是避着林二公子的?”
那人垂首,不言語,算是默認。
蘇風暖笑了一聲,“想必今日林二公子不在府中,林家主才瞅準了機會,請我來這裡。至於原因,你進不去,林家主恐怕也是破解不了機關,出不來的。”
那人依舊不答話,沉默以對。
蘇風暖覺得這可有意思了,林家主進京後,和着不是病了,而是被林之孝以機關之法軟禁起來了嗎?堂堂的林家主,受制自己的兒子,也有許多時日了吧?她笑道,“林家主何以肯定我能破解得了機關之法進去見他?”
那人道,“我家老爺說,小姐有這個本事。”
蘇風暖笑道,“多謝他看得起我,不過我對林家的家務事兒不太感興趣,原以爲林家主真在病中,我來拜會一下也合情理,如今嘛,林家的家務事兒,恕我不參與了。”話落,她轉身就走。
那人一怔,沒想到蘇風暖人都進來林府了,卻到這座院門口根本就不進去,他立即上前攔住他,“蘇小姐,你既然來了,何必要走?我家老爺誠心想見你。”
蘇風暖頭也不回地道,“我知道他誠心想見我,但在我看來,我見他實在是害大於利,對我而言,沒什麼好處。你轉告林家主,林家如今既然已經不是他當家做主的時候了,便安分些吧。”
那人聞言拔劍來攔。
蘇風暖看着遞到他面前的劍輕笑,“你覺得你能攔住我?”
那人道,“老爺說,江湖上的蘇姑娘行俠仗義,不將任何人看在眼裡。如今回了京城,變成了蘇小姐,便懼怕起來了嗎?難道蘇小姐也懼怕我家二公子?”
蘇風暖誠然地道,“是啊,你家二公子如此厲害,我自然是懼怕的,還是躲遠些爲好。”
那人一噎。
蘇風暖輕輕擡手,他手中的劍便吃不住勁道脫手而飛,那人身子後退了數步,一時白了臉,她懶得理會,腳步輕鬆地向外走去。
來到林府門口,便見林之孝站在門口,負手而立,似乎已經等了她有一會兒了。
蘇風暖已然猜到林之孝得到消息後,不管在哪裡,都會回來截她,只不過她是真沒想到林家主不是進京時奔波病了,原來是被林之孝以機關暗器之法軟禁起來了。她原以爲這父子二人一條心演戲呢,想來見見林家主,從他話語中探聽些東西,看來不是。
林家主既然被林之孝軟禁,她自然沒什麼好見的了,也沒什麼好探查的了,免得混入了渾水裡掙脫不開。
林之孝看着走近的蘇風暖,揚眉一笑,聲音清越,“姑娘既然來了,何必着急?喝一盞茶再走也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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