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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蘇風暖的加入幫助,葉昔祛毒便不那麼費力了。
不多時,整個水榭內便瀰漫着難聞的血毒氣味,夜風也吹不散。
過了片刻,門童急步跑來,站在水榭外,不敢硬闖進來打擾,小聲喊葉裳,“世子!”
葉裳向外看了一眼,站起身,緩步出了水榭,對那門童問,“何事?”
門童小聲說,“刑部、大理寺、五城兵馬司、府衙,一起來了好幾位大人,求見您。”
葉裳挑眉,“請他們到會客廳。”
“是。”門童立即去了。
葉裳迴轉頭,看了一眼蘇風暖和葉昔,一時半會兒二人也祛不盡毒,他對千寒吩咐,“你守在這裡給他們護法。”
“是。”千寒應聲。
葉裳擡步向會客廳走去。
大理寺卿彭卓、大理寺少卿張燁、大理寺少卿朱越、刑部尚書沈明河、刑部侍郎陸雲千、五城兵馬司李可、京都府衙徐乾,還有幾名官員衙役,一起來了容安王府。
門童打開門,管家站在門口將一行人迎了進來。
彭卓對管家問,“葉世子呢?可還好?”
管家搖頭嘆氣,“世子剛剛回來,府中也出了大事兒,諸位大人來的正好,先前往會客廳吧,世子馬上就出來見諸位大人。”
彭卓點頭,立即問,“容安王府內也出了大事兒?何事兒?”
管家也不隱瞞,將有大批賊人進容安王府劫屍體殺人之事說了。
諸人齊齊大驚。
沈明河驚怒道,“賊人憑地膽大包天,竟然連容安王府也敢闖進來劫屍殺人了?這簡直是沒有王法了。”
幾人也齊齊點頭,的確是沒有王法了。今日京中接連出了這麼多大事兒,歷來不曾有過。
一行人來到會客廳時,葉裳也從內院到了會客廳門口。
衆人都看向葉裳,見葉世子臉色十分疲憊蒼白,都想着他晚上時在容安王府中了毒,解毒後回府又知道府中出了事兒,定然十分驚怒操勞,況且他早先在靈雲鎮東湖畫舫沉船所受的傷雖然癒合了,但氣血一直沒養回來,如今又在今日接連被人迫害,就算是鐵打的身子也受不住的。
都齊齊暗想,到底是什麼人,如此心狠手辣,非要置葉世子於死地。
彭卓對葉裳拱手,“葉世子,如今已經夜深,本不該來府中打擾你,但我等覺得今日出如此大事,竟然有人敢堂而皇之地在京中蓄意謀殺你和蘇三公子,實在藐視王法,必須要儘快查明。只能來叨擾你了。”
葉裳點頭,“諸位大人是爲案子而來,說什麼叨擾不叨擾的話?我即便疲乏辛苦,但也不至於倒下。自然要儘快查明此案,不讓賊人逍遙法外。”話落,請衆人進會客廳。
衆人點點頭,都面色凝重地前後進了會客廳。
入座後,五城兵馬司李可道,“接到小國舅派人前去報案,我等便立即去了截殺蘇三公子的巷子,那截殺之人什麼也沒留下,從蘇三公子和小國舅口中描述看來,那人興許是江湖人,武功極高。”
葉裳沒說話。
府衙徐乾接過話道,“晉王府在案發當時,並沒有立即報案,在世子您離開晉王府後,晉王府的人才去府衙報了案。我等早先沒收到報案時,雖也聽聞了世子在晉王府中毒之事,但也不敢擅闖晉王府查案。”
葉裳點點頭,晉王在他中毒後,一心想着救他了,自然想不起來報案了。
徐乾又道,“方纔下官帶着人去晉王府走了一趟,據晉王府的管家說,那給世子沏茶的女子是晉王府的老人了,入府已有五年。素日裡,十分乖巧,侍候人有分寸,早先在晉王妃身邊侍候,後來王妃得知她識些字,人又激靈穩重,便將她派去了前院的會客廳當值。端茶倒水,伺候王爺筆墨,往日裡,沒出過什麼錯,也不曾表露過害人之舉,今日是第一遭。”
葉裳沒說話。
徐乾又道,“那女子據說是當初晉王府招人時,買回來的,據說她入府時,晉王府特意派人查了,她父母早忘,無姐無妹,只有一個祖母一起過活。因祖母年事已高,生病無醫藥費,她便賣身給了晉王府,一年後,她祖母到底是沒扛住,去了。她便安心地待在了晉王府。”
葉裳依舊沒言語。
徐乾道,“那女子往日待人和氣,與晉王府的下人們相處都不錯,不見與誰紅過臉。所以,晉王府如今正在對所有下人進行盤查詢問,看看她嘴角可有異常,與生命人接觸最多,爲何要害葉世子,哪裡來的劇毒半步死?不過這件事,一時半會兒怕是也難以查明。”
葉裳依舊沒說話。
徐乾覺得自己這邊說的差不多了,便住了口,看向其他人。
朱越此時開口,“聽管家說,府中也出了事兒,世子可方便讓我等去看一下案發之地?”
葉裳頷首,“我表兄攔截賊人與之交手時,中了賊人的毒,如今我正在水榭祛毒,不好打擾。”頓了頓,他道,“諸位大人稍等片刻,我表兄將毒祛盡,我便帶諸位去安置易瘋子屍體之地。”
衆人聞言一驚,齊齊問,“葉公子也中了毒?”
葉裳疲憊地點頭,“也是劇毒,名曰黑煞毒。”
朱越道,“據說葉公子武功極高,連他都沒有截住賊人,那賊人武功到底高到了何種地步?”
葉裳冷笑,“賊人武功也不見得比我表兄高,只不過善於用毒罷了,且都是沾染不得的厲害之毒,表兄不敢硬碰硬。才使得賊人僥倖逃脫。”
衆人聞言覺得有理。
幾人又就今日之事商酌片刻,說起了今日之案怕是與靈雲鎮東湖畫舫沉船,靈雲大師被人暗中謀算是一個連環案,畢竟劫持走了易瘋子,這個東湖畫舫沉船謀殺葉裳的關鍵人物,也殺死了與易瘋子有牽扯的風美人。可見是有不可告人之密以及不可告人之陰謀。
大約過了兩盞茶,千寒前來稟告,“世子,葉公子的毒已經祛除了。葉公子說他先去風美人處看看,您可以先帶諸位大人去安置易瘋子處看看被迫害的現場。回頭他在安置風美人的地方等您。”
葉裳點頭應聲,站起身,對衆人做了個請的手勢。衆人齊齊起身,與他一起出了會客廳,前往後院。
蘇風暖幫助葉昔將黑煞毒徹底祛盡後,收了功,站起身。
葉昔也睜開了眼睛,回頭瞅了她一眼,道,“謝謝師妹。”
蘇風暖搖頭,問,“師兄既然與對方交了手,可看出了對方是什麼來路?”
葉昔看了一眼地上的黑血,也站起身,搖頭,“他只與我打了個照面,過了幾招,便下了毒手,大量的黑煞毒從他袖中灑出,我不敢不避,只能讓他跑了。”
“他打出的是什麼樣的招式?”蘇風暖問。
葉昔道,“十分奇詭毒辣,像是修煉的邪功,不是正派的招式,這樣的武功招式,我也還是第一次見。”
“師兄可還記得他如何出招?將他的招式打給我看看。”蘇風暖是知曉葉昔對於武學上的天賦的,與人交手,只要對方武功的路數在他面前過目一遍,他便能依葫蘆畫瓢給畫出來。
葉昔點頭,退開些身子,手腕身姿以一種奇詭的招式,襲擊蘇風暖要害。這招式十分狠辣凌厲,帶着絲絲陰寒之風。
蘇風暖撤身避過一招,也反擊地對他出招。
二人轉眼間便過了四五招,就在這時,葉昔袖中忽然卷出一陣風,蘇風暖連忙避開數丈。
葉昔此時也順勢收了招,對蘇風暖道,“大體就是這樣,你能看出什麼嗎?”
蘇風暖凝眉,剛剛葉昔捲起的風若是大把黑煞毒的話,她也如葉昔一樣,不能不避。她沉着眉目道,“這招式雖然奇詭狠辣,是不曾見過,但從神似上來說,好像是鬼山派的武功路子。”
葉昔也凝眉,“你看着像是鬼山派?”話落,他琢磨了一下,道,“是有些神似,雖然招式殊途,但仔細想來,似乎與鬼山派同歸。”
蘇風暖眯了眯眼睛,“據說,二十多年前,鬼山派曾出了一位武學奇才,改了鬼山派武學功法,鬼山派八位長老在與他較量時,被他毒辣招手所害,八位長老一夕死亡,宗主大怒,將之逐出了門牆。自此,再不準任何人談論鬼山派新功法。”
葉昔聞言道,“是有這麼回事兒,你覺得如今對方對我所用的這招式,是那人所創?”
蘇風暖點頭,“與鬼山派武功確實神似,定然與鬼山派的淵源脫不開關係。”
葉昔笑了笑,“鬼山派在南齊和北周邊境立派,算是邪派,雖然派系衆多,武功毒辣,但也不敢在兩國的正道人士面前太過囂張,兩國內路更是鮮有鬼山派弟子出沒。如今這人敢在京中如此不避諱,大行謀殺之事,連容安王府都敢闖了,若是與鬼山派有淵源,咱們可要好好地找鬼山派的宗主問問了。”
蘇風暖哼了一聲,向會客廳方向看了一眼,對葉昔問,“你回府後,可去看過風美人了?聽管家說,她死了。”
葉昔搖頭,“我回府時,正趕上那批人和府衛殺在一起,後來染了些黑煞毒,便沒來得及去看她。那個院子沒有佈置,風美人死了也不稀奇。”
蘇風暖不再說話,二人出了水榭,葉昔臨走時,對千寒吩咐了一句,千寒應是,前往會客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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