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過衆位對青的信任,一路行來,互相扶持。相信青,到達滇國衆人將獲利更多。”
“衆位押送僰人隸臣妾的僕僮應該已經返回了吧,我聽說都已經返回中軍大營了。大軍停留些時日,一個目的是爲了和夜郎王府交易,一邊等待丞相府文書;另一個目的就是等待諸位押送僰人隸臣妾到僰道交接的人員回返。”
“稗將軍,人員已經返回,我們隨時能聽從稗將軍的軍令開拔。”
“可。你等可以回去準備,明日大軍開拔。”
“諾。”,衆多商隊首領領命出帳。
“舍人王乙,你去邀請大巫咸和蒙頂山巫長來大帳議事。”
丁丁咚咚,大巫咸身上掛着的小青銅瓶左右搖擺。
大巫咸和蒙頂山巫長分別左右跪坐於桌案前,衆巫士覡士伺立於其後。
“大巫咸,新收服的巫師骨若如何,可堪用?”
“骨若巫師是三苗黑巫一系,既然他能出師,應該還是會一些三苗法術的,對我們趕赴蠻越雜居的滇國應該是有幫助的。”
“骨若巫師選擇毒蛇爲本命蠱,但實際上他在與蛇同命上行走的並不遠,因爲花斑巨蛇太過巨大,他的路有些走錯了。”
“按照巫庭上古龜文記錄,古代巫神手抄二蛇,當也是本命蠱一種。”
“花斑巨蛇太過巨大,反而影響三苗巫術本命蠱的發揮。”
“正確的途徑是尋找劇毒小蛇,居住於巫者口竅,命運相通,巫者適應小蛇的毒性,小蛇也被限制不能長成更大的蛇,只是不停增強毒性……”
“應是授予他巫術之人留了一手,並未修習到使操二蛇的蠱蟲縮小化,以身軀養蠱,而稱之爲本命蠱。”
“但這樣人也就廢了,既可以稱作本命蠱,又可以叫做蠱人。”
“因爲對養蠱之人危害較大,所以近古巫山巫庭一脈不再研習本命蠱操二蛇之術。”
“苗疆與巫山巫庭一脈脫離過久,地處卑溼之地,適合圈養本命蠱,此種法術才能逐漸流傳,是一種未傷人先傷己的巫術。”
“巫師骨若的本命蠱,因爲這些差池,反而更像我巫山巫庭一脈的鳥獸通靈術。其實這樣雖說威力弱了,作爲本命蠱宿主的人反而安全了。說不好,對巫師骨若來說那種抉擇更好。”
“如此,我知矣。”
“大巫咸,僰人巫士榆,現下如何。按照之前說的,她要留在夜郎漢陽城左近照看僰人小男子小女子的。”
“僰人巫士榆,是一顆好苗,可惜有部族的牽絆,如果去巫山修行,他日也能成長爲一代巫公。靈性靈覺很高,現實卻限制了她的成長,終將溟然衆人矣。可惜了。
“大巫咸,你不是收了一個好苗子,僰人小女子螺嗎?好好教導,他日肯定會讓我等刮目相看的。”
“此去身毒,遠赴絕域,我也不知道帶小女子螺路上教習是對是錯,南蠻卑溼,不知道她能不能安然無恙回返。但願吉人自有天相吧。”
“大巫咸,蒙頂山巫長,明日就要離開夜郎,大軍預計要在去滇國途中經停十數次,沿途沒有商賈補充物資。你們在夜郎巫藥有補充足夠嗎?明日開拔,再想補充就只能路邊採摘了。”
“青小子,你放心好了。你們忙碌的這幾日,我們也沒有閒着,我們已經從坊市補充了很多巫藥,至少去到滇國的這十數日是足夠了。”
“如此,我就放心了。”
大巫咸和蒙頂山巫長議完事,帶領衆巫士覡士離去。
嚴青召來侯府洗馬嚴羅,命嚴羅帶着翻譯向夜郎竹王通告,自己計劃明天率領大軍離開夜郎漢陽城的消息。
“大臣,剛剛和我歃血爲盟的大行令嚴青派人通告我說,他計劃明日率領使團大軍向滇國進發,問我們有沒有人員要去滇國,可以和他們一起進發。”
“這個結盟的小兄弟,還是能想到作爲兄長我的。”
“竹王,滇國王一直想向您求取竹茹公主,可是看樣子,竹茹公主對那個蒙嬰的軍人比較感興趣。不如,讓竹茹公主領一個小小使團,去往滇國。可以讓滇國安排滇國王子見見竹茹,培養培養感情。如此見到更多的青年才俊,竹茹公主說不定就會改變現在的想法了。”
“大秦使團去國絕遠,往後能不能安然回返都還說不定。那位蒙嬰郎將,顯然不是一個放下大秦使團重任兒女情長的人。竹茹公主當斷則需要斷,否則以後只會痛苦不堪。”
“大臣竹成大人,你說的有道理。”
“來人,召竹茹前來敘話。”
“茹兒,我的結盟義弟嚴青派人告訴我,大秦使團大軍計劃明日開拔。孤王想讓你攜一封國書出使滇國,與大秦大軍一起行進,有個照應。如何?”
“茹兒領命。”,竹茹聽到大秦使團大軍要離開夜郎漢陽城前往滇國,眉頭微皺。聽到父王讓他出使滇國,和大秦使團大軍一起,眉頭又舒展開來。
次日,嚴青早起,和大巫咸、蒙頂山巫長、巴宓並衆巫士覡士做完早課——吞吐朝陽紫氣,回到中軍大帳。
中庶子莊無忌已經安排人將大行令嚴青的早食端上,嚴青知道今日要開拔,萬事紛繁,很快風捲殘雲般用過早食。
洗漱完畢,嚴青披上甲冑,騎上戰馬,帶領衆軍士一步一步離開夜郎漢陽城外的大營。
夜郎竹王已經在五尺道邊等候,嚴青下馬,向歃血爲盟的兄長竹王行禮告別。
竹王還禮,指着一旁的竹茹,“賢弟,我夜郎與滇國也好久未通國書,我意讓竹茹隨同你一起到達滇國,帶我向滇國遞上國書以致兩國交好之意。”
“茹兒,路上不要淘氣,要聽盟弟嚴青的話,他也算你長輩,務必要恭敬。”
“茹兒知道了。”,想到嚴青平白高了自己一個輩分,竹茹垂頭答應。
“大軍開拔,不知何時能夠返回。我已令行人屬行人李不威並翻譯一人,侯府僕僮五十人留在漢陽城,作爲傳遞公文、運送糧秣使用,望兄長竹王您能夠有所關照。”
“青,你放心。和你在時一樣。”
“大軍開拔!”,嚴青發號司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