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看看他手上的傷口!”穆扶天提着阿彪的手,虛畫了幾筆之後,對着人羣道。
“應該已經有人注意到了,阿彪食指上的傷口是完全破裂的,沒有一絲癒合。這就足以說明,這道傷口是在他死後才被人割開的。”穆扶天這麼一說,頓時滿場譁然。
假的!所謂的義氣之說是假的,那麼他們之前的激憤,豈不是完全沒有意義?
被人利用了!幾乎許多參與過上午那件事的人,心中都涌現出深深的惱怒。這一刻他們的情緒已經上升到了另一個階層,如果說之前的憤慨和不滿,只是基於對死者的同情和對兇手殘暴的忌憚。那麼現在他們則是完完全全的不滿於,有心者對他們的戲耍。
積累的情緒還沒有等待宣泄,一隊上百人的披甲武士已經風風火火的朝着城主府門口跑來,領頭的是一個三十出頭的中年,身穿一身黑色玄甲,手提一杆大關刀,騎着一匹羊頭馬身的異獸,好不威風。
“洪家玄鐵衛辦事!無關者退散!”中年大喝一聲,兩側的披甲武士紛紛踱着腳步,抽出腰間的闊劍,然後齊齊大喝一聲。
“散!”
聲音如暴雷般響起,驅散着原本聚集在此的一般百花城居民。
中年人跳下異獸,鷹視狼顧的看着穆扶天,雙瞳之中掩飾不住的殺意和冷意。
“大膽!殺害我洪家之人,打傷我洪府的少爺。還竊取我洪府死者屍體!你···可知罪?”
穆扶天冷笑,絲毫不理會中年的咆哮。
陰謀詭計不成,就想來硬的麼?
“放肆!這裡是城主府,是一城之中心,爾等攜帶刀兵至此,莫非是想圖謀不軌?”穆扶天正氣凜然的反斥道。
聽了穆扶天的話,中年臉頰潮紅,惱怒不已,卻還是看了柳百花一眼,然後不得不忍氣吞聲,躬身對柳百花道:“城主見諒!在下只不過是聽聞有人對我洪家不敬、不利!這才一時不忿···!”
不等柳百花站出來緩和氣氛,穆扶天就接口道:“混賬!只憑你一句不敬、不利、不忿,就可以攜帶刀兵甲士,直闖城主府?是誰給你的這個膽子?莫非這百花城裡是由你洪家做主不成?”
一頂大帽子,直接扣在了這個中年的頭上。
“城主!在下並沒有····!”中年再次朝向柳百花企圖辯解。
“並沒有什麼?莫非這上百的披甲武士是假的不成?要是你真無歹意,大可以去了刀兵,一人前來!如今你身披甲冑,攜帶大量私兵而來。不是意欲不軌···又是什麼?”穆扶天言辭越發犀利。
中年惱羞成怒,也不等一旁不斷髮出善意眼神的柳百花說話,提起手上的大關刀就朝着穆扶天劈來。
“尖牙利嘴!看看你的功夫是否也像你的嘴這樣靠得住!”
穆扶天等的就是他這一刀,恐怖大刀翻手而出,一刀向着中年的大關刀迎去。
“區區飛鳥境界!也敢和我對刀!簡直不知死活!”中年臉上終於露出一絲笑意。手中的大關刀更加發狠了幾分,就要將穆扶天一刀劈成兩截!
恐怖大刀之上,一層灼熱無比的金色火炎燃起,穆扶天就像是舉着一根金色大火棍一般,一刀和中年的大關刀碰撞在一起。
強大的法力,和灼熱四散的太陽火炎,在兩刀交接之處爆發。
穆扶天和中年齊齊倒退五步。
原地一個明亮的光球瞬間爆炸開來。塵土散去,一個長達約一丈,深約四五丈的圓形凹陷出現在了廣場上,在圓形大坑中,一般是琉璃的玻璃結晶,而另一半則是凍土冰霜。
“飛鳥大圓滿?”中年不可思議道。
“不對!不對!你只是飛鳥境界,但是你的法力怎麼可能如此的精純、渾厚?”
穆扶天拎着恐怖大刀,潮汐天地決暗涌,補充着身體裡缺失的法力。才練到第一重的潮汐天地決已經有些無法滿足穆扶天了。只能吸收方圓十米內的天地靈氣,對於如今的穆扶天而言,雖然算不上杯水車薪,卻也絕不能再做到如以往那般瞬間補滿法力了。
原因自然是因爲穆扶天的法力不僅渾厚,並且轉換成太陽火炎的法力質量也奇高。打個比方,如果是一般的火系法力,一百點靈氣可以補充一點法力。那麼穆扶天的太陽火炎想要補充一點,就需要幾千甚至上萬的靈氣來轉換。
“無知!”法力一補滿,穆扶天便立刻再次出言挑釁。
“找死!”中年長眉倒吊,再次如下山猛虎般朝着穆扶天襲來。
“你們都給我住手!”這時,柳百花的身影突然拉出一道殘像,如分身術一般,幾乎等同於同時抓向兩人手中的兵刃。
中年一時不查,被一把奪取了手中的大關刀。
穆扶天卻因爲反應及時,恐怖大刀一橫,自動的退開,躲過了柳百花的一抓。
在一般人看來,柳百花是同時抓向二人手中的兵刃。但是隻有當事人才明白,柳百花是先朝着那個中年出手的,之後纔是抓向穆扶天。
也因爲這樣,纔給了穆扶天反應時間。
沒有一把奪過穆扶天的兵刃,柳百花冷哼一聲,卻顧忌面子,不再出手。
“這裡是百花城,你們面前的是城主府!你們公然在百花城、城主府面前激鬥,看來是完全不把我這城主放在眼中了吧!嗯~!”最後一個‘嗯’字拖長了音,表明柳百花現在已經是怒氣值爆滿。
原本柳百花只是對穆扶天沒好感。所以在一系列的事情中,一直都是在隱晦的拉偏架。如今卻連洪家也一起恨上了,暗自嘀咕等到此事了了之後,便拿這個洪家開刀。
免得有些人太過於囂張跋扈,真忘了百花城,誰纔是說話主事之人!
柳百花會起這樣的念頭,也可以說是有穆扶天的一份功勞。原本洪家行事霸道,柳百花醉心花草,也沒有多加理會。但是穆扶天的一席話,無異於爲柳百花點明瞭洪家的猖狂。
隱隱有些不將他這個城主放在眼裡的意思,這樣柳百花還能忍?
完全不能夠啊!
觀念一轉變,處理起一些事情來,自然態度大變。
“洪濤!穆扶天!你們二人罔顧百花城禁止打鬥的禁令,更是在城主府門前大肆激鬥。藐視本城主,破壞百花城公物!從現在起,我將你們二人驅逐出百花城,終身不得踏入百花城一步!”柳百花當下便道。
這個懲罰看似不重,實則歹毒。
對於穆扶天而言,出了百花城,就是一路亡命。
柳百花爲了追回百花錯亂步,一定會安排好不少的殺手,等在百花成外,穆扶天一旦出城,便是生死不由己。
而洪濤身爲洪家的核心實力階層,在百花城內手握重權。驅逐出百花城,並且終身不得入城,就等於將他驅逐出了百花城以及洪家的權力中心。剝奪了屬於他的一切。
“城主!我不服!”洪濤先跳了出來,大聲喊道。
這個洪濤雖然衝動,人卻不是傻子,柳百花的意圖,他自然再明白不過。
“你有什麼不服?”柳百花沉聲道。
洪濤一臉恨意的指着穆扶天道:“此事皆因這小子而起,我不過是盡到我身爲洪家子弟該有的責任,爲何城主對他如此寬待,於我卻如此重罰?”
在洪濤想來,他們二人,雖然懲罰一樣。但是穆扶天本就不是百花城中人,是否被趕出城去,並無什麼區別。而他則是損失了他現在所擁有的幾乎一切。
這樣的懲處絕不對等!
“哼!本城主如何處事,用得着你來說三道四麼?”柳百花陰冷的看着洪濤,一甩長袖道:“今天日落之前,你們必須都離開百花城!否則···格殺勿論!”
說完,便大步走進了城主府。
洪濤狼狽的瞪了穆扶天幾眼,滿眼的盡是怨毒之色。卻又不敢再次在城主府門前開打,只能放狠話道:“小子!我在城外等着你!我倒要看看你長了幾個膽子!”
說完,帶着一隊披甲武士,疾風般席捲而去。
他要趕回洪家,將此事稟報家主,希望家主能夠替他向城主求情,周旋一二。
城主府門口,葛大師一臉擔憂的看着穆扶天道:“想不到終究是逃不過這一關!也對!柳百花一心想要我們的命,無論我們怎麼應對,他都有辦法將我們趕出城去的!”
穆扶天卻搖頭道:“不!大師!不是我們,是我!柳百花驅逐的只有我一人!等一會我一人出城,您留在百花城內!”
葛大師皺着眉,怒道:“這怎麼行!”
穆扶天道:“這怎麼不行?葛大師!您聽我的沒錯!柳百花是不想讓百花錯亂步流傳出去,所以他的截殺重心一定會放在我身上!”
葛大師盯着穆扶天道:“你是不是有什麼打算了?”
穆扶天道:“果然瞞不過大師!這兩天我的修爲又有了一些突破,想要暫時自保已經足夠了。城外的地形我已經看過了,往北就是連接着無盡的羣搖山脈。我會一出城,就鑽進山林裡引着柳百花派來的殺手在山林繞圈,而您則是在百花城裡呆着,想好萬全之策之後再離開!”
看着葛大師又欲說什麼。
穆扶天急忙道:“葛大師!這是最穩妥的辦法了!只有您安全的離開,回到了落葉城,找到屠館主他們幫忙,纔是真正的幫我!若是和我一起出城,只怕我們二人都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