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漸漸深了,原本喧鬧的街市逐漸開始安靜下來。除了醉人的花香和清冷的星光,一切都和之前變幻了一番摸樣。
穆扶天很喜歡星光燦爛的夜晚,因爲只有在黑夜裡,他纔會有一種錯覺。覺得自己方纔是這天地間唯獨無二的驕陽,這種不自然的自大很不符合穆扶天的心性,所以他纔將這稱爲錯覺。
悠哉的走着,寬闊的街道沒有了車馬的橫行,很適合隨意的遊走,有一種自由自在不受束縛的感覺。
前方忽然有一道人影匆忙的閃過。
看起來像是葛大師的背影。
“大師!”穆扶天高聲喊了一聲,但是葛大師似乎沒有聽見一般。迅速的繞進了一個岔道。不僅如此,似乎還顯得有些慌張。
難道是遇到什麼麻煩了?
穆扶天心下一緊,疾步追了上去。
剛剛轉到岔道邊,就看見疑似葛大師的那個背影已經穿過了岔道,走進了一條小巷。
緊跟着那個身影,穆扶天也鑽進了小巷。卻又發現,那個背影依舊是在他正巧到小巷的那一瞬間,拐彎走進了另一處更加幽深的巷子。
心中疑惑,穆扶天腳下卻加快速度。跟了進去。
好巧,當穆扶天出現在更深的巷口時,疑似葛大師的那個身影,又轉了個彎,走進了一個小院。
這一次,穆扶天沒有再跟上去。而是謹慎的打量着周圍,然後慢慢移動着腳步,往回走着。
但是,這個時候去路已經被堵死了,身後不知何時已經被七八個身穿青衣的壯漢攔住。而剛剛疑似葛大師的身影走進的那個小院中,也奔出來了十五六個青衣壯漢。
這是一個圈套。
“是誰在和在下開玩笑!還請出來吧!藏頭露尾,可算不得好漢!”心中懷疑是柳百花,但是卻也不能完全確定,索性投石問路道。
一個渾身被繃帶包裹住的豬頭在壯漢的攙扶下走了出來。
“系··哦···怎嘛··樣!小··出聲··失去!”聽這說話結結巴巴,還錯音的話。穆扶天頓時猜到了是誰。
“洪磊?”
“你想怎麼樣?”穆扶天似笑非笑的問道。
穆扶天搖搖頭道:“憑你?只怕未必!”
洪磊道:“飛花···哦··不躲縮··了!隔哦傷!哎~~哎呦!”
說着洪磊很囂張的一揮手,只是牽動了傷口,疼的他直抽冷氣。
穆扶天看着如小丑般的洪磊,揣測着這個洪磊的來歷。這傢伙這麼短的時間內,居然可以挖出和自己相關的情報,然後假扮葛大師引自己上鉤!看來應該是百花城的地頭蛇呢!
“一、二、三····二十三、二十四!看着氣息都是青鳥境界吧!一共才二十四個青鳥境界,就想要留下我?”穆扶天輕聲嘆道。
“那可未必!”
說話間,穆扶天的恐怖大刀已經出鞘。
大刀攜帶着如山鬼哭咽的聲音,猛然一刀朝着迎面撲來的五個大漢撞去。
“青鳥境界?哼!我讓你看清楚,都不過是一羣土雞瓦狗罷了!”穆扶天的刀,似乎一改以往的作風,宛如黑暗中的幽靈一般,悄然的來到五個壯漢的胸口。
猶如蜻蜓點水般的溫柔劃過。
五聲連響,五個壯漢胸前灑滿鮮血的飛了出去,一個接着一個的躺在在了洪磊的身邊。
刀法還是那套刀法,意境還是那般意境。只是如今的穆扶天太強了,他的刀太快了。快到那五個壯漢還沒有看到刀光,就已經飛了出去。
緊接着撲上來的十九個壯漢皆是一愣。
他們只是洪家的家僕,實力當然算不得強。但是好歹也是青鳥境界,如今卻被穆扶天如此輕而易舉的就一刀挑飛了五個人,連穆扶天如何出刀都沒有看見。
這不得不讓他們驚疑不定。
這些壯漢,長相粗狂,看起來凶神惡煞。卻僅僅只是家奴罷了,用來欺辱孱弱之輩也就罷了。缺乏強者之心的他們,如何過得了穆扶天的眼?
“還要來麼?”穆扶天輕聲道。
平淡的聲音,聽在衆人耳中,卻恍如驚雷。
“冷着··敢什麼?給··哦··啥~!”洪磊儘管叫囂着,眼神中的恐懼卻深深的出賣了他。
壯漢們不情不願的繼續圍攏上去。
穆扶天一晃長刀,原本圍上來的壯漢們,如驚弓之鳥一般,齊齊向後退了幾步。
洪磊怒不可歇的叫罵着,自己卻已經退到了庭院中,只餘下一個腦袋,探頭探腦的往外瞄着。
“怕了?還打不打?不打我走了!”穆扶天說着收起了恐怖大刀。
剛剛收起恐怖大刀,七個壯漢便並排的朝着穆扶天奔來,看那架勢,是想直接用蠻力聯手製服穆扶天。
只是他們太小看了如今的穆扶天。
即使是在半天前,他們這種做法,說不定還有一定的機率成功。但是現在嘛!無疑是自取其辱!
身影如鬼魅般炸起,雙拳如風,雙腳如雷。七個壯漢,五一合之敵。瞬間就被擊倒在地,只剩下一一啊啊的慘叫聲。
剩下的十二個壯漢也都擠成一團,然後圍在洪磊的身邊。
“少爺!我們走吧!這傢伙太厲害了!”有個壯漢忍不住朝洪磊道。
“是啊!少爺!我們回去稟報了老爺,還怕老爺不給少爺您報仇麼?”又一個壯漢出主意道。雖然如此在說,難以掩飾的卻是他自己的害怕。所謂的事後算賬,不過是個藉口罷了。
洪磊自己顯然也怕了。
但是就這麼灰溜溜的逃走,又覺得面子上不好過。還想再蹦出來,說兩句場面話。
穆扶天卻率先踏出了一步,大聲喝道:“我數三聲,要麼現在滾蛋,要麼和他們一樣躺着!”
“一!”
話音剛落,剩下的十二個壯漢,顧不得地上躺着身受重傷的同伴,擡着洪磊,一溜煙的便跑掉了。
如一陣清風掃過。穆扶天的身影同樣消失在了小巷深處。
纔回到城主府,自己的房間,就被葛大師找上門來。
“怎麼回事?我不是和你說過,不要隨便外出的麼?”葛大師生氣道,語氣當然也顯得有些衝。
穆扶天抓了抓腦袋道:“對不起!因爲修爲剛剛有些突破,所以一時興起,出去逛了幾圈。”
葛大師胸口起伏了幾下,繼續訓斥道:“一時興起?萬一要是出了什麼事,那可真不是鬧着玩的!”
“好了!好了!您老就別生氣了!”
葛大師發泄了兩句,火氣也散了出來,這才又道:“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們現在的處境,實在是很危險。以後做事,還是不要那麼衝動的好!”
穆扶天滿口答應道:“是!是!是!您老放心吧!”
“對了!今天你出去沒有碰到什麼特別的事嗎?”葛大師問道。
穆扶天一愣,難道自己教訓那個紈絝公子洪磊的事情,葛大師也知道?
所幸也不是什麼醜事,便大大方方的將前後因果給葛大師講了一遍。
“嗯!這算不得什麼事?不過你處理的也還算妥當,沒鬧出人命就好!我要說的不是這件事,而是另外的事情!”葛大師道。
“什麼事?”穆扶天問道。
葛大師道:“今天我出去,發現整個百花城的氣氛有些奇怪。無論是百花城的兵丁、警衛還是各大家族的護院,甚至是街上的地痞流氓都在找人!”
穆扶天一愣,接着道:“您懷疑是···!”
葛大師道:“對!很有可能他們便都是在找你救過的那個傢伙!”
穆扶天皺了皺眉道:“按理說,這件事鬧得這麼大,怎麼在城主府,卻一點風聲都沒有?”
“這也是我感到奇怪的地方!”
“先看着吧!這事應該和我們關係不大!”
一夜無話!
第二天,卻有人找到了城主府來。
大清早的,城主府的門口就鬧哄哄的。
精美的城主府門口,一排排的人站在,亂哄哄的叫嚷着。熱鬧的就跟菜市場似的。
而人羣中卻赫然打着一些大大的橫幅。
上面書寫的盡是‘還我家人命來!’‘交出兇手!’等等的大血字。
而穆扶天和葛大師也都被柳百花派人,請到了城主府的門口。
“請問城主!出了什麼事?”穆扶天問道。
柳百花一臉關切的看着穆扶天道:“就在昨夜,洪家的幾個下人,死在了城東那邊的小巷裡!”
穆扶天一震,這事看來是衝着自己來的。
“穆賢侄!你放心,這件事我替你當着了,你是我柳百花的客人,還容不得他們放肆。區區幾個下人,死了也就死了!不過洪家畢竟是本地的大族,臉面還是有的!所以穆賢侄不妨去陪個禮道個歉!”柳百花繼續溫和道。
柳百花此話看似想要幫助穆扶天,實則是要給穆扶天定下一個兇手的帽子。將殺死洪家十來個下人的罪名帽子,死死的扣在穆扶天的頭上。
葛大師一聽此言,面色大變。
柳百花此言,另有深意啊!看來他這是要發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