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一個巧合,穆扶天和尚緘也同樣呆在人羣之中,他們目睹了整件事的發生,沒有阻止,當然也沒有參與。但是現在他們卻要跟着所有人一起離開,這口黑鍋,他們可不想背在自己身上。
一個酒瓶劃過半個酒館,狠狠的砸在了那個偷襲巴索爾親王的胖子頭上,胖子只覺得頭一暈,腳下一軟,整個人便被擁擠的人羣踩在了腳下,等到他再爬起來的時候,他已經被兩個瘋狂的護衛,狠狠的再次按到了地上。
砸出酒瓶子的是尚緘,全面朝着刺客方向發展的他,在投擲兵器的技術上絕對是頂尖的。
穆扶天十分醒目的大聲吼道:“那個胖子殺死了巴索爾親王!他想要拉着我們一起陪葬!大夥快點跑啊···!”
穆扶天喊着,和尚緘一起齊齊衝上前去,將幾個圍攏上來,想要制止人羣逃離的護衛用酒瓶和板凳,劈頭蓋臉的砸倒在地。
“他們想要讓我們陪葬!弄死這些傢伙!我們人多,沒有人知道是我們誰做的!”好像還嫌不夠亂似的,穆扶天張口大喊着。
尚緘一把抓起一個被人羣擠的頭昏腦脹的護衛,將他丟入那些跑在最後面的人羣中去。身後護衛長和護衛長的幾位副官,正揮舞着長劍,收割着生命。生命受到威脅,卻又因爲酒精刺激了神經的人們,也不知道是誰先動手,重重的拳腳,狠狠的跺在了這個倒黴的護衛身上。
這些喝多了酒,又被迷幻劑弄得暈暈乎乎的傢伙們,在血腥味的刺激下,瘋狂的在護衛的身上發泄着自己心中的那種瘋狂的力量,甚至連自己的生死也顧不上。他們下手極重,竟然硬生生的將那個倒黴的護衛打成了粉碎。
穆扶天和尚緘混在人羣中,帶着瘋狂的人羣,將近百名護衛隊伍擠的稀爛。無數的大腳從巴索爾親王的屍體上踏過去,將他的屍體踩踏的不成人形。在經過那個被扣押的胖子身邊時,穆扶天冷酷無情的撿起地上那柄殺死巴索爾親王的匕首,深深的捅入了胖子的腰部。
想要算計酒館裡的所有人,將他們都當成替死鬼,這個胖子死有餘辜。當然···這件事,他穆扶天沒有碰到的話,他也管不着,但是誰讓他惹到了自己頭上。
當然,那所謂的巴索爾親王和他的護衛們,那是死了也白死。當初又是有多少穆家兒郎,死在了他們巴家的追殺之中?所以穆扶天抽冷子,將匕首更快的刺入了兩個護衛的體內。
尚緘靈活的穿插在人羣中,他的雙拳猶如鬼手一一般,只是輕輕一挑,便將兩個護衛高高的挑飛。陰冷邪異的法力送入了那兩個護衛的身體,將他們的內臟震碎,鮮血和肉末不斷地從他們的嘴裡噴射出來。
“混蛋!你居然敢殺死我的兄弟!你居然敢要讓我們給那個老頭子陪葬!明明是你們要搶我們的女人,但是現在卻要殺死我們的兄弟,還要殺了我們給那個死老頭子陪葬!兄弟們,給我殺啊!殺了他們,都是兩個肩膀扛一個腦袋,他們算什麼東西呢?”
穆扶天富有挑釁意味的聲音在人羣中響起。
就在發生騷亂的酒館隔壁,一羣蒼天門門人在海港的殘餘勢力正在集會,雷暴之中他們死傷了絕大多數留在海港的人,那對他們的打擊是沉重的。更加爲難的是,與那些蒼天門門人一起死去的還有七個紅髮矮人,那些紅髮矮人們可不管自己的族人是怎麼死的,他們只要蒼天門的人償命,並且在蒼天門給出足夠的補償之前,拒絕與蒼天門有任何生意上的往來。
缺少了紅髮矮人的軍火供應,蒼天門不少門徒的戰鬥力直線下降。要知道紅髮矮人可不是隻會製造強大的雷炮,他們製造的單兵作戰武器,也是極爲強悍的。
就在他們商量着,怎麼妥善的處理這件事爲好的時候,房間的牆壁忽然被人炸開,一羣瘋狂的人們,呼號在陷入狂亂的衝了進來,幾個倒黴的蒼天門門人,甚至沒有明白髮生了什麼,就被瘋狂的人羣踩在了腳下,跺成了一灘爛肉。
殺紅眼的侍衛們也都嗷嗷叫着衝了進來,掄起刀劍,也不管站在自己面前的是誰,便下狠手。
刀光、劍光閃爍着,破空的聲音如此的刺耳,措手不及的蒼天門門人被那些護衛們頓時打了個暈頭轉向,起碼有將近三十來顆人頭和一百來條胳膊腿子在血光中飛灑向天空。
更慘的是一個在蒼天門內只管內務錢糧,不操心戰鬥的老執事,他還沒有來得及發出尖銳的尖叫聲,便被人硬生生的開膛破肚。
五臟六腑灑滿一地,淒厲的一幕,幾乎讓所有蒼天門的門人看傻了眼。
隨後,他們的眼珠子便突然都變得赤紅一片。那個老執事,沒有什麼戰鬥力,卻能夠在蒼天門內掌握一些實權,無疑是十分得人心,不少人都或多或少的受過老執事的恩惠,如今看着老執事眼睜睜的死在自己面前,他們如何不怒?
當場就有數十名蒼天門的門人,摸出身上藏着的武器,朝着那些護衛迎擊過去。
鮮血四濺,血肉模糊,一道道的兵刃,帶着刺耳的破空紫色,撕開了上百名人的身體。這些人有的是巴索爾親王的護衛,有的是聞訊趕過來的巴家戰士,有的則是混亂中的一般平民。
血腥味,隨着從星海吹來的風,朝着四面八方擴散開去。血腥味所過之處,剛剛遭逢大難,大劫重生的人們,神經都一一緊繃起來。
而源自於酒館的混亂,逐漸的朝着輝煌大街上蔓延。
巴家、蒼天門的人這兩大集團所有正集中在輝煌大街上找樂子的人,猛烈的撞擊在一起。刀光劍影,血雨腥風,他們用一種令人驚駭的旺盛鬥志相互廝殺搏鬥,戰鬥到酣暢處,甚至有不少人,暗中向着自己平日裡有私怨的同僚下手。
‘轟隆’、‘轟隆’的聲音不斷傳來,一片片的建築,在亂戰中化爲廢墟。
穆扶天和尚緘集合在一處,看着混亂之極的輝煌大街。
“事情···有些不對啊!”穆扶天道。
尚緘點點頭:“太亂了些!這些人,就像是都發瘋了一樣!”
星海酒店的最高一層的陽臺上,何金壓着一個侍女站在欄杆處,一面劇烈的做着活塞運動,一面看着四面八方飛起的殘肢斷臂和人頭,臉上卻都帶着極爲驚駭的神色。
就在他們的背後,一個身穿黑袍,臉色帶着金黃色面具的詭異人影,注視着一切。
“哈哈!太美妙了!靈魂的墮落,卑微,污穢,情慾,殺戮,仇恨,血腥,恐懼,這些都是最華麗的樂章,聽着着美妙的樂章,我甚至有一種高歌一曲的衝動!哈哈真是太美妙了!來吧!讓我點燃你們心中的真正自我,在墮落的地獄中,尋找到生命的價值!”
黑袍人張開雙手,一圈圈的黑色波紋從他的身體周圍散發出去,順着他的動作。何金和那個侍女臉上的驚恐慢慢的消失,逐漸變成了享受的愉悅,而輝煌大街上的人羣,也開始越來越瘋狂,他們摧毀着自己所看到的一切,然後殺人、放火,無惡不作。
在火光的照耀下,在男女交合的喘息聲中,黑袍人臉上的金色面具也染上了一層淡淡的血光,他身體周遭似乎有一圈黑霧正在如波濤般急劇的洶涌着,然後這洶涌變得越來越激烈,最後竟然化作了一道只有用靈魂才能聽到的邪惡歌聲。
隨着這歌聲在整個輝煌大街的蔓延,血腥和殺戮開始變得更加的旺盛。
碼頭上,一艘巨大的豪華的星際遊輪上,遊輪內最高的眺望臺中,蒼天門門主四平八穩的坐在一張黑色的木雕龍椅上,眯着眼看着火光四起的海港,幾個黑袍人恭恭敬敬的站在他的身邊,微微勾着腰,不敢發出半點的聲音。
不知過了多久,一個身穿黑色長袍,長袍的邊線處卻鑲嵌着銀輝的中年男子緩步走了上來,恭敬的朝着蒼天門門主行了一禮。
“啓稟門主,海港的騷亂已經越發的厲害了,我們能夠感受到那傢伙的邪惡氣息已經開始不受控制,我們是不是立即召回他?”
蒼天門門主眯了眯眼睛,輕輕的撫摸了一下自己椅子上的那個龍頭,淡淡的說道:“讓騷亂繼續吧!更多的鮮血,更多的殺戮,更多的毀滅,才能讓他的力量變的更加強大,現在我們需要他的力量,無論他的力量會帶來什麼,都是必須的!”
冷冷的笑了笑,蒼天門門主閉上了雙眼。
中年眼神中閃過一絲不忍,卻只能躬身道了聲“是”,轉身便大步離去。等到中年離去之後,蒼天門門主徒然睜開雙眼,冷冷的哼了一聲。
“門主,如此不聽話的傢伙,留着他還有什麼用?”一個黑袍人躬身道。
蒼天門門主擺了擺手:“不急!我留着他自然還有大用。他的實力雖然算不得什麼,但是他的長輩中的那位,可是不得了呢!”說完意味深長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