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扶天朝着鹿果嶺的方向迅速的飛來,這一次他只帶了穆瓏朧,炎煌兒則是留在了小山谷內,她需要好好的想一想如何找出屬於自己的修煉方式。
原本穆瓏朧也是大可不必帶着的。但是穆扶天卻實在放心不下。倒不是放心不下穆瓏朧,而是放心不下那山谷裡的穆家人。小丫頭長的十分可愛,不少人特別是那些女孩子,對穆瓏朧可眼饞的不得了,就想把她抱過來,好好的擺弄一番。自己一走,萬一哪個穆家人和這個小東西開玩笑,惹怒了她,那可真是不得了了。
帶着穆瓏朧扎堆在人羣中,衆人雖然驚奇他居然帶着個小丫頭進入羣搖山脈這種危險的地方,但是卻也不甚在意。最多也只是感嘆一下,小丫頭長的實在可愛罷了。
人羣吵吵嚷嚷的,最初還好,到了後來,人多了,那面都會在嘈雜中變得有些心浮氣躁。
“媽的!這些姓穆的搞什麼?怎麼還不見人?”
“不會是耍我們的吧!我就說了,星海地圖這樣的東西,怎麼會有人想要賣了?”
各種各樣的叫罵聲混成一片,簡直讓人發瘋。
顯得太過於嘈雜了些,穆瓏朧是冰雪神龍,冰雪神龍本是喜歡安靜的一種神龍,這樣的嘈雜對她而言很不適應。穆扶天發現她似乎逐漸有發怒的跡象。
拍了拍小丫頭的腦袋,牽着她遠遠的躲開人羣,朝着人比較稀少的地方走去。
“站住!這裡是我們陳家的地盤,閒雜人等,不得入內!”數個手持刀兵的武士跳出來,攔住了穆扶天的去路。
“怎麼哪兒都有姓陳的?”穆扶天心中不爽,皺了皺眉,牽着穆瓏朧轉身朝着別處走去。
“你爲什麼不乾脆殺了他們?你雖然很弱,但是他們比你更弱···!”穆瓏朧昂起頭,對着穆扶天問道。
穆扶天苦笑的拍着穆瓏朧的腦袋,被人用‘弱’來稱呼,還真是令他更不爽啊!
“殺人只是一種手段,而不是目的。沒有目的而胡亂殺人,並不能證明自己的強大,反而顯得自己的狹隘和淺薄!”穆扶天對着穆瓏朧道。
穆瓏朧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其實冰雪神龍並不暴戾,只要別人不惹到它,它基本上是不會主動去傷人的。問題是···誰會沒事去招惹一頭冰雪神龍?當然小丫頭穆瓏朧是個例外,沒有成年龍照看的她,需要隱藏在人類中間,保護自己,不能隨意的暴露自己的真實身份。難免的便是,會有人很不開眼的惹到她。
這種情況下,就需要穆扶天的言傳身教,教會她如何的處世爲人。當然某種意義上,穆扶天本人其實並不是個很好的模板。所以有些方向,一開始是對的,但是往往會在不知不覺中走偏···。
太古炎魔龍在鼎內世界裡嘿嘿的笑着,所謂旁觀者清。它倒是很期待,一向以孤傲卻又不主動惹事著名的冰雪神龍,究竟會被穆扶天調教成什麼摸樣。
似乎每一塊較爲空曠的地方,都被一個大家族圈了起來一般。穆扶天他們被人或是善意或是惡意的勸開了七八次之後,總算是找到了一處安靜的山坳。
山坳內停歇着一輛潔白的馬車,四匹通體雪白的龍角馬悠閒的在散佈,偶爾伸長了脖子吃吃那些鹿角果樹的樹葉。
忽然一個長着八字鬍鬚的老頭閃了出來,攔在穆扶天的面前。
“此處已有人停歇,閣下還是另找別處吧!”
第九次被人攔住,即便是穆扶天,他的忍耐也幾乎到了極限,一股凌厲的刀意朝着這個八字須的老頭壓去。
“這位兄弟!如果不介意的話,就請過來一敘,喝杯酒水,去去身上的睏意如何?”一個溫和的聲音從馬車上傳來。
隨着這道聲音,穆扶天發現,自己渾身的殺意竟然不自覺的收斂下來,猶如有一道清泉從自己的心頭滑過一般。
“有意思···!”穆扶天忽然對這個聲音的主人感興趣起來。
八字鬍老頭用略帶驚疑的目光看着穆扶天,聲音冷冷的,硬邦邦的道:“喬老闆請你喝酒,是你的運氣。不過你要記住,不該說的話,不要說。不該問的問題,不要問。喝你的酒便罷了!”
說着不情不願的讓開自己的身體。
穆扶天帶着穆瓏朧走到那個馬車的跟前。
迅速的打量了一眼這個馬車,即便是以穆扶天見識過秘境中,諸多遺蹟中的不凡,也依舊被這馬車的奢華程度震懾了一下。
只看這馬車,便知道這馬車的主人,非富即貴。奢華而又不庸俗,顯然很是下了一番功夫。
徑自撩開馬車的門簾,穆扶天大步垮了進去。
馬車內坐着三個人,一個滿臉古怪花紋的老人,另外兩個卻是兩個絕色美女,其中尤以那個身穿男裝白衣的女子更爲美麗一些。
“見過老者和二位姑娘!”穆扶天抱拳道。
那個紅衣女子忽然嗤嗤的笑了起來,笑的花枝亂顫,彷彿是聽到了什麼最如她的意,最令她感到好笑的笑話似的。
白衣男裝的‘女子’頗有些無奈道:“在下喬天恩,你可以稱呼我爲‘喬老闆’,還有就是···我是男子!”
穆扶天一愣,倒是毫不忌諱的打量了喬老闆數眼,便立刻道:“恕在下眼拙,先前卻是沒有認出,實在對不起了!”
喬老闆擺擺手道:“這位兄弟客氣了!未知兄弟姓名?”說着伸出一隻修長潔白的手,拎着那白玉雕琢而成,通體透明的酒壺,在桌上一個琥珀酒杯中,倒上了一杯鮮紅如血的葡萄酒。
紅色的葡萄酒,映襯着喬老闆的手,都顯得有些發紅,顯然他的手也是如那絕世的美人一般,晶瑩剔透之極。
紅衣女子迷醉的看着喬老闆的那一隻手,眼神中閃過一絲遺憾。
酒杯被緩緩的推倒了穆扶天的面前,穆扶天毫不猶豫的接過來,一飲而盡。
“在下穆扶天!”
“那個穆?”
“對就是那個穆!”
喬老闆的眼神一亮:“拍賣星海地圖的消息,是你放出去的?”
穆扶天搖頭道:“不是!”
喬老闆嘆了口氣:“可惜!”
也不知道他是在可惜什麼。
“你如此光明正大的報出自己的名號,就不怕我將你留下,逼你交出星海地圖?”喬老闆轉動着手裡的酒杯,似乎不在意道。
穆扶天颯然的笑道:“我手中有刀,何懼之有?”自從無傷大刀被裝上刀鞘之後,穆扶天便沒有將它收起來過,一直掛在腰間,雖然不醒目,卻也能夠讓人一眼看得明白。
聽到穆扶天的話,那個一直沒有任何表情的老者忽然擡眼看着穆扶天,雙眼之中冒出凌厲的光芒,就這樣看着穆扶天。最後不知爲何,卻似乎微微的嘆息了一聲。
喬老闆似乎很驚奇老者的嘆息,追着問道:“刀爺何故嘆息?”
那個滿臉花紋被稱爲刀爺老者道:“刀意精純,其實雄渾,行走之間霸意外露。的確是難得的用刀奇才。只可惜···向刀之心不正,心有旁騖,始終難入巔峰!”
穆扶天看了看這位刀爺懷裡的長劍,有些莫名。冥冥之中或許是身爲一個用刀者的感覺,穆扶天覺得這位刀爺不該是用劍,也不能是用劍。他應該用刀,並且只能用刀。
但是詭異的卻是,他懷裡抱着的是一柄切切實實的劍,而不是刀。
對於刀爺對他的評價,他認可,卻並不認同。任何事物之行,都有它的道理。將刀道狹隘的限制在刀兵之間,未必就真的會有多大的成就。心有旁騖,未必就無法攀到刀道的巔峰。
用劍者不可失了銳意,而用刀者最忌諱的便是散了霸意。認同別人對刀法的觀點,就等於散去了自己的一身霸意,那樣的刀道,才真是難有所成。
豪邁的將酒杯中的酒水一飲而盡,喬老闆的豪氣總算是讓穆扶天真正的認同了一些,他真的是一位男子的說法。
“穆兄弟,認爲此次的事情,是何人所爲?又有何目的?”喬老闆替穆扶天將酒杯滿上,卻被穆瓏朧一把將酒壺瞬間奪了過去。
看着車廂裡的另外三人都用驚奇的目光看着穆瓏朧,穆扶天心裡苦笑,嘴上卻揉着穆瓏朧的小腦袋道:“小孩子不能喝酒,給你說過多少回了!”
說着硬生生的將酒壺從穆瓏朧的手裡奪回來,重新放回桌上。
紅衣女子似乎發現了新大陸似的,興致勃勃的看着穆瓏朧,滿嘴的笑意。
喬老闆似乎用警告的眼神看了紅衣女子一眼,然後不動聲色道:“小姑娘的一身本事倒也神奇,不過確實不能喝酒!我這裡倒還有些果漿,她應該會喜歡!”
說着直接拍了拍馬車的牆壁,牆壁上彈出一個暗格,暗格內一個冰玉雕成的小罈子內,似乎轉着一種冰藍色的液體。
看到這個罈子,還有罈子裡的那些冰藍色液體,穆瓏朧圓溜溜的大眼睛頓時亮了起來。
顯然這東西是很如她的意的。
而穆扶天卻心中一緊,臉上雖然沒有任何的表情,但是握着酒杯的手,卻突然僵硬了一瞬間。也許下一刻,他腰間的無傷刀便會跳出來,暴起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