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光叢林深處,一棵大樹上掛着一個精緻的樹屋,奇怪的是,這個樹屋數十丈之內,一絲霧光都沒有,露出了周圍一切的真容。
這數十丈開外,卻是霧光滾滾,宛如暗流一般。霧光滾動的暗流之中,遠遠的似乎可以看到一些巨大的獸類正在疾走獵食,兇殺之氣四溢,讓人望而生畏。
樹屋下面有一個只容得下一人通行的吊梯,而周圍卻佈滿了各種禁空、禁行還有其它種類的一些危險禁制。
大概也只能容得五六人的樹屋中,白衣人盤腿坐在樹屋的陽臺上,小心翼翼的照料着一個小火爐上,正燒的熱氣騰騰的水壺。水壺裡的清水微微沸騰着,發出清晰的‘咕嚕’聲。
穆扶天坐在屋內,正好是那個白衣人的對面,臉上帶着淡淡的笑容,看着對方宛如行雲流水一樣輕鬆自如,但是舉手投足之間卻又充滿了一種古拙的氣息的動作。儘管只是一壺清水,但是從水汽的升騰中,卻傳出一股清雅馥郁的自然氣息。
很顯然,這沸騰翻滾的清水也並不是什麼尋常之物。
似乎看出了穆扶天的疑惑,白衣人輕輕的解釋道。
“這是霧光叢林內的特產,傳說是這些霧光的起源,光源之河的河水。不過裡面充斥了不少光明正大的能量元素還有不少的生命能量倒是真的。”
白衣人擡起頭,笑着說着,旁邊大黃狗大大的打了個哈欠,用老氣橫秋的口吻吐出幾個髒字,將白衣人煮出的這一壺水貶低的一文不值。
穆扶天也不由的笑着搖搖頭。
不過笑雖然是笑,穆扶天卻也聽說過光源之水的傳言。相傳這光源之水靈效非常,它有着神奇的治癒效果,甚至有傳言說是包治百病,甚至有不少年華老去,青春不再的女人,願意捨棄一切,也要得到光源之水。因爲它有着延年益壽,恢復青春的神效。
只是這光源之水甚是難尋,據說只有在光明浩大,至純之地方纔有光源之水的泉眼冒出。只有擁有赤子之心的人,方纔能夠找尋找光源之水。
外界之人,搜遍整個大傲、大夏的全部市場,估計也就只能找到一兩滴。但是這裡,這個白衣人卻煮着整整一壺的光源之水,更奢侈的是,任由不少的光源之水氣化,化作薄薄的光霧漂浮在水壺上空,然後消失掉。
剛纔白衣人似乎說了,這是霧光叢林的特產,莫非在霧光叢林內真的有整整一條光源之河?
清水被燒到了頂沸,白衣人急忙將爐火熄滅,然後從一個玉白色的匣子裡,摸出十來片手指頭長短,通體雪白的茶葉,小心翼翼的放入兩個白色的瓷碗中。
低着頭,認真仔細的欣賞着白色瓷碗中的茶葉,白衣人滿意的笑着對穆扶天道:“這茶葉是我父親珍藏的雪山之巔長出來的雪茶,一百年才長一片葉子,一片葉子要長五百年才能成熟,據說是大夏皇族的貢品。”
用力搓了搓手,白衣人輕聲嘆道:“想要從那個摳門的老頭手裡弄出這些茶葉,可費了我老大的功夫,這玩意可是花多少錢,都難弄到的!大夏皇族的那些傢伙們,可都是一個個吝嗇鬼···!”
“哎!”
一旁的大黃狗又低聲咒罵了幾句,也不知道是在罵白衣人,還是在罵那該死的茶葉或者所謂的大夏皇族。
白衣人端起水壺,小心的將幽香撲鼻的光源之水注入兩個白瓷碗中。雪白的茶葉緩緩的舒展開來,冉冉升起的白氣,宛如三朵拳頭大小的花朵綻放,一股讓人通體清涼的香氣撲面而來。
穆扶天自覺的自己渾身的法力都驟然一動,法力似乎瞬間被提純了一些,而且又有了一絲緊張。
“三花聚頂···!嗨!終歸還是欠了些火候。只能形成一些花型的霧氣,沒法真正成型!”白衣人嘆了口氣。
接着卻又罵道:“大夏帝國的那些敗家子皇族,他們懂得什麼是品茶麼?一個個滿腦子都是肌肉,只會牛嚼牡丹。這麼好的茶,都給了他們,卻是浪費之極,浪費之極!”
穆扶天端起茶杯,乾淨利落的將滾燙的茶水一口氣喝的乾乾淨淨,就連放在茶碗裡,猶如花朵般綻放的茶葉被他舌頭一卷,便全部吞進了嘴裡,咀嚼了幾下之後,忽然感覺一股灼熱的熱流從胸腹間擴散開來,穆扶天整個血脈噴張。只聽見體內血液‘嘩嘩’的流動着。
那原本消耗的差不多的炎神血,竟然憑空的又增加了不少。要知道,穆扶天畢竟沒有真正的炎神血脈,他體內的炎神血,可是用一點少一點的。除非他能夠做到由外至內,用炎神血徹底爲自己洗髓,讓自己的骨子裡真正的具有炎神血脈。
一條條熱汗從毛孔中滲透出來,穆扶天只覺得渾身一陣透亮,法力也跟着提純了一大截,增長了一大截。
“好茶!果然好茶!”
白衣人翻了個白眼。剛纔他還在罵那些大夏皇族牛嚼牡丹,轉過臉來,穆扶天卻將這個詞語解釋的如此完整清晰,雖然他是一點藥力都沒有浪費。但是這是上好的茶水,喝的是一種品位,是要細細品嚐的。這不是一劑補氣益血的好藥啊!
“很好!實在太好了!”
穆扶天舔着嘴脣,坐在穆扶天旁邊,沒能享用到這種茶水的馬擱筆也眼露貪婪。兩人齊齊的朝着桌子上的另外一杯茶水看過去。
白衣人渾身一哆嗦,丟下水壺,一把操起茶碗,學着穆扶天的摸樣,一口氣將整杯茶水連同茶葉都吞的乾乾淨淨。絲毫不介意,自己已然成了之前自己咒罵的那種人。
一邊咀嚼着茶葉,白衣人一邊低聲咕噥道:“混蛋!王八蛋!老子難得扮一會優雅,卻非要害的老子破功。媽的,給你你這樣喝茶,簡直是太浪費好東西了!老子以後絕不會再請你喝茶的了!”
三兩口將茶葉吞下去,白衣人砸吧了一下嘴巴,然後直直的盯着穆扶天的雙眼,用低沉的聲音道:“我是西門吹雪,對!就是你認識的那個西門吹雪,那個肥胖的大胖子西門吹雪,那個腦殘的,被你稱作腦殘的西門吹雪,你···有什麼意見麼?”
穆扶天一哆嗦,直接將手裡的茶碗摔在地上。
然後用迷茫的眼神看着大黃狗,雙眼瞳孔幾乎都變成了兩個大大的問號。
大黃狗又是長長的嘆了口氣道:“沒錯!他真的就是那個西門吹雪!”
然後大黃狗自怨自艾道:“這都是我的錯!其實原來那個小胖子也挺可愛的。”
接着轉臉對穆扶天道:“你是不是覺得他的性格有些怪異?”
穆扶天大點其頭,這哪裡只是有些怪異,簡直就是怪異到了極點。體型和外貌上的變化,且不提了,龍樹世界每天都在發生許多不可思議的事情,多上這一件,也算不得什麼。
可是,這性格忽然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可當真···無法形容。
大黃狗用長長的耳朵,搭住自己的眼睛,無可奈何道:“我一直在幫他減肥,並且治療他無法修煉的毛病,你也應該是知道的!”
穆扶天點點頭道:“我離開的時候,他似乎的確是在被你培訓着。”
大黃狗喪氣道:“本來一切都很順利,直到最後關頭,卻出了岔子!”
白衣人···或許可以稱呼他爲西門吹雪,西門吹雪撇了撇嘴,對於大黃狗的說辭,不削一顧。
“出了什麼岔子?”穆扶天稍微有些緊張道。
大黃狗道:“你也知道,他曾經有很長的一段記憶丟失了,而那段記憶···或者說是人格,與之後的人格是決然相反的。也不知是怎麼搞得。他的體型一恢復正常,也能夠修煉了之後。那段本來消失無蹤的記憶,也突然的覺醒了,與現有的記憶融合在了一起。”
穆扶天也有過融合記憶的經歷,但是他卻覺得沒有什麼,只是在自己的腦子裡硬生生的多塞進去了一些自己原本所不知道的事情罷了。
大黃狗道:“兩個記憶,就是兩個不同的靈魂。一個是天才一個是白癡,一個古板一個油滑,一個高雅一個下流,一個豐朗如玉一個卑鄙齷齪。你想想,這樣決然相反的兩種人格融合在一起,會怎麼樣?”
穆扶天渾身打了個哆嗦,然後小心翼翼的看着西門吹雪。
西門吹雪靜靜的收起茶具,然後淡淡的說道:“不要這樣看我,我可不是神經病!”
可是衆人的視線依舊,沒有絲毫收回去,或者轉換一下性質的打算。
西門吹雪直接將水壺摔在桌子上,跳着腳叫罵道:“他媽的!老子不是神經病,你們聽到沒有?”
原本以爲發怒了,這些人會收斂一些。卻不想,卻都紛紛用可憐的眼神看着自己,果真···是認定了他就是一個神經病。
那個叫做岑小雪的女孩,眼角甚至已經含起了淚珠。
“他媽的!老子不是神經病,用不到你來同情啊!”西門吹雪在心中怒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