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風過處,鬆聲若濤,五人矗立在後,穆扶天一人在絕壁上摸索着。
時間已過半日,薛放叫道:“喂!姓穆的小子!你已然輸了,看在寒少的面子上,也不用你磕頭了,你且向我彎腰低頭道歉即可!”
這分明就不是想要有所迴旋,而是在擠兌挖苦。
“薛放!你閉嘴!”寒天宇再次怒道。同時心裡對穆扶天多少也有些不滿,他和穆扶天雖然交過手,但也只能勉強算是競爭對手。對於穆扶天的爲人他卻是不瞭解。
馬擱筆走到穆扶天身邊,低聲用只有穆扶天才聽得到的聲音道:“看你這吃虧不討好,何苦來哉?”
穆扶天道:“我只管做我的,無愧於心便好,管別人如何?”
馬擱筆道:“你倒是灑脫!”
“嘿!有了!”穆扶天道。
“什麼?找到了?”聽到穆扶天的叫聲,衆人急忙圍攏過來。
薛放卻道:“找到了?莫不是在誆人吧!”
穆扶天道:“這塊絕壁上的字跡的確是被鑿去了,不過找到前往下一層的重點,卻不在那些原本刻在石壁上的字眼中。”
薛放道:“搞了半天,你真的是在詐唬,沒有找到啊!你還不如快點認輸,我們再去找找看,有沒有別的出路!”
穆扶天道:“不知你們發現沒有,這巖壁上不止有一次鑿過的痕跡。”
寒天宇走上前來,仔細的在絕壁上摩擦着,半響之後道:“的確是多次重疊鑿擊過!”
薛放感覺到有些不妙,嘴裡卻狡辯道:“這又能說明什麼問題?別人怕鑿的不夠深,被後來的人看出什麼痕跡,多鑿幾遍又怎麼了?”
這次不用穆扶天說,寒天宇便道:“這幾次鑿擊分隔的時間都很久,並不是一次完成的!”
穆扶天道:“那我們也試試吧!”
除了薛放,其餘的人都點點頭。
穆扶天揮舞着匕首,開始在絕壁上一下下的鑿擊起來。
說也奇怪,隨着岩石皮層的鑿落,巖壁上突然出現了一個光門投影。
“這便是通往第三層的門戶!”
薛放臉色頓時大變,變得極爲難看起來。
穆扶天轉頭對薛放道:“道歉吧!”
薛放如木頭人般不爲所動,寒天宇尷尬的笑了笑,朝着穆扶天道:“穆兄!這事不如就這麼算了,我代替薛放向二位賠禮道歉了。”
穆扶天不理會寒天宇的話,皺着眉朝着薛放道:“我不需要你向我道歉,但是你必須依照諾言,向馬擱筆道歉。提醒你一句,這是你最後的機會,不然的話後果你要自負!”
薛放雙眼猙紅的看着穆扶天,依舊不發一言。
寒天宇臉上堆砌起的笑容也僵了僵,他沒有想到穆扶天居然如此不給他面子。儘管是自持風度的他,也被穆扶天的‘狂妄’氣的不輕。
恰在此時,一陣大笑聲傳來,笑聲中夾雜着異常狂暴的能量,宛如雷雲滾滾,在整個峽谷的上空中傳響迴盪。
六人的注意力,也都被轉移到了這一陣笑聲中來。
在衆人驚愕目光的注視下,但見天際之處划來兩道宛如流星般的身影,連續幾個閃爍,便立在了六人的頭頂上方。
沒有多餘的對話,流星閃現,其中有一人突然劃出一掌,如同滔天浪潮般的青色能量,化作青色的風暴朝着穆扶天他們拍來。
“轟!”
穆扶天翻起一掌,朝着這股能量迎去。
金色的法力巨掌與那青色的能量風暴撞擊在一起。
連續不斷的爆炸聲響起。
兩股強橫的能量悍然撞擊,聲音似乎都足以撕裂天地,絕壁前的六人,除了穆扶天與馬擱筆,統統都倒退了幾步,然後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着穆扶天與忽然突襲的那人。
其中以寒天宇的感觸最深。
他確實沒有想到,兩年不見,穆扶天的實力居然提升了這麼多,不用刀法,僅僅只是一掌便有如此的威力。
兩股力量,在連續的對撞中,互相抵消侵蝕,逐漸溶解消散。
“汝是何人,竟敢擋我?”
攻勢被阻攔,天空中,身穿黑色錦袍的老者俯視着地面,臉色有些難看的看着穆扶天,眼神陰冷的喝道。
“爲老不尊,自以爲能,該死!”
穆扶天也不與他多說,如這個老者這般,只許他殺人,不許人還手的自大白癡加腦殘的東西,穆扶天算是見多了。
穆扶天不說,不代表別人也不出聲。
寒天宇便道:“兩位爲何不告而襲?一出手便要至我等於死地?”
黑衣老者居高臨下的問道:“你是何人?”
寒天宇語氣更加的冷淡,卻還恪守着一絲風範道:“在下寒天宇!”
黑衣老者點頭道:“寒家的人?唔!既然是寒家之人,看在寒家與我陳家同列大夏頂級家族的份上,你可以離開,不過剩下的幾人卻必須給我留下!萬獸塔不是你等可以染指的地方,既然沾染了,就必須付出代價!”
如此霸道,蠻不講理的發言,果然是陳家人的一貫作風。
寒天宇語氣不善道:“兩位應該是陳家的長老吧!這個門戶是我們先找到的!二位若是想要同行,我等卻是沒有意見!不過你們身爲長輩,如此欺辱我等,是不是太過分了?”
黑衣老者眉頭一挑,正要說話,馬擱筆卻忽然插話了。
“誰說沒意見了?老子我大大的有意見!這個門戶誰進都行,不過這兩個雜碎,卻是有多遠給我滾多遠吧!” Wшw ▪ttk an ▪℃o
黑衣老者和另外一個剛剛顯露身形的白衣老者臉上頓時狂怒。而寒天宇的臉上也滿是冰霜,他對於這陳家二位長老的霸道,也是極爲看不慣,但是看不慣是一回事,事實判斷又是一回事。
在寒天宇看來,這裡除了穆扶天能夠稍微擋住一下這兩位陳家長老中的一人之外。剩餘的五人都不是陳家長老的一合之敵。
難道真的要全部喪命在此,方纔甘心麼?
“如此張狂,看來老夫今日不收拾了你,卻是天理難容!”黑衣老者怒聲大喝道。
馬擱筆掏了掏鼻孔裡的鼻屎,用指頭朝着兩個陳家長老彈了彈道:“兩個不識趣的老狗,自己找死,也怪不得人了!”
但見馬擱筆雙腳一點,足踏虛空,雙手之上,一道道黑色的光線扭曲升騰,那些扭曲的光線映射着他那張臉上有着無限的邪意和霸道。
隱隱的,每個人都感覺到了一股兇厲且乖僻的氣勢翻滾起來,令人頭皮發麻。
整個峽谷內的空間都變得寂靜起來。
觸及那磅礴而又詭異的氣勢,寒天宇覺得自己是看走眼了。原以爲穆扶天已然夠厲害了,但是此時方纔發現,真正厲害的卻是另有其人。
若說寒天宇只是吃驚的話,那麼薛放卻是真正的後悔莫及了。
早知道這個馬擱筆如此厲害,又何苦與他相鬥?同時看向穆扶天的眼神也充滿了憎惡,早知道這個馬擱筆如此厲害,卻不發一言,當真是居心叵測!
“你去死吧!”感受到馬擱筆的氣勢,兩個陳家長老知道不能再拖延下去了,否則他們連出手的勇氣都會喪失掉。
“就憑你們麼?”
馬擱筆張狂一笑,雙手輕輕一揮,笑容中的蔑視,動作上的鄙夷,這番作態,不僅僅是桀驁不馴,更有一種蓋壓天地的豪情。
黑衣老者與白衣老者同樣的面色鐵青,兩人配合在一起,旋轉着身體,化作兩道流光,夾雜着磅礴渾厚到幾乎無邊無際的法力,朝着馬擱筆暴掠而去。
兩人同出一族,又有多年的配合,法力和本相領悟重疊在一起,直接化作了一座巨大的法力山峰,當頭就要鎮壓馬擱筆。
面對呼嘯而來的法力巨山,馬擱筆伸手帶着如煙般的黑色扭曲光線,隨意一抓。
整個空間都在他這一抓之下扭曲起來。
“死!”
低沉的聲音,彷彿從九幽之下衝擊出來,那一剎那,空間扭曲達到了一個極致。法力鑄建的巨大山峰在一抓之下被直接抓碎。
磅礴的法力化作無主的靈氣四處潰散,萬里天空,頓時被這靈氣的衝擊,排解無雲。
但是這一爪還沒有結束。
扭曲的空間還在繼續穿梭。
“憑你們的實力也敢與老子我叫囂!”
轟!
隨着馬擱筆伸出的手爪一握,兩個老者周身的空間,竟然迅速扭曲成了一個螺旋,螺旋迅速吸收着他們的身體。
肉眼可見的,這兩個陳家長老化作一顆顆細小的粒子,被扭曲的螺旋空間吸收進去。
二人大聲的驚叫着,咆哮着,甚至還在哀嚎,還在求饒。
但是這些衆人都只看得見,卻聽不見。他們已經被放逐到了另外的一個空間,或許如今衆人看見的,不過是他們殘餘在這個世界上的一絲留影。
扭曲的螺旋空間消失了。
同時消失的自然是陳家那二位牛逼哄哄,卻連名號都沒有留下的兩位長老。
馬擱筆就像是做了一件十分微不足道的小事一樣,搖搖擺擺的從天空中走下來。
寒天宇對薛放使了個眼色,讓他上去道歉。
薛放就像是火燒屁股一樣的竄出去,二話不說,咚咚咚的便朝着馬擱筆磕了八個響頭。道歉的態度,那是一個誠懇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