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請不要出手!”西門吹雪死死的抱着西門酷寒的大腿道。
西門酷寒用同樣冷冰冰的眼神看着西門吹雪。
“放手!”
“放手,或者陪他一起死!”西門酷寒的話是這樣的冷酷無情,絲毫不像是在開玩笑。
西門吹雪渾身僵硬了一瞬間,然後繼續緊緊的抱着西門酷寒的大腿。回頭對穆扶天道:“你快走吧!再不走可真的會沒命的!”
穆扶天並不爲之所動,只是抽出了自己的戰刀,所有能夠動用的力量運行到了最巔峰,靜靜的等待着。穆扶天也說不清自己爲什麼不逃,反而做出了這個看似愚蠢無比的決定。
“很好!真的很好!”西門酷寒的語氣中依舊聽不出任何的喜怒。
“我實在沒有想到,你還能有這樣的勇氣!”西門酷寒冰冷的說道。穆扶天繃緊的神經不知不覺鬆軟下來,因爲原本環繞在周身的殺機不知何時漸漸散去。
“放手吧!”
“我不放!”西門吹雪堅定的搖搖頭。
西門酷寒身上一道氣勁一震,西門吹雪便被震飛了出去。
“放心吧!我不會出手的!”西門酷寒對癱倒在地上,卻迅速爬起來,又要衝過來的西門吹雪道。
西門吹雪迅速的停住腳步,縮着脖子往一邊的牆角站去。對於西門酷寒的話,他倒是不懷疑。
西門家的人都是驕傲的,西門酷寒爲最,他既然這麼說了,便斷然不會反悔。不論別的,就這份驕傲上來說,看起來有些軟骨頭西門吹雪便算是侮辱了門風。
也難怪不討西門酷寒喜歡。
“坐!”西門酷寒隨意的吩咐着。
穆扶天老實不客氣的坐下了,只是右手始終杵着戰刀,防止西門酷寒再次發難。而西門吹雪則小心翼翼的將半個屁股卡在椅子上,顯得格外拘謹。
看着拘謹的西門吹雪,西門酷寒皺了皺眉。
“你說你要去帝國演武學院?”西門酷寒道。
“嗯!”
“看來你也應該一樣了!”西門酷寒看着穆扶天道。
“是又如何?”
西門酷寒道:“看來你有辦法,讓我這個不成器的兒子進入帝國演武學院!”
穆扶天道:“是有一些手段,不過談不上什麼保證!”
西門酷寒似乎掂量了一些什麼,然後隨意的從書架上抽出一本書冊丟給穆扶天道:“幫他進入帝國演武學院,這本刀法便是報酬。如果做不到,我會廢掉你的本相。”
他的語氣不是在商量,而是一種命令。
穆扶天握刀的手緊了緊,終究沒有反對。
形勢比人強,他如果不想死便沒得選。雖然西門酷寒的命令和穆扶天最初的打算沒有區別,但是這種被人命令的感覺很不好!真的很不好。
“幫他可以!我需要一些材料!”穆扶天道。
反正被要挾了,不如多找這個西門冰塊多要些好處。當然也不全然是白要,西門吹雪的那個奧特曼變身器是該要升級一下了,否則用來應付入校考覈鐵定不行。
“你們可以去找遊方商會的遊志方,需要什麼只管對他說,他會替你們辦到!還有什麼問題嗎?”西門酷寒道。
穆扶天和西門吹雪對視一眼,搖了搖頭。
“那麼你們可以離開了!”
走出西門酷寒的書房,穆扶天打量了一下手中的刀譜。
書冊是用特殊的銀錫紙製成的,這種紙張比一般的紙張要重也貴得多。但是好處便是易於保存,百年之內不腐不朽,並且始終保持乾淨。
刀譜名爲《居寒九式》,看名字似乎看不出什麼特別的。
穆扶天便先將它收了起來。
“對不起!連累你了!”西門吹雪有些鬱郁的對穆扶天道。
穆扶天道:“說什麼呢!我還沒有謝謝你剛剛救了我一命呢!”
西門吹雪被穆扶天這麼一說,更顯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嗯!是自己看錯了嗎?這個歷來臉皮厚的可以擋住幽天法器的傢伙,居然也會不好意思!
“你父親他總是這樣嗎?”
西門吹雪諱莫如深的打了個眼色,然後帶着穆扶天繼續走着。
直到走出老遠之後,才道:“嗯!他一直這樣,至少在我的印象中是的,不止是他,西門家的大多數人都這樣。年輕一輩,囂張跋扈。老一輩的乾脆個個冷冰冰的,就像活死人!”
似乎如此形容自己的家人,西門吹雪一點壓力也沒有。
書房內,西門酷寒坐在書桌後面,似乎在靜靜的沉思着。
“你說···我這個決定對嗎?”聲音清冷的在書房內傳響。
一個蒼老的身影突兀的站了出來,對西門酷寒道:“目前對於家族大局而言,家主你這麼做會對家族內的團結產生不利。不過···舔犢之情無可厚非!長遠看來,未必不是好事。”
“好事···嗎?”西門酷寒的臉上露出一個無奈的神情。
“那件事···查的怎麼樣了?不要說什麼正在調查,我知道這只不過是你的推脫之詞,我已經等的太久了,不要太考驗我的耐心!”西門酷寒道。
老者嘆了口氣,臉上浮現出無可奈何的神色,然後道:“最後再勸你一句,我想這個答案你不會想要知道的!”
“說!”聲音不容置疑。
老者道:“當年那件事,我最後查到了紅梅劍手和玄冰衛身上。那一夜,他們各自有兩個人失蹤了一夜。三個月後,這四個人分別被以不同的理由調離出了帝都。一年之後,四個人全部死亡或者失蹤!”
“玄冰衛,紅梅劍手!”西門酷寒嘴裡唸叨着這兩個名詞,臉上卻依舊沒有分毫動容。
“玄冰衛掌握在家族長老會的手中,紅梅劍手則是聽命於舅老爺!這件事家主還是不宜在追查下去的好!”老者淡淡規勸道。
“玄冰衛、紅梅劍手、飛雲殺手。家族內的三大王牌護衛居然有兩個參與其中,好···果然好得很!西門家看來已經腐朽了,若是不想步閆家的後塵,有些事情非要弄個水落石出不可!”西門酷寒斬釘截鐵道。
老者道:“浴火重生或許不假!不過也有可能加速大廈崩塌,爲何不能再忍忍?”
西門酷寒冷笑道:“我們真的還有這個時間嗎?玄冰衛和紅梅劍手已經不能完全相信,飛雲殺手···也未必全無破綻。西門吹雪之前差一點就喪命於帝都之內,他們已經無所顧忌。我們真的還有時間繼續忍耐?”
老者沉默不語。
片刻後才道:“將大少爺交給那個陌生人,真的好嗎?”
西門酷寒道:“無垠相信他,所以我可以給他一個機會!希望他不會令我失望,也希望···這也是我們的一個機會!”
“這樣會不會草率了些?”
西門酷寒道:“不這樣,我們又還能相信誰?”
“入學測試,是我給他的第一個考驗,如果他們能夠通過所有的考驗,之前我們擬定的那個方案便可以開始實行。爲此,我們可以不惜一切代價!”
“是!家主!”
老者如同從未出現便退去。書房內再一次只剩下西門酷寒。
從書桌的抽屜裡,西門酷寒取出一封信,再一次仔細的看起來。
“家主親啓,日前屬下結識一人名爲穆扶天,邊界綠葉城人士,化羽初期,實力不凡,潛力深不可測。擅長煉器,爲人外冷內熱。屬下認爲此人應該可信,遂將公子託付於他。望家主考察,是否符合要求!屬下西門無垠拜上!”
“擅長煉器,潛力深不可測!”西門酷寒自言自語道:“《居寒九式》可不簡單,而且爲冰寒屬性刀法。正好試試這個穆扶天是否真的擔得起‘潛力深不可測’一句。”
說着指尖一震,信籤化作粉末消散,沒有留下半點痕跡。
而此時,穆扶天和冷寒煙正在前往丹陽城春之部分,尋找遊方商會的遊志方。
西門吹雪自然安穩的留在了西門家,想殺他的人太多,並不太適合跟着往外跑。
“你認爲胖子現在的處境怎麼樣?”冷寒煙跟在穆扶天身邊問道。
穆扶天道:“比想象的好,卻又比想象的更加糟糕!”
“什麼意思!”
穆扶天捋了捋頭髮上的雪花和冰渣道:“比想象中的好,是因爲我發現他的父親西門酷寒未必真的就放棄他了。因爲他還在爲胖子安排一些事情。比想象中的更糟糕則是在他的父親還在保護他的時候,居然有那麼多人敢明目張膽的想要殺了他。這足以說明,有些事情已經脫離了西門酷寒的掌控。連他這個西門家的家主都無法掌控的事情,還不夠麻煩嗎?”
冷寒煙甩了甩頭,將冰渣和雪花甩掉,然後道:“是挺麻煩的!那你還摻和進去?”
穆扶天淡笑道:“沒辦法,被人威脅了啊!”
冷寒煙白了穆扶天一眼道:“你真的是那種受人威脅的人嗎?”
穆扶天道:“如何便不是!我也是人,是人都怕死!”
“但是有些人把原則看的比生死還要重要呢!”冷寒煙若有所指。
穆扶天笑着,不再搭話,似乎是默認了冷寒煙的說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