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置着颶風核心的水晶匣子,自然而讓的落在了老天帝的手中。
就在雙人兩手轉換水晶匣子之時,整個大殿內的呼吸都變得格外沉重,但是昊天帝未動,便無人敢搶先動手。
“既然我已經交出了颶風核心,諸位也當信守承諾,送我和我的朋友離開吧!”穆扶天看着昊天帝,冷冷的說道。雖然是在說話,手卻已經不自覺的搭在了腰間的長刀刀柄之上。
“哈哈!自然如此!自然是如此!”昊天帝的眼神冷冽如刀鋒,卻已然露出了猙獰之色。
數位天帝從王座之上起身,朝着穆扶天合圍而來。
“怎麼,諸位想要反悔麼?”穆扶天冷聲問道。
昊天帝淡淡的笑着,眼神中的殺意,已然不加任何的掩飾:“反悔?吾等皆爲天帝,怎麼會反悔?小子放開你的神魂,敞開你的記憶,任由我們閱覽。說不定還能在清除你的記憶後,送你的神魂轉世重生。否則,你便只有徹底灰飛煙滅了。”
“果然是誠實守信的天帝陛下,反覆無常之言,說出來還如此的振振有詞。”穆扶天一點也不意外的說道。
“我等的承諾,自然會遵守。待到你死之後,我等自然會送你還有你朋友的屍體,重返時空長河。這也不算是違背承諾吧!”之前那位夢天帝朗聲笑道。
羣狼環伺,穆扶天卻將視線投向老天帝。
此刻依仗已然離手,破局之人已變,穆扶天只希望自己的揣測沒有錯。
發覺穆扶天的視線所指,數位天帝迅速閃身出來,將老天帝擋在身後。他們可沒有忘了,以穆扶天的戰力,單打獨鬥,可以解決他們在場的大部分人。
老天帝的一貫戰力低微,自然是防不住穆扶天的。若是讓穆扶天重新將那颶風核心奪回去,只怕在場的諸多天帝,都得要去撞牆自殺算了。
“現在你依仗已失,還是乖乖束手就擒的好!”一位天帝對穆扶天說道。
而昊天帝則一如最初一般,懶洋洋的,帶着憨厚的笑容,端坐在屬於自己的王座之上。失去了颶風核心的穆扶天,似乎連與他直接對話的資格,也同時喪失了。
“怪只怪你自己愚蠢,怨不得別人!”角天帝滿臉狠色,似乎就想立刻撬開穆扶天的腦袋,揪出他的神魂,對他進行一番搜魂之後,便讓穆扶天徹底形神俱滅。
自始至終,身爲此事的另一位主角,老天帝都不發一言。似乎是真的在諸位天帝的施壓下,完全妥協。又或者,由始至終,他都與那其他的天帝,沒有任何的區別。
“難道是自己猜錯了?”穆扶天只覺得一陣苦澀。
無論如何,事已至此,後悔也無用。磅礴的戰意從穆扶天身上衝起,他並非沒有退路,只是那退路,穆扶天極不願用,更不想用。一旦使用,他的心靈上,就會留下一個永久的破綻,日後只怕難以達到如永夜魔君那般高度。
“好了少說廢話,將他抓起來,直接搜魂吧!”昊天帝隨意的揮了揮手,冷冷道。
四位天帝疾奔而上,朝着穆扶天飛撲而來。
穆扶天冷哼一聲,拔刀而起,戰意勃發,數道刀光,便要劈砍而出。
“咳咳,老朽尚未說話,諸位何必如此着急?”忽然緊握着水晶匣子的老天帝開口了。
攻勢暫緩,迎來的是一道道詫異而又冷冽的目光。
“老天帝!有什麼話,待我等收拾了這小子再說。”夢天帝開口道。
“老頭!站一邊去,沒你什麼事!”角天帝早已急不可待,更失禮數,連表面功夫,都不肯再做了。
老天帝輕聲咳嗽着,彷彿沒有聽到角天帝的話一般,淡淡的說道:“老朽若是直接將此物激發,引得那風域襲來,未知各位是否還能如此淡然?”
“老頭你敢!”立刻便有人怒喝。
緊接着便又有天帝冷笑:“老頭!別光說不練,你倒是牽引那風仙域過來試試?撞破了凌霄城,你這老烏龜,又豈能再活?”
一直謹小慎微,給人一種懦弱之感的老天帝,這一次卻沒有被人恐嚇而退,而是繼續說道:“老朽活了這把年紀,早就活膩啦!有你們這些年輕力壯的小夥子,陪着老朽一起去死,卻是妙極了的事情!”
“老頭!你說什麼胡話?”角天帝陰冷的盯着老天帝,緩緩接近。
“角天帝!停下吧!你若再敢上前一步,老朽便立刻催動手中事物。”老天帝淡淡的說道。
角天帝頓時蹙步,冷笑着看着老天帝。
“老前輩!你我皆是凌霄城天帝,又何必如此?爲了一個外人,傷了和氣?”夢天帝說着,想了想又道:“晚輩等以前,對前輩有不恭敬的地方,在下在此代表諸位,向前輩道歉。還請前輩既往不咎!”
顯然夢天帝是認爲,老天帝在以往被壓制太久,如今一朝得勢,便想翻身,這纔有如此行徑。
老天帝那被鬍子眉毛遮住的臉上,自然看不出任何的表情,他只是不斷的咳嗽着,悠悠然道:“老朽欠了這位小兄弟一個人情,自然要幫助這位小兄弟離開。你們若是放他離去,老朽自然既往不咎。”
衆人疑惑,穆扶天何時施恩於這個平日低調的老天帝。穆扶天的臉上,卻終於露出了一個如釋重負的笑容。
此刻,那再度從王座上站起來的昊天帝,卻若有所思的看着老天帝,忽然嘆息一聲:“本帝曾經想過無數個可能,卻從未想過,前輩的身份,竟然是如此。”
老天帝咳嗽着,也不轉身去看昊天帝,更不迴應他的話。
老天帝不答話,不代表昊天帝會住口。
“如果本帝揣測沒錯,前輩應該不是我凌霄城的天帝吧!”
此言一出,無異於引爆了整個大殿,頓時衆天帝一陣目瞪口呆。他們實在是沒有想到,等到的會是如此勁爆的消息。
“本帝雖然不知前輩是如何進入凌霄城的,但是以前輩的年紀,這麼多年來,修爲卻不見有任何的長進,反而每況愈下,歸根結底便只有一個原因,便是與這方天地不合。否則莫說是前輩,即便是一隻蠢驢,活了這麼久,也不該如此弱小纔是!”昊天帝似乎爲自己遲遲方纔想到這個可能而後悔。
老天帝道:“你說的不錯!老朽的確是早在時空長河便已稱帝。只是一次不慎,得罪了一位帝王大能,被暫時打落了境界,這才誤入了凌霄城。只是不想,這一進來,便再也難以出去。”
昊天帝道:“這便難怪了,前輩非本世界的天帝,成道於時空長河,有趨利避害之能,這些年來,刻意低調,卻也保得了自身一條性命。”
老天帝嘆氣道:“老朽倒是情願自己死了。如此這般,當真比死了還難受。不過凌霄城在爾等操作之下,即將回歸時空長河,老朽也算是有了些盼頭,這才勉強又苟活着。就是想回去,看看故人,看他們是否依舊健在!”
昊天帝撫掌道:“既然如此,老天帝該與我等,同心協力纔是。”
老天帝搖了搖頭,滿頭白髮飛舞,終於露出了半幅面容:“所謂‘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我與你們畢竟不同。若是暴露,想來是不得好死的。凌霄城迴歸時空長河,必將引出各種異變,老朽雖然擅長僞裝之術,卻也沒有把握不被瞧破。如今這位小兄弟,將這颶風核心與我,卻是正好解了我一樁心事。故而諸位要爲難於他,老朽也就不得不站出來,說說公道話了!”
昊天帝踟躕片刻,便道:“前輩在我凌霄城停留日久,雖然不是在我凌霄城成道,卻也是我凌霄城之人,吾等是斷然不會將前輩視爲外人的,還請前輩放寬心。”
老天帝臉上冷笑被鬍子遮住看不見,但是鄙夷的眼神,卻毫無意外的流露出來:“閣下就在片刻之前,撕毀了承諾。如今卻又將這狗屁不是的東西拿出來敷衍老朽,莫非是真以爲老朽年老癡呆了不成?”
昊天帝臉上的一派誠懇之色,瞬間凝固。
老天帝的話,就像是一個大大的巴掌,狠狠的,毫不留情的拍在了他的臉上。
“老東西!別給臉,不要臉!”一位天帝跳出來,指着老天帝破口大罵。
老天帝淡淡道:“老朽正是因爲還要些臉皮,這才站出來。若真如爾等一般,想來老朽還是真真死了爲好,不論別的,以爾等的心性,若是重歸時空長河,十有八九是要被打落神壇的。”
老天帝此言,無疑是戳中了諸多天帝的痛處。他們正是因爲擔心這一點,才紛紛扯下了僞裝,死皮賴臉的爲難穆扶天。否則以他們平時的虛僞做派,未必會做到如今這種程度。
局勢,再度陷入了僵持狀態。
不過總體來說,對穆扶天是有利的。有一位老天帝參與進來,分散那些天帝的注意力,也讓穆扶天,擁有更多的閒暇,來思量對策。
老天帝的意外來歷,已經將原本步入清明的局勢,再度攪渾。
事情,越發複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