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晨看出松風道長的不悅,沒有解釋,而是將屋所有能用的紙集中起來,用漿糊粘成一塊圓形巨大的紙。
鄭山取來了硃砂,蕭晨還讓鄭山拿來糯米,鹽,辣椒,山姜等物,使勁的攪成血糊狀。
蕭晨畫的符最多的就是金雷符,輕車熟路,目不轉睛,下筆有神。
松風道長看得目瞪口呆,記得曾經看過金雷符,蕭晨畫的一點也不假,而且還多了些門道,松風道長看不懂,但是感覺,比自己師門中
,師父那麼金雷符要威力強大,竅門要多得多。
沒用半個時晨蕭晨就畫了一張圓桌般大小的金雷符,還畫了另外幾張符,相對金雷符來說,算是小符,卻也有一張椅面大小。
松風道長手裡本來取了張巴掌大符,以備不時之需,但是看到蕭晨畫的符,不好意思的將手裡符塞入了口袋。
畫符是要講究技巧的,所謂畫符不知竅,反惹鬼神笑;畫符若知竅,驚得鬼神口叫。
蕭晨畫的符其中蘊藏了五雷陣法,驅鬼訣,鎮天訣,三十六種陣法,仙訣法門,別外那幾張符,是金雷符的,輔助符,用了它們,天雷
符的威力更加強大。
符中更是注入了蕭晨的靈力,施符者,如果沒有強大的靈力,縱然有一道驚天地,泣鬼神的靈符,也不會起什麼作用。
還有一道符就要完工,蕭晨不能畫錯一筆,弧線,直線,陣法,仙訣,都精準到位,額頭滲出冷汗,後背完全溼透了。
那張藏身符上血氣已失,厲鬼們好像嗅到了人氣,開始更加猖狂亂撞,撞得門板都砰砰作響。
而且屋外,響起窸窸窣窣聲音,鄭山面色慘白,“蕭公子,無數老鼠,不是老鼠,妖怪。”
蕭晨停下手中符筆,向穿外張望,也驚地倒吸口涼氣,成羣結隊的老鼠,居然直立着雙腿,手拿尖刀,呲牙裂嘴,向小樓衝來。
“驅獸法,好厲害,我的符還有一點就畫完了。”
蕭晨恨地瞪着即將衝入小樓的老鼠,太多了,彷彿潮水一般涌來。
看來人失去了耐心,想驅鼠把蕭晨他們趕出來。
要是幾十只老鼠不可怕,但是眼前,卻是成千上萬只老鼠,還被邪法附體,變得跟人一樣直立行走,兇狠善戰。
蕭晨看見桌上有一盆綠豆,用來熬綠豆湯,清熱解暑,有了主意。
蕭晨冷笑,口中唸唸有詞,將一盆綠豆拋灑出去。
鄭山苦笑,“蕭公子,這些老鼠纔不吃綠豆呢,它們像要吃人。”
松風道長笑道,“蕭公子可不是用綠豆喂老鼠,你看好了。”
一盆綠豆隨地亂滾,忽然,綠豆下飄起一陣綠煙,每隻綠豆隨風而變,一滾之後,居然變成,半人高的身着綠銅盔甲,手持長刀的士兵
。
威風凜凜地綠銅盔甲的士兵由綠豆所化,與老鼠捉戲撕殺起來,鄭山看得眼都直了。
松風道長中唏噓不已,撒豆成兵,這招自己也會,扔幾粒綠豆,變成幾個戰士,那要將自己的靈力與綠豆相聯,只能控制三至四名士兵。
但是象蕭晨這樣,一灑變成上千的士兵
,需要非常強大靈力,就算師輩掌門,清風道長也做不來。
蕭晨擦了擦冷汗,多虧這兩天,常讀那本無極玄天符籙。
蕭晨會成百上千的符法,仙訣,法咒,在天魔大陸不常用,時間一長,再轉世而生,記憶破損,能記得清的不多。
蕭晨從元極玄天符籙中,學到新的符法,回想起了以前所學,今天遇到天煞萬鬼迷雲陣,才能夠完全發揮。
蕭晨很快點金雷符最後部分完成,以自己鮮血爲引,拋出窗外,一道血符,轟,化成了嫋嫋血氣,直衝雲霄。
緊接着,天地顫動,天雷滾滾,電閃雷鳴,半空中傳來一聲驚呼,“五雷符。”
蕭晨的金雷符並不只有五雷,五雷,五行之雷,蘊含金木水火土五行之力,金雷符中還有太乙神雷陣,天罡雷霆訣諸多陣法,仙訣。
五行雷一般會有五道彎曲如蛇的電光自天穹擊下,而蕭晨的金雷符在濃黑如墨的夜空中,引下一道合抱之圍的光柱,通天入地,電光照
亮夜空如白晝,天雷打得地動山搖,令人心驚膽戰。
當電光從夜空射入萬魄迷雲陣時,轟,似億萬電蛇從中間爆裂開來,因爲雷符中靈氣側重於水靈,一道藍光,如水暈,流雲波浪般,向
四周漫延開來。
整個天空陡然亮道白光,然後恢復沉寂,半空中的天煞萬鬼迷雲陣被打得粉碎,烏雲漸漸散開,其中的黑氣混着水氣,淅淅瀝瀝下起一
場黑雨來。
天空被洗滌得清澈明亮,繁星露出了點點微笑。
蕭晨臉色微白,一個晚上耗廢全身大量的血液,靈氣,纔將天煞萬鬼迷雲陣破掉。
因爲擺陣之人與陣法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陣法被破,靈氣受損,將雙倍反作用於施法者,蕭晨猜測施法的巫師必遭重創。
果然,一夜到天亮,平安無事,第二天,百姓自睡夢中醒來,傳說昨晚又颳風又打雷,震得房子嗡嗡響。
蕭晨、朱天洋與鄭山松風道長辭行後,繼續東行,估計再有三天就能到天月城了。
一處偏僻山林外,一少女頭戴孝帽,披着孝布跪在路邊,旁邊一柄殘破的推車,上面躲着一具屍體,身上遮着草蓆,露出一隻光腳,散
發出一股臭味,象是屍臭。
少女見到蕭晨二人,擡起臉來,臉上掛着兩行淚痕,與普通人不一樣,她的鼻樑骨比常人高,藍眼睛,皮膚白的象麪人一般,一頭金色
捲髮披垂雙肩,低頭跪地,胸前露出潔白如玉的乳溝,西域人種,別有一種風情。
少女旁邊寫着賣身葬父,悽慘,悲涼,令人同情。
一位過路人,駐足,同情地扔了點銀兩在地上。
少女沒有理那位給錢的路人,而是對蕭晨,用僵硬的天雲方言道:“請公子可憐小女子吧,昨夜喪父,無錢下葬,讓小女子買口棺材吧。”
蕭晨看了眼草蓆,笑了,笑得聲音很大,少女眼神中那縷哀愁逐漸變化,變得強硬,冷酷。
那位路人,見蕭晨不僅不同情少女,還大笑,厭惡地甩袖離開,口中嘀咕,風世日下,卻不知,蕭晨大笑反救了他
一命。
待路人走後,少女抹掉頭上的孝帽,抹掉淚痕,眼中盡是恨意,“果然是你,你昨晚害我師父傷重不治,我要找你報仇。”
蕭晨笑道:“不用演戲了,我殺了他,你不正合你意?”
少女咯咯驕笑,“我真的越來越佩服你了,你怎麼知道我心怎麼想的?”
蕭晨指着草蓆,“如果你真的敬重你師父,不會讓他蓋着草蓆在烈日下爆曬,而且還用了烈日滅魂符法,讓他不能超生,你師父只穿一
只鞋,從你的衣着看,再沒錢,也不會讓他只穿一隻鞋。”
少女捋着金髮長髮,笑道:“不愧爲天雲四公子之一,破得了我師父的天煞萬鬼迷雲陣,害得他老人家陰靈反噬,被咬得只剩了一半。”
少女掀開草蓆,底下血肉模糊的屍體居然只有下半截,還有半截被曾經奴役的惡靈吞噬了。
蕭晨看了都有點噁心,金髮少女卻一點不怕,還很開心,“被他迫害這麼久,終於自由了,我還要感謝你,本來想殺了你,看你人這麼
帥,又聰明,做我男朋友好了。”
蕭晨笑道,“我已經有了妻室了,姑娘好意心領,既然姑娘脫離苦海,不如回家跟父母相聚嘍?”
“你殺了我師父,要想我不報師仇,總得留下點什麼,就這樣拍拍屁股走了,太便宜了。”
金髮少女眼中閃過兇狠之色。
蕭晨心中輕嘆,臉上淡然,“你要怎麼辦?”
女孩見過不少,歐陽子嫺,柔中帶剛,冰月郡主天真可愛,王秀兒溫柔如水,姜甜甜嬌橫狡黠,她們的眼神都是明亮,陽光。
而金髮少女眼中的盡是兇狠,怨恨,很可能被其師奴役,壓迫,甚至虐待,纔會積怨成恨,一直深藏在心底,扭曲心靈。
金髮少女因爲蕭晨的拒絕,妒火中燒,對她來說,得不到的,寧願毀去,也不讓別人得到。
不過金髮少女知道,自己可不是蕭晨的對手,雖然這個溫文爾雅的青年不過化形期修爲,卻能用金雷符炸死師父,強裝笑容,“總得給
我一些銀子,埋了師父吧,還有回家的路費。”
蕭晨心想,也對,那個師父看起來不象有錢人,就算有錢,估計也在昨晚被厲鬼吃了,只剩兩條腿了。
蕭晨搖出十萬兩銀票,表情冷酷,“拿去,好好做人,雖然你受了很多苦,記住,好人有好報,惡人有惡報,如果你不做好事,像師父
一樣爲非作歹,總有一天,我也會要了你的命。”
蕭晨暗運了雷震蒼穹的法門,每字每句都鐵棍打在金髮少女心上,震得她臉色發白,驚慌不安,眼中的怨毒少去了很多,剩下的是惶恐
與害怕。
金髮少女看了看裝着屍體的推車,一言不發推着車,向曠野中走去,走了一會,都快看不見人影了,纔回頭向蕭晨喊道:“我叫金妞,
小心南海魔尊,小心……情人。”
“又是南海魔尊,這個傢伙到底是什麼人?情人,我哪有情人,只有老婆。”
蕭晨沒放在心上,不過金妞若是能從恨海中解脫出來,也是一種天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