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炎嫣···”阿念努力說出這兩個字,雖然有些不清晰,但能聽出是在叫飛炎嫣的名字。
這是凌燕這些日子,教會阿念說的第一個詞語。
“炎嫣,不···哭!”
飛炎嫣呆呆地看着阿念,滿腦袋想的都是凌燕教阿念學會自己名字的畫面。
“我沒哭,這裡塵土太多,跑眼睛裡去了。”
“阿念,對不起,我來晚了。以後,我們不會再分開了!”飛炎嫣摸了摸阿唸的小臉蛋,微笑道。
在回妖界的途中,阿念一直緊緊躲在飛炎嫣身後,擋着多半臉,只給眼睛留一絲縫,偷看着青月。
那份血統壓制,與生俱來。
回到妖界,飛炎嫣自然是讓阿念同自己和裴雪一室,還有一直在滅星鏈中,保存着的阿念母親的靈魂,雖然還沒完全凝結,但在她悉心的保護下,蛇骨妖的靈魂正在慢慢彙集、凝聚。
看着阿唸的成長,飛炎嫣這次決定,將魂燈交給她,畢竟,那是她的阿孃,若有一日,蛇骨妖復活,她定會笑看着阿念,和蛇骨妖重逢,祝福母女永遠幸福。
這一日,飛炎嫣終於安穩地睡上一大覺,因爲接下來,還不知有多少惡戰等着自己,休息好身體,只爲更好地迎戰!
“空——空——空空——”
“啁——”
夾着厚重、悲鳴的聲音,陰森、昏暗的地獄之景,這便是魔都的日常景觀。永遠看不到晴天白日,只有昏暗無光的漫長黑夜。
魔都,周圍盡是望不盡的禿山,游龍、禿鷲、黑鷹···一切極兇的生物全都聚集於此,在空中盤旋,時不時掉下來半截生物屍體,弱肉強食,每日不斷地在這裡上演。
穿過山洞,這是魔都必經之路——黑橋。它通體拱身,由碎石鑄成,據說這些碎石,每一塊都是從黃泉路邊撿過來的,所以想要經過黑橋,除了是魔都之人,要麼就是心智極爲堅定之人。
之所以叫黑橋,是因橋下流淌着魔都渾濁不堪的黑死水,水面上經常浮現河燈,但燈芯卻是魂魄鑄成,那是爲懲戒“罪人”,殺後抽離魂魄,禁錮在燈芯中。
橋兩邊每日每夜,都會點起河燈,直通魔都中心。
整個魔都,之所以昏暗中帶着些許明光,就是因爲在懸橋最頂端,有一面巨大的鏡子,從鏡面中,泛出淡藍幽光,因數量衆多,便聚集出明明亮光,而這裡,也是三界之中,唯一可以直通地獄之門的地方。
“妖界公主,我這可是魔都,你在這兒待這麼久,不怕青月向我索人?”一個充滿磁性、飽附惡笑的聲音響起。
一個少年模樣,身材高挑,黑紅漸變中長髮,生得一張俊俏臉,只是眉眼間,總是透露出愚弄之樣,嘴角上揚,一副壞笑,他便是魔界之子——魔塵。
“怎麼?不歡迎我?堂堂魔界首領,這麼小氣?”樵姬翹着二郎腿,坐在正殿之上,把玩着手中的酒杯說道。
“呵呵,妖界魔界,可是一向井水不犯河水,聽下人說,你來這裡已經好些天了。”
“你這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啊?”魔塵一步一步走向樵姬,待到近處,挑起她的下巴,聲音極爲低沉道。
“呵,我們妖界,有讓你這麼忌憚嗎?”樵姬起身,依舊是那副高姿態。
“妖界不足爲懼,只是青月有些棘手,但若他日···”
“你也配和青月相比!狂妄之徒!”
“喂喂喂,不是吧,妖界公主,你難道是專程跑我這裡,爲我說教的嗎?”
“······”
面對魔塵的問話,樵姬遲疑了下,這讓洞察力極強的魔塵,似看出了什麼。他輕皺了下眉頭,轉而馬上恢復常態,他知道,接下來,可能就是助自己完成大事的一個契機。
果然······
“是我,要和你合作!”樵姬脫口而出。
“合作?呵呵,我沒聽錯吧,諾大一個妖界,還有青月辦不了的事?你找我合作?”魔塵聽到樵姬開口說這話,當然是天大的歡喜,但現在主權在自己手裡,必要先欲擒故縱下。
“幫我殺一人,我幫你得到你想要的!”樵姬那冰冷的目光,足已看出,心中的憤恨。
“誰?”
“焚天派,飛炎嫣!”
“沒聽過,不過一個人類,你一堂堂妖界公主,弄不了?”
“你到底幹不幹?”
“好處?”
“妖界千年結界石!”
“成交!”
魔塵明顯看出樵姬的心思。妖界的結界石,力量從十六年前便開始退減,青月走遍大江南北,一直尋找着能替代結界石的力量,只是依舊未果。
所以樵姬說的這東西,自己又怎會要?只是有這樣一個契機,剛好是他打入妖界的最佳時機,更何況,這手上還有個送上門的人質!
“飛炎嫣一死,即便沒了結界石,也可用她的身體來替代,一舉兩得!”樵姬一邊向外走着,一邊在心中盤算着,只是魔界之人,哪有一個是會談條件的人?
盛年不重來,一日難再晨,及時當勉勵,歲月不待人。一切想要的結果,都會在努力中給予你答案。
春節即將接近尾聲,飛炎嫣除了沒日沒夜的苦練功法外,便是瘋狂地在七星閣接任務。
有時同治愷、裴雪一起出任務,有時自己做任務。
“龍陰,你要不要勸勸那孩子?這樣下去,身體會吃不消啊!”聶薇站在櫃檯前,腰部倚在臺前,一副愁容。
“這不挺好的嗎?”龍陰看着滿桌上的懸賞物品,眼裡放光。
魔獸的獠牙、寒山之上的珍貴藥材、石窟中難開採的晶石······
“這麼短的時間,她已經從天璇閣晉升到天璣閣了!”聶薇繼續皺眉說道。
“那不更好?說明自身修爲也提升了!”
“上次華府一戰,她的修爲纔剛剛到靈寂期,現在···已經到元嬰期了!”聶薇依舊是在表達自己心中的顧慮。
龍陰聽到這裡,不再看着眼前的懸賞物,微眯雙眼,若有所思。
“你終於注意到了?”聶薇單手一拍桌,直勾勾地看着龍陰。
“來了!”龍陰擡了擡下巴,示意她看門的方向,聶薇不情願地將眼神停留在他身上,轉而看向大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