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明城的日子過得很快,七天的時間轉瞬過去,牧天也在進入結丹二重境的時候,也終於等來了一支要往沿海去的商隊,牧天的目的地,是黑龍海域。
商隊謹慎,他們走的是罕有人行的小路,但仍然一路僱傭馬車護衛,防止強盜,在到達沿海之地前,不提那些不知死活的魔獸之外,路途還算平靜。
大約在半個月後,這支商隊,終於到了黑龍海域的萊陽海灘。
做爲黑龍海域的三大近海沙灘之一,萊陽海攤極爲繁華昌盛,有來自各地修士來這兒交易自己需要的水系靈物、海獸、法寶等等,也是前往黑龍、海域和雙月海域的出海地。
冥土的大海,不像人界的無盡海,是有盡頭,並且廣寬億萬裡,連接着兩岸大陸,那另一頭,就是另一位魔君管轄的地盤。
正午,陽光明媚。
一輛黑金馬車緩緩的駛入了萊陽海攤,海灘邊上的大壩外,是連成一片的寬形高城,這兒的每一個居民,都天生與大海爲伍,精通操縱水靈力。
馬車入了城中,安靜地行駛在街道一旁。
籲!
然而,此時卻迎面衝撞來了一匹由四隻海犀拉車的鐵轅戰車,幾乎沒有時間反應得過來,黑金馬車的馬匹被海犀迎面撞死,車身轟隆被撞開。
砰!
這輛囂張無比的鐵轅戰車絲毫不理會,徑直踏過滿地塵囂,揚長而去。
街邊躲得遠遠的行人,已及在商鋪中的商人們,都是一幅司空見慣的樣子,只有一個好心的老頭子走近了些,卻發現折斷的木板堆下,出現幾張灰頭土面的臉。
“你們還是自認倒黴吧,那人是萊陽城主的兒子。”
老頭子僅僅說了一句,就連忙的離開了,眼睛還不時的看向那鐵轅戰車離去的方向,在畏懼些什麼。
砰!
牧天猛的站起,順手將鮫人幕冰拉了起來,兩人清了清身上的灰塵,只聽牧天皺眉,道:“萊陽城主的兒子,還有,萊陽城主是什麼修爲,勢力怎麼樣?”
對於這近海的事情,牧天知道身邊的這位美女`奴隸遠比自己瞭解得更多、清楚。
鮫人幕冰一陣好笑,道:“萊陽城主就是黑龍海域勢力第二的商會盟主,本身是地仙修爲,還豢養了一大批高手、妖獸,手下不乏道基高手,其惡名連我們生活在海里的鮫人也知道,怎麼,還想報仇嗎?”
牧天搖搖頭,道:“問問而已,不過現在我們已經到了萊陽了,接下來要怎麼做?”
事實上,只要幕冰不犯傻的話,大部分時間裡,牧天都是將她視爲平等的夥伴對待,並不會拿出主人對奴隸的那套架子。
“跟船,出海。”鮫人幕冰眼裡閃着光,似乎覺得自己的機會來臨了。
但牧天只是嘆了口氣,跟着她走向了城外的海邊村落。
午後的海邊村落,安寧祥和,多數漁民人家都不會選擇在這個時候出海,冥土世界裡的強者與凡人摻雜在一起生活,海洋也極爲兇險,一般漁民都有些許修爲在身。
事實上,煉氣級別的功法只要是稍微有錢,都可以買到,只不過全是普通貨色,僅能強身健體。
牧天和鮫人幕冰到了海村邊上,在一處奇異的黑船邊上等候了一會兒,很快有一個赤裸着上身黃銅般肌膚的男子跑了過來。
“這位公子,在下古善風,可是要參加我們長沙商會的海獵。”
海獵,是指出海捕獵魔獸的行動,當然,除了捕獵魔獸之外,找尋海里的天材地寶和偶爾弄點異族販賣,這些商會也是不介意的。
不但不介意,而且他們還很歡迎像牧天現在這樣個人實力高強的獨行俠加入,無非是共同謀取好處,各憑本事,但前提是一定的魔靈石交給商會,做爲船資。
而這個黃膚男子眼神明亮,精光奕奕,而且一眼看破了鮫人幕冰的身份,只是恭敬的對着牧天說話,絲毫不再看她一眼。
牧天微微點頭,淡然道:“正是,在下牛耳,爲漩渦之眼而來。”
古善風點點頭,領着倆人進了海邊一間屋子,倒了些清水,擺些海邊特產,道:“這趟牛公子可算是趕上了,我們長沙商會這次海獵要經過的地方,正是據傳會出現漩渦之眼。”
不過在一旁的鮫人幕冰聽到了牛耳二字,要知道冥土的風土人情可沒有所謂的牛耳執鼎,她不由得忍俊不禁的偷笑出聲來,其面容嬌豔美麗,如桃花一綻。
古善風只拿眼角餘光瞄她,心知這隻鮫人恐怕已經慢慢心動,再看向這位牛耳公子,心裡既是羨慕他的豔`福不淺,有這樣一位美`豔的異族鮫人傾心,但也爲他的魅力心中讚賞,光是這分俊美外表就已不似凡人了。
須知道,鮫人雖能隨意轉換男女形態,但是指未曾動心,一但動了真心,就不會不知的徹底變化爲一種性別形態,固化之後,也就失去了這種能力。
有不在少數的富翁購買了鮫人之後,往往未能同時擄獲她們的芳心,反而是自家的姑娘被盯上,鮫人徹底的變成了男人,曾經在冥土人族裡鬧出不少的笑話。
但牧天可不知這些本地人的典故,只是點點頭,示意自己瞭解,只靜候不日的出海行動
……
……
三日之後,牧天和鮫人幕冰也上了七艘相連的巨大商船,在無邊大海上航行,其各自皆有巨大的粗鐵鏈相勾連,七艘並在一起,人走甲板上,簡直是如履平地。
這種商船模式統一,都是體型龐大,外形如一條粗壯的黑龍海龍,但做爲商船,於細節邊角之處,風格是少了幾分猙獰,通體線條流暢。
“李船長,沒想到這一次你撿了一個寶貝啊。“
每一艘船都有一個主人,分別掌握着魔龍殿在萊陽城的七家勢力最大的商鋪,而正用羨慕口氣和李全德說話的,正是這艘船的大副章良才。
李全德喝了一口來自北方的雪酒,感覺暢快到心底去了,卻是微微眯眼,笑道:“算是,畢竟道基圓滿的高手可不是隨便能見。”
“你做的壞事難道還少了去,怎麼這不見報應?”章良才真人心裡暗罵,嘴上卻道:“李船長,咱們都是生意人,不如來做筆生意怎麼樣?”
李全德看了一眼正在聊天的牧天和鮫人幕冰,心裡已經知道了章良才的想法,笑道:“哦,我聽說你收藏有一批鱘海魚,我可是一直很感興趣。”
“該死!這傢伙把我的情況都摸清了!”
章良才心裡暗罵,也只好任李全德漫天要價,他又不敢還得太厲害,一邊笑談,心裡簡直是在滴血。
不近不遠,倆人都是低聲交流,渾然沒想到不遠處的牧天,已經暗中聽到了大部分的談話。
“我們有什麼地方,得罪了那個大副嗎?”牧天看着鮫人幕冰,原本只是和她閒聊着深海見聞,但忽然問起這事。
鮫人幕冰搖了搖頭,疑惑道:“我怎麼會知道。”
真的不知道?
牧天思忖了自己這段時間的行爲,自覺並沒有暴露什麼,不由得將心思放在了鮫人幕冰身上,恐怕極有可能,是這個美麗奴隸又暗中使什麼心機了。
“安分一點,否則我可不會像現在這麼和氣。”
牧天凝視着鮫人幕冰,目光如利劍一樣的銳利,彷彿直直的透刺入她的心底,要把心思全部挖掘出來。
“哼,愛信不信。”鮫人幕冰白他一眼,卻是生氣的扭頭就離開,看背影,身姿越的迷人嫵媚。
牧天聳聳肩,自顧自倚在欄杆邊,看着海浪一波波的過去,靜靜想着心事。
隨着幾天時間過去,原本碧藍的海水越來越漆黑,像是染了一大片墨汁,可是同樣晴朗的天空,卻讓這片景色生出無限的怪異。
“這裡的靈氣很濃郁。”
牧天深深呼吸着,好像回到了人界,但是精純的水靈力又告訴他,這兒已經是黑峽海域。
“你既然不相信她,爲什麼還要留着,不如直接用魂道秘術,豈不是安全許多。”
赤炎仙劍忽然的說道。
“視情況吧,畢竟這和殺了一個人沒有差別,至於黑天魔騎,他們已經是被洗腦的人了,不在乎我再洗一遍。”
牧天隨口回答,對於自由的意志,除非是欲殺他而後快,否則牧天都難得使用魂道秘術,生生改變他人的魂魄。
牧天隨口回答,對於自由的意志,除非是欲殺他而後快,否則牧天都難得使用魂道秘術,生生改變他人的魂魄。
海上的時間過得很快,但在人的感知裡,卻因爲永遠不變的海藍海面,而像是十年一日。
不知不覺,牧天已經遠離了近海。
......
哪怕是飛翔到萬里的高空之上,如果向着黑龍海域俯瞰,所能夠看到的依然只能是一片的宛如碧藍色的玉水晶般的美麗大海水面。
此時此刻,黑龍海域彷彿如一個正在沉睡中的小孩子,海平面上正值風平浪靜的時候。
在那蔚藍的海面之下,是一股股涌動的暗流波濤,海中獨有的黑金色的海藻,呈現大片大片的一起擁蔟着,在遠離了海面之下的萬米幽深海底,隨着海中暗流涌動,它們正隨性的搖擺着身子。
午間的這個時分,驕陽迸射出美麗又濃烈的耀眼金光,厚厚黑色雲層被輕易撕裂開來,明亮而絢爛的陽光沒有了阻礙,一下子全部傾泄到了蔚藍的海面上。
哪怕看多少遍,都會讓人覺得瑰麗無比!
太陽的金光射入深海中,和墨金海藻剛一接觸,頓時就在海面上泛起了一片淡淡的黑金,在一整片的黑龍海域,越是接觸海域中央的海面部分,黑金海藻越多,它們是這片海域特產。
天空之中,正飛着幾隻不知名的海鳥,排成了錐子般的隊伍,它們不時的從天空掠向海面,長長的喙上定然會準確的串起一倆條斑斕的小魚。
偶爾的時候,它們好奇的目光也會不時看向大海中的某一處。
在那兒是一片淡淡近乎透明的赤黑色,是七七艘約有十米長,它們從未見過這樣獨特的海船,宛如幽靈一般,它既安靜又快速,並且非常平穩,它們已經跟隨了這七艘海船十幾天了。
這七艘連在一起的商船,正是黑曜魔龍號!
在其中一艘簡潔、沒有一絲多餘的海船上,甲板上的船長室正值守着一位頭髮花白,但精神依舊十足的老船長。
甲板前後,三名船員正在輪番巡邏、查看海船運行狀態,其餘的船員,都在其他地方進行着各自的工作。
船的邊緣處,站着一位赤裸着上身,露出宛如戰神般堅強、完美肌肉的黑髮青年。
他有着一身的小麥色的強壯肌肉,目光如同夜空中的寒星利劍,極有魅力,深沉凝視着整片藍水晶下包裹着黑金色的海洋,這是一個難得的好天氣,一如他的心情。
靜靜依在牧天身邊的,是鮫人幕冰,她現在換上了人類的白色紗裙,她的柔順藍色長髮上還繫了一條藍束帶,秀美的臉上帶着淡淡的惆悵。
“幕冰,你以前在海里時,海面上也是經常這麼平靜嗎?”
牧天看着她最近越來豔美的模樣,不禁輕笑着問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