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一百七十、誰家紅杏,胡亂出牆
?陳七牽着萬芳的小手,踏浪而行,天地元氣在他的足下匯聚成滾滾濁浪,託着他和萬芳,一路前行,疾如奔馬。?
此亦是這小賊頭參悟龍虎總攝統御萬獸真法,得來的一項應用法門。說來也是簡單,就是把凝聚的天地元氣獸,改了形態,化爲滾滾元氣濁浪罷了。?
萬芳的俏臉上,宜嗔宜喜,身心似全部淪陷,雖然陳七弄出許大陣仗,但是她的眼中,天地間只有一人而已。?
陳七心中卻無身邊佳人的身影,在他的識海中,無數情絲,已經構成了一副絕美的畫面。年紀小小的女孩兒,抱着斬情古劍,逗弄香狩,看起來活潑可愛,年幼可喜。通過情絲,貂雪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全都展現在這小賊頭的內心識海,比用眼去看,猶清晰了三五分。?
貂雪和鸞兮一般,都限於年歲,身材並未長成,可是論起容貌,兩人都是無可挑剔的小美人胚子。鸞兮有些神秘莫測,清冷孤傲,可貂雪的氣質卻溫和的多,就如每個人都可見的鄰家少女,但是哪個鄰家女孩兒,能有她這般完美??
陳七雖然不知道忘情道的手段,但是他跟鸞兮鬥過一場之後,已經明白了這些三派六道的凝煞法門,盡皆奇幻無比,隱秘詭異,超出了尋常人的想象。滅情道和忘情道都是以情入道,但是走的路子卻截然不同。滅情道的情種和忘情道的情絲,也有許多區別。?
陳七雖然不知其中的細微之處,但是滅情道的情種,一旦種入人身,便能讓一個跟他毫無關係的女子,變得癡心愛憐,一旦情種被鸞兮取走,便能反目成仇,痛恨萬分。其中反差之大,簡直讓人目瞪口呆。在陳七心中想來,情種能操縱人心,情感,愛慾,好惡,情絲也必然不是什麼好物,目前最穩妥的把握,莫過於斬殺了貂雪,方能絕根。?
尤其是不久前,陳七通過情絲,跟貂雪的之間建立了一種奇異的通道,讓他能夠無時無刻,都能“看”到貂雪,這個女孩兒想必亦能“看”到他。雖然陳七也有幾種手段,能夠切斷兩人之間的聯繫,但只要情絲一日不去,兩者之間就無法徹底隔斷關係。?
至於如何驅除情絲,陳七卻沒有辦法,唯有徹底斬殺始作俑者,方能斷去這一絲古怪的感應。?
貂雪抱着斬情仙劍,忽然皺了皺小鼻頭,有些說不出的可愛,嘴裡埋怨道:“這小賊真是個死沒良心的,才取了人家萬縷情絲,居然就紅杏出牆,另外尋了姘頭。他那個姘頭容貌也只是尋常,除了比我發育成熟些,有屁股有胸,別地方哪裡及得上我了?”?
貂雪放開雙手,在雪地上輕盈一轉,說不出來的美態,向天空,撅了撅小嘴,忽然就切斷了跟陳七之間的感應。?
陳七隻覺得眼前一暗,就再也看不到貂雪這女孩兒了,但是在萬物灰滅之前,貂雪的俏臉上的笑意和眼中那一絲哀怨和盈盈水霧,卻讓這小賊頭瞧了個真切。似乎天地毀滅,自己也不能忘記這一刻的印象。?
“這些大派弟子,手段都好厲害,居然想要破我道心,哪裡有這般容易?”?
陳七凝了凝神,一聲清喝,便有六十二頭火鴉飛出,陳七把真火種子凝練到二十七重禁制,這些火鴉的修爲,亦得了自家主人之助,突破了本身修爲的限制,盡皆突破到煉氣感應境界的巔峰。六十二頭火鴉百翅翻飛,須臾間就一飛百里,散佈到四面八方。?
陳七雖然感應天地氣機變化的界限,遠遠超過尋常煉氣士,但貂雪出身忘情道,不知有多少手段,可以瞞過這種感應,所以陳七還要藉助自家豢養的火鴉,來搜尋貂雪的下落。?
貂雪切斷了和陳七之間的感應之後,小臉上頗有些哀怨,自言自語道:“貂雪好生可憐,怎麼就揀中了這麼一個水性楊花的男子?若是我不能讓他徹底喜歡上人家,我又不能徹底喜歡上他,這凝煞一關可該怎麼過啊?早知道,人家就不選琅琊忘情訣來修煉了,去修煉離恨天書多少,只要殺殺殺殺殺殺殺,最後把一切仇恨都忘懷,不知要簡單多少……”?
貂雪小手輕輕一放,一層瑩瑩青光飛出,她柔弱的小身子便自天地間消失。恰在此時,一頭火鴉掠過天空,一雙火眼如電橫掃,但也未能發現任何端倪,須臾便飛過了這一塊地方。?
在空無一人的平地上,忽然傳出了吃吃的笑聲,貂雪清脆如銀鈴的聲音,低低在空曠的地上盤旋,這女孩兒似乎高興的正自前仰後合,自語道:“你這些火鴉,我早就都見識過了,但你想要用它們來找到本小姐,卻又怎麼可能?我們忘情道的隱身法訣,難道是白送的麼?”?
陳七放出火鴉之後,略略等候了片刻,當六十二頭火鴉在周圍數百里內盤旋一圈之後,終究無所獲。這小賊頭嘿然一聲,也自暗暗欽佩,忖道:“果然不愧是這一界最頂尖門派出來的弟子,這一手隱遁的法術,我就比不過。我所學的上古道術,可還沒有隱身之術啊!”?
萬芳見陳七忽然駐足,放出漫天火鴉去,也自有些愣然,她見陳七沉吟良久,並無動作,這纔有些膩聲的說道:“七哥哥,你怎麼了?說帶了我出來見個朋友,怎麼忽然又不走了?”?
陳七的年紀,不過剛過十六,萬芳卻已經盈盈十九,比他還大了三歲。但是萬芳被陳七兜搭上手之後,萬事都肯依從這小賊頭,卻只有這件事兒不答應,從不肯讓陳七喚他姐姐,也不肯叫陳七弟弟,不過每次萬芳叫七哥哥的時候,陳七這小賊也頗有些得意便是,並不覺得有甚不好。?
陳七自然知道萬芳的心思,他對這點小事兒,卻並不甚在乎。此時聽得萬芳這般叫他,陳七嘿然一笑,便說道:“我就是找不到那個朋友,這纔有些遲疑,不過尋不到人也就罷了,我們許久都不曾出來,正好閒散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