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葉草的中間,有一個小小的凸起,不細看的話會以爲那是花心。
其實,不是,那是一個小小的按紐。
按妞,按下!
四葉草慢慢打開,有如花苞迎着陽光緩緩綻放,一片一片地舒展自己的花瓣。鑲在裡面的黃鑽裸露出來,陽光下,反射出刺目的金光……程婭璐目瞪口呆,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四葉草打開合攏,重新組成了一個陌生的吊墜。
再不是普通的銀吊墜,再不是普通的四葉草,而是一朵銀色的雪花托着一顆金色的太陽,五光十色,璀璨迷離,美的不敢眨眼。那鑲着黃鑽,也比丁蓓瑤的鳥蛋要大上一圈。
“這,這,這……”程婭璐不知道要說什麼,她震驚在這奇特的變化之中,難以回神。
丁蓓瑤卻恨得咬牙切齒,這條項鍊根本不是什麼銀項鍊,而是一條稀有的鑽鏈:“這鏈身用的是珀金,珀金不少見,但是英國女王瑪麗第一用過的珀金就少見,這鏈身的價值無法估量。吊墜上的黃鑽不如鏈身的名氣大,也是不容小覷,這是歐納特黃鑽,重101克拉,有寶石界豔彩黃鑽的美稱。因爲不知產地,不知出處,所以極爲稀有,三年前市場報價爲300萬美元。”
diffany是皇室後人,又是珠寶設計界的大亨,別人得不到的做不到的,他都能做到。
也因爲如此,這款項鍊只有一條!
“這款項鍊問世後,在珠寶界引起不小的轟動,很多人想買,可惜都買不到。這款項鍊無論是從材料的造價,還是從diffany的大膽設計,它都不止賣180萬。程婭璐,你老公到底是什麼人?他爲什麼能用這麼便宜的價錢,買到這樣的稀世珍寶?”丁蓓瑤盯着她的眼睛,要洞穿她的內心。
她老公到底是什麼樣的厲害人物?爲什麼能把她從酒店神不知鬼不覺的帶走?還能見到diffany?還能從diffany的手中,用這麼廉價的價錢,買到這種稀世珍寶?
丁蓓瑤想知道,也一定要知道!
程婭璐卻不知道要怎麼解釋,她的老公不就是丁蓓瑤的二哥嗎?她自己的二哥有多厲害,她自己不知道?
“程婭璐,我在問你,你老公到底是什麼人?他到底用的什麼方法,從diffany的手中買到這條項鍊的?”丁蓓瑤窮追不捨,背對陽光的暗影遮去了她眼中精銳的眸光。
程婭璐是真的不知道要怎麼解釋,向禹寰的身份她不能說出來,向禹寰用什麼方法買到的項鍊也沒有告訴過她。她現在也開始懷疑,向禹寰報的價錢是不是也是假的。
“程婭璐!”丁蓓瑤急了,拔高音量喊了一聲。
程婭璐嚇得一機靈,慌張地看着她:“您問的問題,我不是不回答,而是不知道要怎麼回答。他並沒有告訴我這條項鍊是怎麼來的,我也一直以爲這是一條銀項鍊。當我說銀項鍊的時候,他也沒有糾正我的觀點,他唯一給出的信息就是180萬。”
“那他叫什麼名字?他叫什麼名字,你總該知道吧!”丁蓓瑤不放棄,銳利的眸光直直地瞪着她,宛如一隻準備撲向獵物的黑豹,渾身散發出陰沉的氣息。她好恨好恨,爲什麼她想得到的東西,她都得不到,而程婭璐都能得到?
她想得到謝銘昊的心,她得不到,程婭璐得到了!
她想得到這條項鍊,結婚的時候還特意讓丁父去找了diffany,結果一無所獲,結果這條項鍊戴在程婭璐的脖子上!
爲什麼?爲什麼會這樣?
她到底哪點比程婭璐差?爲什麼世上的好運,都會跑到程婭璐的身上?就連找老公,程婭璐找的老公也比她的強?
爲什麼?爲什麼?爲什麼?程婭璐,礙眼的程婭璐,無法原諒!該死!
程婭璐卻像做了賊一樣,心虛的心跳紊亂,手心冒汗,她要怎麼說出向禹寰的名字?
“難不成,你自己老公的名字,你自己都不知道?還是說,你根本就沒有老公,你只是一個被包養的情婦,不敢也不能說出他……”
“錯!我不是情婦,我和他之間也不存在任何包養關係。他是我老公,結婚登記,合法夫妻。”
“那你爲什麼不敢說出他的名字!”
“因爲他的名字太響亮,我怕說出來會嚇到您。”
“我什麼沒見過……”
“就是因爲您見的太多,所以纔會嚇到。總裁夫人,我老公的名字以及我老公的所有信息都屬於我的個人隱私,我有權不與任何人分享,恕我今天無理,還請多多包涵!”
“你……”
“總裁夫人,時間不早了,我和鑫海地產的總裁還有預約,我得趕過去送圖紙,下次有機會我們再聊,先告辭。”說完,轉身就走,目空一切,對旁邊一直站着的謝銘昊也視而不見。
走到門邊的時候,她也不忘記歸位四葉草。
四葉草還是做普通的銀項鍊比較好,這麼大的鑽,這麼值錢的稀世珍寶,她害怕自己的腦袋不夠別人砍。
“小吳小李還有小丹,你們三個跟我去一趟鑫海地產,這些圖紙得送過去,剩下的不明數據我們還得去一趟施工的工地做測量。”打印的圖紙挺多,厚厚的兩大摞,程婭璐一個人抱肯定是抱不動,索性叫上小組成員一起過去,剩下三個小組成員留在設計部坐鎮五組,處理臨時突發事務。
四人抱着圖紙坐電梯,剛走到電梯口,就見丁蓓瑤神色慌張的從總裁辦公室衝出來,嘴裡着急地講着電話:“你說什麼?你說明耀集團取消了我們的訂單?說我們的產品不合格?……甲醛?他們說我們的服裝有甲醛?怎麼可能有甲醛?我們的布料都是進口布料,對人體皮膚有危害的成份我們都有經過苛刻的檢查,怎麼可能還會有甲醛?”
丁蓓瑤是丁家最受寵的女兒,也沒有留在家裡啃老,她大學畢業後就接手了丁氏集團旗下一家服裝公司,專做高檔服裝,對外出口。她不是女強人,只是需要一份事情來打發時間,所以經營四年並沒有把公司做得轟轟烈烈,只是四平八穩的每年穩定收益。
而讓她能穩定收益的最大的客戶,就是明耀集團!
現在明耀集團要取消合作,要取消訂單,丁蓓瑤哪能不着急,爲了省時間,她沒有繞過去坐總裁電梯,跟在程婭璐的身後,進了員工電梯。
程婭璐抱着圖紙,往邊上讓了讓,又聽見她說:“你說他們進行了抽測,連續抽測十件,十件都有超標的甲醛?這怎麼可能呢,這批布料來的時候我們都進行過抽測,完全符合標準我們才進行生產……他們還說要打官司,要讓我們賠償,還要召回上一批貨重新檢測,損失都要算到我們的頭上???”
程婭璐又往邊上退了退,這問題聽着就嚴重,她還是躲遠點,免得成爲撒氣桶!
“行,讓他們告,我倒要看看,法庭上誰鬥得過我二哥。”丁蓓瑤一肚子的火,項鍊的氣還沒有消,這會兒又來這種事,她這是踩到了什麼狗屎?自從蜜月回來,自從見過程婭璐,她就沒一天安生日子。
昨天,謝銘昊又喝醉了,醉得不醒人事,一直含含糊糊地念叨璐兒璐兒……這是要把她逼瘋的節奏嗎?
鏡子中程婭璐往後退,她看見了,可礙於自己的計劃,礙於其他人在場,她並沒有發難,憋着怒氣拔出向禹寰的電話,嘟了一聲就被接聽,她也直接說道:“二哥,我要打官司!”
“你要打官司?打什麼官司?”中場,法官休庭,向禹寰出來走一走,也想着要不要給程婭璐打個電話。還沒想好,丁蓓瑤的電話先進來,有點小不爽。休息的時間就這麼多,丁蓓瑤佔了,程婭璐就沒了。
丁蓓瑤不管這些,把明耀集團的事情三言兩語地說了一遍:“這鬧的是哪出?原材料從定貨到下單,我哪一個程序都沒有少,現在出來跟我說有甲醛,要退貨,要召回,要賠款,還要打官司,這口氣我就咽不下。二哥,官司你給我打,打得他們頭破血流,完事了我再去跟他們談判,讓他們知道誰纔是厲害的角色。”
向禹寰撓撓額頭:“丁家的生意就是這樣做起來的?比狠鬥狠?做生意有做生意的原則,打官司也一樣,首先得取證,不能說打就打。如果取的證對你不利,我沒有本事由黑變白,也不屑做由黑變白的事情。”
“二哥……”
“行了,這種時候就不要撒嬌,該怎麼做就怎麼做。先去見見明耀集團的總裁,把事情先問清楚,讓他們提供該提供的證據,不能口說無憑。拿着他們提供的證據,你們再去核查自己的記錄,等一切有了明朗的結果,我再來幫你。這件事也不是什麼大事,明耀集團再厲害,也得給謝家和丁家面子,不會說打官司就打官司。”向禹寰推得乾淨。
丁蓓瑤煩死了,正巧電梯抵達一樓,她就掐了電話走出去,等程婭璐走到身邊,她又回頭說:“還說今天要請你吃飯,現在看來又請不了,改天我再請你吧!你去鑫海地產,正好我也去那邊,順路我送你們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