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疼疼,渾身疼!
從上到下,被車碾過似的,疼的不敢翻身。睜開眼睛,眼睛前面還有一雙眼睛,如深潭,如碧波,如四月的春風暖得遊人醉。
程婭璐的花癡病又犯了,忘記疼,盯着那雙眼睛深陷其中,不可自拔,好帥,好美……
“醒了?”醒了就好,醒了就可以開始算總賬。
昨天是誰在洗手間扯開他襯衣,往他懷裡鑽的?昨天是誰在車上推都推不開,非要皮吮他喉結的?昨天是誰撲倒他,強奪他初吻,把他玩弄在股掌之中的?昨天又是誰一撩再撩,把他撩到銷#魂的雲端,又把他一口咬到地獄的?
是她是她是她,警察叔叔就是她!
所以,程婭璐,快點來還賬吧,今天不把爺侍候爽了,爺就告你上法庭,婚內猥瑣,婚內強#奸,婚內……爺是律師,想怎麼告就怎麼告,不想被告,就快點來侍候,爺正憋着火等着呢……
溫柔的凝視她,含笑的眸子全是暗示,什麼春風一度,什麼纏#綿牀褥,什麼撥雲撩雨,顛#鸞#倒#鳳,隨便來來來……程婭璐被他迷惑,癡癡且深深地看着他,他黑色的眸子晶亮晶亮的閃閃發光,就像夜空的星星墜落其中,璀璨迷人……
“人醒了,酒還沒有醒?”
“嗯!”
“我去給你弄點醒酒湯?”
“好!”好什麼?誰在說話?醒酒湯,酒……程婭璐像想起了什麼,神思忽的從天邊拉回來,再看眼前的眼睛。
是他,向禹寰!!!
臉色驚變,她難以置信眼前火辣的場面,這,這什麼情況?他們怎麼會抱在一起,她,她的衣服呢?
又是一#絲#不#掛,臉貼着他的肩膀,胸貼着他的胸,整個人全部沒在他的懷抱。他同樣未着寸縷,長臂從頸後伸過,一手環抱她的背,一手摟着她的腰,長#腿壓在她腿上,第三條腿堅硬地抵着她的肚臍。
“向,向禹寰,你個流氓!”臉倏的變紅,不知道昨夜發生了什麼,不知道這滿身的疼痛和他到底有幾個意思,她臉紅的咆哮,憤怒地恨不得把他撕成碎片。
昨晚的事情,她只記得一些,記得自己進去包房,記得進去之後丁蓓瑤敬酒,然後陸續的有人敬她酒。之後他給她打電話,他們在26樓碰面,他帶她去洗手間用冷水幫她澆臉。再往後……再往後發生了什麼,她就不記得了……
不記得他們是怎麼回來的?不記得他們是怎麼滾到一起的?不記得他強奪她第一次的時候,她又有什麼反應和迴應?她不記得不記得統統都不記得……但是,她可以肯定,趁人之危耍流氓的,一定是他。
因爲,昨晚在安全通道的時候,他就那麼的迫不及侍的想要她!
越想越氣,提起腳朝他踢過去,讓他趁人之危,讓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脫她衣服,讓他不給她留半點印象……第一次是什麼感覺,是什麼感覺啊……生氣的,再補一腳。
向禹寰連中兩腳跌下牀,懵菜了,等她來侍候,她就是這樣侍候他?罵她流氓,用腳踢他,還連踢兩腳。
這,什麼情況?
“向禹寰,我討厭你,虧我一直把你當成正人君子,虧我對你那麼放心,虧我這些天一直擔心你。想不到你是這種人,流氓流氓流氓!”程婭璐氣得眼眶涌淚,聲音哽咽,卷着被子縮到牀頭,很受傷很受傷的樣子。
向禹寰氣瘋了,忍無可忍的站起來,叱問她:“程婭璐,你有臉嗎?說這樣的話,你不心虛嗎?昨天晚上我是流氓,還是你自己是流氓,你自己心裡清楚。”
“我心裡當然清楚,流氓的就是你。”程婭璐不想哭,可是太委屈,養了24年的小鮮肉就這樣不清不楚的丟了。沒有記憶,沒有回憶,沒有痛苦與快樂,什麼都沒有,沒有。眼淚憋不住的“吧嗒”落下一顆,也扭轉臉不看他,赤條條的什麼都沒有穿,他好意思露,她不好意思看。
不看,不看,不看!
向禹寰更生氣,只覺頭頂全是騰騰的怒火,這死丫頭,昨晚口口聲聲喊他老公,口口聲聲要他抱,要他親,要他愛。他抱了親了愛了,現在又倒打一耙,說他是流氓,說他傾犯她,還嫌棄的不看他。
嫌棄的不看他,昨晚就別往他身上滾啊!
睡着了,也沒安份,滾了一晚上,他洗了幾次冷澡,他自己都數不清。他流氓,他要真流氓,他用得着洗冷水澡?她今天還能爬得起來?氣死了,氣死了,要氣死了……
他爬上牀,強行把她的臉扭過來,強迫她看他,也指向自己的鎖骨:“在洗手間,你扯開我的襯衣,自己鑽進來,咬的。”
程婭璐被控制,躲不開,只能順着方向望去。他的鎖骨和她的不一樣,他的更粗#壯,流敞的線條透着男人特有的結實魅力,可此時上面全是深淺不一的傷痕,最嚴重的是鎖心的位置,破了皮,有一層黑紅色的血疤。
他又指向喉結:“在車上,推都推不開,你跨坐我身上,非要吸。你吸出來的。”一圈很顯的暗影,黑重黑重的顏色,過來人都知道那是什麼。
他接着指向嘴巴:“回到家,你啃的。我的初吻,被狗啃了。”再伸出舌頭,能見一個很明顯的紅腫:“你咬的。”
再指向身上各處:“你咬的,你咬的,你咬的,全是你咬的。”再指向下面,塗着紫藥水:“我今天要去看男科,被狗啃了。”
再轉過後背讓她看,長長短短的抓痕,紅腫紅腫的浮在健康的膚色上,那樣子只有更慘,沒有最慘:“這上上下下都是你乾的好事,你還好意思罵我流氓,還好意思掉眼淚。該掉眼淚,是我,是我,是我。”
她守了24年,他守了28年的,有木有!
程婭璐的眼淚噙在眼裡,欲落不落的連連搖頭,她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不敢相信這是她做的。她的人品她知道,她絕對不會幹出這麼邪惡的事情,她沒好色到這種地步。
“不,不,不,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是我做的……”
“不是你做的,是我自己咬的?我能咬到嗎?還有,我的臉,你打的。”把臉湊過去,腫得不那麼明顯,但細看還是能看出一點點,所以要湊前湊前再湊前,湊到她眼皮底下,讓她好好看清楚。
她看見了,兩邊臉有一點點的不對稱,微微腫了一點點。可是腫了,也不能肯定是她打的啊,她的人品她知道……
“別跟我提什麼人品,你喝醉後,你的人品就是一條狗,狗品都比你強。”向禹寰鬆開手,氣急也沒有捨得甩她,輕輕地鬆開,氣呼呼地坐在牀#上等她來安慰,眼睛瞟她一下,瞟她一下。
她還是接受不了這樣的解釋,茫然的坐着那裡,不停地搖頭:“我不記得了,我什麼都記不得,向禹寰,你不要騙我,你自己咬不到,可除了我,別人還是可以咬到的,你……”
“程婭璐,你可不可以再噁心一點?我向禹寰要是那種人,會一直到現在還沒有女人?”向禹寰真的要被她氣死了,伸手想揍她,又不是他的爲人風格,捏了捏拳頭,化解不了心中的悶氣,就氣得跳下牀,往浴#室裡衝。
他要再去洗個冷水澡,他要冷靜冷靜,不然他吃了虧,還要揹負更大的罪名!不要,不要……往裡衝,衝到門口,他的腦海忽的閃過一道靈光,又猛的站在,不可思議地回頭,望着她問:“你剛纔說什麼?你說,你不記得昨晚發生的事情?一點都不記得?”
程婭璐瑟瑟地點頭:“只記得最後在洗手間,你用洗水幫我澆臉,再往後,就想不起來了。”
向禹寰爆了粗口:“臥#槽,你再給我說一遍!”把他啃成這樣,把他的初吻奪了,她現在給他來一句,我不記得???
還讓人活不活?這是要逼死守身如玉潔身自好男的節奏嗎?
程婭璐被他冷麪如魔的樣子嚇到,艱難地咽咽口水:“我,真的不記得後面發生的事情,你說的這些,我都記不得。”
“咣噹”一聲,向禹寰重重踹了一腳門,再踹一腳,再踹一腳,沒法泄去心中的惱恨與失落,又轉身進入#浴#室,打開冷水,從頭到腳的沖沖衝。冷靜冷靜,她就一個女人,不要跟她計較,不要跟她計較。
跟她計較,有失紳士風度,不要跟她計較,不要跟計較……
他一次次勸慰自己,一次次提醒自己,可是,可是,可是……他又衝出來,身上全是水,頭髮溼淋淋的搭在頭上,怒視她,再問:“長這麼大,你喝過幾次酒?斷過幾次篇?”
程婭璐抱着膝蓋,不敢說,又敵不過他的目光,瑟瑟的舉起兩根手指頭:“昨晚一次,高中畢業的謝師宴上一次。”
“謝師宴那次,是誰送你回去的?”這個很重要,向禹寰必須問清楚,如果是男人……不敢想,不敢想……
程婭璐不敢說,謝師宴那次的記憶到現在還沒有恢復,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她也擔心,以這樣的酒品,會不會……
“快點說,誰送你回去的?”
向禹寰拔高音量吼了一聲,程婭璐驚的渾身顫抖,嘴脣哆嗦,不敢說,不敢說,眼巴巴又驚恐的看着他。
他明白了,眼睛危險的眯起:“是謝銘昊?”
程婭璐驚慌失措,連連搖手:“不是不是,那晚發生的事情有很多版本,沒有確定的版本指向他,他只是其中的一個版本。不是他不是他,你不要亂想……”
“程婭璐,你可以去死了!”向禹寰氣得要爆炸了,重重摔上門,拳頭狠狠砸向牆面的瓷磚。謝銘昊,又是謝銘昊,如果真是謝銘昊,那一天晚上,他們又到底發生了什麼?
也是這樣嗎?她也這樣對待他嗎?也這樣吻他,也這樣咬他,也這樣喊他老公要親#親要抱抱要愛#愛嗎???
瘋了,瘋了,瘋了,滿滿的憤怒與嫉妒燒着向禹寰。謝銘昊,本少爺與你勢不兩立……程婭璐,你給本少爺等着瞧,等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