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進去，程婭璐就後悔了，長長一排衣架上全是向禹寰挑選出來的bra，顏色各異，款式豐富，不要說男人，她看着都臉紅。調頭要走，被向禹寰一把抓住：“無縫的bra款式適合穿緊身衣，你陪我挑，還是我陪你挑？”
程婭璐傷不起，把他扯到一邊，輕聲說：“導購都在那裡看着，你收斂一點行嗎？”
“我一馬平川的還需要收斂嗎？”他低頭看看自己的胸，又看看她的，很明顯她的更高，更需要收斂。
程婭璐滿臉黑線，導購在身後努力地逼着漏氣的笑，向禹寰卻像沒事人，精心挑出兩件無縫的bra遞給她：“去試試。”
試就試，總比站在這裡讓人看笑話強，她拿着bra朝試衣間走去。
向禹寰跟在後面，她起初沒有理會，可是她走進去，他也跟着進去：“你進來做什麼？你也要試一件？”
“我看你試。”
“……這是試衣間，這是公共場合……”
“公共場合有規定不許我進來看你試穿bra的效果？”
“……”程婭璐一口氣沒提上來，差點把自己噎死：“向大律師，我們不鬧，行嗎？”
“不行！”反手關上門，狹小的空間他們面對面地站着。
程婭璐咬牙切齒，他卻淡定的把腕錶舉到她眼前：“一分鐘時間換上，換不上我就來幫你穿。現在開始計時。”說完，優雅轉身，臉對着門。
她不想換，可是不換，一分鐘之後他就會親自動手。與其讓他來動手，不如自己乖乖換。
轉過身，飛快地脫掉西裝，解開襯衣，再脫下身上的bra，換上新的。
“時間到！”
勾扣沒扣好，向禹寰就轉身，程婭璐嚇到，捂着胸口往前面跑，模樣滑稽又不失可愛。
向禹寰被逗樂，心情大好的撩起脣，把她抓回來：“昨晚摸都摸過了，現在還怕給我看？”
“你敢不提昨晚發生的事情嗎？”
“不敢！”
“……”
“你磨什麼牙？有話就說，小心磨碎一嘴好牙，還憋出內傷。”
“你的嘴巴這麼損，你媽知道嗎？”
“她的嘴巴比我還損。”
“……”程婭璐想死，求死，讓她死幾分鐘吧。
向禹寰笑着低着頭，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不看她雪白的美背，不看她誘人的小蠻腰，一心一意就爲她扣勾扣。扣好，讓她轉過來。
她不轉，他掰轉。
她低着頭，捂着胸口。他勾起她的下巴，拍開她的手。
捂得太狠，都擠變形了，兩個都沒有罩住，活脫脫地露在外面大半個，向禹寰受不了，幫她塞進去，全方位進行調整。她全身滾燙滾燙，他也涼快不到哪裡去，也發覺進來看她試bra是多麼受罪的一件事情。
可是，這種事情他如果不親力親爲，以後難受的人還是他。因爲，她什麼都能將就，而他卻要精益求精。
弄好，退後一步看了看，效果卻是不盡人意，杯罩有點高，逼到她的胳肢窩下面很不舒服，她時不時用手掰一下。
“換另一件。”向禹寰否定這件，把另一件遞給她。
她被逼到這份，再沒什麼害羞和掙扎的，轉過身三下五除二換上新的。再轉過來，又發現向禹寰根本就沒有轉身，一直盯着她看，眼珠都直了。
“你混蛋！”
“我是混蛋，你就是混蛋的另一半，一樣不是什麼好蛋。”
“你……”
程婭璐氣得想死，也發現他的思維完全不同於常人，和他斗真心是不夠她氣死。於是，她也改變策略，來個以狠鬥狠，兩手往腰上一插，下巴高高揚起，眼睛朝他挑動着，釋放妖嬈又嫵媚的光芒：“想看就看，沒什麼大不了，內衣模特脫得比我多。”
向禹寰哪裡受得了她這樣，匆匆掃了一眼bra的效果，就開門出去。等程婭璐換好衣服出來，他已經最後挑選完畢，正在收銀臺結帳。
美麗的導購笑盈盈地走來，遞給她三個紙袋：“總共有二十件，如果試穿不合適，不影響我們再次銷售的情況下，七天之內可以拿來退換貨。”
“好的，謝謝！”程婭璐笑着接過，心裡卻是狂罵向禹寰，二十件bra這得穿多久，敗家子。
又聽導購笑道：“你老公對你真好。”
程婭璐心驚，向禹寰不讓她對外聲稱他是她老公。回頭看，又是嚇了一跳，向禹寰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在她身後。
他聽到了導購的話，臉色很難看！
程婭璐被他難看的臉色弄得心虛，拎着袋子一邊往外走一邊向他解釋：“導購自己猜到你是我老公，我沒有告訴她，真的沒有告訴她。”
“是我告訴她的！”向禹寰不以爲然，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她驚的又是啊的一聲：“你告訴他的？”
“她問我給誰買bra，我告訴她的。”不然怎麼辦。再說他又不是第一次告訴別人，她是他老婆。上次在超市，他也跟一個售貨大姐說過。
程婭璐僵在那裡，不太懂這句話要怎麼理解，卻是沒有多想，追上前，超過他，先走一步。
誰知道，他一會兒又要鬧什麼幺蛾子，離他遠點準沒錯！
她越走越快，一眨眼就消失在向禹寰的眼前。
向禹寰看着她消失的方向，心中莫名的就涌起一股失落，回憶同時涌來，心疼得抽搐，被拋棄的痛感深深地淹沒了他。
他心裡很難受，一步都不想再走，站在那裡，任穿梭的人流從他的兩旁穿過！
程婭璐什麼都沒想，就是想離他遠一點，傷不起，臉也不夠他丟。她飛快地穿行，走到一樓出口的時候才停下來，站在門邊等他。
可是，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人。回頭瞧了瞧，也沒有瞧見他的身影。只好拎着袋子又往回走，一邊走一邊找，擡頭間，看到二樓欄杆旁，向禹寰挺拔的身影，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眼睛看着她的方向。
她不明白這什麼情況，朝他揮了揮手，示意他快點下來。
他還是不動，像種下的樹一般！
“向禹寰，下來啊！”她大叫了一聲，他還是不動。她拿出手機撥打他的號碼，他看看手機，卻不接她的電話。
程婭璐抓狂，不知他又在鬧什麼幺蛾子，掛斷電話，坐電梯上去，走到他的面前，盯着他，沒好氣地問：“你這又是怎麼了？”
他看着她，面無表情，目光沉沉。她回來了，沒有像某個人那樣丟下他就不管。她有在前面等他，有回來找他……
“到底怎麼了？”程婭璐能抓到他的大情緒，卻一點都抓不到他的小情緒，快要急死了：“說啊，到底又怎麼了？”
他不說，目不轉睛地看着她。
她猜，她想……忽的，腦海靈光一閃，想到了：“腳疼？是不是腳疼？”他腳上有傷，雖然不在穿鞋的位置，但走得太快還是會被刮到。她今天只顧生氣，完全把這事兒給忘記了。
他還是不說話，目光卻閃了閃。
她感覺自己猜對了，又緊張地追問：“是不是走太快，刮到了傷口？疼得厲害，對嗎？”
他依舊不說話，沉沉的目光也因她的緊張而變軟，心裡疼的更厲害。這丫頭，不僅會回來找他，還挺關心他……
“疼得狠啊！”程婭璐從他的目光中斷定他疼的厲害，心急如焚，環視一圈子發現不遠處有一張空椅：“我扶你過去坐下，負一樓有超市，我去給你買拖鞋，再去給你買藥。換了藥，不疼了，我們再回……”
“家”字沒有說出來，她整個人就落進他的懷抱，被他緊緊地擁着。她茫然極了，瞪圓眼睛完全不懂這裡面有幾個意思，也一動不敢動。
他卻一點點加大力氣，恨不得把她融進身體裡。
記得以前，奶奶曾對他說過：“女人不起眼，卻是男人身上的肋骨，只有找到這根肋者，男人才能是真正的完整。你的肋骨在哪裡，我不知道，你不知道。但是有一天，當你遇到一個能自然而然融進你生命的女人，那她就是你丟失的那根肋骨。或者不漂亮，或者不優秀，卻是最適合你的。記住，你丟失的肋骨只有一根……”
“程婭璐！”他抱緊她，把她當成唯一的肋骨，幫他甩開以前那些強大又痛苦的回憶。
程婭璐都能聽到自己骨頭嘎嘎做響的聲音，又不敢動，悶悶地嗯了一聲：“我在！”
“不要再丟下我，不管什麼時候都不要再丟下我。我討厭被丟下，討厭被忽視。”
程婭璐一頭霧水更是濃得揮不開，她什麼時候有丟下他忽視他？她只是走得快了一點，只是惹不起他好不好？她也明明有在前面等他……算了，跟他這種腦洞太大的人扯不清楚，答應就是：“好好好，不丟下不丟下，丟什麼垃圾也不丟你。”
“……”向禹寰哭笑不得，這麼煽情的氛圍她非要來這麼一句？沒脾氣，鬆開她，捏捏她的臉，帶她離開。
“回家囉……”
“先不回家，再去專賣店給你買幾套衣服。”那些舊衣服，向禹寰真的沒法接受，再說她的身份穿那種舊衣服不合適。
程婭璐一聽又要買，立即就嘟起嘴，各種不想買：“二十件bra已經花費近一萬，我就是不吃不喝，這個月的工資也光了。等下個月發了工資再買，不行嗎？”
“你行，我不行。”向禹寰一口否決，不給她任何商量的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