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弈愷坐在楚幼薇的對面,也被江母的話激得要吐血:“媽,你這麼污,真的好嗎?”
“準你污,不准我污?我不污,我能生出你這個不爭氣的東西?”江母沒把楚幼薇當外人,有什麼說什麼,全部給江弈愷頂了回去,找女人,找女人,找女人,找了那麼多的女人怎麼沒見他帶個女人回來,怎麼沒見他女人挺着肚子過來鬧事?
就不信,他次次都能處理的那麼好!
所以,到底是個沒用的軟蛋,還補什麼補,浪費的牛鞭!
“我說媽,你這是親的嗎?我怎麼就……”
江母眼一橫,越看他越不順眼:“這全天下有女人的就你一個人,薇薇的小哥也有女人,也腎虧,我怎麼沒見他天天在家裡窩着睡着,我怎麼見他一天到晚還忙個不停。所以不能比,一比你就是個沒用的東西。”
楚幼薇低下頭,噗嗤一笑。江弈愷見她笑,心裡更急,可是着急他又能說什麼,只能急得瞪眼跺腳欲言又止,最後把一腔怒氣發泄到食物上,那吃相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兩手抱着骨頭,啃得滿臉都是油。
江母更加嫌棄他,嫌棄的都懶得看他,不停地給楚幼薇佈菜,讓她多吃點,讓她以後有空經常來家裡看看,不管怎樣,她們都是親人。楚幼薇答應說好,也看着面前山高般的食物發愁。
她哪裡吃得完這麼多,以前有他在,他會幫她吃掉一些!
“管家,那個排骨還有沒有,我還沒有吃夠。”江弈愷把紅燒排骨的盤子全部吃光,還盯上楚幼薇碗裡的排骨,他沒吃夠,她憑什麼吃那麼多。
管家說:“沒有了,少爺,想吃的話,晚上再做吧!”
“不行!現在就想吃!”說着,站起身把楚幼薇碗裡的排骨搶過來,還搶了許多其它的菜:“江家的飯菜不養閒人,楚大小姐想吃趁我不在的時候再來吃,否則我餓死你。”
能搶多少就搶多少,只給她留了一點點,急得江母都動起手打他,捨不得打頭,就打手,讓他放開放開。他放開,還孩子氣的朝搶來的食物上伸出舌頭長長的舔了一遍,然後還給楚幼薇:“吃吧,還給你。”
楚幼薇噁心都來不及,哪裡還會要他的菜,剩下的菜也正好夠她吃,不會撐着。
一頓飯,吃得雞犬不寧,她坐了一會兒,就起身告辭。以江母的脾氣,她若要走,她必叫人來送。於是,江弈愷被她追着打着,拿着車鑰匙心不甘情不願地送楚幼薇離開。
兩人並排坐在,他沒好脾氣的開着車,她扭頭看着窗外。也到底是他沉不住氣,把車停在路邊,再一次表態:“楚幼薇,你不要以爲我不知道你在玩什麼。你在玩什麼,我統統知道,你不就是想要我負責嗎?我告訴你,被我睡過的女人很多,如果都要負責,你也不知道要輪到什麼時候。”
說完,從包裡翻出一本支票,撕下一張丟給她:“隨便填,想要多少填多少。”
楚幼薇看着支票,也忽的想起自己給程婭璐那張支票,程婭璐不敢要,她同樣不敢要。程婭璐覺得七天的照顧值不上那麼多錢,她同樣不是出來賣的,不能爲錢折腰。
她把支票狠狠地甩回來,也狠力地甩了江弈愷一個耳光:“你不要自以爲是,這天底下好的男人能讓我去愛的男人遠遠不止你一個,今天我來找你,也不是要把你怎麼着,你想多了。”
一個耳光把江弈愷打懵了,右臉火辣辣的疼,舌尖抵着口腔壁,良久才化解那份燒疼,也把打歪的臉扭正,吊兒郎當地看着她:“好,行,我想多了,那你敢說今天來江家,不是衝着我來的?”
“是,我是衝着你的,但我不是要和你說那件事情。那件事情,我已經對你死了心,死了心就不會再纏着你。我來找你,只是想讓你給我介紹幾個年紀稍長的男人。我想你哥也應該是想讓我好好過完這一輩子,相比同齡的男人,年紀稍長的男人應該更適合我,也應該更有你哥那樣寬的包容度。”程婭璐有交待,這件事情不能告訴外人,楚幼薇就拐了一個方向這樣說,江弈愷應該不會產生懷疑。
江弈愷的手緊緊地握住方向盤,露出泛白的骨結,臉上吊兒郎當的笑卻一沒有斷:“想明白就好,不纏着我就好,至於年紀大的男人,我身邊有很多,你想要哪種類型的?”
楚幼薇的心也在隱隱的痛,他說得那麼大方,對她一點評價都沒有。她笑了,這樣也挺好,乾乾淨淨,如自己所願:“我對男人瞭解不多,身邊接觸的客戶也沒有特別的記憶,要不這樣吧,以我大哥爲標準吧,像我大哥那種學歷,家境,年紀的都可以,但性格也好一點,要像你大哥那種能包容我的,不怕我鬧,不怕我瘋,不怕我自私。”
“你大哥比你大十二歲……”
“大點才沉穩,纔有耐心,以後有了孩子,才能陪孩子一起玩。對了,你和我大哥來往多不多,我大哥有沒有特別好的同學,有沒有還沒結婚的同學,離了婚的也可以。這樣吧,你把我哥的同學全部列在一張紙上,明天給我,給完我之後,我們就一刀兩斷,互不相欠,我再也不會去找你。去江家看伯父伯母,我也會提前跟你打電話,讓你迴避。如何?”楚幼薇爲自己的聰明點贊,就這樣不着痕跡地把目的說了出來。
江弈愷的手握着方向盤愈發的緊,緊的手背的青筋都鼓了起來,只是手背上的青筋鼓得有多厲害,他臉上的笑容就有多不在乎:“ok,成交!明天你過來公司,我把名單給你,也希望你能說話算話。”
“當然說話算話,我楚幼薇豈是拿得起放不下的人。”說完,楚幼薇打開車門,往外伸腿。
江弈愷的手又緊了緊方向盤,眸中一閃而過的焦急,也脫口而出叫了一聲:“薇薇!”
楚幼薇身體一僵,他很少這樣叫她,不是瘋丫頭,就是沒名沒姓的喂喂喂,要麼就是連名帶姓的楚幼薇,叫她薇薇,真的很少很少,記憶中也就兩三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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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是她過生日,他在半路攔着她,給她送生日禮物,說薇薇,生日快樂。一次是她生病,她不願意吃藥,他說薇薇,聽話,吃藥才能治病。還有一次,是她和楚家吵架,離家出走,下落不明,他打電話很着急地問她,薇薇,你在哪裡。
這一次又這樣叫她,是想說什麼?說,薇薇,從此後我們路歸路,橋歸橋……還是說,薇薇,珍重……
她沒有轉身,不想自己的狼狽和失落被他看見,也不想自己在他面前尊嚴全失。她嚥了一口口水,不以爲然地嗯了一聲:“還有什麼話要說?”
江弈愷拽緊方向盤的手全是汗,見她不轉身,眼中也慢慢積聚了不一樣的顏色,喉間也變得緊緻:“那天,你說孩子,真的有孩子嗎?”
楚幼薇胸口疼得裂開,倒抽了數口冷氣才壓住翻涌的眼淚,才能風輕雲淡地笑出聲:“伯母怎麼說你的,沒用的東西。既然是沒用的東西,又怎麼可能有孩子,想一炮就響,你還得再練練。”
說完,楚幼薇下車,把門關上,背對着他。他的心情卻是亂極了,怎麼個亂法他自己都不知道,踩下油門,開車離開,再打電話電朋友:“出來,喝酒!”
又是一夜爛醉!
醉得嘴脣翕動,似在呢喃着什麼,又聽不見他呢喃的聲音!
半夜,酒醒,人醒,眼神空洞的躺在牀上看着天花板,不知道他在想什麼,良久良久,他才翻身起來,把楚雲睿的同學名單,聯繫方式,一一列出來,都在圈子裡混,誰都瞭解誰一些。
上午十點,秘書敲門,說楚幼薇找他,他讓她進來,手裡卻緊緊地捏着那張名單,直至她走到辦公桌前,他才狠下決定把名單推到她面前:“楚雲睿的同學很多,要好的卻不是很多,我把我知道的全部寫在紙上。其中,已婚的佔大多數,離婚的也少數,未婚的只有兩個。他們未婚的原因,大致都是家族的要求很高,他們自己找的對象,家族都不滿意。如果你要和他們聯姻,他們想必會願意。還有,除了他的同學,他在商場上要好的朋友我也給你寫了上去,你回去慢慢挑。”
楚幼薇看着紙面,沒注意他說話的神色,紙面的內容很詳細,整整三頁紙,有他們的姓名,聯繫方式,同學還是朋友,都寫得很詳細,如此一來,也方便她聯繫。
“謝了!”她很滿意,把聯繫名單拍了一份到手機發給程婭璐,然後再把名單放進包裡。一切弄好,才站起身,朝江弈愷伸出小手,笑道:“江先生,謝謝的友好合作,從此後,我們路歸路,橋歸橋,也祝福你找到心怡的對象,白頭到老,兒孫滿堂。”
江弈愷看着她的小手,牙關咬了又咬,終是沒有握住,反而轉過椅子,背對她,邪惡的笑道:“謝謝你的祝福,我不僅會兒孫滿堂,還會後宮三千。”
“那就好!”楚幼薇收回手,心死如灰的轉身離開。她一把門合上,江弈愷就瘋了似的從椅子上跳下來,把辦公桌上的東西全部掃落地上,目露冷光,一片灰暗的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