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程婭璐,向禹寰就開始着手工作,他拒絕了秘書的打擾,把手頭現在的私活理了理大綱,總共有三件大事。
第一件大事,幫程婭璐找到18年前的肇事司機。
第二件大事,幫大哥找回20年前失去的記憶,讓大哥說出丁二少的死亡過程。
第三件大事,幫楊老找一套房子,方便生活,離程婭璐還要近。
第三件大事不難處理,他打電話給地產界的朋友:“在我住的小區附近再找一套房子,標準只能高於我的,不能低於我的。”楊曉年紀大,又住慣了別墅豪宅,中等偏上的房子都怕她施展不開。
然後,他又翻事務所的律師名單,從裡面挑出一個叫羅誠的律師,他剛畢業,沒有什麼實戰經驗,但是天資不錯,愛專研,也能吃苦,做事的積極性也高。
向禹寰把他叫過來,派他去b市摸一下中山醫院的具體底細,包括醫院現在的規模,現在的領導,現在的醫療設備和醫療技術,以及醫療糾結等等方面的情況。
羅誠一一做下記錄,向禹寰又補充了一句:“這起案件比較特殊,你不要對任何人說,有同事問起你,你就說普通的醫療糾分。至於醫院方面的人員接觸,等你查明這些事情,我再來教你。”
“好的!”羅誠很高興的接下了這個任務,這個任務也不是普通的任務,是能得到向大律師點撥的任務。換句話說,這個任務可以讓向大律師手把手的教導他,他可以學到很多東西,還可以少走很多歪路,對他以後的律師事業有着至關重要的作用,這種榮幸也不是每個人都有。
他喜滋滋地抱着任務下去,和方卓成說了一聲要出差b市,就開始準備出差的行李。與此同時,向禹寰把秘書叫進來,問今天的行程安排。
秘書姓焦,叫焦雷斌,是向禹寰的校友,因爲學的專業是秘書專業,因爲兩人合得來,向禹寰就把他收在身邊,他愛開玩笑,愛沒正經,可是做事很細心,從來沒有出過錯。
他的記憶力也很好,沒有打開記錄本,就把今天的行程唸完了:“上午要侍候向太太,上午預定的行程全部移到了下午。吃完中飯,你沒有休息的時間,一點鐘你要見顧女士,談遺產爭奪。兩點鐘,你要見夏先生,生意合夥產生的經濟案。三點鐘,明耀集團的明總要過來,談丁蓓瑤服裝廠的事宜。四點鐘……”
緊緊密密的安排,一直安排到了晚上八點,八點半他還有一場應酬,忙完估計就到了午夜十二點,和程婭璐打電話聊天的時間都沒有。程婭璐到達c市後,倒是給他打了一個電話報平安,之後同樣投入到緊張的工作中,一直忙到晚上,累得差點在浴室睡着。
而楚幼薇卻閒得蛋疼,她打江弈愷的電話,江弈愷一直不接。去江氏集團等他,他也連續幾天沒有出現。程婭璐打電話問她進展如何,她都沒臉說沒見到人。
爲了不讓程婭璐鄙視她,她去了江家,江母着急震驚,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薇薇,是你嗎?你回來了?真的回來了?”
“是的,我回來了!”楚幼薇擁抱了江母,這個可憐的女人一直對她極好極好,比向雨嫣還要好。有時她都有種錯覺,錯覺江母纔是親生母親,而向雨嫣是不通情理的婆婆。
自江大少去世後,她就和江家斷了聯繫,江家想知道她的下落只能從楚家打聽,而她也不怎麼回楚家。
“傻孩子,一走就是三年,也不給我們留點消息,害我們天天擔心。弈愷那孩子也是不爭氣,每次讓他去找你,每次讓他打聽你的消息,他總說找不到打聽不到。”江母細細的凝視她,眼淚縱橫而下,這麼好的姑娘是大少沒有福氣,是江家沒有福氣。
她也動過心,想讓江弈愷娶她,必竟兩兄弟長得一樣,這樣楚幼薇還是江家的兒媳婦。可是,江弈愷哪裡配得上她,一天到晚在外風流,還做了程婭璐的緋聞老公,真是弄得老臉都丟乾淨了。
楚幼薇笑了笑,用掌心擦去她臉上的淚:“我挺好的,有聽他的話好好地生活,好好地工作,回來之後,我也去看了他,他還是那麼帥。”說着,心裡也難受起來,不管她愛誰,她對江大少同樣有着很深厚的感情,因爲他們是一起玩大的,因爲她纏着他教了好多東西,她不會的他都會。
江母知道自己勾起了傷心的往事,擦了一把淚,笑道:“你看看我,盡說那些不開心的事,來來來,讓我好好看看你,看看這三年我家的小寶貝又出落的有多水靈。”
楚幼薇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和江母坐在沙發上盡情的聊天,問起江父。江母說他忙,說有一個大項目飛到國外了,還得有些時日才能回來。她又問江弈愷,江母朝樓上努努嘴:“還睡着呢!叫也叫不醒,怎麼就是睡!最近幾天也不去公司,害得公司的人一直往家裡打電話。問他是不是有什麼事,他就說累。問他累什麼,他就說喝醉了。前幾天你小哥和程婭璐發佈記者會宣佈結婚的事情,他跑去喝酒了,喝高了,回來的時候一團爛泥。”
楚幼薇看着樓上方向,卻沒有說什麼,因爲她知道,他不是累,而是在躲她。行,躲,接着躲,看他能躲到哪裡去。她不着急,陪着江母在樓下聊天,想到哪聊到哪,一直聊到近中午的時候,也沒見江弈愷起牀。
還真是能睡!
上輩子是豬嗎?
楚幼薇不着急,江母卻有些急了,叫管家上去叫他:“這成什麼樣子,堂堂集團的大總裁不務正業,天天就是睡睡睡。我都不知道他怎麼會那樣缺覺,晚上他做賊去了嗎?”
管家今天高興,楚幼薇回來了,以前她一來家裡,家裡就好熱鬧。外面都傳她是魔女,可懂她的都知道她是外表厲害,心裡可是善良,還熱心,以前也沒少幫過他。
他以爲大少去世後,就再也見不到她,沒想到還有機會再見,心裡開心,跑得腳步都快了幾分,敲門的節奏都有了樂聲。可是,江弈愷不理他,他就推開門進去。
一進去,就看見江弈愷穿着睡衣,靠坐牀頭,戴着耳機正在看電影,他進來他也沒有發現,或者說是懶得理。他走過去,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他懶洋洋地朝他看來,無趣說了一句:“把中飯拿上來就行,我不下去吃,懶得聽我媽唸叨。”
管家說不是這樣,可他戴着耳機根本聽不見,他就只好斗膽拿掉他的耳機,在他耳邊說:“夫人今天中午肯定不念叨你,楚幼薇楚小姐來了,正在樓下和夫人聊天,夫人現在可開心了。”
“……”江弈愷只覺自己被巨雷轟了一下,媽媽的,楚幼薇來了家裡,他躲着不接電話,不見她,她既然還找到門上。她想做什麼?她到底想做什麼?他說的還不夠清楚嗎?
這一輩子,他們都最好不要見了,不要見了!
“少爺,快點起來吧,夫人今天高興,你就不要再觸她的喜頭。”管家說着就去拉他的被子,再轉身去給他找衣服,送洗澡水。一切都做好,江弈愷居然還在牀上靠着,姿勢都沒有變。
唯神色冷的掉渣,似乎很生氣的樣子!
他確實很生氣,楚幼薇是陰魂不散嗎?那夜發生的事情,他是真的不知道,如果知道,他不會碰她,死也不會碰他哥哥喜歡的女人。他都解釋清楚了,也勸她找個好人嫁了,不要再纏着他。
她倒好,還找到了家裡,如果被母親知道,母親肯定會讓他娶她。不,他不會娶她,不會把本該叫大嫂的女人變成自己的妻子,不不不,他不會做對不起哥哥的事情。
他可以從窗戶上逃走嗎?他能逃着不見她嗎?可是,真逃走的話,媽媽會不會產生懷疑,萬一她什麼都沒有跟媽媽說呢……左思右想,越想越深,越想越亂,也生氣地重重一拍牀,下去就下去,見面就見面,他倒要看看她的臉皮有多厚。
他說不娶就不娶,誰又敢逼他?江家現在就他一條血脈,就不信他們敢爲了楚幼薇而把他逼死!
對對對,就這樣!
盤旋身上的冷氣,驀的退去,速度之快讓管家咋舌,管家也沒有回過味,他就已經進了浴室,等走到樓下剛布好菜,他就一身清爽的走了出來,臉上滿是不屑和壞笑,卻又是那樣的帥氣逼人,修長的雙腿也襯得他身材挺拔。
楚幼薇有一瞬間地愣神,不爲再次見到江弈愷,只爲江弈愷真的很像他,不看眼睛,他們幾乎是一樣的。也有點失控,緩緩地站起身,眼含熱淚,嘴脣哆嗦,想叫他的名字。
可是,剛走出一步,她就立即回神,苦笑着壓下眼中的淚,不是他,他已經死了,站在面前是他,她愛的卻不愛她的男人。低下頭笑了笑,再擡頭同樣是一副不屑的模樣,譏諷着:“堂堂的江氏總裁悶在家裡睡大覺不工作,是有幾個意思?”
“一個意思都沒有,女人找太多,腎虧。”江弈愷不往下走,靠在樓梯的護攔上,兩手插在口袋,故意說她不愛聽的,挑釁着。
楚幼薇只覺胸口滑過一絲疼痛,卻也是淡定的笑道:“小哥剛結婚,腎也是虧的,我叫人幫他弄幾副牛鞭,回頭給你也弄兩副,好好的補一補。”說完,轉身,叫江母:“伯母,吃飯吧,吃完飯我還有點事要處理。”
“好好好!”江母被江弈愷的話氣得抓狂,又礙於楚幼薇在場,沒有發怒,她站起身由楚幼薇扶着走向餐桌,也在入座的時候,狠狠地剮了江弈愷一眼:“有那麼多女人,什麼時候帶一個回來,26歲的人不結婚,也不抱個孩子回來。要我看,牛鞭你吃也白吃,純一個沒用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