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博想說出真相,讓向禹寰好好地查一查,免得楚家再被丁家牽着鼻子走。可是,向雨嫣太讓他失望,一心偏坦雲睿,不僅要讓向禹寰繼續受委屈,還要讓楚家再被丁家牽制。
他不喜歡這種感覺,也不想要這種生活,可是向雨嫣把話說到這份上,他也沒有辦法幫向禹寰,只能看着向禹寰走向偏峰。向雨嫣還給趙巧兒打電話示好:“我沒有告訴他真相,他查不到真相,我也不會讓他查到。他還是你的兒子,我會讓他回丁家繼續做養子,求你不要驚擾雲睿,他已經很可憐了。”
趙巧兒什麼都沒有說,掛斷電話後叫司機備車,然後拿上禮物來到楚家。向禹寰一直等向雨嫣下來吃飯,等到向雨嫣磨磨蹭蹭下樓的時候,趙巧兒也拿着禮物過來了。
“母親?!”向禹寰有點意外,不知道她怎麼會突然過來,也不知道她過來想做什麼。向雨嫣更是緊張,瑟瑟發抖的把雲睿拉到身後,緊張地看着趙巧兒。
楚雲睿卻不知情,從向雨嫣的身後走出來,笑眯眯的朝她走過雲:“趙姨來了,吃飯沒有?我們這纔剛剛開飯,沒吃正好一起吃。咦,怎麼沒看見丁叔,丁叔沒來嗎?”
“云云雲……”向雨嫣想叫雲睿過來,可到嘴的話怎麼都無法組織成句子。看向禹寰,想讓他把楚雲睿拉回來,想讓他保護楚雲睿。向禹寰明白她的意思,起身也走了過去,與楚雲睿並肩,冷冷地看着趙巧兒,眼神警告她不要亂來:“母親一個人過來這裡,父親知道嗎?要不要我給父親打個電話?或者給瑤瑤打個電話。”
叫她一聲母親,完全是念着二十年生活在一起的情份。
叫她一聲母親,完全是衝着昨天記者會上她沒有鬧事。
叫她一聲母親,完全是想讓她一個人站在楚家還有幾分薄面。
她既然沒把事情鬧僵,既然給了他餘地,那他也不會做得太絕情。
他看着她,用眼神警告着,她亦看着他,用眼神表態,沒有那晚的咄咄逼人,沒有那晚的不近人情,反而軟軟弱弱,一派慈母柔光:“本來早就要來,你父親有點不舒服,我在家照顧他,這會兒睡下了,我才趕着過來。你這孩子許久不回家,回家也不講那些禮儀,我過來給你補補禮,免得你背後又招人言語。”
向禹寰眯起眼睛,趙巧兒太能演戲,若不是太瞭解她,他真會以爲她說的是真的。可不管是不是真的,她不是過來鬧事就ok。他點點頭:“謝謝母親思考周道,我第一次帶程婭璐回家,我是備了禮的。”
“那就好那就好,那沒什麼事我就先回去照顧你父親。你回去吃飯吧,有空給你父親打個電話,他挺想你的。”說完,趙巧兒也不多留,轉身就往外走。
向雨嫣見狀,狠狠地鬆了一口氣,也不敢留她,怕留下她事非多。向雨嫣不留,楚博也肯定不留,楚老更是巴不得她快走,她胡亂攪局的本事他可算是見過,完全沒有人情味可講。
楚雲睿依舊不知情,追上前要叫她留下來吃飯,向禹寰卻往前一站,擋住他:“大哥頭疼就不要出去吹風,回去吃飯吧,我去送母親就好。”
然後,搶在他前面,緊跟着趙巧兒出來了,程婭璐目送他們走遠,也叫楚雲睿過去吃飯:“爺爺和媽媽都餓了,我們先吃,不等他了。”
“哦!”楚雲睿看着他們的背影,看着程婭璐憂心的目光,他只覺氣氛怪怪的,也感覺他們好像有什麼事情在瞞着他。會是什麼事情瞞着他呢?難道是向禹寰和丁家劃清界線的事情?
向禹寰爲什麼要和丁家劃清界線,他問了爺爺,爺爺說趙巧兒想讓他娶顧宛心,而他卻執意和程婭璐結婚不離。因爲這樣,趙巧兒生氣了,要把他趕出丁家。而他脾氣上來,也召開記者會要和丁家斷絕關係。
楚雲睿聽到這件事情之後,沒有表態,感情的事情他覺得還是尊重當事人比較好,必竟陪向禹寰過完一輩子的人是他喜歡的人,而不是趙巧兒喜歡的人。向禹寰以前喜歡顧宛心,那已經是過去,他現在喜歡程婭璐纔是王道。
所以,他有動心,想着等事情平靜一點之後,他去找趙巧兒談一談,讓她不要和向禹寰鬥氣,讓她接受向禹寰的選擇……可是,他還沒有去談,趙巧兒反而提前上門,對向禹寰也是客客氣氣,好像沒那麼在意他娶誰這個問題……
楚雲睿又回頭往外望去,還是覺得不對,就算是娶誰的問題困撓了趙巧兒,可這件事情在楚家和丁家都已經不是秘密。既然不是秘密,又何來的隱瞞,何來的遮遮掩掩?
不對,不對,一定還有其它的事情在瞞着他!
他沒有問,跟着程婭璐走回餐桌,重新坐到向雨嫣的身邊,楚老也發話:“來來來,不等他了,我們先吃飯,管家,給大少爺盛湯,他今天頭疼,頭了大半天。再給大少奶奶盛點湯,她那肚子這會兒還吃不了太油膩的。”
說完,沒有,不管程婭璐是不是第一次上門!
江依夏都覺得尷尬,拿起程婭璐的碗,笑盈盈地問:“你喜歡吃什麼?我給你舀!”怕她說隨便被爺爺諷刺,她又緊忙推薦:“這個三鮮湯不錯的,我很喜歡吃,你也嘗一嘗。”
“謝謝大嫂!”程婭璐很感激的衝她笑了笑,心裡卻是擔心的一直看着門外,不知道向禹寰在外面,又會和趙巧兒起什麼衝突。
趙巧兒在記者會上沒有鬧事,今晚又是低調出行,如此的她又怎麼會和向禹寰在外面起衝突。她不但沒有起衝突,還一反那晚的形象,變得柔柔弱弱,一派慈母的模樣,連聲音都委轉到心痛:“禹寰,那天晚上我不是故意要那樣說,不是故意要傷害你,我就是覺得太突然,突然的有點讓我接受不了。在丁家這些年,你雖然不喜歡我們,但還算聽我們的話,那天晚上那樣的你讓我覺得陌生,所以我也沒有剋制住情緒。
人嘛,都是情緒動物,到了生氣的那個份上,還管得了什麼話該不該說。禹寰,我收回我那句話,養子和親子兒子一樣的,即使不是親生的,養了那麼多年也是有感情。
顧宛心是我一直比較偏愛的孩子,你又一直很愛她,她願意回來跟你結婚,你知道我有多高興嗎?可你偏偏改了結局,你讓我怎麼回答顧家?我就是覺得臉沒處放,我纔會那樣生氣,纔會覺得如果是親生兒子就一定不會這樣惹我生氣。
禹寰,我沒有別的意思,經過一夜的思考後,我也是真心後悔。因爲後悔,我纔會在記者會沒有鬧事,也一直在祈求你不要公佈脫離丁家的消息。可你還是說了,說得我心如刀割,說得我愧爲人母。
今天來這裡,也是想向你道歉,請你不要把那晚發生的事情放在心上,希望你能原諒我一次。以後我們還是母子,丁家還是你的家,至於你愛和誰結婚,我也尊重你的選擇,會給顧家以及顧宛心一個合理的交待。”
向禹寰看着她,夜色下看不清楚她的真面目,但相處二十年他還是瞭解她的,她此時的心思和退讓也決對不會是真的道歉和退讓。她一定還有後盤的計劃,一定還會殺他一個回馬槍。
可是,她能暫時放過楚雲睿,他又何必去激將她呢?
“母親剛剛說的話,我會仔細考慮,也會好好反醒我做得不好的地方。時間不早了,母親還是早點回去吧,不然父親又該擔心了。我會給父親打電話,告訴他母親一切平安。”向禹寰採取敵不動我不動的方式,等她動了,他再動也不遲。
趙巧兒心裡恨得癢癢,面上還得保持着微笑:“好,那我先回去了,明天有空,你可以帶程婭璐回家吃飯。”
“她明天上午的飛機出差,她是請假回來的,等她忙完項目回來,我再帶她回家看望父親和母親。”向禹寰不喜不怒,不溫不火,淡淡然,也如一貫的他。
趙巧兒點點頭:“這樣啊,那就先忙工作吧!如果項目結束的時間太久,你要去c市看望她,也記得叫上我一起。不管我喜不喜歡她,能不能接受她,她都是我的兒媳婦。”
向禹寰說了一聲好,面色卻在她離開後一點點沉下來,她剛纔說c市,可他記得他沒有說過程婭璐出差的具體地址,她又是怎麼知道程婭璐在c市的。他和向雨嫣說過?向雨嫣告訴她的?
心裡種下了疑問,也在心裡提醒自己以後說話做事要更小心,他折回大廳,一進去就看見程婭璐正在心不在焉地挑着米粒,心事重重的樣子,看見他進來,她眼裡才聚攏新的光芒,朝他笑得甜而不膩。
他亦笑了,備感幸福走向她,即使全世界都將他拋棄,即使全世界都在欺騙他,他還有程婭璐,她會等他,會陪他,會擔心他。坐在她旁邊,大手揉揉了她的頭,笑着問:“吃飯都不專心,小心生出的寶寶也跟你一樣三心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