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因爲你呀, 因爲你我的心情纔會像黴雨天一樣糟。”卓瀾繼續情緒激昂地抱怨，“你不是說不可以當沒事發生嗎？爲什麼你依然能如此冷靜？是不是因爲你根本不在乎？”她停下來喘口氣，看着他黑亮深邃的眼睛。“說話呀。”
“是, 我是說過會負責, 但是你。。。”鍾彥霖打住, 輕輕呼了一口氣。
“你沒一點誠意, 隨便說幾句就走人了, 連頭都不回。”
“我知道有些話說出口是要負責的，所以我說這些話的時候是很慎重的，不可能隨便。”
“你要是有誠意負責任的話, 爲什麼走了之後沒有一通電話？”
“我以爲你不想再見到我，而且你堅持說讓我忘記那晚的事。”
“我。。。”卓瀾自知理虧, 舌頭有點打結。“我只是說說而已, ”她感覺快詞窮了, 總不能在這個關鍵時刻承認自己很快就後悔了吧。“我說。。。”她垂下眼簾死撐着，搜索枯腸尋找理由。“有些話我說過第二天就會忘了。”找了個質量低劣的藉口, 她擡起眼像是找到了支撐點，理直氣壯說。“你難道不能再努力試試說服我，讓我改變原來的想法？”
一絲不易覺察的笑容浮略過鍾彥霖的嘴角，剛纔卓瀾急於找籍口辯解的時候，那副模樣相當可愛。他禁不住想逗逗她, 他首先啊了一聲, “可以這樣嗎？”然後似懂非懂地望着她又噢了一聲。
“你這是什麼反應？什麼意思？”卓瀾更急了, 跺跺腳說。“你現在又不想對你說過的話負責啦？”
鍾彥霖偏頭興致十足地欣賞她的表情。“我只是覺得應該尊重女性的決定。”他慢吞吞說。
卓瀾聽到他的回答, 先是恨不得撲上去咬他一口, 而後鼻尖開始發酸。她失望垂下頭，沒法注意到鍾彥霖凝視着她的眼眸裡有熱烈的火焰在燃燒。
不一會她擡起頭, 一雙美目避開鍾彥霖的眼睛望着街上的車流，臉色就像不遠處的彩燈一般不停變化，眸子裡閃閃地似是在燃着不明的情緒。“衰男人，明天早上我會忘了你的名字。”她猝然推開擋在面前的鐘彥霖。
他的手臂迅速竄出，及時捉住卓瀾的手腕。“卓瀾，卓瀾。”他急切而溫和地喚她，她卻賭氣扭頭過一邊不予理睬。
鍾彥霖握着她的手腕搖了搖，“給我們彼此一個開始的機會吧。”他親暱地懇求說。
見卓瀾不出聲，他猜想她還有些氣惱，於是又輕柔補充說：“我剛纔跟你鬧着玩呢。”
她倏地側轉身掙脫被握着的手，略帶怒意地嚷起來：“你又捉弄我？”話沒說完已經揮起另一隻手要打他。
幸虧鍾彥霖眼疾手快，穩健有力地接住這隻空有架勢而毫無力量的柔弱手臂。“捉弄你我是無心的。”他將她的手臂拉近胸膛，然後稍稍放鬆一些。卓瀾纖細的小手臂在他手掌裡徐徐垂落，等柔滑小手落到他掌心裡時，他鄭重緊握住並將它貼在自己的胸口上，“但對你這個人我是有心的，相信我，我是認真的。”他正色說，表情堅定如石。
卓瀾心尖兒止不住的顫抖，她喜歡他的話語，簡單又動聽，讓人那麼的心思激盪。但想到他剛纔趁人着急時的戲弄，不甘心就這麼輕易地放過他，“給我一個理由。”她決定爲難爲難他。
“什麼理由？”鍾彥霖眉心微蹙，雲裡霧裡的。
“一個能打動我接受的理由囉。”卓瀾悠然地睨視他。
鍾彥霖低着頭陷入沉思。片刻後再擡起頭，卓瀾看到他的眼裡射出篤定的光芒，顯然是找到了某個不錯的理由。
“有一個小故事，是關於我和兩條魚的，雖然過去好幾年了，但我仍然記憶猶新。”鍾彥霖緩緩開口。
“噢？”他的話引起了卓瀾的好奇心，她非常有興趣知道他以前的故事。
“我曾經養過兩條魚，一條金龍魚一條銀龍魚。事務所開張那天，我把它們從我住的地方搬移到辦公室。劉煜輝看到也嚷着要養兩條，但他一直買不到稱心的，經常在我面前說找不到像我這兩條一般漂亮的。他軟磨硬泡讓我給一條銀龍魚擺在他辦公室。之後我發現那條金龍魚整日無精打采，總是停在魚缸的一個角落懶洋洋的很少遊動。有銀龍魚在的日子它遊得很歡，而銀龍魚離開以後它就像失去靈魂一樣。”說到這裡他忽然停下來，目光凝聚在她臉上不動。“你能不能救救我這條失魂魚？”他說，聲音低沉性感，夾着些壓抑不住的激情。
卓瀾兩眼直勾勾地看着他，有些呆，像是沒反應過來。
鍾彥霖俯下頭封住她的脣，溫柔又愛憐地輕吻。
她感到一陣暈眩，不自覺環住他脖子，讓他更貼近自己，本能地迴應。
他感受到她的雙脣在他的親吻下微微顫慄，於是加大了力度變得更狂熱、更如飢似渴，彷彿要補償自己這些天所受的精神折磨。
忽然間卓瀾發生一聲低無可聞的哽泣。
他鬆開她，伸手托起她下巴，使她面對他。“怎麼啦？”
她搖搖頭擁住他，將臉頰貼在他肩頭。“你那兩條魚後來怎麼樣了？”她輕聲問。
“我一開口提出要回銀龍魚，他二話沒說主動把銀龍魚放回我的魚缸裡。”
她擡起臉望着他，眼睛神采飛揚。“他這麼爽快？”她問。
鍾彥霖收緊攬着她纖腰的手，前額貼上她的前額。“因爲他也發現那條銀龍魚沒精打采的。”他柔聲低語。
“我怎麼沒見過你辦公室養有魚？”
鍾彥霖嘆息說：“兩年前事務所換辦公室，搬運公司的人不小心把魚缸打碎了。。。”卓瀾聽得出他對它們有種難捨的感情。
“你肚子餓不餓？”她轉移話題。
“你不提，我都忘了沒吃飯。”他擡手看了看錶，快九點了。“你想吃什麼？”
“我想吃熱濃漿巧克力拉瓦、芒果布甸、提拉米蘇、焗荔茸西米布甸。。。”卓瀾一口氣數出很多誘人的甜點。
“那就去吃這些。”鍾彥霖拖着她的手去取車。
“我只是說說而已。”
“又只是說說？”
“這麼晚還吃甜點很容易發胖的。”
“我喜歡豐滿一點的，太瘦的話身上起棱角，抱起來咯人。”鍾彥霖上下打量她。
“我不想變胖。”卓瀾心想，纔不上他的當，男人的這種話不能相信，等你真的豐滿起來了，他又會嫌你胖。
“你有選擇嗎？”鍾彥霖語氣中充滿了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