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 43 章

晚餐快結束時, 李娜的兒子嚷着要上廁所,李娜告訴他洗手間的位置讓他自己去。誰知道這個小男孩強烈要求鍾彥霖帶他去。李娜邊教導兒子不可以這麼胡鬧,邊訕訕地朝鐘彥霖笑笑。

“沒關係, 我帶他去吧。”鍾彥霖站起身微笑說。他分析李娜的兒子可能是從小沒有得到父親太多的關注, 所以渴望從他身上找尋點父愛。

在經過一間半開着門的包廂時, 鍾彥霖無意間朝裡望了一眼, 頓時背脊一僵整個人釘在門口。他看到尹映雪和一個男人坐在裡面, 兩個人靠的很近,那男人握着尹映雪的手不知道說了些什麼,然後在她臉上親吻了一下。接着兩人又親密地交談, 並沒注意半掩的門口杵着一個人。

眼睛把看到的這一幕輸送到鍾彥霖的大腦裡,但是他的腦子沒有做任何處理, 也沒有做出任何反應。他就這樣呆站着木然地看着, 心裡堵得很是難受。他忘了有一隻柔嫩的小手還被他攥在手心裡。小手的主人扯了扯他的手說:“叔叔, 我尿好急呀,快點。”

鍾彥霖這才猛然回過神來, “噢,走吧。”他強打起精神微笑說。

從飯店出來,陳澈向尹映雪提議去他家裡坐坐。尹映雪猶豫了半餉最終答應了他的邀請。

進到陳澈家裡的那一刻,尹映雪禁不住緊張得腳步有些飄,她預感到可能會有什麼事發生, 心裡極爲矛盾, 想找個藉口離開同時又有另外個心聲說服自己留下。她在房子裡四處轉悠, 藉着品評房子的格局結構來緩衝慌亂的心情。陳澈沒有陪着她四周轉, 而是從吧檯的酒櫃裡拿出一瓶紅酒, 似乎男女獨處紅酒都是必需的。他往兩個杯子裡斟滿酒之後,把尹映雪牽到沙發坐下。他朝尹映雪舉起杯說這杯爲了我們的初吻, 她靜靜地看着他也舉起了杯。一杯接着一杯,他們爲了以往很多難忘的點滴乾杯,很快一瓶紅酒差不多快要喝完了。

陳澈深深地望着她,眼睛裡跳動着熱烈的火焰。“你說最後這一杯我們爲什麼呢?”

尹映雪已經有醉意了,她恍惚地搖着昏沉沉的頭。“不知道,你說呢?”

“有些事有些人或者有些人給你的一段情,是可以一輩子常在心間的。我一直這麼牽掛你,一直也忘不掉你。我們就爲了這個乾杯。”

陳澈說完呷了一口酒緩緩地貼上她的豔豔紅脣。尹映雪想推開他,但是感覺渾身軟弱無力,不知道是酒精在作祟還是靈魂在渴望。酒杯徐徐從她手中滑落摔在茶几下鋪着的雪白地毯上,紅色液體飛濺出來灑在上面成了一朵紅得刺眼的花。。。。。

快到12點時,陳澈送尹映雪到樓下。“我送你回去吧。”他說着將她臉頰邊微亂的髮絲撥到耳後。

“不要。”尹映雪慌忙搖頭,激情過後她心底被內疚自責填得滿滿。“你幫我攔輛出租車。”她把頭壓得低低的。

“怎麼了?”陳澈擡起她的頭看了幾秒,迅速地在她脣上吻了一下。

尹映雪推開他,低着頭朝燈光昏暗的周圍瞄了幾眼。“你別這樣,會有人看到。”

她的擔心還不是多餘的,不遠處另一棟住宅樓的拐彎處有一個男人親眼目睹了這一切。

親自撞到妻子外遇,這讓站在拐角黑暗處等了差不多三小時的鐘彥霖自信心幾乎完全崩潰,他的心像個不諳水性突然跌落深潭的人,在絕望中無措地一點點往下沉。

鍾彥霖開着車一路超速飆到卓瀾別墅。

他坐在車頭上撥了個電話給卓瀾叫她馬上出來。掛了電話後他坐不住了,煩躁地在別墅門口來回走動。

幾天的時間在人一生中是短暫的,但當相思成災時它卻是漫長得猶如一世紀。卓瀾接了電話後從臥房飛奔下樓。她有一種迫不及待想要見到他的心情,因此完全沒有浪費一秒鐘時間來思考鍾彥霖因何而來,她身上甚至還穿着睡袍。

卓瀾的情感雖然欣喜若狂,但還保留有一絲理智,這讓她在拉開大門前驚覺自己的失態。經過一分鐘的快速情緒整理,她又恢復了冷靜。

鍾彥霖斜靠在車門邊看着卓瀾從屋裡出來。在他奇特的目光注視下,卓瀾邁着輕緩的步子走到他跟前。“這麼晚了,你來。。。”卓瀾揚起眉毛促狹地看着他。“兜風?”

他對她的促狹視若無睹,“告訴我那個男人是誰?”他沉聲問道。

卓瀾先是愣了一下,迅即恍然大悟。接踵而至的是那種一直期待的好戲終於開演了的興奮感。“你終於發現了,親眼看到的?”她露出瞭然的微笑。

鍾彥霖沒回答,目光撇向一邊。答案不言而喻。

“你肯定是沒當面揭穿啦。”卓瀾嘖嘖搖頭,語氣帶點幸災樂禍。“你的修養真是讓我佩服。”

“我這麼晚到這裡來不是想聽你說風涼話的。你肯定知道那個男人是誰,痛快點告訴我。”鍾彥霖凌厲的眼神像釘子一樣釘在卓瀾臉上。

“給我一點時間想想。”卓瀾揉着頭故作冥思苦想狀。“是誰呢?”她低着頭喃喃說。“完了,”她猛然擡起頭,用很無辜的眼神望着他。“我想我的記憶。。。”她攤開手掌置於脣邊並輕輕一吹。“可能隨風而逝了。”

鍾彥霖瞬間閃電般狠狠揪住卓瀾纖柔的手腕。雖然前幾天已經有過一次這樣的經歷,但她還是被鍾彥霖嚇了一跳。“是嗎?”他說話間已倏地將她拖近自己。“你的記憶隨風而逝沒關係,”他雙手用勁鉗住她的肩膀,在她還沒來得及反應之前,他一個轉身將她定在車門上。“只要你沒有隨風而逝就行了。我會幫你把記憶找回來。”他似乎在咬牙切齒。

“逝去的東西怎麼找得回。你想怎麼樣?”卓瀾用似是委屈的語調說,心在胸腔裡突突突直蹦躂。

“你說呢?”鍾彥霖的聲音看上去低沉平靜,但臉色分明在剋制怒意。在他心境惡劣的狀況下,卓瀾竟然還挑戰他的耐性,這讓他幾乎要抓狂。

“怎麼樣?”卓瀾不服氣地仰起下巴,“你想霸王硬上弓嗎?”她脫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