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黎凱攙扶着白薇面對他們走過來，卓瀾踉踉蹌蹌地朝白薇跑去。鍾彥霖急忙捉住她手肘，但是又不敢太使力抓緊。卓瀾側身用力一揮手，他幾乎被打着臉，拽住她的手不由得一鬆。擺脫他的限制後，卓瀾一步一搖蹣跚着快步向白薇走去。這時候白薇也掙脫了黎凱的束縛歪歪斜斜迎過來。
她們倆人湊到一塊後互相拉拉扯扯，放肆的瘋笑聲四濺。
卓瀾伸出手指着白薇取笑道：“喂，你太差勁了吧，喝這麼一點就吐。”她舌頭倒是利索了些，不過腳步依然虛浮站不穩，說話間身子間歇性搖曳。
“誰說的，我還可以再喝的。”白薇咯咯笑着，說話的時候身體像扭秧歌，似乎比卓瀾還醉。
黎凱趕緊上前揪住她外套的衣襬以免她摔倒。“好好，我們先去開車，然後再到另外一家繼續。”
白薇嘻哈笑着扭頭看他，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這裡。。。哪有車啊，你是不是。。。喝醉了?都叫你別。。。喝那麼多啦。”
“他。。。”卓瀾笑得花枝亂顫，指着黎凱對白薇說，“他。。。比你還醉。”
黎凱剛到酒吧就碰上這倆醉貓，他可是滴酒未沾。這真是太冤了，堪比竇娥，不過人竇娥冤能感天動地，他卻遭到兩個醉醺醺女人無厘頭地取笑。“車子在前面的停車場。”他嘆口氣說，哭笑不得看向鍾彥霖，後者無奈地聳了聳肩。
卓瀾一把拽着白薇的胳膊。“我們走啊。”她拖拽着白薇往相反的方向走。
兩男人急忙阻攔，扳轉過她們的身體。“這邊纔對。”鍾彥霖手指了指，耐心引導她們辨清正確的方向。
“原來女人喝醉後是會做一些不合常理的瘋事。”黎凱望着前面兩個互相攙扶着一飄一蕩的背影，低聲感慨道。
“女人清醒的時候瘋起來也會很過分的。”鍾彥霖搖搖頭。
“嗯，當她們愛上一個不應該愛的人時是會做一些瘋狂的事。”黎凱微微頷首，他側過臉眼睛帶着深意看着低頭垂目沉思的鐘彥霖。“確實讓人難以應付。”
鍾彥霖擡起頭來平靜詢問：“你想說什麼？”
“我怕你出事。”
“放心，我不會讓自己有機會出事的。”他的聲音緩慢悠遠，充滿淡定的力量。
在泊車地點入口附近，卓瀾見到一輛和她同款的寶馬誤以爲是自己的車子，她拿出遙控鑰匙按了一下，見那輛寶馬沒反應便上前胡亂地扳動車門把。
“行不行啊？”白薇渾身乏力，倚着車尾懶洋洋問。
鍾彥霖和黎凱三腳兩步衝過來。
“喂，”鍾彥霖迅速揪住卓瀾的手腕，倏地將她拉離車門。“我不想再幫你打一樁盜竊官司。”
“你這個笑話一點都不好笑。”卓瀾仰起臉看着他，半醉半醒。她醉態可掬地嘻笑說，“我開我的車也犯法嗎？”
“彥霖，別和不清醒的女人糾纏。趕緊把她們弄上車，免得惹是生非。”黎凱插嘴提醒他。
他們總算將吵吵鬧鬧的卓瀾和白薇塞到車後座。在車子平穩地往卓瀾家去的一路上，她們依舊沒有消停。
“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卓瀾甩甩頭髮，神秘兮兮地笑着對白薇說，“你不要傳出去。”
鍾彥霖和黎凱互視一眼。看來他們要不幸地被迫分享卓瀾的秘密。知道女人的秘密沒什麼好處，可能有長害，而且也會產生很多的副作用。
“快點說，你知道我向來很有信用的。”白薇豎起食指擱在雙脣間，以示絕對不會泄露。
“我告訴你，其實你老闆的鼻子是整過的。”
鍾彥霖被卓瀾的話嗆到了一陣猛咳。副座上的黎凱偏頭向他，嘴角帶着隱隱笑意。“喂，她們開始拿你當話題了。”
“是嗎？”白薇攬住卓瀾的肩膀，滿臉帶醉的笑容。“也對，哪有鼻子那麼直那麼挺的，肯定是做的。”
黎凱欠了欠身扭頭朝後座瞄了一眼，再把目光投向鍾彥霖，觀察他的神色。只見他抿緊兩片富有性感的嘴脣，眼睛盯着正前方川流不息的路面，平穩地轉動着方向盤。
“不錯，還能把情緒控制得如此穩定。”黎凱微笑調侃說，“請繼續保持。”
鍾彥霖被動聽着她們在後面瘋瘋癲癲地對他品頭論足，不亦樂乎。“我很好奇她們爲什麼不乾脆睡一覺，鬧了這麼久不累嗎？”他低沉着聲音。
“女人有時候瘋起來比男人還要精力充沛。”黎凱笑笑，無奈地搖頭。鍾彥霖快速地瞟他一下又正視前方。“你猜她們什麼時候會把話題轉移到你身上。”
“不會吧，”黎凱揚起眉說，“我可沒你這麼受歡迎。”
不過很快事實就證明鍾彥霖的預計是非常之正確的。
“照這樣，你看黎凱挺鼻如峰，也很有嫌疑。”白薇咯咯笑着，突然冒出一句。
黎凱摸着高挺的鼻樑，一頭黑線。他邊頷首邊說：“我現在終於知道什麼叫無中生有，謠言就是這樣產生的。”
“還好你不是偶像明星，無所謂啦。”鍾彥霖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暗想白薇平時給人感覺話不多酷酷的，沒想到還有這樣令人意外的一面。
“我真是佩服她們的境界，好像完全當我們不存在。”黎凱覺得又氣又好笑。
“不是好像，簡直就當我們是透明的。”鍾彥霖更正說，聲音淡淡的，嘴脣彎出的一抹笑也是淡淡的，清風一樣，揉在無奈裡。“欸，其實你應該覺得開心的。”
“爲什麼？”黎凱不解地問道。
鍾彥霖輕緩地說：“雖然不清楚你在白薇心裡佔多大的位置，但至少證明你已經在她眼裡。”
“那你開心嗎？”黎凱目不轉睛看他。
“什麼？”鍾彥霖表情淡定，眼睛視線沒離開正前方。
“你也在她的眼裡。”黎凱感覺他在裝糊塗。“你知道我說什麼的。”
鍾彥霖沒吭氣，一絲難以捕捉的微妙變化迅速滑過臉部，繼而又在眼睛裡一閃而過，轉瞬之間隱匿於眼波深處。片刻後，他們忽然意識到那嬉笑說話聲消失了，後座變得靜悄悄，扭頭一看兩人已然窩在座椅中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