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疑問,傅英劍確實算是個妙人。
當你遇見一個妙人時,那其實通常說明他身邊早有了一羣妙人。
更妙的是,這羣妙人居然還有一個基地。
英劍眨眨眼:“想不想跟我去基地?”
然後隨風就跟着他去了基地。
在經過一個嘈雜的菜市場,穿過三條七拐八繞的小巷,又爬了四層樓之後,終於到達他們的基地。
一開門,一股腐朽的黴味撲鼻而來,直鑽人靈魂。
柳隨風捂了捂鼻子,感覺像是進了垃圾堆。
粉刷的白牆早已變作灰牆,年久失修開裂的牆皮就像怪獸猙獰的嘴,隱約露出裡面的灰水泥。
地上和桌上,到處都是亂七八糟的皺紙巾和方便麪袋子還有菸蒂。
不到二十平米的空蕩蕩的小客廳,只有正中央擺着一張油膩膩的老式軍綠色沙發,沙發上躺着一個剃着青瓜皮板寸,方正臉,濃眉大眼的黑瘦少年正手捧一本不知名的書看的津津有味,嘴裡還念念叨叨,時不時伸出手往腳上的破洞襪子裡摳一下,並露出銷魂的表情。
他就是老霍,所謂基地,其實就是老霍家。
老霍雖然叫老霍,但其實今年纔剛滿十七歲。
這孩子自幼就父母離婚,隨了他老爸,老媽改嫁他鄉,老爸去年聽說因爲搞傳銷進局子深造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吸收了他老爸的絕世才華,這傢伙整天一副高深莫測神神叨叨的裝逼老貨樣,加上姓霍,所以大家都叫他老貨。
還沒等倆人開口打招呼,旁邊臥室突然衝出來個將近一米九的彪形大漢。
大漢張開蒲扇般的大手一把抓住英劍,聲如洪鐘問道:“賤人,有帶飯回來沒有?”
英劍一巴掌拍開他的手,沒好氣道:“這死大蟲,明明跟我一起長大,也不知吃了什麼,發育的這麼猛!飯是沒帶回來,吃飯的倒是帶了個回來。你要不要?還有,別再叫我賤人,請叫我劍哥或者伊健!”說完甩了甩那可憐貧瘠的髮量,一臉的風騷。
一旁的老貨挖了下鼻孔,把掏出的不可言說之物搓成一個小圓球往沙發下一彈,然後不屑道:“切,即使氣質高雅如我這般精品男士也不敢妄自稱伊健,就你那副尊容,還想扮陳浩南?我看你帶回來的這兄弟還勉強可能有戲,小夜,你說是不?”
柳隨風這才注意到沙發和牆壁之間的地上居然還打了個厚厚的地鋪,地鋪上躺着個一臉青春痘的微胖少年正對着面破了個邊的鏡子,鏡子上正沾着老貨彈出的小圓球,他都懶得去拂一下,還一副我見猶憐的哀怨表情看着鏡中的自己,一邊心不在焉的懶洋洋回道:“哦!”
賤人劍一臉無語的說:“你問他那不是白問,誰都知道他出名的懶,懶得洗澡,懶得換衣服,懶得說話,有時甚至連飯都懶得吃。。。”
衆人齊聲附和:“這倒是!”
雖然基地很髒很破,而這羣妙人更是奇葩無語。
但卻不知怎的,隨風心裡反而竟有了種久違的溫暖之意。
他突然有點喜歡這羣人,他已決定留下來。
從此基地又多了一個隨風。
他們後來都叫他,風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