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絲們表情古怪, 不知道謝影帝這是什麼意思。
這時候更震驚的事情來了。繼點讚了那條衛韞的微博之後,謝宙又猶豫了一下,給衛韞點了一個關注。
也依舊只有衛韞一個人。
粉絲們圍觀着這一幕目瞪口呆。
“謝影帝這是號被盜了嗎?”
就連衛韞也被這一手操作給鎮住了。
謝宙這是做什麼?
謝宙幽幽地點完贊加完關注之後, 似乎因爲長久不習慣在網上說話, 只是冷冷清清的發了一句“加油”。
衛韞:……
粉絲們:……
“這是謝影帝給衛小哥加油吧?”有網友戰戰兢兢地問。
“應該是的。”謝宙粉絲回過神來, 嚥了咽口水。
他們原本不粉衛韞的, 但是被謝影帝這一番點贊留言的行爲操作影響, 這時候也只能跑到衛韞微博底下去留言。
“衛小哥……呃,加油!”
有他們拼命地活躍氣氛,剛纔詭異的氛圍漸漸地被粉飾住。這時候上線的蔣倫幾人在看到謝影帝點贊衛小哥之後臥槽了聲, 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連忙也跟着點贊。
譚袖幾人醒來後面對看到自己被附身一幕的衛韞心底還有些複雜, 但是衛韞畢竟是救了自己的人, 他們也跟着蔣倫在後麪點了贊留言。
一節目組的人整整齊齊, 一下子就沖淡了剛纔謝宙帶來的詭異氛圍。叫網友們忘了謝宙至今爲止還是第一次主動關注別人,留言給別人加油。
畢竟以謝影帝的人設, 從來只有別人接近他的。
……
微博上的一場風波就這樣過去,衛韞也沒有當做一回事。
他第二天的時候就要去拜訪敬文青。
這次國際美術交流大賽華夏一共有二十個名額,他這邊突然冒出來佔了一個,在美術協會也引起了不少震盪。
於情於理衛韞都得露面,去與其他參賽的畫家見一面。
畢竟以後還是要一起比賽的。
衛韞捏了捏鼻樑上的口罩, 走到了華中美院門口, 院長敬文青派來接他的人早已經等在了門外。
他點了點頭跟着走了進去。
那個來接他的是個個子不高的女生, 臉圓圓的長相很討喜, 看到衛韞後不由感慨了句。
“看來網上都說你一直戴着口罩是真的啊。”
她還以爲衛韞是不願意在節目上露臉, 以免信息泄露被人.騷.擾,但是沒想到他現實裡也戴着口罩。
周圍來來往往的人裡就只有他一個, 李園有些感慨。
衛韞神色倒是很自然,他穿越過來都戴了這麼久口罩,要是被別人說一句就不自在當然不可能,他只是搖了搖頭。
“習慣而已。”
“前面就是華中美院的地標建築?”衛韞對於這所全國知名學府還是有些好奇的,擡起頭來問了句。
李園一看衛韞,就知道他和節目裡說的社恐沒沾一點邊,笑着圓臉上來詳細介紹。
這次院長派她來接人也是爲了讓她幫忙向衛韞介紹學院的意思。
院長在看了衛韞現場畫惡鬼圖之後,就十分欣賞這個和她差不多大的青年,李園作爲院長學生,美術協會的一員,自然也有責任交好。
兩人一路走過,李園將華中美院介紹了一遍。又開始說起了這次國際美術交流大賽的內容。
上一次敬文青和衛韞在電話上已經談過了,不過畢竟沒有見過面,有些情況說的也不是很清楚。
這一次李園將這次和他一起參加比賽的畫家信息也說了一遍。
衛韞認真聽着,不少是他之前這幾天已經做過功課的。
在停到一處雕塑像前時,李園腳步止了下來。
“衛韞,人都在裡面。”
“不過藝術家這個羣體大多數都比較清高一些,很多人看起來不是那麼好相處,可能剛開始會比較難以融入。”李園提醒了一句。
衛韞目光頓了頓,明白了她的意思。
先不說他是突然冒出來通過預選有了交流大賽名額的,可能會擋了別人的路。
就是受美術協會副主席敬文青欣賞這件事都足夠很多人看他不順眼了。
衛韞不是不知道人情世故的人,想通之後神色自然地推開門走了進去。
果然,裡面三三兩兩坐着的人只看了他一眼就收回了目光,沒有任何要搭理他的意思。衛韞也沒有自討沒趣的介紹,徑直略過其他幾人走了進去。
原本就暗自觀察着這個之前一點名氣都沒有,最近突然冒出來還在網上受那些無知粉絲吹捧的畫家們臉色瞬間就難看了起來,其中一個冷哼了聲。
“有些人通過預選,也不知道是用了什麼方式。”
衛韞沒理他走向前面。
那人又道:“只知道抱敬主席大腿,這是把比賽當成什麼了。”
說話那人是沒看過衛韞畫畫,以他的性格就算是看了也不以爲然。
這時候語氣簡直陰陽怪氣。
衛韞原本都快走到門前了,聞言停下來回頭看了眼。
“我把比賽當然是當做比賽。”
“至於是不是走後門進來的,難道趙先生是在質疑敬主席的權威嗎?”
這些人敢對着他陰陽怪氣,卻不敢對着已經成名多年,地位顯著的敬文青,這時候一個個都啞了炮。
其中被衛韞點名的那位趙先生趙甄,更是氣的吹鬍子瞪眼的,刻意留下來的長髯差點被揪斷。這次交流大賽名額難得,他侄子就是沒有通過預選被淘汰的一個,現在看衛韞不順眼也是難免,“你”了半天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衛韞可不管他們在想什麼。懟了人之後往那位趙老先生眉心看了眼。
那位趙老先生眉心陰氣濃郁,隱隱還有一絲血色,看着莫名叫人有些不舒服。
衛韞收回目光來,這時候敬文青被外面聲音吵到,也走了下來。看到在場氣氛凝滯的時候就明白了怎麼回事。
“小衛,沒事,跟我進來吧。”
衛韞點了點頭。
等到他一進去,那位趙老先生就臉一陣紅一陣青,最後左看又看,尷尬地站起身來走了。他好歹也是美術協會元老級別的人,剛纔敬文青出來看都沒看他更別說打招呼了。
叫趙老臉色難看,只覺得被人扇了一巴掌。
衛韞隔着玻璃窗,回頭看了眼,敬文青搖頭。
“這人雖然是老前輩,但是這幾年已經好幾年沒有作品出來了,而且……私心太重。”
私心太重。
衛韞擡起頭來,已經明白了敬文青的言下之意,不過這種事情他也不想關注。唯一叫他疑惑的就是趙老先生眉心間的血色而已。
他搖了搖頭,敬文青見狀道:“算了,不聊他們了。”
“左右我已經將你報了上去,他們也不會做什麼。”
“這次比賽的賽程你看了沒?”
李園來的時候已經將其他人介紹了一遍,敬文青也不用親自介紹。他格外欣賞眼前年輕人乾脆利落的態度。
“這次我們華夏內部我覺得你的對手有三個。”
而國外——“上一屆獲獎的那個天才馬庫斯也會參加。”
“此外還有來自歐洲的葉蓮娜。”
敬文青將賽程說了一遍。
國際美術協會交流大賽是各國美術協會聯名舉辦的,比賽章程也是協商定下的。分爲全國二十人初賽,亞洲區晉級賽,世界決賽和二進一總決賽。
最開始的名額只需要將各自過往的作品通過網絡發往總部,由總部來預選。衛韞他們二十個拿到交流大賽名額的,都是通過了名額預選。
敬文青在徵得他同意之後當晚就將惡鬼圖發了過去。
衛韞手邊沒有現成的作品,也幸好他們預選的時候只需要電子版,要不然惡鬼圖失蹤,他現在也拿不出來。
後面的初賽就需要衛韞和華夏的二十個人競爭了。
只有前三名,才能參與亞洲區晉級賽。剛纔外面那些,幾乎都是他的競爭者。
國際美術交流大賽形式殘酷,已經好幾年沒有人進入到世界決賽了。敬文青被迫挖掘野生畫家,也是因爲這個。
這幾年加入美術協會的年輕人他大部分都瞭解,很難走到後面。
衛韞聽着點了點頭。看向了桌面的文件。初賽開始在十一月,距離現在只剩下十天時間,他必須早做準備。
“好在這次初賽的賽場在A市。”
“你得熟悉一下往年的獲獎作品。”
對面儒雅的中年男人叮囑。
衛韞對這個敬院長印象不錯,此時見他將賽程要點什麼的都補習似的告訴自己,不由多了絲謝意。
他眼神沒有遮掩,清清冷冷的鳳眸中直白的表現出感謝的意思。
敬文青自然看明白了,擺着手搖了搖頭:“不用謝我。”
“我也是想咱們這次能有個進入決賽的。”
賽制太殘酷。
敬文青也不敢說有冠軍,這時候只說希望有個進入決賽的。
衛韞垂眸又擡起來,想到之前在克賽美術館裡看到的馬庫斯的畫,心中燃氣了一絲戰意。
“好。”
“我會盡力的。”
就在衛韞和敬文青商量賽事的時候。另一邊,氣的吹鬍子瞪眼走出去的趙老先生卻氣的邊走邊罵,走在美院門口打了輛車。
“該死的敬文青!”
“我出名的時候他還不知道在哪兒呢。”
“這時候來袒護一個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小子。”
他臉色難看,坐上車之後隨意報了一個地名。卻沒有注意到此時天色陰沉了下來。
周圍狂風大作。
吹的旁邊白樺樹枝葉簌簌落在車窗上。
司機皺眉開着,車後座趙老先生還在罵。司機原本因爲陰沉大雨而壓抑的心情莫名就有些浮躁。
開着開着,車速越來越快。
雨中過路的車輛行速都很慢,只有他們一輛車速度不同。沉浸在怒火中的趙老先生沒有注意。
一直到前面司機的身體越來越僵,開的越來越快。
“唉,你快停下。”
“該死的,你開這麼快乾什麼?”
趙老先生一看車窗外就驚了,連忙扒着前的欄杆。
天上雷鳴聲響起,“轟隆”一下,一道紫雷落了下來。
趙老先生被閃電擾的心中莫名一顫,總覺得在這時候開車很危險。
但是前面的司機卻像是突然之間聽不到他的話一樣,越開越快。
眼見着車子竟然穿過美院的大街道莫名走到了小路上。趙老先生心慌意亂的感覺越來越強。
“停下!”
“前面沒路了!”
小路盡頭是城區內的人工湖,旁邊栽了幾棵柳樹,再開下去就要開到了湖裡去。
趙老先生懷疑這個司機是不是眼睛瞎。但脫口而出的怒罵在看到他到這時候居然還不停,反倒加大了油門往湖裡衝時終於慌了。
口中的話遏止住,他渾濁的雙眼瞪大劇烈抖動,顫抖着拿出手機想要叫110。
外面大雨傾盆,電閃雷鳴的,那湖水也漲了不少。
眼見着車子就要衝入湖中,趙老先生不停的拍打着司機。
那一言不發,僵.硬.地一直往前開的司機終於在他驚恐嘶啞的叫聲中回過神來。搖了搖頭,將剛纔昏沉的感覺甩出去。
等到看到面前的情景之後瞳孔驟然一縮。
怎麼回事?
他怎麼突然開到了湖邊?
司機清醒過來後連忙打方向盤,在車子掉入湖裡的前一刻扭轉了方向,猛地將樹撞向了人工湖旁邊的一排柳樹。
“嘭”的一聲撞上去,出租車車頭凹進去了一大塊。
引擎上冒着黑煙,司機和趙老先生因爲慣性,往前猛地一衝,都碰在了車上。
趙老先生慘叫一聲,腿卡在座椅上,疼的差點沒暈過去。
司機撞了車倒是沒有出什麼事。
還沒來得及思考怎麼回事,聽到後排的慘叫聲後,連忙回過頭去,看到後座那個老頭眼神猙獰地樣子嚇了一跳,連滾帶爬的爬下來報警打120。
……
沒過多長時間,交警就來了。出租車毫無緣由的衝向人工湖。
一開始以爲交警接到報警電話以爲是司機酒駕,但是等他們來查了之後,卻發現司機一滴酒都沒有喝。
人邏輯各方面都很清醒,身體也沒有什麼大病。
但是奇異的是,在開車開錯路衝進湖裡的這段時間,司機居然自稱沒有記憶。
就好像……睡着了一樣。
交警監控中卻顯示那司機一直睜着眼僵直着身體開着車。那司機紅着眼睛一直往湖裡衝。
司機在看了監控之後臉色就白了,哆哆嗦嗦的,交警有些頭疼。
想要問問另一個當事人的時候,後座那個救援出來的男人卻暈了過去,這時候只能等救護車來。
#A市出租車暴雨中開往北明湖#的一則新聞被路過的網友拍到,迅速發到了微博上。
網友們本來就爲今天的暴雨震驚,微博上好多條視頻都是關於A市暴雨的。
不過在這種天氣下車輛一般都找了個安全的地方停下來避雨。萬萬沒想到會有一輛車直接加速闖紅綠燈,在雨中飆車。
而且最讓人震驚的是,那輛出租車後面居然撞到了北明湖邊的柳樹上。
要不是司機最後打方向盤,這時候連人帶車都已經翻了下去。
這起事件在A市暴雨中引起了大量的關注。短短一個小時,就上了熱搜詞條。
……
衛韞在敬文青那兒呆了一下午。本來是資料準備齊全就打算離開的,沒想到突然下起了暴雨。
他無奈只能留在了會客廳裡等了會兒。一直到一個小時後天色才變緩,雨勢漸漸小了下來。
衛韞剛從外面天氣上收回目光,卻見敬文青起身接了一個電話,回來之後表情有些奇怪。
衛韞畢竟和這位院長不熟,便沒有開口詢問。
敬文青在坐下之後捏着手機嘆了口氣。
“剛纔美術協會那邊來電話,趙老先生出車禍了。”
趙老先生……?
衛韞一下子反應過來是早上陰陽怪氣之後出去的那個男人,不由擡起眼來。
敬文青也有些意外,嘆了口氣道:“剛接到消息,現在人在醫院,沒有生命危險,不過腿上好像傷的不輕。”
“是怎麼出的車禍?”衛韞開口問。
敬文青搖頭道:“具體也不清楚。”
“聽說是那會兒下暴雨的時候司機沒有看路,不知道怎麼回事從美院旁邊的北明湖那兒拐了過去,差點衝下北明湖。”
“最後是及時打住了方向盤,撞在樹上了。”
“交警正在處理這件事。”
衛韞點了點頭,想到自己早上在那位趙老先生眉心看到的血色,微微皺了皺眉。
他的眼睛自從從古村回來後就能看到一些莫名其妙的東西。這次那抹血色,也不知道……和今天的車禍有沒有關係。
他心中有些懷疑,卻沒有說出來。
……
#北明湖車禍#的事件引起無數關注。然而網友們不知道更詭異的是那個司機不是酒駕,在闖紅燈的時候竟然是失憶的狀態。
交警反覆查了很多次也沒有查到什麼眉目。司機也很驚恐,表情像是見了鬼。
“那個男人一坐上車就開始自言自語。”
“當時雨下的很大,我只記得他語氣很不好,我被他吵的頭疼,心底升起了一股無名的燥意,後面就不記得了。”
“等到我最後有意識的時候,就是快要撞到湖裡的時候。”司機想到這兒嚥了咽口水。
“我真的不知道。”
交警這時候也無法判定,只能暫時先等着車禍中受傷的那個男人清醒。然而大家沒想到的是那個趙老先生醒來之後精神上好像有了些問題,一直大叫着“我不是故意的”。
案件移交。
在晚上發現趙老先生趁着護士不注意偷偷跑到北明湖想要跳湖的時候警察們終於意識到了不對勁,暗自查了一下這個曾經很有名氣的畫家。
隨後衆人卻驚訝的查出了幾年前的一樁舊事。這個畫家身上曾經牽扯過一樁命案。
幾年前有個美術協會的學生參加比賽,名字已經報上去了,但是參加前一天這個趙甄卻將比賽的人偷偷換成了他的侄子,剽竊了那個學生的畫獲獎。
當時那個學生家境不好,被人頂了名字偷了畫,求告無門,又因爲趙甄當時已經成名,沒有人相信他的話,最後只能不了了之。
後來,那個被趙甄侄子偷了畫的學生氣憤之下,在下雨天投了湖自殺了。
那個湖——就是北明湖。
查出來這個結果後警方面面相覷不由有些愕然,沒想到是這麼個結果。
“這難道是那個學生復仇?”從前面看着趙甄自己跑到北明湖前,衆人一瞬間即使是再不迷信,也不由有些不寒而慄。
因爲調查這起出租車失控案,往年牽扯到的那樁與趙甄有關係的命案也被公開了。
網友們議論紛紛。
“說不定司機是那個冤死自殺學生的親戚,這次裝失憶往湖裡開就是爲了給學生報仇。”
衛韞在洗漱完本來是隨意地看了眼微博,在看到網上當年趙甄有關的那個學生投湖案時,動作卻微微頓了頓。
投湖的學生……
他打開資料查了查,在看到北明湖時目光微縮。
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巧的事情,他白天裡看到的居然是真的。
那個趙甄陰氣纏身,眉帶血煞,是身上有人命因果的人。
他的眼睛……是真的能夠看到。衛韞觸碰了一下他微微泛紅的目光。
這時,一個名稱浮現在眼前。
——陰陽目。
他或許是陰差陽錯之下開了陰陽目。所以……才能夠看清趙甄身上的血煞。
衛韞陡然鬆了手,再一次認真地看向鏡子,果然看到了一片與他平時的眼睛有些不一樣的清冷墨色,佐證了他的猜測。
房間裡冷風淡淡,吹起了客廳的窗簾。衛韞收了目光,看向自己房間,竟在自己房間裡也察覺到了一絲煞氣。
他目光微微凝住,仔細地分辨了一遍,隨即神色有些古怪。
等等,靳寒庭……那個邪祟什麼時候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