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四聖正聲
森然天地間,流雲翻飛。
晴天白日,雷電交加,金戈陣陣,起角、羽之聲。
擊天雷之鼓,電閃雷鳴。
靜,令人窒息。
笑,邪氣浮動。
狂,殺氣蒸騰。
怒,震耳欲聾。
出現在衆人面前的正是六極堂封邪四聖。
衆人雖不知道四人是誰,但早已被身上的魔影和鬼族之事弄得心神不定,恐懼叢生。現在金光雷電之中出現這四人。真如仙兵天降,無不恭恭敬敬,不敢多言。
只聽四聖中一人開口道,“十七門二十一派是否都在此處?”
語氣寒涼,似寒夜冰霜。
“前輩,十七門二十一派的人的確都在青霞山上,不知前輩此言是何用意?”
尚慕容躬身,謙虛之態幾近討好。
“妖邪犯亂,我四人從臨幽追至北冥一帶,冰川化水,自北向南,雖極力阻止妖邪以妖樂引水,怎奈局勢已非我等所能控制。
一路來回又有妖邪趁水災屠殺十七門二十一派,如今,只怕整個武林就只剩青霞山上各位了。”
什麼?十七門二十一派只剩青霞山上這些人了?柳洛聽來實在不明白,衆人也不明白,莫說此事着實不能讓人相信,就連鬼族剛纔來過青霞山,衆人也還是不能想象。
宇文長移步到四聖面前,恭恭敬敬道:“前輩,許久不見。此次請四聖前來也是實在無可奈何,只怕武林浩劫不過是凡間災亂的開始,若是此時不阻止,只怕時不我待,今後這天下不知會亂成什麼樣子。”
四聖並未迴應宇文長,只是轉身朝向柳洛,目光凝視青霞山峰。齊聲道:“聲響流殤寄空山,風遠幻,虛實由來無幽顏。
濯滄浪,人間不平,青霞長歌。”
詩中的青霞就是青霞山,詩中之人正是青霞山前掌門秋海棠。
柳洛不明白,爲什麼四聖會知道這首詩,有爲什麼武林會遭到這番屠戮,短短一日多,世間竟然多出如此多的禍事,究竟爲何如此?莫非是惹怒了神靈還是天降災難於凡間?
師傅說過《分海謠》最好永遠不要落入任何一門一派手中,更不能落入朝廷手中。
流光刃也是一樣,若是讓心有邪念之人習得這些武學,只怕會給天下人帶來不幸。
這不幸是否已經降臨,而他們卻還在這裡爲推選武林盟主爭論不休,互不相讓。
柳洛擔心的已經很多,而她沒有想到的是,宇文長接下來的話更叫衆人不願相信青霞山在臨幽之亂中是清白的。
九問搶先問道:“四聖究竟怎麼了,爲什麼只顧着吟詩,卻不見動手除魔,大家身上的魔影何時能消?”
衆人一聽,先前還怔怔地半信半疑地想着四聖說的話,十七門二十一派全遭屠戮之事實在太過恐怖,沒人願意相信,於是索性變成了誰都不信,誰都不願當真。
現在四聖又不再提起,衆人也就以爲自己方纔誤解了四聖的話。
四聖分明是凡人,卻氣勢如虹,功力深厚,仿若仙兵降臨。毫無半點凡俗之氣,讓人不會懷疑這樣的修煉之人會道心不正,胡亂編造事實,說些空穴來風之事。
柳洛轉念一想,四聖,莫非就是小玉姑娘所說的佈陣之人?難道是他們害死了師傅?
想到這裡,柳洛胸中怒氣再燃,流光刃已微微閃閃,一觸即發。
再看四聖已分立東、南、西、北,四個方位,默默吟誦,一道金光如蛇盤繞在四人上空。
莫非是金光鎖?柳洛記得小鈴鐺曾說過,四聖的金光鎖是崑崙山之物,至清至純,如果金光鎖認定秋海棠是魔,秋海棠即使能說出一百個理由也沒有用。
今日若是這四聖認定青霞山有妖邪作亂,柳洛就算有一百張嘴也難辨清真假。
“無邊沉淪,望穿天下,一眼無岸,不渡此生。”
是封邪陣法。
柳洛再也按耐不住,凌空躍起,流光刃迎風落斬,風雷嘯,震乾坤。
衆人想要避讓流光刃,才發現功力大減,只剩原先的一層功力。
難道附着了魔影就會如此嗎?
九問見狀立刻後退數步,調息凝神,守住心脈。
唸到,這柳洛爲何突然出手,而且爲什麼她的身上沒有魔影?
恐怕還沒人看出這件事,只有兩種可能,要不是宇文長方纔使用的術法未及柳掌門。
要不然就是柳掌門身上並無魔影。
鬼族來了又去,柳洛卻沒有受到半點傷,莫非……
實在無法讓人不起疑心。
思忖間,只見流光刃染紅了半空,金光鎖點亮了青霞。
青霞長歌幽幽,凡間清凌冥冥。
道不盡,渾渾噩噩;數不清,屍橫遍野。
四聖收起金光鎖,齊聲道:“柳掌門魔氣深重,若不回頭,只怕難救武林於危難之際。”
“住嘴,傳聞四聖一不過問朝廷之事,二不捲入江湖是非,今日爲何上山來尋事,還有,師傅的死究竟與你們有何關聯?”
四聖靜而不語。金光鎖仍在半空盤旋。
宇文長使了個顏色,潘郎開陣,虛空之中一張琴從手中飛出,宇文長接過琴來,一掌按下,聚氣,挑弦,三十六支生脈箭朝柳洛飛去。
柳洛換刃爲盾,流光幻境瞬間成爲堅不可摧的天下第一防具。
宇文長眸色閃動。
果然是好功法,《分海謠》中竟然有如此高深詭譎的武學,交給一個花拳繡腿的女子實在是暴殄天物。
六極堂要成爲武林第一門派,自然要將遺落凡間的《分海謠》收集完整。
少一樣都難保凡間萬世太平。
柳洛喊道:“莫說這種雕蟲小技,就算你們一起攻來,本掌門也不會怕你。”
宇文長突然收弦,仰天嘆道:“柳掌門可能是沒有聽清楚四聖方纔說了什麼。”
“說了什麼?”柳洛問道。
“十七門二十一派已經血流成河,如今江湖上僅剩諸位英雄,若是在今時今日,你還以爲我要傷你,那你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今日是不能再死任何一個人了。”
經宇文長這樣一說,沒人再能裝作沒有聽懂。
十七門二十一派,一朝之間全都慘遭屠殺,究竟是何人所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