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凱愣愣的坐在牀上,手機早就滑落在了牀邊上自己都渾然不知。
“喂?凱哥?凱哥!”張霄不停的對着電話喊着。
良久劉凱才緩過神拿起了電話,隨後對着電話嚴肅的說道“霄,三天之內我要出去!要不然我就憋死在這裡面了!聽明白了麼?”
“你聽我說...”張霄張嘴就要說話但是劉凱強硬的再次說道“聽明白了麼?我要憋死了!”
這一次的劉凱語氣裡帶着哭腔...
“我明白了!”
“我就給你三天時間!”劉凱說完直接掛了電話,隨後站起身走出了管教宿舍。
晚上,王管教跟同事們回到了宿舍裡。
“老王,給你那指甲刀給我用用,我這腳甲溝炎又犯病了,太疼了!”同事呲牙咧嘴的喊着。
“要我說你就趕緊去給你那指甲拔了吧,或者去我給你介紹的那個師傅那修修腳,老這麼的不是事啊!”老王說着不停的翻着自己的小工具盒。
“拉倒把,請假我全勤就沒了,老婆等着錢買米下鍋,孩子等着錢上學,你趕緊給我找找,我自己弄弄就成了!”同事笑呵呵的說道。
“哎?怪事了,怎麼找不到了,誰用完了給我扔哪去了?回頭問問老孫!”王管教找了半天都沒找到納悶的嘟囔着。
另外一頭的劉凱安靜的在監室裡待了三天,但是一點消息都沒有!
最後劉凱坐不住了,翻身下了牀靜靜的點了一根菸,隨後在煙霧瀰漫裡就像看電影一樣的想起了很多曾經的事情!
劉凱以後緊緊的皺着眉頭,一會瞪着眼睛,一會又咬牙切齒,最後淚眼婆娑...
“我還是沒當好這個大哥啊!”劉凱自責的低下了頭,深深的將腦袋埋在了自己的雙腿間,肩膀不受控制的一抽一抽的。
第二天一早,王管教例行下班之後的交接,然後開始喊沒有出監室幹活的犯人出監,當走到劉凱的監室的時候,因爲劉凱本來就不用幹活,所以王管教沒想進去喊他,但是突然想起來昨天半夜有人打電話找他,就溜溜達達的走了進去。
此時的劉凱面色蒼白的躺在牀上,雙手緊緊的攥緊自己的衣服一動不動的。
“凱子啊...放放風唄,在躺屍幹啥啊...凱子?凱子?”王管教沒有說話突然發現了不對勁,隨後直接對講機呼了起來。
幾分鐘之後劉凱被單價擡了出去,經過獄醫的初步檢查之後,獄醫直接說道“快點送公安醫院!人不行了!”
“到底怎麼回事啊?”王管教着急的滿頭是汗的問道。
“先送過去拍片,趕緊的,這人再待會就他媽徹底完了!趕緊的!”獄醫扯着脖子喊了一句之後直接開始拉開抽屜拿出一沓子文件手續簽字。
半個小時之後,劉凱進入了公安醫院,但是沒有停留超過十分鐘,再次被轉院進了C市第一人民醫院,直接被推進了手術室。
經過一個多小時的手術和搶救,一聲端着一個無菌托盤走了出來說道“病人的食道,胃全部劃破了,伴有出血點,非常危險!所以我個人建議他在ICU進行觀察,等出了危險期再回公安醫院!這是從他肚子裡面拿出來的東西。”
醫生說完之後把手裡的托盤遞給了王管教。
“大夫,咱們這邊說話!”王管教額頭冒汗的看着托盤裡的東西,直接拽着醫生離開了走廊找到了一個僻靜的地方。
不到十多分鐘之後,老黃,齊哥,就趕到了醫院,隨後不停的開始撥打電話,俄羅斯風塵僕僕趕來的張霄盛北張卓悉數到場,都在不停的撥打電話。
兩天以後,劉凱沒有出ICU就已經因爲食道癌晚期綜合症狀伴隨食道和胃部大出血直接被保外就醫了!
劉凱確定保外的那一刻,頓時江湖上衆說紛紜。
劉凱轉進了普通病房的第一天,一個意想不到的人來到了病房裡。
劉凱蒼白的臉上帶着笑容的看着這個人來者,說不出話。
“我說你聽着!”鄭衛民笑呵呵的說了一句之後坐在了劉凱的身邊。
“嗯!”劉凱費勁的吐出了一個字。
“你本來在境外混的不錯,所以我覺得你還行,有點腦子,但是最近又開始不太平了,本來這裡面沒有你的影子了,但是現在你出來了,所有的事情就不是這麼簡單的了!邱竹武突然出事,就是因爲每一個地方都有每一個地方的容納頂峰和底線!敖東城那邊的所有底線都因爲他邱竹武一次一次的拉低和突破!所以上面一句話,他就得死!你劉凱自己想想,這一次你出來了是不是也要這樣!而且我告訴你,我會盯死你的!”鄭衛民一字一頓的說完之後笑呵呵的站起身看着劉凱,隨後毅然決然的轉身離開。
張霄跟張卓還有盛北看着病牀上依舊在微笑着的劉凱,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
劉凱扭頭看着眼前的三個兄弟說道“給老王安排明白了,然後所有關係都打點好,不能差人過知道麼?”
“都辦了,你放心吧!”盛北點了點頭說道。
“卓,你回去吧!東北會那邊還要你坐鎮呢,小霄你也趕緊跟着回去吧!”劉凱還在安排着身邊的人。
“我們走的時候,家裡都鬧翻天了,好不容易我們纔出來的,李添直接給養老組的人全都拉出來了,硬讓我們從飛機上拽下來的!你跟他們說兩句吧!”張卓說着就拿出了電話給李添撥通了視頻。
隨後劉凱蒼白的臉帶着恬靜的笑容出現在了恩衆所有人的面前。
“我馬上就回去!”虎三子沉着臉說道。
“對!我們都回去!”天魁坐在李添的身邊說道。
所有人都知道,劉凱!纔是真正的恩衆大拿,因爲自己這些人,劉凱付出了太多太多了,現在得知了小坤小力出事,劉凱在一起的直接回歸了衆人的視野裡。
劉凱看着視頻裡的衆人,全都清一色的黑衣服黑褲子,眼圈發紅的點了點頭說道“別惦記,能走出去到現在這樣都不容易!我記得那是剛到澳門的時候吧,我跟小霄說過,咱們家的這一艘大船啊,他就是發動機,他必須推着這艘船不停的前行,而我劉凱就是保證這艘船不翻的人,一年一年的過,但是咱們的這些老人,也他媽的一個一個的沒了,是我的無能啊!我對不起大家!”劉凱說着說着,眼底子很淺的再次流出了眼淚。
“小坤,小力沒的冤枉!那這冤!我伸!這仇,我報!”劉凱不停的哆嗦着嘴角說着。
一邊的盛北拿起毛巾給劉凱擦了一把臉。
“恩衆所有人記住,以後不能輕易的回來,因爲就算是你們都在外面了,也已經上線了!記清楚我的話!我說的是不能回來!知道麼?”劉凱咬着牙說完之後直接掛了電話。
張卓關上了病房的門之後點了一根菸遞給了劉凱說道“只有你能鎮住他們!”
“他們不需要鎮,他們需要的是安穩!趕緊走吧!所有的事都不用你們管了!”劉凱抽了一口煙之後閉上了眼睛說道。
“走吧!”張卓點了點頭說了一句之後跟盛北張霄離開了醫院。
劉凱安靜的在醫院裡待了一會之後掀起了被,下地開始翻了起來,隨後劉凱翻出了不少這些人給自己預備的行頭,忍着疼痛的劉凱穿戴整齊之後出了醫院,揮手打了一個車。
半個小時之後劉凱下車走向了古三的飯店,但是發現飯店門上貼着出兌的告示。
劉凱按着上面的電話打了過去,很快電話就被接了起來。
“在哪呢三子?”劉凱笑呵呵的張嘴問道。
“家裡呢,你怎麼大白天的打電話了?”古三笑呵呵的問道。
“在你們飯店門口呢,接我一趟啊?”劉凱同樣笑呵呵的說道。
“等着!”古三說完直接掛了電話。
不到二十分鐘,古三開着車停在了飯店的門口,劉凱小心翼翼的上了車。
古三扭頭看着劉凱的臉色不好,發現劉凱的白色襯衣上帶着殷紅的痕跡之後咬着牙說“遭罪了!”
“小事!他們活的好好的,我就睡不踏實!”劉凱伸手拿起古三的煙抽了一根說道。
“凱子,我想走了!”古三突然說了一句。
劉凱樂呵呵的說道“走了好啊,走了應該就消停了!”
“凱子!孟賀天天一隻手緊緊的摟着孩子,另一隻手緊緊的拽着我...”
“別說了三!這個你拿着!是我給咱們兒子的!”劉凱伸手從兜裡拿出來一個自己剛買的純金長命鎖遞給了古三。
“凱子!”古三看着這個沉甸甸的長命鎖,想要說什麼,但是最後還是沒有說出來!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他們也是我弟弟!所以剩下的事交給我了!該走就趕緊走,機會也就這一次了!”劉凱笑呵呵的對着古三說完伸手拍了拍三子的肩膀。
“春啓他們也挺難受的,你...”
“我今天就不想讓你給話說完!所以你能別說了麼?”劉凱眯着眼睛看着古三。
“你去哪?我送你!”古三張嘴說道。
“我送你吧!我身份證還沒弄呢,車給我用用,回頭我給你買臺新的!”
“一把長命鎖,換我這臺牧馬人啊?你挺狠啊?”古三笑着說完就直接開車奔着自己家開去。
到了家樓下,古三推門下了車看着劉凱。
劉凱也一樣的扭頭看着古三。
“再見了凱子!”古三朝着劉凱揮了揮手。
“再也不見最好!今後...希望你都是陽關道,別再粘上獨木橋!兄弟...”劉凱說完直接上了駕駛位開車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