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地上,各自有各自的戰局與騷動,但在香格里拉的地底,一場騷動好不容易纔平息。
勉強算是得到勝利的一方,實在沒有多少興奮的心情,因爲之前自信滿滿,認爲絕無破綻可尋的殺局,居然給人破得這麼亂七八糟,令己方付出了遠超預估的重大代價,而殺局被搞得七零八落的理由,不是因爲對方智慧無雙,計高一籌,只是單純因爲一個少女的直覺與任性,結果搞得己方人人受創。
“這個小婊子……怎麼這麼危險?”
“真是好險啊,剛纔我們差一點就全軍覆沒了。”
“計劃不是很完美嗎?我看她應該沒有察覺到我們的身分啊,爲什麼我們會……”
“可能她平常對付自己人也是一樣的態度吧,聽說她手底下的人一個個都是鼻青臉腫的,這次我們扮成她的人,當然會遭殃。”
石崇讓多爾袞牽制住海稼軒與源五郎,早就估計過雷因斯能夠趕赴地底戰局的人,可能會是哪些人。這個殺局倒不是針對妮兒,而是不管是誰來,都有一定的成功性。在實際動手之前,鳩摩獅還認爲這個陣仗太過誇張,對同伴發出豪語。
“以三敵一,嘿,難道這個黃毛丫頭是陸游嗎?就算是陸游,被我們這樣子奇襲,一樣不死也重傷,還怕她一個黃毛丫頭飛上天去!”
三名強天位戰力圍剿一人,還有周密計劃配合,攻敵不備,即使是當年中都之戰也不過如此。三人都認爲這樣的出手小題大作,只不過因爲通天炮關係重大,所以才慎重從事,合力動手,哪知道卻鬧得人人帶傷的下場。
“媽的,那個黃毛丫頭簡直比陸游還難對付,之前也就算了,剛纔那一下,她明明已經受傷,還能發揮那麼強烈的反擊,真是恐怖。我不懂爲什麼要生擒她?直接把她宰掉,事情就少得多了。”
提出這樣的質疑,不是沒有理由的,適才三方夾擊妮兒,明明她已經受傷在先,應該是十拿九穩的局面,哪知道重掌下去,她竟然能爆發無比強悍的反擊,大天魔刀的金環刀芒,朝周圍亂環斬出,三人近距離之下全部閃避不掉,悶哼聲中紛紛中刀,劇痛攻心,功力稍弱一點的,甚至當場就折了骨頭。
這樣的損傷,當然不是沒有意義,三人忍痛夾擊,沒有撤手後退的結果,就是三股強天位力量的重擊,都打在妮兒的身上。非同小可的衝擊,妮兒縱有金剛之軀也難以承受,痛哼一聲後,就這麼軟倒在地,失去意識。
儘管終於將敵人擊倒,三個人卻相顧駭然,剛剛那一擊在得手瞬間,三人掌上都感覺到同樣強勁的反震力道,這名少女的內力之強,已經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瀕臨昏倒的重傷之軀,還能震得他們掌骨欲折,假如雙方是毫無花巧地正面交手,那真是一點勝算都沒有。
“怎麼會有這麼強悍的人類?真是恐怖。”
“聽說這女人是人類裡頭的暴龍,周圍的人類都被她整得屁滾尿流。”
“大家還是小心點好,這麼危險的女人,說不定她現在是裝暈,隨時會給我們一擊呢!”
“裝暈?我們剛纔那一下這麼重,換作是你中了,現在還有能耐裝暈?先想想還有沒有機會睜眼吧!”
再爭議下去,就會發生口角,三人中唯一有魔法師身份的鳩摩獅揚袖打斷髮言,道:“不管那麼多了,既然石崇大人的意思是要我們生擒,我們就負責把人帶到他面前就好了。”
話說得容易,但實行起來卻有技術問題,特別是如果這丫頭一醒,回覆些許戰力,屆時雙方又是一場激戰,己方雖是佔了人數上的優勢,但實在不敢保證些什麼。
“也許石大人這次的決策錯了,這麼危險的雌性生物,還是早點殺了乾淨。”
說話的白衣男子,聲音陰聲細氣,面上像是擦了粉一樣,呈現一種病態的蒼白顏色。就是這個男子,在不久之前一下子散化爲千百蛞蝓,讓妮兒大驚失色。
“蛭妖,你不要橫生枝節,石崇大人交代的命令,照着辦就好了,如果你隨便違抗他的意思,出了什麼事情,我們可負責不起。”
冷靜的聲音,來自蛭妖身旁的一名帶發頭陀。儘管穿着邪異的黑色僧袍,但是露在衣服外的肢體部分,全都用一重又一重的繃帶裹着,瞧不見本來膚色與模樣。
這兩個人,再加上中了妮兒大天魔刀主力一擊的鳩摩獅,就是石崇一方派來參與今晚行動的人手。儘管還稱不上是最後的底牌,但是終於動員到這一批高手,也是石崇不得以而爲之的決定了。
“蛭妖、阿難達,你們兩個負責帶這個女人回去,這臺笨重的機械就先交給我吧!來這裡就是爲了這兩件東西,快點把東西帶回去,就可以趁早交差了。”
鳩摩獅分配着工作,但是負責把女人帶回去的兩名同伴卻有意見,蛭妖認爲這名女子太過危險,倘若路上突然醒來,單憑自己兩人恐怕擒拿不住,而以她的武功,尋常的點穴、魔法咒縛恐怕也產生不了效果。
“我有一個好主意,只要我們趁着現在,把這臭丫頭的手腳都給折斷,就算她醒來又能如何?資料上可沒寫說她有乙太不滅體,也沒說她有齋天位力量啊,哈哈哈……”
蛭妖一面舔着舌頭,一面邪笑着說話,語氣中帶着明顯的興奮。同伴們都知道,他不是單純因爲這名少女的危險性才這麼建議,而是他本身就以這樣的殘虐手段爲樂。在虐殺女俘虜的同時,折斷她們的筋骨,吸乾她們的精血,這是蛭妖最酷愛的愉悅。
“反正,石崇大人只是要我們把這個女人活着帶回去,沒說要完好無缺,擒她的時候,打得那麼激烈……就算有什麼損傷都不足爲奇啊!”
蛭妖那充滿邪惡氣息的陰笑,還有他那喜歡舔舌頭的生物習性,令兩名同伴頗爲不悅。不過,彼此都是一起做事的同志,犯不着爲了此事起爭執,再者,蛭妖這種做法也有一定道理,能夠確保順利將人擒回,免得多生事端。
“既然大家都沒意見,那麼小弟就勉爲其難地代勞吧!”
“蛭妖你愛做就做吧,扯上我們幹什麼?”
在同伴的嫌惡眼神中,蛭妖的亢奮情緒幾乎到達頂點。這麼充滿活躍生機的女性,在蛭妖眼中是數百年難得的極品,就好比把活生生的彩蝶釘在牆上,欣賞那逐漸冰冷的美麗,從此專屬於自己的珍藏,這種快感會令他在往後的數十年中都回味無窮。
既然沒有人持反對意見,蛭妖就很乾脆地將喜好付諸實現,當他來到妮兒昏迷的軀體旁,擡起她露在袖子外的雪嫩玉臂,幾乎就要被那洋溢着健康光澤的肌膚給迷惑,先細細地舔上一遍。
“……哎呀,差點就忘記本來目的了,真是危險啊……呵呵呵……”
蛭妖擡舉起粉臂,正要一口氣將之折斷,洞窟中的大氣卻開始波動,有某種不尋常的氣勢無聲無息地出現。察覺到這一點的人們舉目四望,卻只在四周的深層黑暗中,聽到了一個不知來自何處的聲音。
“……若前方爲黑暗,便斬下黑暗;若前方爲光明,便轟殺光明……”
令人非常熟悉的一句話,卻是最沒有可能在此時響起的一句話,因爲過去幾次說這句話的主角,正在高空上與多爾袞激戰,根本不可能還分身有術,到地底再來當救火隊。
可是,在這裡的這些人卻不可能知道這件事。他們即使沒有親自遭遇過,也都從石崇與鳩摩獅的口中,聽過那場令己方敗得灰頭土臉的戰役,那個將石崇、鳩摩獅輕易重創的男人,武功無疑比這名少女更高一籌,己方除了多爾袞之外便無人能敵。
想到這一點,蛭妖與阿難達都不禁面色鐵青,全神戒備,而吃過蘭斯洛大苦頭的鳩摩獅,更是連正面敵對都不敢,在往旁邊尋找起退路了。
“即使這冷酷的世間,沒有神的存在,但天在呼喚,地在呼喚,人在呼喚……”
聲音不住傳達過來,每說一句,周圍的壓力就直線倍增。三人都知道,只要那個男人把這串話念完,立刻就是雷霆萬鈞的攻擊,心中惴惴不安,運功的運功、找退路的找退路,還有一個已經打起了挾持人質的主意。
而當那一串宣告說到了最後,目光最是銳利的阿難達,在西北方的黑暗高處發現了敵蹤。
黑色的披風飄揚,黑色的大衣、黑色的氈帽、黑色的手套……隱藏在黑暗之中的肥胖身軀……
肥胖?
“……呼喚我打倒邪惡。惡人們聽好,我就是正義與愛的戰士,阿里巴巴古德十三世。”
“啊?十三世?”
突如其來的驚嚇,三名緊繃着神經、咬牙以待的男人,一時間心神大亂,不知道敵人究竟在弄什麼玄虛,而就在這一瞬間,潛伏在暗中的敵人已經發動攻勢。
敵人並不是單數,而是爲數衆多的複數,千百毒蟲巨獸一時間大量從四面八方的石壁涌出,猛朝三人攻擊過去。
勇者的墓穴大名鼎鼎,就在這一刻得到了證實。蛭妖、鳩摩獅、阿難達各顯神通,以各自的武功、魔法進行防禦,三股強大力量往外掃去,但是這本該可以掃出數裡遙距的衝擊波,才推出兩丈就受到阻礙。
以甲殼類的異種巨獸爲首,千百蟲類組成了一道無堅不摧的攻擊火線,三人推出來的天位力量,擊打在巨獸的堅硬甲殼上,雖然出現了凹痕與裂聲,但卻沒有造成致命傷害,而無數蟲蟲則趁着他們回氣的當口,潮水般地攻擊過去。
直至此刻,鳩摩獅三人才知道之前隨手殺斃巨獸蟲蟲的妮兒有多厲害,要在三拳之內把這些骨骼甲殼堅硬的巨獸擊殺,恐怖的力量簡直足以崩天。
不過,他們仍然不太瞭解,本來潛入此地時,一直都沒有碰上這些異種生物的阻攔,爲何現在一股腦地出現,難道真的是待得太久了,引動此處的生物攻擊嗎?
強勁的掌力、衝擊波,與陣陣悶雷似的蟲蟲嘶鳴聲交雜,在三人的聯手防禦下,千百毒蟲來勢雖猛,一時間卻也只留下死傷,難以越過雷池一步,但由於異種生物的兇猛攻擊,疲於應付的三人都忘記了敵人的存在,直到蛭妖發現有某個東西在蟲蟲羣中移動,利用無數蟲蟲的掩飾,逐漸貼近自己這邊,這才醒悟到敵人想趁此機會搶救人質。
“渾帳!哪有這麼簡單?你當自己是陸游嗎?”
蛭妖喝了一聲,但是卻沒有出手,而是由距離敵人較近的阿難達發出一記劈空拳,想要震殺敵人,但察覺到這一點的敵人,卻搶先躲入了巨獸羣的掩護中,那一拳只能擊中巨獸的硬甲,產生不了實質傷害,三人只是看見一閃即逝的敵人影像,確認那是一個穿着黑衣、戴着黑帽與黑眼罩的胖子。
(難道是那個雪特胖子?)
這個疑惑出現在三人的心中,不過他們的困惑並沒有延續到下一刻,因爲就在阿難達攻擊不中的瞬間,蛭妖忽然驚覺自己身側爆發着一股極爲強橫的殺意,如箭如槍,雷轟電閃般朝自己射來。
“啊!不好……”
就算叫得再大聲也無濟於事,因爲這一記兼具威力與速度的襲擊,程度上遠遠不是巨獸蟲蟲所能相提並論。一雙白皙秀氣的拳頭,閃電擊中蛭妖的左腰與腹側,先是爆發着核融拳的導彈拳勁,跟着雙拳一錯,上下拉開一道長弧,金亮鋒銳的虹光燦然奪目,大天魔刀幾乎是貼着身側斬了進去。
……蛭妖先前的揶揄言語沒有說錯,倒在地上的那名重傷少女確實是在裝暈,等着報一箭之仇。
“啊~~”
長聲慘呼,蛭妖被大天魔刀透體而過,假如是旁人,一定被這一劈斬成兩段,身體前後分家,骨肉糜爛,但蛭妖卻只是受到衝擊,身體還原作千百蛞蝓,簌簌而散。
可是,同樣的方法可一不可再,當妮兒早就知道敵人的化勁方式,並且作出針對攻擊,一記近身透體發出的大天魔刀,並不是沒有效果的。千百隻散落在地上的蛞蝓,有將近半數甫才落地,便像是落入強酸池裡似的開始腐蝕,又或是凝凍成一個小冰塊,崩解碎裂。
透入體內的天魔勁,即使肉體分解,依然存在於軀體的每個部份中,腐血蝕肉,縱是蛭妖化身千萬,也難以逃過重創的結果,假如不是兩名同伴緊急來救,這個初次在人間界露面動手的魔界妖人,就要完蛋了。
“蛭妖!”
“啊!那女人……”
兩聲不同的驚呼,表達着一樣的錯愕與驚恐,如今外有毒蟲獸羣,內有盛怒暴龍女,情勢惡劣無以復加,如果蛭妖再陣亡,那麼真不知道自己要靠什麼生存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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鳩摩獅與阿難達分從左右攻上。看着那個威風抖擻的少女身影,心裡沒有半分勝算,只想趁着她剛剛發完天魔刀,體力虛耗,尚未回氣的極短時間,行險一擊,不讓她有機會出手,令蛭妖能夠逃過一劫,重組身體。
“哼,兩個癟三,有什麼了不起……”
見到敵人的左右夾擊,妮兒眼中閃過不屑一顧的神色,但俏麗的脣邊卻綻放一絲苦笑,跟着一道鮮血流出,在敵人兩邊拳勁合擊之前,腳下一軟,頹然倒下。她適才在三方夾擊下受創,傷勢委實不輕,只是強以一口元氣撐住,意識不暈,趁着敵人分神他顧,發動雷霆一擊,重創敵人,但卻也耗盡殘餘力量,現在再無半分力氣剩下,面對敵人襲擊,只能倒下。
“太好了!這個潑辣東西終於倒下來了!”
毫無信心的合擊,在正面硬撼之前敵人突然倒下,這簡直就是老天捧送過來的特別大禮,鳩摩獅與阿難達心頭的狂喜難以形容。有蛭妖的例子在前頭,他們這次動手全無疑慮,要一下子就粉碎少女的四肢關節,以免再受反噬。
“轟隆!”
又一次戰局變化,正當兩人準備驟施辣手,突然覺得腳底一震,好像地底有什麼變化,不由得心中一驚,放棄攻擊,先回招自守,哪知妮兒腳底突然出現一道裂縫,某樣東西從裂縫中突出,將她頂高。
“什麼東西?”
“體積不小,是個大玩意兒啊!”
鳩摩獅與阿難達同感驚愕,只見到一樣龐然大物把地面頂成小丘,跟着迅速破地而出,有甲有殼,數十尺的咖啡色巨軀,型態無比猙獰,竟然是洞窟中的巨獸之一。
巨獸身上有一個黑色人影,手上持着某個發光的卷軸,趁着巨獸突出地面,妮兒滾落在巨獸身上的當口,將妮兒一把抓住,跟着在巨獸身上一拍,就好像人類驅策馬匹一樣,巨獸揚起雙翼,鼓盪腥風,一下離地飛起,朝遠側的階梯出口飛去。
勇者墓穴存在的億萬年時間裡,雖然不乏妮兒這樣的勇悍強者,但來犯者再強,卻從未發生過能有武者驅策洞窟內生物的案例。太過詭異的畫面,鳩摩獅二人一時間看傻了眼,直到巨獸飛離了十三層,他們才如夢初醒。
“糟糕!居然給他們跑了……”
糟糕的事情還不只是如此,當阿難達抵抗着周圍蟲蟲巨獸的攻擊,蛭妖重新聚合成形,看來搖搖欲倒,勉強靠鳩摩獅傳過魔力,才站直起身體,卻驚訝地看見地上出現一個凹洞,而本來在那個位置的機械,那具傳承久遠的動力裝置已經不見。
“敵人會使用地行術,一定是趁我們不注意的時候,從地底把東西給帶跑了。”
石崇說過,那個雪特人會使用一些奇異的術法,但因爲他不會武功,所以不可能扛走那具三個尋常壯漢都無法搬動的重物。可是,假如有一頭身長數十尺的巨獸來馱,結果自又不同了。
被重重耍了一遭,三人無復出發之前的銳氣,終於明白爲何以石崇的老謀深算,在人間界仍屢屢行動失敗。搖頭嘆氣都無助於事,三人唯有重新振起決心,發誓要追回失物。
雪特人不會武功,那名怪力女又已經身受重傷,只要追上去,應該是可以手到擒來吧……應該是吧!
地上的戰鬥、地下的戰鬥,都進行到了一個段落,但天上的戰鬥卻纔剛剛進入白熱化。
在經歷過一段時間的交手後,多爾袞終於明白,要比招數變化與靈活,自己確實比不過這套王五開創出的風之刀,唯一所恃者,就只有連王五都深感畏懼的烈陽最終絕學──九陽烈焰刀。
超越極限的鼓催,以生命推動的熾焰,當烈陽火勁反覆壓縮到極點,最終爆發於一擊之內,這樣子所形成的九陽烈焰刀,多爾袞有信心斬殺世上任何高手,即使是更高一天位的武者,中這一刀也難逃死厄。
“蘭斯洛小狗,你很得意嗎?今天就算王五與你聯手,我也會將你們兩個一起斬下,讓皇太極老鬼徹底絕後,哈哈哈……”
用豪語激發着胸中壯志,手中的力量也相應提升,多爾袞雙臂一錯,烈焰刀的光焰合一,驟然爆發無比熱力,掃向方圓數十里空間,開戰以來最熾烈的火舌,猶如騰空火鳳,朝蘭斯洛的烈陽火球吞噬過去。
“嘿,狠話不是說了就做得到的,想斬人嗎?來試試看啊!”
期待多時的一擊終於到來,蘭斯洛並不畏懼,手臂揮揚,長風推送,烈陽火球飛射出去,迎向敵人的火焰。
兩大高手作着最後的比拼,使得都是最正宗的幹陽大日神功,但是與多爾袞相比,蘭斯洛這邊的炎勁卻相形見絀。當多爾袞把大日真勁鼓催到九陽境界,火勢便一發不可收拾,熾烈炎勁如同水銀泄地,凡是經過的地方,全部都被化爲火焰。
雲霧中蘊含的水氣,在與高溫烈焰接觸的瞬間,就被整個蒸發殆盡,但即使所有云層消失不見,靠着大日真勁維繼的火焰卻沒有消失,反而把數十里方圓的空間化作烈火之海,天地八方,舉目所見,盡是一片燎天之焰。
驚人的聲勢中,有着不起眼的東西。交戰中的兩大高手並沒有察覺到,這場戰鬥不知何時多了一名觀戰者,無聲無息地來到距離他們不足半里的近處,一面咬着指甲,一面冷眼斜睨着這場戰鬥,燎燒的強烈火焰吞捲過來,他不動也不改變姿勢,在火焰焚燒中冷冷觀戰,估算着這場戰鬥的結果。
(桀桀……多爾袞這老鬼功力有限,如果不幫他一把,這一仗他沒什麼勝算可言啊……他媽的,爲什麼我要幫他一把……也許我該他媽的落井下石,一把打爛他的討厭臭頭……哦,這是……)
無邊火海般的高溫世界中,某種無聲的波動,狂撼着人們的天心意識,火焰不再只有單純焚燒,而是漸漸聚合成形,隨着九枚烈陽火球的串聯,爆發出的強光與高熱,讓人幾乎錯疑是天上太陽殞落人間。
“小狗,死在你死鬼師父的武功之下吧!”
多爾袞狂喝聲中,九陽烈焰刀朝蘭斯洛劈斬下去,在運力的過程中,過度催勁的他一口鮮血噴出,險些體力不支,但是鮮血噴在雙掌上,彷彿也有某種鼓催作用,令這一刀更強更霸地斬向敵人。
巨刀當頭斬下,雖然還在百尺之外,蘭斯洛已經感覺到那股異常高熱,他的眉毛、頭髮先是灼燙難當,跟着竟然焚燒起來,遠遠看去,只見他身形閃動,頭上卻拖着一道長長的耀目火光。
身遭火焚,這痛楚自然不好受,但是隨着火焰燃燒的卻不只是身體,還有蘭斯洛的信心。
(不愧是連師兄都沒練成的九陽境界,它果然強啊……老頭,你好好看吧,替你算帳的時候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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