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斯洛揮刀斬了過去,使着鴻翼刀中的江山如畫,身法倏地加快,動作偏走輕靈,在白起周遭高速閃動,悄沒聲息地過去砍上一刀,跟着又遠揚而退,鷹隼般找尋下一次攻擊機會。
韓特並沒有袖手旁觀,姑且不論他對蘭斯洛的好惡,事既至此,他已經沒有了回頭路,若不能在這裡打倒白起,以這人的手段與心性,肯定是後患無窮。而且,還有另外一個理由,讓他決定毫無保留地動手……
睥世七神絕除了最基本的七絕之外,還有延伸的應用法門,像是所謂的劍絕,就是由指絕中演化而出,憑着鳴雷劍,韓特施展劍絕,更把紫電功源源而發,直向白起攻去。
之前曾在模擬機器裡和白起交手無數次,現在實際開打起來,相當地得心應手,與蘭斯洛的攻擊聯合在一起,刀光劍影,把白起圍得密不透風,而面對兩大神兵當頭襲來,在他們功力較初次交手時大幅提升的此刻,只能徒手應戰的白起全然不敢硬接,一時間只有閃躲的份。
(兩個人都有進步,這點很值得讚許,而且……)
儘管兩個人都討厭着對方,但出乎意料地,他們聯起手來卻非常契合。使用江山如畫這一類的幻惑狙擊招數,並非蘭斯洛的戰鬥風格,但他現在卻不自覺地使用這一招,將敵人的退路堵死,以無處不在的狙擊分散敵人心神,然後由催勁使出紫電神劍的韓特,做最致命的一擊,這是相當巧妙的配合戰術。
在白起眼中,韓特的護身金絕,實在是一樣很麻煩的障礙,他靠着這項優勢正面硬擋,把自己的攻擊接下,讓沒有負累的蘭斯洛,遊擊更加隨心所欲,往往自己的攻擊才發出去,被韓特以金絕接下,蘭斯洛的斬擊就到,好不容易纔閃過去,韓特的鳴雷劍又斬削過來,無可奈何地運勁於臂硬接,立刻就是鮮血淋漓。
連續幾十招接下來,白起大感吃力,卻發現了這兩人聯手的威力所在。本來鴻翼刀與七神絕就同出一源,兩名始創者在創造武功時,肯定曾經有過有朝一日遭遇強敵,兩兄弟並肩保家衛國的構想,所以蘭斯洛與韓特的攻擊,才能如此若符合拍,有時候刀浪劍雪的鋒芒重疊,遮天蓋地殺了過來,恍恍惚惚間,彷佛就是年輕的武霸與天刀直擊而來。
既然找不到機會,白起便打算親自制造機會,正在考慮該用什麼策略,才能讓兩個敵人分心、露出破綻的當口,他的心思已經被韓特窺破,先發制人。
“嘿!猴子,你知道嗎?其實這矮子的力量已經大幅衰退,咱們根本不用顧忌他,再加把勁就可以把他了結了。”
對韓特的反感仍在,但既然是戰鬥中,蘭斯洛也懂得配合,一面揮刀一面嚷道:“哦?這是爲什麼啊?”
“不知道,好像是上趟幫你使用乙太不滅體療傷的後遺症,在那之後,他的功力就大不如前了。”
手上仍在配合攻勢,但聽見韓特這麼說,蘭斯洛心中陡然一震,一個想法閃過腦裡。
所謂的乙太不滅體,就是使用自身先天元氣,催愈肉體傷患的技術。因爲發招的源頭是自身生命力,所以無法發諸於外,像回覆咒文那樣幫人療傷,但如果硬要做,唯一的方法就是逆運乙太不滅體,而這麼做的代價,就是用自己的生命力去填補對方傷患。
對別人可能還沒有那麼大影響,但是對於燃燒生命來推動力量的白起而言,這麼做就是拿自己的命在填別人的命,事後不但力量開始減退,更再度縮短了他已不堪損耗的壽元。如果真的把對方視爲敵人,如果真是一心想致人於死,他用得着這麼做嗎?
心頭泛起一五味雜陳的感受,蘭斯洛遲疑了一下,剛剛想要開口,決定勝負的關鍵已然發生。
雙方交戰時,由小草所操控的九頭巨龍,仍在阻截各方射來的飛彈波,不讓任何一枚有機會侵入稷下,熊熊血焰與狂烈風壓,將導彈羣瞬間摧毀殆盡,沒有爆炸的機會。而僵持至今,白天行一方的導彈幾乎用盡,最後的核彈頭因爲等不到最高領袖命令,沒人敢作主發射,小草也因爲身心耗損過大,開始吃不消,九條巨龍的身影漸漸褪淡。
只是,就在這雙方對峙的空檔,一個變化忽然發生。不知由何處傳來的指令,強行變更了部份結界法陣的能源流向,因爲補給能源的截斷,有三頭巨龍驀地消失不見,於此同時,忙於應付兩名強手攻擊的白起,忽地覺得身上一重,心裡才暗叫不好,千萬斤無形囚鎖已經將他牢牢鎖住,動彈不得。
要突破這份囚鎖並非不可能,但即使是天位高手也需要相當時間,當日強如天草四郎,也因此出現破綻而被小草斬成重傷,有鑑於此,蘭斯洛要楓兒協助愛菱,看準時機,以稷下城防衛系統的能源來鎖住白起,給自己一擊的機會。
說來也是運氣不錯,單憑蘭斯洛一人,要把白起逼到不動,實在是很難,但由於與韓特的聯手,讓他得以一舉成功。另外一方面,白起雖然對一直沒有露面的楓兒深存戒心,提防她的偷襲,卻沒有料到她會有這樣的凌厲手段,白起的天位力量遠遠不及天草四郎,這個以稷下法陣能量發動的鎖縛,效果也遠非兩千名魔導師所能及,這一下子給鎖死,別說動彈,就連四肢關節都因爲承受不住過大壓力,隱約爆出骨骼將折的悶聲。
雖然心中各有所思,韓特與蘭斯洛仍是一起出手,把握住機會,兩大神兵分自左右攻向那被鎮鎖住的敵人,而在兩人心中,最後卻都有一個共同的想法,要在不死任何人的情形下擊敗白起,這是唯一的機會。
假如集中天位力量,以硬氣功擋架,並不是接不下兩大高手的一擊,但這顯然不是白起的戰鬥風格,他在剎那間奮起全力,對砍過來的刀劍毫不理會,將爆發出來的力量集中在震破身上囚鎖。
在刀劍斬下的那一刻,蘭斯洛與韓特其實都有想過,是否轉過兵器,以背面擊下,但白起卻更快一步,千鈞一髮之際,勉力側轉過身。
一聲轟響與悶哼同奏,在鎖縛被破的同時,刀劍同時斬中,卻因爲目標物的急速轉身而未能擊實,在他身上撕開兩道又長又闊的裂縫,大蓬鮮血濺灑出來,當刀勁劍氣的潛藏威力做二重爆發,白起便給遠遠地震飛出去,沿途噴灑的熱血,在空中劃成一道淒厲紅線。
“成功了!”
韓特低語一聲,那一劍已成功地將目標重創,即使是天位高手,左腋下與小腹捱了那樣兩記斷骨撕肉的斬擊,要做的已經不只是覓地療傷,而是馬上急救了,就算是白起,應該也被廢去戰鬥力了。
戰鬥結束,兩名合作的拍檔卻沒有握手的打算,反而很懷疑地看着對方,似乎在考慮是不是要乘着勝利餘威,把眼前這礙眼的東西也一併解決。
“糟糕!”
“不對!”
對望中的兩人同時想起一事。那樣的傷勢,若是別派的高手,自然已經失去戰鬥力,但擅長乙太不滅體的白起,卻很有可能將傷勢再催愈過來,立刻恢復戰鬥力。
越想越不對,兩人暫時放下爭端,朝白起消失的方向趕追過去。
距離遙遠,看不太清楚,在城頭用望遠鏡不住眺望天空的愛菱,只能確認戰鬥結束,敵人重傷,被打得往東邊天空飛去,自己身邊的楓兒姊姊也立刻往那邊趕過去,跟着,師兄與韓特先生也直追而去。
師兄的計策看來是成功了,真是可喜可賀,這麼大規模的結界法陣,自己見都沒見過,忽然說要強行侵入,能量轉移,自己還真是沒把握,幸好有楓兒姊姊幫忙,以她的天位力量去穩定能量,不然是絕不可能及時完成的。
說來也真是奇怪,要做這種事,怎麼不直接去和運作這個法陣的人商量,反而要自己做這種手腳呢?
想着想着,實在是想不通,愛菱側頭過去,看着在一旁沉思的華扁鵲。幫韓特診斷過後,她應該要開始配製解藥了,但一直到現在她都沒有動作。愛菱對她極有信心,怎也不會懷疑她配不出解藥,那麼,爲什麼她沒有動作呢?
“華姊姊,解藥配好了嗎?韓特先生還等着用呢!”
“我配不出。”
直接了當的一句,讓愛菱大吃一驚,纔要追問白家到底用了什麼毒素這等厲害,華扁鵲卻搖起頭來,道:“如果是毒物,就算是來自雲夢古澤,我也有辦法解掉,只是時間早晚而已,之所以解不開,是因爲這東西與毒無關。”
“與毒無關?那韓特先生身上中的是什麼東西?”
“我並不是很肯定,正確來說是覺得不可思議,從徵兆上來看,可能是……萬物元氣鎖。”
兩大天位高手的併力一擊,非同小可,將白起遠遠轟飛,直墜至數十里外的地面,而當他在地上砸出一個大洞,尚未調勻氣息,眼前卻出現了楓兒持劍的身影。
“不錯嘛,能比那兩個沒用男人更先一步追到,你很有本事啊!”
“因爲如果要比起生存在黑暗世界裡的技巧,我比那個逐魔獵人更加專業,但……卻仍及不上大少爺您。”
劍影裡映出寒光,楓兒道:“您是個太過危險的人,倘使給您回覆作戰能力,肯定會給蘭斯洛大人造成傷害,所以我必須在這裡把您了結掉。”
和剛剛空中比武相較,楓兒覺得此刻的白起更加危險,不但因爲猛獸受傷的刺激,更重要的是,她相信這頭猛獸一定隱藏了些什麼後着,特別是在聽完他逆運乙太不滅體救回蘭斯洛的詳細過程後,這份直覺更是強烈。
言多必失,楓兒直接出手。雖說這人一副重傷垂危的模樣,血也像是快要流光似的染紅一大片地面,但他畢竟是乙太不滅體的傳人,要是讓他回覆,屆時勝負難料,爲免後患,只好搶先下殺手了。
只是,這個決定卻仍是慢了一步,楓兒並沒有想到一個很重要的問題:白起是一個很懂得運用戰鬥機會的人,從被轟飛空中到墜地後與她對話的這一段寶貴時間裡,如果他沒有使用乙太不滅體催愈傷勢,那麼……他到底是做了什麼?
對着那直指眉心的快絕一劍,白起並沒有什麼反應,似是垂首待斃的外表下,一連串意識命令對已經準備完全的肉體迅速下達。
(第二封印,解開!第三封印,解開!第四封印,解開!進入特級模式,肉體機能百分之百支援!)
早已掣劍在手,楓兒出劍的速度誠然快絕,然而從她刺出到劍尖及眉的短暫時間裡,一切彷佛停頓下來,千萬個神經命令在白起體內發生作用。
(武中無相全面演算功能開啓!演算範圍:無限延伸!啓動!)
在劍尖觸及肌肉的那一刻,楓兒感到些許遲疑,卻仍沒有改變下手的堅決,然而,當白起驀地擡起了頭,雙方目光接觸,縱然血珠已從他眉間滲了出來,楓兒的一顆心卻筆直往下沉去。
生死一瞬間,他的嘴角掛着冷冷的微笑,而那一雙眸子……異常的瞳色,妖異地閃爍著令人心怯的冰寒鋒芒,不管從哪個角度看,都不是一雙人類該有的眼睛……
“華姊姊,萬物元氣鎖是什麼東西?”
見到華扁鵲難得一臉慎重的表情,愛菱也擔心起來,趕忙詢問這個令她疑惑的名詞。
“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之前聽我們校長提過,後來也在青樓宗卷裡看過一點資料。萬物元氣鎖,是天心意識的一種高等運用,效能非常地廣,從用來封鎖敵人力量、在敵人體內種下隨時會爆發的陰毒潛勁、爲自己形成護身氣罩,甚至還可以拿來鎮壓傷勢。”
愛菱疑惑道:“聽起來好像很強,可是華姊姊你也是天位高手啊,如果這個萬物元氣鎖是天位高手專用的特技,你難道就不能解開嗎?一個人不夠的話,可以讓我師兄和楓兒姊姊來幫忙啊。”
“多少人來都沒用,這不是數字上的問題。萬物元氣鎖是天位高手纔會沒錯,但有一點你搞錯了……小強齋太,在記錄中,萬物元氣鎖是齋天位的天心象徵,雖然我不知道對方是怎麼做到,但如果他用的真是萬物元氣鎖,那他的修爲絕不可能僅是單純小天位……”
“華姊姊,你的意思我大概有點理解了,但你可不可以告訴我,爲什麼你一邊講話一邊後退?你到底想要走到哪裡去?”
“當然是離開稷下啊,會想要在天位戰裡越級挑戰的人,腦子一定不正常,萬一那矮子等一下回來大開殺戒,豈不是連我也遭殃?這場戰爭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我可不想爲此而死。”
“……”
“……我是說真的。”
蘭斯洛與韓特並肩趕路的效果並不是很好,兩人都在互相埋怨對方追蹤功夫不好,速度太慢,同時也在提防彼此隨時有可能爆發的襲擊。
這點實在怪不了他們,畢竟,連他們自己都一直猶豫着,要不要趁現在給眼前的傢伙一擊時,也就難怪會對彼此有這麼深的戒心。
這樣的情況,在兩人終於追到白起時,告一段落,只是,人還在空中,就看到地上的楓兒給白起轟飛了出去,兩人心中都是一凜,急忙落地。
蘭斯洛先奔往楓兒,第一時間爲她鎮傷。韓特也落在蘭斯洛右側,在這種敵人狀況不明的情形下,他纔不願意一個人去打頭陣。
只可惜,敵人卻不打算給他這樣的餘裕,人還沒着地,一股凜冽殺氣已經直襲而來。
“喂!猴子……”
這叫聲只喊到這裡,因爲將楓兒一把抱起的蘭斯洛,全然不顧戰友的安危,頭也不回地一溜煙跑掉。
“死要錢的,我馬子治傷要緊,你一個人先撐一下吧……”
“你這個不要臉的王八蛋!你一定會有報應的!”
背後的高聲怒罵,蘭斯洛理也不理,大步向前竄逃。說要幫楓兒療傷是假話,纔將內息輸進她體內,就發現她雖然嘴角有血沫噴出,但傷勢並不嚴重,只是內息震盪,一下子不好平復而已,不過,自己卻立刻捂着她嘴巴,抱起她就開溜。
自己與韓特其實並沒有什麼深仇大恨,雖然對於他在基格魯之戰時丟下衆人逃跑的行爲感到憤怒,但靜心一想,那時候的他本來就沒必要爲這羣人賣命,自己責怪他並無道理,何況基格魯之戰的失敗,純粹是因爲自己能力不足,再這樣相怪於他,只是推卸責任而已。
不過想到當日情境,心裡還是很火大,所以這次就讓他嚐嚐看自己一個人被丟下的滋味,當作握手言和之前的最後一拳。這傢伙最近是由大舅子親手訓練,兩人之間的模擬戰也不知打過多少次,應付起來比自己要輕鬆,而自己剛好可以在旁觀察,試試看能不能找到什麼破綻。
心裡的算盤打得梆梆響,但世事卻沒有這樣簡單,當蘭斯洛一面思量戰術,一面爲着手掌上美人兒翹臀的豐滿彈性而讚歎的當口,一股戰慄感竄過他胸口,緊跟着,一幕不可思議的景象在眼前出現。
衆人所在之處,距離稷下城已有數十里,進入了山區,雖然還只是丘陵規模的小山,但再怎麼說,也沒有理由看到海洋,可是此刻,眼前茫茫皆不見,只剩滔天巨浪,像是海嘯要吞沒一切般當頭襲來。
(幻、幻覺嗎?)
稍一發呆,楓兒已經從懷中躍起,搶先往浪頭迎去,似乎要先試着接下這一浪。
“小心!”
擔心楓兒有失,蘭斯洛連忙搶上,要兩人合力禦敵,只是這個擔心成了多餘,因爲在下一刻,海浪變成由四面八方吞捲過來,將兩人包圍在裡頭。
山中不可能出現海洋,蘭斯洛一直這麼告訴自己,可是這些海浪的感覺是那麼真實,甚至還有水珠打溼衣衫,鹹鹹的海水味也不住刺激鼻端,營造出強烈的存在感。
更驚人的,是蘭斯洛與楓兒都感受到,蘊藏在海浪裡那股無窮無盡的兇獸氣勢,彷佛有成千上萬的兇惡獸類潛藏其中,等待噬咬敵人血肉。
情形頗類白起出關的那天晚上,與韓特的初次交手,當時蘭斯洛認爲這是幻術,但此刻置身其中,才知道一切非是那麼簡單。
“小心!”
蘭斯洛一聲警告,在他與楓兒一起動手的同時,敵人亦發動了攻擊。和海浪裡所發出的浩瀚感覺相比,敵襲的力量其實不大,但卻恰恰在自己勁道將發未發的那一刻攻來,直接襲往發氣竅門,在防衛力量最低的剎那,給予自己重擊。
“哇”的一聲,蘭斯洛胸口一痛,已被核融拳正面轟中,只是想着若就此退避,只會給對方去追擊自己同伴的機會,當下硬撐着把手刀劈出去,要在敵人回氣之前,也給他一擊。
怎知,手刀固然擊中了敵人,但當胸口也中了敵人一記重拳,猛烈電勁殛體而來,蘭斯洛才知道自己的失誤。
(紫電功?怎會……)
同時間中招,三記悶哼同時響起,當海浪忽然全數消失不見,踉蹌後跌的蘭斯洛、楓兒、韓特三人,才驚愕地看着錯擊自己與被自己錯擊的同伴。
應該在包圍網中的敵人,卻置身於數十尺外的土丘上,居高臨下地睥睨着三人,衣衫上雖有血跡,但卻已然無傷,乙太不滅體的催愈,將先前受的傷患全數治療完畢。
“最後一幕正式開始了,既然能讓我全力以赴,就試試看你們三個能接我多少招吧!”
冷冷的目光掃視過來,左眼金黃,右眼紫紅,白起以自己的真面目,做了無比嚴肅的戰鬥宣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