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爾鐵諾歷五六七年十二月雷因斯稷下
“……所以,我和我的同事都說,那個僞王真是世上最差勁的男人了,像這樣子的勒索行爲,對象還是全大陸,簡直膽大妄爲到了極點。”
“唔,這種說法也是滿有道理的啦……”
如往常一樣的午間相會,蘭斯洛正自與愛菱對談,聽到她這樣子批判自己的行爲,確實也只有苦笑的份。
勒索的結果已經慢慢浮現了,七大宗門裡,只有東方世家付上五千金幣,表面上說是爲了維持惡魔島駐軍的費用,其實彼此心照不宣,蘭斯洛衷心感謝義兄東方玄龍的獻金。
不過東方世家本身財政也不見得多寬裕,加上白鹿洞的政治壓力,能給出五千金幣已經是極限了,沒法供給更多的援助。倒是有另外一筆五千金幣的獻金,對方是透過自由都市的錢莊來捐贈,出手相當大方,就是不曉得是何方神聖在贊助。
能一出手就五千金幣,這份財力縱非是大陸上的主要勢力,那便是富商巨賈。
由於此事出乎預期,小草特別花心思去調查,費了不少力氣之後,得到了一個讓人錯愕的結論。
五千金幣來自艾爾鐵諾皇家,有極大可能是經由曹壽授意認可後撥發下來的!實在難以想像有這種可能,小草一時間也呆住了,怎樣也料不到,那個癡肥愚蠢的曹壽,居然也會像自己夫君一樣,偶有驚人之舉啊!而根據魔導公會藏伏在艾爾鐵諾宮廷的眼線,再配合青樓的情報,推出了最接近事實的結論:聽到惡魔島即將撤軍,曹壽被嚇得屁滾尿流,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密令宮內省匯錢過去。
得知此事的蘭斯洛,驚愣處絕不少於妻子,萬難料到自己當初搶劫艾爾鐵諾皇帝的壯舉,竟然在這種情形下得到實現。看來,那個死老胖子是完全沒有把自己放在眼裡,或許是認爲遠在雷因斯的戰禍與他無關,反倒是惡魔島的結界若破,大批魔族入侵人界,更有可能威脅到他的帝位,所以忙不迭地付上贖款,期望能保持現狀。
對於這結論,蘭斯洛只有苦笑,特別是想到自己居然如此給人瞧不起,這苦笑實在是笑得很難看,西對小愛菱的憤怒,也就顯得沒精打彩。
“當好人沒人相信,做壞人又做得半調子,這年頭作人真是難啊……”
小愛菱接着也提到日前在報上看到的東西,有關蘭斯洛對醫療體制發表的演說,她就像社論上說的一樣,把批評話語再重複一次。
這就是兩人多日來相處的過程。有些時候,愛菱會教蘭斯洛一些大古魔道的相關常識,再不然,就是與蘭斯洛談及她在研究院裡的工作,聽得出來,她以自己的天分,在研究院裡備受器重,總是參與此極重要的研究課題。
不是人類,卻能在研究院裡獨挑大樑,光是這樣,就足以證明她的真材實學,每每念及此處,蘭斯洛就感覺到萬分佩服。
兩人談話時,那尾小小的機械狗就一直在桌下亂跑,有時候還會坐下來,用腳抓抓耳朵,看那股靈活模樣,幾乎就和真的生物沒有兩樣。
蘭斯洛眼光一直瞄着這陰險的小動物,從初次碰到至今,不知給它咬了幾口?
這小東西的智能設計非常地卑鄙,平常總愛偷偷躲在桌下,逮着機會就忽然竄出來,專門咬人腳踝最痛的地方,實在是可惡之至。
愛菱解釋過,狗狗設計是看到兇惡的人就採取敵對,關於這點,蘭斯洛就常常感嘆,自己是不是真的長得像壞人?
蘭斯洛拾起一根樹枝,往左側一擲,狗狗汪汪叫着跑去拾起,反覆幾次後,手勁大了,樹枝卡在一株小樹上,位置大高,機械狗碰不到,跳了幾下,無功而落,跟着就一口咬上小樹根部,一聲爆響,那株小樹從中炸成兩段,整個燒了起來。樹枝也隨之化爲灰燼,狗兒沒東西可咬,只好悲嗚着跑了回來,貼在愛菱腿邊磨蹭。
蘭斯洛則是看得眼睛也斜了,驚道:“這狗……”
愛菱笑着把狗抱起來,捧在懷裡,笑道:“六十七號是我最新的作品,我常常把一些薪的發現和想法加到裡頭去,希望有一天狗狗可以真的活過來喔!”
“不是,我是有點好奇……”蘭斯洛道:“你養條狗弄這麼大殺傷力做什麼?”
“沒辦法啊!最近在所裡頭研究的、做的幾乎都是這些東西。”愛菱道:“其實有些時候我真的覺得很奇怪,爲什麼人們總是喜歡把新技術用在武器上呢?戰爭是一件很快樂的事嗎?不然,怎麼所裡在研究武器上頭的經費花得那麼大方,其他時候又好吝嗇?”
身爲掀起戰爭的禍首,蘭斯洛只能訕訕地說不出話來。
“呃……這個……”
“不過滿多時候真的很難說。人們把新技術應用在武器製造上,可是在開發新武器的時候,又刺激了新技術的誕生,所以,世界上的事很多時候真是難以論斷呢:”
對最後一句話深有所感,蘭斯洛連連點頭,纔剛想要答話,愛菱發現時間已晚,得要趕回研究院了。
“喂!小愛菱啊!”蘭斯洛把機械狗拎着脖子提了起來,阻止它再次發動偷襲的企圖。
“你說希望這小東西有一天能真的活過來,我覺得這想法很好,可是,對於一個真的有生命的生物來說,你整天這樣用編號叫它,我想它一定很難過的。”
“啊!那該叫什麼名字好呢?”整天忙着工作,愛菱只能利用閒暇時間作自己的研究,忙得都昏了頭,當然沒有閒情逸致去爲實驗體取名字。
“隨便啊,像是……叫卡布其諾就還不壞。”
“好啊!謝謝大郎先生的命名,卡布其諾,我們走吧!”
愛菱領着機械狗往研究院方向跑回去,蘭斯洛則是預備回宮去,繼續處理那堆讓人煩悶的問題。
這時,連串雷聲爆響人耳,天位戰的激烈能源波瀰漫在大氣中,蘭斯洛察覺到事情不對。
“怎麼搞的?是什麼人打起來了?”
電光燦閃,轟隆聲大作,一道道金蛇連續晃動問,爆發出強大沖擊波,令佇立在城頭的衆人呼吸維艱,不得不撤足後退。
豁盡全力,韓特就沒有做任何保留,劍勢夾着雷電,源源不斷地攻擊。僅僅數年之前,一旦使用就會讓身體被吸成乾屍的大耗力招數,現在已經可以運用自如,在天位力量的支援下,急電竄發,不往往敵人身上攻去。
與上趟在基格魯相比,韓特武功明顯大有長進,嗚雷斷空一式,本是集電於劍上,直劈而下,但他現在隨意揮灑,斬、挑、刺,於強大威力下,做出細密而快速的變招,使得殺傷力更增。
妮兒暗自咋舌,那天看這傢伙與天草敵對,甫一照面就重傷落敗,委實是滿看不起他的,卻想不到他武功果然有不凡之處,當日之敗,實在只是因爲對手太強…在韓特的一輪急攻下,妮兒僅有招架之力,一方面猶自腦筋迷糊,不知能不能使用天位力量與這人放手對拼;另一方面,終究是吃了長途跋涉的虧,手足痠軟,又沒有兵器,只能竭力問躲。
“對了!這傢伙是傭兵,又是外地人,不能算是雷因斯的一般軍民,用天位力量與他對戰,不算違規!”
心念一動,妮兒幾下身形變動,迅捷無倫,已用上了九曜極速的部份訣竅,以源五郎與她的關係深厚,自然會將這天下無雙的保命絕技相授,轉眼間自韓特劍網中脫出,斜斜地直往上飛,與他拉開距離。
“你跑得了便跑吧!”
急喝聲中,韓特如附骨之蛆,快速追來。位置一高,呼喚雷電的速度更快,層層劍網阻住妮兒退路,慢慢收攏。
只是一旦與城牆拉遠距離,毋須顧慮波及他人,妮兒就沒有什麼好顧忌的了,天位力量發動,周圍的感覺變得陰森凝重,無形的腐蝕異勁慢慢朝敵人捲去。身在空中,韓特忽然覺得氣息不順,手腕衣袖斑駁碎裂,跟着就是肌膚微痛,像是被什麼烈性毒藥給腐蝕了。
“雲夢古澤的金蠱化龍訣?這野蠻女人從哪裡學會這麼歹毒的功夫?看來似乎比傳說中的威力更強啊!”
心中一凜,韓特忙收回幾分功力自保,手下劍網勁道登減。把握住這個空檔,妮兒將天魔勁劇烈爆發,如江河倒潰的強猛勢道,瞬間就攻破已力弱的劍網,更直飄射到敵人跟前。
“以爲這樣就行了嗎?你太天真了!”
韓特手腕一轉,又是一式嗚雷斷空,劍上電光閃爍,近距離朝妮兒當頭劈下。
九曜極速僅是初窺門徑,妮兒沒法像源五郎一樣,瞬間閃形避過,但之前連對了多記嗚雷斷空,已經大概知曉這招的威力,趁着韓特兩招遠發的空隙,忽地拿出一個早就揣在懷裡的護身鏡符。
鏡子模樣的小東西,卻是由魔導公會主席蒼月草親自施咒的護身符。當日與韓特聯手戰天草,見到天草以咒術阻止嗚雷劍喚雷,妮兒心裡就暗自記下,因爲顧慮到往後可能再遇上這樣的對手,甚至硬拼韓特的嗚雷斷空,所以她便向小草索取一個能令招雷咒術暫緩的法器,卻想不到這麼快便派上用場。
鏡符一現,嗚雷劍上的電光登時黯然,在這沒有雷電助威的一瞬,妮兒舉臂硬檔寶劍,貼身發動硬攻。
韓特的嗚雷劍雖非神兵,卻也是一柄難得利劍,又是灌注天位力量,一拼之下,妮兒手臂登時見血,但她卻也如願貼近敵人,一發重拳就往韓特身上轟過去。沒有其餘的招數相輔,僅是平實的一拳,正中對方胸口,之後天魔勁洶涌爆發開來,單憑這樣,已是讓人難以招架,把韓特擊飛了出去。
下方的呼叫聲不住傳來,那都是妮兒的擁護者,見她戰勝,喜悅地大叫,但妮兒卻累得直喘氣,在長程奔跑後,體力已消耗得七七八八,再經歷這樣一輪交手,幾乎要趴下來了,手臂“的傷尤其痛得厲害。
“傻瓜!你的嗚雷斷空有致命缺點,天草當初就說過了,你還死都不改……”
妮兒輕聲說着,扯下另隻手的衣袖,包裹臂傷。嗚雷斷空雖然強,但致命缺點卻早就被天草窺破,令自己有法可破,加上使用次數過多,什麼細微奧妙都被人看光,要恃之作爲得勝殺着,委實是不夠。
“是嗎?那就如你所願,大家來看點新東西吧!”
冷冷的一聲傳入耳內,然後便是閃光驟起,一道厲電猛往妮兒劈來。
“來不及避開……”
電光來得太急,要問避已不可能,妮兒一面舉起鏡符,一回運起護身氣勁,預備硬接下這一擊。
痛楚如預想中的發生,卻不是劍氣產生的衝擊波,而是貨真價實的電擊,全然超乎估算的攻擊,在鏡符爆成粉碎的同時,更幾乎一擊就把妮兒的護身勁摧破。“怎麼搞的?”
先後兒韓特出手多次,妮兒明白嗚雷斷空這一式,是讓閃電擊在劍身,助長劍之威攻敵,在地界時誠然威力萬鈞,但一日配合天位力量施展,雖然得以連續施用,但雷電的威力卻沒有提升,反而被劍氣蓋過,變成以劍氣爲主,以電爲副,失去讓兩者合了倍增殺傷力的本意。
然而,適才挨的那一擊,卻是百分百以天位力量推動的雷電,威力較諸先前的
嗚雷斷空暴增數倍,一極之下,雖然皮膚沒有發黑,卻明顯聞得出一股焦臭,手腳四肢也全數麻痹,軟弱得提不起勁。
在下方觀戰的小草同樣吃驚,鏡符會爆碎,那就代表韓特並非以劍中魔咒召喚雷電,而是以自己本身力量發電,他河時練成這等武校了?
還有一件事妮兒非常在意,韓特剛剛的那一擊,沒有“劍”的感覺,是練了什麼新武學嗎?
這個念頭在下一刻,以最現實的形式呈現。隨着一股難以形容的兇猛霸氣,韓特的第二擊已伴隨電光攻至。
全然模不清楚敵人的進攻方式,好不容易回覆上半身氣血的妮兒,唯有舉臂護頭硬檔,兩力相撞,先是狠惡電流再次轟潰護身勁,緊跟着,在辨認出敵人攻勢是腿招的同時,雙腕彷彿被一管重檢刺中,劇痛難當,勁道更長驅直入,直破心腹要害。
也虧得妮兒反應機警,在兩腕骨折、腑臟受傷之前,先將天魔勁竭力爆發,自己則趁勢飛退,卻仍不能化去敵勁,整個人從空中墜下,直往稷下城牆撞過去。
城牆及時發揮作用,在小草的操作下,城牆再次變得柔軟,希望助妮兒化去身上承受的敵勁,只聞得連聲巨響,守衛城牆的結界給紫電勁通得劇烈晃盪,好不容易纔完全定住。
妮兒整個身體嵌入城壁,嘴角血沫不住流出,神情萎靡,誰也看得出她一時間沒能力再戰了。
旁觀衆人這時才反應過來,憶及適才看到的東西,有些頗有江湖見識的稷下學士已經驚訝地叫出聲來。
“紫……紫電功,那是麥第奇家的紫電神功啊!”
這話登時點醒衆人,而腦裡聯想,另一樣比紫電功更具盛名的麥第奇家絕學,更同聲出現在他們口中。
“睥世七神絕!”
此語一出,衆皆大譁,誰也知道“脾世七神絕”是近五百年內,號稱無敵的第一神功,雖然隨着忽必烈戰死於鵬奮坡,光芒不再,但只要是風之大陸的武者,都會對這絕學充滿敬意,記得其曾代表的輝煌。
如今,在阿朗巴特魔震後,睥世七神絕終於伴隨紫電功重現人間,那麼照道理推算,莫非是麥第奇家主旭烈兀親臨此地?
不,並不是的。
在這時候,韓特才威風凜凜地自雲端現身,彷佛乘風駕雲,緩緩飄降下來,右手拿着嗚雷劍,左手凝扣成爪,五指間紫電飛耀,燦然奪目,氣勢非凡。
只是當人們認出了他的身份,驚訝卻只有更深,其中白天行最是不解,自己確實是因爲確認過韓特有天位力量,這才以高薪禮聘這惡名昭彰的獎金獵人,但爲何他會使用麥第奇絕學,這點就委實想不透,特別是,麥第奇家不是已經宣告與韓特反目,並要求各大勢力通緝於他嗎?
稷下城頭的防衛軍反應過來,對着逼近過來的韓特,真個是萬箭齊飛,更有人開啓小型火炮,對着敵人連轟,尤其是妮兒的親衛隊,人人勇字當頭,賣力護花。
“明明白家研究院藏了大批強力兵器,城防卻仍在使用這種落後貨色,嘿!或許你們雷因斯人就是這麼鬼頭鬼腦,喜歡對自己人隱藏實力吧!”
漂浮空中,韓特在身前建起一道堅固氣罩,盡檔射來羽箭,就算是炮彈也輕易接下,內勁一發,反彈回城頭,炸燬發射的炮臺。
外表看來輕鬆之至,卻沒有人察覺,韓特正在爭取時間回氣,平復胸口的氣血沸騰,還有那蝕骨的劇痛。不久前硬挨妮兒的當胸一擊,絕非說笑,殺傷力甚至連妮兒自己都估算不到,要不是護身金絕及時奏功,說不定胸前肌肉已經整片腐爛殆盡了。
脾世七神絕本是針對紫電功而創,爲了讓韓特能發揮七神絕的真正威力,旭烈兀自有另外補送一本紫電功秘定。憑着天心意識的模擬領悟,短短時間,韓特將紫電功、七神絕練熟,自覺武功大進,便想找些敵人來試劍。
以他此時武功,試招對手自然也得是天位高手。但天草四郎行蹤不明,就是碰上也討不了好;要說上白鹿洞挑戰陸游,卻是打死他都沒有這個膽子,最好辦法就是到內戰中的雷因斯當傭兵,一舉兩得。
本以爲憑着現在的一身神功,該可以在天位戰中逞雄一番,哪想到一個照面便在妮兒手中吃虧。旭烈兀說得沒錯,當前的天位高手都在強烈競爭,不進則退,要不是自己功力驟增,單憑着天亟劍與嗚雷斷空,已經不夠資格在天位戰中爭勝了。
只是這丫頭也不簡單,與她同行的那段時間,可從不知她有這麼一手,毒皇的金蠱化龍訣果真歹毒,要是配合精妙招數施展,殺傷力絕不止於此。奇怪的是,在妮兒一拳轟來的瞬間,自己心頭赫然有股莫名懼意,以致遲了反應,這真是想不出理由。
“既然你們這樣喜歡隱藏實力不用,我就讓你們如願以償,今天憑一人之力挑了稷下,算是給我的便宜老闆一點甜頭……”
韓特慢慢飄近城牆,身上環繞着一層電光,狠惡聲勢完全震懾城頭守軍,令他們停止放箭。
白天行卻沒有利用這空隙,指揮大軍搶攻。韓特事先曾有警告,天位力量敵我不分,要是在他施展神功的時候揮軍攻城,以兩軍人數來算,他重創友軍的機率更高。
“你……你這卑鄙小人!”
人影晃動,妮兒已躍回城頭,護在衆人身前。鬢髮散亂,嘴角溢血,狼狽神情中更有着氣憤。
“如果不是我用光體力,絕不會輸給你!”雖說韓特梓施突襲,但若非妮兒連續兩天跋涉,耗光體力,讓兩人平手相搏,縱使勝負未知,卻肯定不會像現在這樣兩招一過就慘敗。
“那隻好怪你自己蠢了,現在是戰時,你不考慮有強敵在側,做這種耗體力的運輸表演,怪得誰來?”韓特淡淡道:“我是獎金獵人,出手目的就是殺人,不趁你最弱的時候出手,難道要等你體力日復,與你哥哥聯手,被你們兄妹圍毆嗎?”其實韓特本來確有以一敵二,試試七神絕威力的打算,但與妮兒一交手,發現敵人實力不容小覦。利益爲先,還是各個擊破方爲上策。
妮兒運氣鎮傷,心中對於兄長的姍姍來遲勃然大怒,就算沒有天心感應,剛剛雷響得那麼大聲,這豬頭也該聽見,爲何到現在都不見人影?
纔想要設法拖延,這想法已經被韓特窺破,數道電光盡封退路,強橫重劍當頭劈下。
“哼!這麼愛放電,你怎麼不去放給天草看!”妮兒勉強閃過,卻令自己陷入絕境,避不過追擊而來的第二劍。
“這你不用擔心,如果我現在碰上天草,絕對會讓他刮目相看。”感應到有一股天位高手的氣息快速靠近,估計是蘭斯洛趕來,韓特下手更不容情,預計三招內將敵人解決,哪知一種令頭皮發麻的冷徹感,忽在後方出現。
“讓我刮目相看?憑什麼?”
似曾相識的語調,勾起慘痛回憶,韓特顧不得下殺手,連忙回劍自保,隱約一瞥,更見到天草四郎飄立於後方,一抹劍光直奔眼前,心中大駭,紫電勁盡集於劍刃上,全力出招,要檔下這記攻擊。
怎料卻擋了個空,而天草四郎的影像亦消失不見,恍如夢幻。
“幻術?糟!”
剛想要立刻回防,固守住適才急速變招露出的破綻,腹側要害已傳來痛楚,給妮兒的全力一擊正中,天魔勁像是數十柄銳利小刀,痛擊腹側肌肉,與護身金絕的內勁激烈攻防。
也是韓特運氣不好,姍姍來遲的蘭斯洛,終於此時趕到,看到有人與妹妹進行天位戰,而妮兒明顯落於下風,心下大驚,再發現這人就是那日基格魯臨陣脫逃的韓特,新仇舊恨齊涌上心頭。
“鼠輩!吃我一刀!”也不管什麼偷襲不偷襲,風華刀離鞘,蘭斯洛幾乎是全力出刀,朝韓特劈下。
韓特曾預估過的以一敵二,就以這樣的形式出現。心頭大恨,先以七成內力抵擋腹側攻擊,餘下三成全面發揮紫電功,嗚雷劍疾舞,要同時接下兩邊的攻擊。
七神絕中由指絕延伸出的劍絕,誠然不凡,但蘭斯洛的鴻翼刀法創自忽必烈與王五兩大刀道奇人,又是全力劈下,瞬間與韓特刀劍交擊數十次,將劍網轟潰,風華刀直劈敵人頸項。
妮兒力弱不能持久,此時攻勢已老,韓特把頭一偏,希望在刀刀砍中肩膀時,以護身金絕暫阻敵勢,拼着硬挨一刀,轉守爲攻,取回主動。
怎曉得刀刃及肩,韓特驟然發現不對,附在刀上的內勁,赫然是與妮兒相同的吸蝕異勁,兩相夾攻下,殺傷力大大地倍增,就是護身金絕也抵擋不住,稍微僵持之後,護身真氣被破,兩股天魔勁長驅直入,腑臟登時創傷。
“媽的,雲夢古澤的那些像夥在搞什麼鬼?這金蠱化龍訣怎麼會搞到人人會使呢?”
韓特心裡大罵聲中,已給蘭斯洛一腳踢中下顎,整個人掠過天際,倒飛撞回白天行陣營。蘭斯洛腳踏城頭,揚起風華刀,提氣對摔落在白天行陣營的韓特喊話。
“趁圍攻的時候殺你這鼠輩,不算英雄好漢,夠膽的你就再來,本大爺下次定把你斬成十八塊!”
在展現力量的同時,先前由韓特營造出的氣勢,就盡數轉移到蘭斯洛身上,城頭上一時無聲,雖然沒有鼓掌與喝采,卻有一種另外的震懾,開始在守城軍心頭升起。
趁着旁人不注意,小草悄然來到妮兒身邊,以自身的聖力幫她把傷勢日復,卻不敢做得太好,不然以妮兒的火爆脾氣,可能傷勢一好,立即衝入白天行陣營技人算帳。
也是可惜了,如果蘭斯洛能早到一點,那自己便毋須以術法使韓特產生幻覺,可以讓他們兩人正面交手,好好蒐集有關睥世七神絕的資料,以備日後敵對所用。
今次的交手,委實是可惜,妮兒、韓特先後落敗,卻都是非戰之罪,根本沒機會發揮自身實力,以實際狀況來評,確實是打了場沒意義的拙劣戰爭啊!
不過,至少也證明了一件事,縱使白天行一方也有天位高手加盟,但目前在實力上,己方佔了絕對的人數優勢……
呵,真是個無聊又無謂的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