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經答應我了!”封歌的聲音有些急切。
男人黑着臉,沒有說話,拿着一個行旅包,收拾着皮鞭,軍刀,打火機等等簡單的生存工具……
“這種打雜的事情,我來幫你就好了。”封歌見他已經收拾東西準備出發找她死黨,立即揚起諂媚的笑,難得討好地拿過他手上的行旅包。
可是司諾卻不樂意,他板着臉,受不她似的揚頭咬牙道,“我不會帶你去撒彌爾島——”
沒錯,昨天他確實是答應了去撒彌爾島淺灘上看看有沒有齊睿蹤跡,但他不可能帶她一起去。
“我要去!”
司諾不理她,繼續收拾東西。
封歌瞪着他英挺的側影,臉色有些臭,她無論如何都一定要跟過去!
她嚴肅地臉蛋,堅決地說了一句,“我不怕死!”
司諾剛將行旅包的拉鍊拉上,聽她突然這樣說,手上的動作倏地一頓。
“我不會帶你……”他依舊是說同樣的話。
封歌心底急躁,她知道弗農已經安排好了遊艇,這次出行只有他一個人,封歌不瞭解那座撒彌爾島嶼到底是怎麼回事,不過見弗農那神色似乎非常緊張。
突然大腦裡閃過昨天弗農對她說過的話,臉蛋有些泛紅,封歌有些小糾結低頭看着自己的腳尖。
這麼肉麻的話怎麼說出口……
司諾沒有注意她那異樣的表情,直接提着他那個旅行包邁腳就朝門外走去。
“等一下!”
封歌見他離開,立即大叫一聲。
司諾腳步頓了一下,回頭狐疑地打量着她微囧的表情。
封歌抿了抿脣,糾結地眼珠子到處亂瞥,“那個,我,我有話要跟你說……”
“我說了,我不會帶你去撒彌爾島!”司諾表情一冷,不想聽她磨蹭,立即打斷了她的話。
“你就不能聽我說下去嗎!”封歌憋着心底來氣了。
她原本就是不是什麼脾氣乖順的女人,算了,爲了能慕思玥她豁出去!
“司諾,我喜歡你!”
她對着他背影突然大吼一聲。
如果說這一句是表白,那只是說這句話實在是氣勢太過於強大,沒有半點女人的嬌羞和柔情。
不過對司諾卻非常受用……
他幾乎緊繃着身體,深邃的藍色眼瞳微怔着。
封歌大步上前,直接攔在他前面,一雙瀲灩的眸子直視着他,“我雖然不清楚撒彌爾島的事,但我知道你去這一趟很危險,我不想被你落下,我不想……不想跟你分開。”
後面那話對於封歌來說實在是太彆扭,害羞的臉蛋都通紅,低弱地喃喃着。
司諾僵怔地看着她,那模樣像是有些受驚似的。
封歌尷尬地等着他說話,可是這人不知道是不是受太大刺激,司諾居然一直沉默着。
封歌的害羞僅僅維持了三秒,三秒而已。
“你TMD說句話呀!”她那語氣分明就是表白未遂,惱羞成怒對着他大吼。
司諾凝視着她氣紅的臉蛋,稍稍回神,撇過頭去。
“剛纔那些話……”倒是他的語氣遲疑了起來。
封歌生平最受不了男人遲疑的態度,很豪邁地快速宣告,“總之,我要跟你一起去,要死就死在一起!”
司諾湛藍的眼瞳僵滯着,或者封歌自己不知道,她此時率真執拗的模樣,真的讓人很震憾,因爲這個女人不擅長說謊,她的話是發自心底的。
就算死也死在一起……
司諾自小被女人討好伺候着,這算不上最浪漫的表白,但最管用,因爲該死的最心動。
不知道出於什麼樣的心情,他居然答應了她,帶着她一起去撒彌爾島。
“注意安全……”
弗農送他們上船,就已經檢查了遊艇的設施,最後表情複雜地跟他們揮別,重複叮嚀着他們注意安全的事情。
“謝謝。”司諾鮮少這樣嚴肅地看着弗農,莫名地道謝。
弗農對視着司諾眼眶有些溼潤,有些話哽咽在喉嚨始終也沒有說出來,他知道說了也沒有用,司諾執意要去一趟那座島嶼。
封歌看着弗農心頭總有些不好的預感,而身側的司諾卻冷冷地重複問一句,“想反悔就上岸……”
封歌沒理他,誰要上岸呢,她好不容易憋着這麼肉麻的話纔跟過來。
其實昨天的時候弗農就已經跟她說了,司諾答應替她去撒彌爾島找齊睿他們一定會做到的,只是他不可能帶着她一起去,因爲那裡很危險。
不過弗農出於某些私心,告訴她當面跟司諾表白或者管用。
……確實很管用。
一開始弗農教她,大吼一句,我愛你。被封歌改着了喜歡你。
愛這個詞,她說不出口,太深刻,或者說,她真的不願意說謊,她不確定自己愛不愛他,不過她喜歡他是真的。
遊艇已經開始發動,船身移動着,司諾操控着方向盤,沒有再看弗農他們,目不斜視看着他要前往的方向。
“封歌,好好照顧着少主……”
弗農看着那飛速遠離的遊艇,急切地大喊一聲。
封歌回頭朝岸上的弗農看去,司諾肯定比自己更加懂得如何在那座島上生存,她不太可能照顧他,雖然不太理解,不過她依舊大喊着堅定地回了一句。
“我們會一起回來的!”好歹她已經在這裡生活了三年了,跟弗農他們有深厚的感情,她的聲音清亮篤定帶着執念。
不一會兒,視線所及,已經沒有了遊艇的蹤影。
弗農依舊站在岸上,輕嘆着,“你能過得好,那少主才能安然無恙。”
封歌她不懂,就算撒彌爾島如何危險,她絕對不會是第一個受傷害的人,所以纔會拜託她照顧他。
“其實你是不是有什麼隱病?”
而這時,飛速航行的遊艇正朝它的目地的出發,封歌無聊地坐在一旁,表情有些深思打量着站在操控倉那邊的男人。
司諾黑着臉回頭瞪她,她又抽什麼風!
封歌被他瞪着有些無辜呀,她只是想剛剛弗農莫名其妙讓自己照顧他,搞不好他真的有什麼毛病。
司諾發誓如果她一會兒說出什麼驚人的話,他立即回頭將她扔回弗農那裡去,免得沒到撒彌爾島已經被她氣瘋了。
咚咚咚……
突然船尾那邊傳來奇怪的聲音,封歌轉頭,表情有些警惕地看過去,“那邊……”
司諾那表情像是早有預料,揚揚眉,“出來!”
封歌聽着奇怪,“你跟誰說話?”“乾媽!”一把奶聲奶氣童稚聲音,精神抖擻大喊一聲。
封歌微怔了一下,不敢置信地看着從行旅箱裡冒出來的小腦袋,“小,小豬,你怎麼會在這裡!!”她驚愕的程度跟世界末日的吶喊差不多了。
小傢伙對她揚起燦爛的笑,很高興地開口,“小白也跟過來啦。”說着,他小短手拉開身邊另一個行旅箱,一隻白色絨毛的猞猁鑽了出來。
封歌錯愕僵怔着,轉頭朝司諾看去,這人分明早就知道。
對着孩子大吼大叫似乎有損她高大的乾媽形象,於是將所有的不滿和憤怒對着這混賬男人大罵,“你是不是腦子進水了,明知道這一趟這麼危險,居然把孩子也帶過來……”
“萬一,萬一遇到什麼意外怎麼辦!立即,立即回頭……”封歌強烈要求着。
司諾面無表情,權當沒有聽見。
封歌對他的沉默表示很不滿,伸手就搶過方向盤,這是慕思玥的兒子,她絕對不有讓這麼小的孩子以身犯險,要是真的出了什麼事,她良心備受譴責,可能要被打入十八層地獄。
司諾比她高出一顆頭,而且無論封歌怎麼彪悍也只是一個女人,司諾這一次卻有些執意,“隨他,他想去就去!”
“怎麼能隨他,他還這麼小,你怎麼可能答應他……”封歌氣結,同時也非常不解,據她瞭解,司諾跟小傢伙簡直就是敵對關係,都沒好臉色。
司諾沉默不解釋,繼續操控着方向盤。
與封歌那發飆激動的情緒相反,小傢伙則一臉精神奕奕,好奇地看着四周深藍的海面,撒着小短腿跑到司諾那邊。
小傢伙笑得純良無害,很友好抱着司諾那大長腿磨蹭,軟綿綿地喊了他一聲,“乾爸,你好厲害呀。”
封歌一聽,激動的臉色瞬間僵住了。
乾爸?!
司諾心情不錯似乎,左手揉了揉小傢伙腦袋,一點也不謙虛的輕嗯一聲,“嗯。”
封歌鬱悶極了,看着那賣萌的孩子,再看看司諾那薄脣上揚得意神色。
他什麼時候成了孩子的乾爸?!
司諾這個混賬就是因爲孩子喊他一聲乾爸,所以就帶他過來了!!
“他說,他不想當孤兒……”司諾目不斜視地看着前方,突然問了一句權當解釋。
他都已經這樣堅持封歌無法,不過,如果孩子出了什麼事,封歌悲痛地想着,她只能以死謝罪了。
小傢伙的個性隨着齊睿,膽子大對於新鮮的事件不怕生,他跟他的小傢伙凱撒在遊艇上上竄下跳,小臉蛋撲紅撲紅的,正興奮期待着跟他爹地媽咪重逢呢。
見孩子這精神奕奕的模樣,封歌稍稍鬆了一口氣,擡頭朝司諾的英挺卓絕背影看去,莫名地臉頰微紅。
他會保護她和孩子……
她瞭解他,既然司諾答應帶着小傢伙一起出行,那麼他一定有信心能保護他。
“看什麼!”遊艇已經行駛了一段路程了,司諾突然回頭卻注意到封歌臉蛋有些紅暈。
“沒什麼!”封歌有些心虛,轉頭看向小傢伙那邊。
司諾沒有多想,他很清楚現在不是調情的時候,嚴肅地聲音開口,“抱着孩子,坐穩了,前面是三角海域渦流入口……”既然來了,那麼就一定要活着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