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睿,你今天不用陪慕思玥?”楚非凡笑得賊賤調侃他。
“她最近的病情很穩定……”齊睿聲音沉沉地,喝了一口威士忌,放下酒杯。
“她怎麼了?”向磊分明看見齊睿神色思慮,慕思玥病情穩定爲什麼不高興。
“她說要找什麼東西?”
楚非凡揚揚眉快速反問,“慕思玥是不是想要找封歌?”
“或許是。”齊睿自己也不太確定。
向磊朝他們兩看了一眼,如實說着,“上週安雄跟我說過一些消息,說顧容西那個雙胞胎弟弟回卡塔爾,但是封歌並沒有隨他一起,司諾回卡塔爾一直心情不太好……”
楚非凡聽到這裡忍不住嗤笑一聲,“如果顧容西是我親哥,我也會心情不好。”雙胞胎這麼厲害的哥哥整天被人作比較,擱着誰也心底彆扭。
“你們有封歌的消息?”突然一把熟悉的聲音打斷了他們的談話。
他們表情有些訝異,已經很久沒有看見沈曜天了,沈曜天看起來這個新年過得不太愉快,眉宇微蹙不太精神的樣子。
楚非凡看着眼前沈曜天,脣角揚起冷笑,“沈大少爺,最近肯定特別忙,怎麼有時間關心你前妻了……”
沈曜天並沒有理會楚非凡,徑自坐在齊睿身邊的位置,聲音淡淡地開口,“我有事跟你商量……”
“不可能。”齊睿不等他說完,冷冷地打斷他的話。
“齊睿,慕思玥的事她有知情權,而且我父親……”
“我說了不可能,她跟你沈家沒有任何關係。”齊睿轉過頭,目光裡帶着警告,兩人對峙着,楚非凡和向磊則有些聽不明白。
“在說什麼?”
齊睿冷笑一聲,意味不明地開口,“在說沈曜天的妹妹……”
沈曜天聽他這語氣,臉色頓時有些難看。
楚非凡根本搞不懂他們這陰陽怪氣,直接就想到了沈婉兒,“年初一那天我在酒吧門只遇見沈婉兒,她跟我說什麼交易,大抵就是想讓我幫她翻身,我懶得理她,不過,”
頓了頓補充道,“當時酒吧門口有幾位男人糾纏着她,沈婉兒以前那麼傲氣,她那天肯定凶多吉少……”
“沈曜天沒看出來,你挺念舊情,沈婉兒那個沒血緣的妹妹,你到現在還這麼惦記她,怪不得以前封歌說你跟沈婉兒什麼禁忌戀,原來你一早就知道不是她親生的……”
“楚非凡,你閉嘴!”沈曜天一聽他提起封歌,臉色透着惱怒,“不是你想的那樣,沈婉兒自小體弱跟我們生活這麼多年,我不希望家裡不寧所以才一直沒說出來……”
“你還想當王子保護着她那個假公主,嘖嘖……冒牌貨永遠都是冒牌貨,沈婉兒要是能安分點不那麼貪婪,我還沒那麼討厭她,按我說呢她是個性就是遺傳的基因問題,真不知道她親爹孃是誰,能生出沈婉兒這樣水靈靈的大美人來頭也不少了,哎啊可惜,被安德帕家族的擄走了,生死未知。”楚非凡在家裡悶了好幾天,對着沈曜天吐槽當發泄。
沈曜天聽到他的話倒是沒有責罵他,反而沉默了起來,沈婉兒的親生父母?他從來都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沈婉兒跟安德帕家族的人有什麼關係?”齊睿突然冷聲開口。
沈曜天朝他看去,淡漠一笑,“能有什麼關係,如果她真的能高攀上安德帕家族,早已經離開沈家了。”他對沈婉兒非常瞭解。
齊睿微眯起眸子,目光冷厲的審視着他。
“安德帕家族裡一直有人在幫着她……”齊睿突然從椅子上站起來,聲音淡淡的說了一句,直接轉身朝門口方向走去。
有人幫沈婉兒?沈曜天表情一怔,有些沒明白過來。
“齊睿,你這麼早就走了?”楚非凡見他離開,朝他背後喚了一聲。
沈曜天微怔回神時,朝着出口方向喊了一聲,“齊睿,我跟你說慕思玥的事,我父親想要見她……”
依舊沒有迴應。
晚上的九點,這個時間對於他們來說尚早,凌晨的派對還沒有開始,不過,家裡那女人準備要休息了。
齊睿回到小區的時候九點三十分,別墅內的燈火通明,女人正摟着一隻大狗在沙發上喃喃自語着,聽到門那邊的聲音,慕思玥下意識轉頭看去,“齊睿?”
她總能在他出現前,認出他的腳步聲,這讓齊睿有些欣慰,一步步朝她走近,目光落在她身邊那隻白色絨毛的拉布拉多身上,幸好這隻導盲犬是母的,否則他肯定會把它給扔掉。
“怎麼還沒睡?”
今晚跟楚非凡他們喝得有些多,開口嗓音有些沙啞,主要是因爲打聽到顧容西已經來了A市,這讓他莫名的心情有些煩躁。
他怕慕思玥嫌棄他一身酒氣,便沒有太接近她,只是伸手習慣性拍拍她的腦袋,可是慕思玥卻受驚似的,很快側着頭避開了。
“我剛歇了一會兒,睡不着。”她的聲音有些複雜,淡淡說着。
齊睿的手僵在半空中,緊抿着脣,目光深邃審視着她,他感覺這幾天慕思玥有些排斥自己,但也並不特別明顯,不似之前那麼主動靠近他。
“慕思玥,你想不想去見……”
“不想。”他的話剛到脣,慕思玥便有些警惕地身子縮了縮摟着她那隻導盲犬。
齊睿見她這反應,眸色愈發深沉,其實他也只是因爲剛剛沈曜天提起沈父想見她,所以才隨意問了一句,沒想到慕思玥這警惕的反應。
“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他儘量語氣溫和的開口,頓了頓追問着,“慕思玥,你是不是記起什麼?”
慕思玥抱着身側的安靜乖巧的導盲犬的手微微收緊,側臉蛋蘊着思慮,猶豫地開口,“我作了一個惡夢……”
齊睿聽到這麼說倒是鬆了一口氣,“只是夢而已。”
慕思玥表情依舊有些遲疑,“但是……”很真實。
“齊睿,你會不會騙我?”她莫名地提高嗓音問他。
齊睿聽她這樣認真的詢問,表情不由一僵,騙她?
想起自己以前欺騙過她的種種事件,齊睿便沒有回答,他想,如果她還記得從前的事,她絕對不會問,因爲她心底早已經不再相信他了。
“早點休息。”抓起溫度器,讓室內的溫度提高二度,轉身便走去客房的浴室。慕思玥沒有再問,她能聽到他的腳步有些沉,心情煩躁。
“阿布,我夢見那灘血肉模糊到底是什麼東西?”她輕撫着身邊溫馴的導盲犬,秀眉緊皺喃喃着,心底有種沉痛的感覺很不舒服。
齊睿從浴室裡出來的時候,沙發上的女人已經蜷縮着身子睡着了。
他身上披着一件簡單的灰色浴袍,脖頸間掛着大毛巾,短髮溼漉,伸手將她身上毯子扯了扯,直接坐在左側的另一張小沙發上。
“有牀偏偏不睡,整天睡在沙發上。”齊睿見她不斷地翻動身子,低聲教訓一聲。
隨意地用大毛巾將自己溼漉的短髮擦了擦,轉頭看向窗外一片漆黑,“顧容西……”他低喃着這個名字,顧容西肯定知道她爲什麼不吃肉,爲什麼睡沙發……
正好,他過來A市,就省着去卡塔爾找他,只是……
目光落回慕思玥熟睡的側顏上,只是有些不想讓她遇見他……
雖然這段時間是新年,但日子過得跟平常差不多,慕思玥沒有新年前那麼興奮,像是心事重重似的不太愛說話,齊睿原本就不怎麼開口,所以家裡除了幾隻寵物歡脫蹦噠之外,略顯得清冷。
直到初七那天,一大早慕思玥被手機鈴聲吵醒了。
“你好,我是慕思玥……”
“思玥,你說過你要過來看我啊,你怎麼這麼沒良心……”手機那頭一通抱怨。
慕思玥被惡夢糾纏着,腦子裡還是昏昏沉沉的,還沒反應過來,對方便已經掛斷了電話。
“誰給你打電話?”齊睿習慣早起,從外面買了些早餐回來,便看見她表情有些發呆握着手機。
“嗯,那個……”
“顧容西?”齊睿站在門口,語氣複雜猜測地問着。
“不是。”慕思玥晃了晃腦子,試圖讓自己區分夢境與現實。
“是一個女人,”她想了想,突然記起了,“賣阿布給我的那位寵物店大姐,她讓我今天過去她那裡,說什麼盲人訓練?”
“你不是盲人,不必理會她!”齊睿莫名有些生氣,慕思玥眼睛沒有任何問題,她只是……
“我已經答應她了,反正也閒着,帶阿布出去散步。”
慕思玥倒是不以爲意,她對這裡的佈局已經非常熟悉,徑自收拾着沙發上薄毯子,便右手扶着牆壁去了浴室洗漱。
齊睿看着她削瘦的身影,緊抿着脣,眉宇透着深思,顧容西明明早在三天前就到了A市,爲什麼一直沒有找她。
齊睿將手上早餐將在餐桌上,說不清心底的情緒,只感覺很煩躁,像是有什麼人過來跟他搶,而他自己偏偏又沒有能力抵抗。
在慕思玥現在看來,他是她腦子裡虛構的一個角色,而顧容西那纔是真實可信任存在。
兩人一起吃過早餐之後,慕思玥一本正經地給她的導盲犬繫上繩索,帶着它出發去城東郊外那片寵物訓練場。
“你也要去?”齊睿隨着她一起出門,慕思玥之前聽他說過今天有要事去辦。
“你今天出去溜狗,我出去溜人……”齊睿沒好氣地看着她,替她打開車門,示意她趕緊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