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婚協議書……”
“到底要籤哪?”慕思玥雙手握着這一式兩份的離婚協議書,身子後仰脣角有些苦澀,他居然將協議書快遞過來,那是不是他連再見一面都覺得不樂意。
雙眼空洞地看着天花板處,依舊只有一片漆黑……
她不想拖累他,她知道自己配上他,知道他肯定是因爲上次與顧容西辦的婚禮誤會自己要害他與安德帕家族反臉之後,她也沒有解釋,說了,結果也是一樣。
沒有必須去糾纏了……
“一會兒去找陳大伯幫助……”臉蛋上盡是無奈苦澀,現在的她連簽名都不知道要籤哪個地方了,我真是一個廢物。
就讓慕思玥情緒消沉的時候,突然門外傳來一片喧囂的聲音,那聲音很嘈雜,像是有非常多的人不斷朝這邊靠近。
原本外面的事她並沒有興趣理會,只是……
篤篤篤——
不一會兒,她的房門被人急切地敲擊着,“慕小姐,請問你在嗎?”這是一把陌生的尖細的女聲,慕思玥並不認得這把聲音。
而隨後又有另一把陌生中低男音響起,“慕小姐,你方便出來一下嗎,我們大家都有事想訪問你……”
記者?慕思玥心底一下子有些想法,“這個記者找我說什麼?”她不明白,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門外那吵雜的聲音愈烈,細細碎碎,就像是那擾人的噪音讓人心境很難平靜下來。
慕思玥這些年患了重度抑鬱症,對於這些吵雜的聲音非常敏感,她感覺自己的心口有些氣悶發堵,極不舒服,很想很想立即停止這些雜亂的聲音。
“你們是什麼人,找我做什麼,請你們離開……”慕思玥像是受不了了,她慢步走到房門前,打開房門,便立即開口。
可是她的話還沒說完,前面擁擠的那些記者看着她,立即激動了起來,“慕小姐,你好,我是華X光時報的記者,關於你與齊睿齊先生最近在辦離婚的事是否屬實?”雖然對方的聲音和和氣氣的,但是從他的語氣中可以聽出那份尖銳。
慕思玥臉蛋瞬間緊張有些蒼白,“你們怎麼會……”怎麼會知道?
這一大羣記者看着她,就是表情便明白了,“慕小姐,原來真的確有其事,那這次離婚是誰先提出來的呢?”
“慕小姐,我想請問一下,你對離婚有什麼想法,傷心難過,還是得意慶幸?”
“慕小姐,我接到有人爆料稱,你在大約三年前齊先生入獄時,當夜就跟着別的男人一起私奔出國了,而且齊先生入獄這些年,你一次也沒有去看探望他,這到底是不是真的,是不是因爲當時齊先生落難,所以你不想與他有關係?”
“對了,現在齊先生的污名都澄清了,他手持着美國絕天集團最大的股權還有其它名下衆多產業,齊先生現在這身份地位……你有什麼看法?”
這些記者爭先恐後的大聲質問着,那尖銳的聲音震得慕思玥整個人僵在原地,她像是傻怔着沒回過神來,那一聲聲的質疑問話無比尖銳。
“慕小姐,我還收到爆料稱,你原本準備跟別的男人在國外舉行婚禮,你在沒有與齊先生離婚的情況做這種事,是不是想就是光明正大的給他戴綠帽子……”
“我們都比較好奇,當初身爲齊家長孫的齊睿先生爲什麼會娶你爲妻,你只是一個普通剛
畢業的女大學生,居然懷上齊先生的孩子,慕小姐能不能透露一下你對男人的看法,你到底有什麼手腕和技巧……”
不要說了,不要說了……
這些尖酸刻薄的問話,一句句地抨擊着她,傳入她的耳內,擾亂了慕思玥心神,臉色越發的蒼白難看,緊咬脣,“出去,走,你們走,走開……”
慕思玥削瘦的身子,孤立無助朝她們拒絕採訪,可是這羣記者三四十人,個個爲了這個熱點新聞都不斷地喧譁,她的聲音很快淹沒在她們尖銳的問話中。
突然不知道哪位記者激動地從後面衝上前,“慕小姐,你在齊先生落難時拋棄他,甚至婚內出軌,你覺不覺得自己這麼做很下賤?”
慕思玥聽着他的話,身子被這記者衝撞着,她躲閃不及,身子後傾的摔了下去,正好側腰嗑到了門檻,疼得臉蛋緊皺在一起,狼狽地想要爬起身。
雖然她看不見,但是,她可以聽到耳邊那些拍照的聲音不斷響起,這些人正在抓拍着她這狼狽不堪的模樣。
一份孤獨無助消沉涌上心頭……
“夠了!你們這些人難得還想私闖民宅嗎,都讓開,讓開……”
這時,門外一把冰冷幹練的聲音傳來,穿過人羣,直接走到慕思玥身邊,扶起她,快速地甩上房門,這才微微安靜了一些。
慕思玥表情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對方……
這新聞直播引來了非常大的關注,畢竟齊睿出獄後,褪去了齊睿長孫的身份,卻手持衆多產業實權實在讓所有人震驚,因此所有與齊睿沾邊的事都自然成了熱點,尤其是他的感情生活。
“怎麼會這樣!到底是誰!是誰向媒體爆料他們離婚的事……”
沈曜天在沈家剛用完早飯,沈家客廳的大電視機例常地播放着熱點新聞,只是這一次播放的並不是財經類的,而是關於慕思玥與齊睿離婚的事……
因爲這個電臺做直播,所以剛剛慕思玥被記者撞倒,以及之前記者所有尖酸刻薄的提問,他們都聽得清清楚楚,“這件事,是誰做的!!”
沈曜天氣得臉都黑了,撇開慕思玥是沈家的骨肉不說,單單看在她與封歌的交情也不能讓這種事繼續下去,就算是看一個普通的新聞,這種作法也太過份了。
沈家的人都有早起的習慣,剛用完了早飯都在客廳裡聚着,沈老爺子正拿着一份報紙,還沒有看去,便老眸深思地緊盯着電視機的屏幕,“這不就是老齊之前的那位孫媳婦嗎?”
“爺爺,齊睿不是齊家長孫,這慕思玥更算不上是齊爺爺的孫媳婦了……”沈婉兒坐在一旁像是很孝順似的給自己沏茶,看着屏幕直播,脣角揚起得意。
就連素來不關心八卦的沈父,也緊皺眉宇看着電視機的屏幕,聲音篤定的開口,“這裡邊肯定有些誤會,她不會做這種事情,這些是哪來的記者是不是有人故意報復她?”
沈夫人正爲他丈夫削着蘋果,聽到丈夫的話,便咬牙有些氣憤,冷着聲音說着,“這個慕思玥就是那種愛慕虛榮的人,見齊睿落難了就跟別的男人跑了,她就跟她母親一樣都是遺傳的!”沈夫人那話有些指桑罵槐。
沈父知道慕思玥的母親正是皎月,朝妻子看去,表情明顯不悅,“沒有證據,別亂說話!”沈父平時隨和謙遜,很少像現在這樣沉着聲音教訓別人。
沈夫人
聽到他的話,低着頭一臉怨恨,可是她也不能說什麼,餘光朝電視機屏幕看去,一大片在咒罵數落她水性楊花忘恩負義勾引男人等等負評論,心口莫名地暢快,皎月的女兒就是這樣賤!
沈曜天看着電視機裡的負、評論,臉色越來越黑了,拿着手機便走到了走廊那邊。
快速地撥打着齊睿的電話,是他!是齊睿跟記者說離婚的事嗎?!
可惜齊睿的手機打不通,沈曜天深吸了一口氣,隱約地便聽到了客廳那邊沈婉兒與沈老爺子談着慕思玥的事,都是些難聽數落的話。
沈婉兒侃侃而談,“搞不好她之前生的那個兒子也不是齊睿的……”
老人也若有所思地開口,沙啞的聲音有些輕蔑,“雖然齊睿不是老齊的孫子,不過齊睿那樣穩重的人,這個慕思玥當初也能嫁入齊家,這確實是很有手腕……”
沈曜天冷笑着,看向那邊自己的家人,如果讓爺爺和父親都知道,這個慕思玥就是他們沈家的孫女,不知道會怎麼樣……
他知道輕重,當時他父親非常癡迷那個皎月,沈曜天不想破壞沈家現在的平衡,不讓慕思玥認祖歸宗,至少發生這種事情,也應該給她一些幫助。
“楚非凡!”沈曜天撥通了楚非凡的手機,立即冷着聲音開口質問,“楚非凡,你最好坦白承認,今天慕思玥的新聞是不是你做的!!”
楚非凡一大早剛到公司,被沈曜天這麼一吼,頓時沉着臉,“沈曜天!你到底在說什麼,你別整天沒事就往我身上扯,我不是你沈家的人,沒那麼卑鄙無恥……”
想着,楚非凡就記起了昨天遇見他的事,他質問自己慕思玥收到離婚協議書的事情,好,他敢做敢當,“沈曜天,你聽着,我承認,慕思玥收到的那個快件離婚協議書是我寄出去的!齊睿不知情!除了這事之外,慕思玥她什麼破事也與老子無關,別往我身上潑髒水,我可惹不起她……”
“你說慕思玥收到的那份離婚協議書是你寄出去的?”沈曜天的明顯帶着震驚,透着怒意,“楚非凡你是不是真的腦缺鈣了?你爲什麼私自給慕思玥寄這種東西,你就不怕齊睿他教訓你……”
“我這是爲他好!慕思玥原本就是忘恩負義,趁着齊睿入獄的那天晚上,就跟了顧容西出國去了,這幾年齊睿還替她查什麼破事,我覺得現在最清醒的人是我,我這就是給齊睿解決問題……”楚非凡大聲反駁,覺着得一點兒也沒錯。
“好!楚非凡你個豬腦子。”沈曜天氣地大罵,“既然這麼說,那就今天早上慕思玥被這些記者堵在門口,那些尖酸刻薄的問話也是你乾的對嗎?這就是你所謂的你要幫齊睿……”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沈曜天我早就看你沈家不順眼,信不信我和齊睿聯手打壓你們!”楚非凡一大清早,美好的心情就這麼被他毀了,氣結地警告着。
“你不知道,那你剛纔說什麼趁着齊睿入獄的那天晚上,就跟了顧容西出國去了,這些事只有我們幾個才知道,那些記者爲什麼會知道這些,你還在假裝什麼,電視新聞網絡隨處都是了,你他媽的還裝!”
楚非凡聽他這麼一說,雖然還是很氣,不過隱約也覺得不對勁,沈曜天這個人個性還算是比較溫和,除了把他惹毛了,否則也不會罵粗口。
楚非凡放下手機,將他辦公室內的大液晶屏幕打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