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端端的一個酒吧,被砸得面目全非,可見那些人下手有多狠。千尋覺得海芋的話不無道理,畢竟那天耿繼彬是撂下了狠話的。
只是,她總不能在這個失控的女人面前再火上添油一把。艾維也未必不知是誰在背後搗的鬼,看他那樣子似是已有了應對之策。
千尋隱隱覺得,那個人接下來的日子怕是不會好過,她不覺得艾維是那種任人欺負的主,只是用什麼樣的方法去對付,她倒是想不出來。
海芋倒是說得直接,“那些人個個跟黑社會扯得上關係,打起來不要命,你拿什麼去跟他們鬥啊。”
“放心吧,山人自有妙計。”艾維拍了拍她的肩去安撫。
傷成那樣,還有心情開玩笑,這人也真是的,千尋不由地丟了個白眼過去,想跟卜芝婷打聲招呼,卜芝婷卻是將臉甩到另一邊。
千尋暗歎一口氣,看來這誤會可誤大了。
只是現在,似乎還不是解釋的時候。
幫忙清理現場的時候,好幾次千尋都與這個女孩子照面,收到的都是不着痕跡的避開,似乎對她着實生了意見。
女人一旦愛上某個男人,心眼其實也就是那麼一點。
千尋倒是不怪她這樣對自己,反而覺得她這樣的女孩子,把情緒露在外頭,性格直爽,比藏在心裡喜歡玩陰招的人可愛多了。
等到收拾得差不多,夜也已經深了,走出酒吧的時候,冷風吹散一身的暖氣,千尋下意識地抱住了身子。
艾維先注意到,“你外套呢?”
千尋自然不可能說是落在紀君陽那裡,有點兒尷尬地攤開手,“來時趕得急,忘在的士車裡了。”
艾維雖然覺得她的神色有些不對勁,但到底沒有多問,天寒地凍的,只是催促着幾個女子軍趕緊上車,然後將暖氣調到最大檔。
卜芝婷搶先坐了副駕駛的位置,千尋本來顧及着艾維手上的傷,見卜芝婷這樣,無論是有意還是無意的,都有點不好意思說這車讓她來開。
倒是海芋,有心沒肺地將艾維拽出車,“你現在是特殊照顧對象,手臂受傷,不方便開車,坐後面去,我來開。”
艾維看了眼自己受傷的手臂,“不過一點皮外傷,又不是殘廢,別那麼大驚小怪的。再說,等會送了你們還不是得我自己開回去。”
“要不,還是我來開吧,反正我住在艾維哥那裡。”卜芝婷也跟着下了車,隔着車身道。
幾個人,都爭做司機。
海芋擺了擺手,“我來,芝婷你剛到洛市,還不熟路,等會你再接手,讓艾維給你指路回去。”
“也好。”艾維表示同意,聽話地鑽進了後車。
海芋成功地看到卜芝婷的臉色變了幾色,她就是不喜歡有人搶千尋的男人,雖然千尋目前對艾維還只是停留在單純的友情上,可時間是個說不清楚的東西,說不定哪天千尋就想通了。在她看來,艾維是最適合千尋的男人。
至於紀君陽,實在是個讓人無法安心的角色。她一直想找問千尋來着,可千尋是早出晚歸,她是晚出早歸,兩人照面的時間不多,一直就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
現在倒可以問來着,可經過剛纔酒吧一戰,再加上卜芝婷在車裡,也不適合談這個話題,只得作罷。
海芋那點想要撮合的心思,艾維和千尋都看得懂,只是一個落花有意,一個流水無情,他有心照顧她們母女,可是她的心門不爲她開,艾維心底黯然,卻有點無計可施,特別是紀君陽的出現,給他不小心的衝擊。
他和海芋一樣,有心相問,卻又怕搪突了她,一直等着海芋這邊的消息,卻又不見動靜,心裡始終是被懸着的。
桔園小區樓下,艾維跟着下車,將外套脫下來要給千尋披上。
“不用了,都到家了,這天氣路滑,你們回去小心點。”千尋哪敢接,人家的眼神雖然不是刀片兒,可哀怨的目光像是她做了萬惡不赦的事一樣,連忙推拒,回頭對那目光的主人道,“芝婷,今兒太晚了,改天再請你到我家做客。”
卜芝婷露出一個牽強的笑容,“好啊。”
進了電梯,海芋見千尋抱作一團,蹭了她一把,“哎,我說你剛纔幹嗎不接那件衣服,人家給你溫暖你非得受凍。”
千尋笑,“我要再接下,人家的桃花運不就得被我攪黃了,我可不想做這惡人。”
“你有心成全卜芝婷,可我覺得艾維不見得對她就是男女之情。”海芋狠狠白了她一眼,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千尋聳了聳肩,“那我對艾維,也沒有那種男女之情,我只當他是跟你一樣最好的朋友,哥們,所以,拜託,別亂點鴛鴦譜,好嗎?”
海芋本來與她並排站立,這會是竄到她面前,直瞪瞪地盯着她,“你老實告訴我,你跟紀君陽,是不是真有點什麼?”
不知是冷空氣上身,還是被這女人刺激的,千尋忽然一個噴嚏打得響亮,電梯的門在這時候打開,她咧嘴笑得僵硬,“我說你最近是不是閒得太慌,我不跟艾維好,就是跟紀君陽有一腿,你這都什麼邏輯。”
走出電梯,海芋仍不死心地道,“可我怎麼覺得安安跟紀君陽長得有幾分相似。”
“得了,深更半夜的,你也別在這裡鬼叫胡猜測了,小心把爸媽吵醒。”千尋開了門,在嘴邊作噓聲狀,“有什麼事,明天再說,OK?”
那故作鎮定的背影,落在海芋的眼裡,越發地可疑起來。
可是到了第二天起牀時,家裡哪還有千尋的影子,她問溫母,“千尋這麼早就去上班了呀。”
“可不?”溫母一臉心疼地,“連個早餐也沒吃。”
海芋暗地裡哼哼地,好你個溫千尋,借工作之名來回避她的追問,但她這次可是下定了決心,打破沙鍋問到底。她是真的希望她的朋友得到幸福,如果一個人心裡有腐肉,得挖掉才能長出新肉,她不介意做那麼刀子。
女人的青春年華有限,她不希望千尋一直沉湎於過去的陰影,而錯過了大好時光裡出現的真心實意對她好的男人。尤其是卜芝婷的出現,讓她越發地有危機感來。
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
她倒不是不待見卜芝婷,卜芝婷也沒有那種傲嬌的千金小姐習氣,甚至還與她有點臭味相投,可她怎麼就覺得忽然之間蹦出了個第三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