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尋給於東打了個電話,“今天給樂隊成員送食物的那個服務生叫什麼名字?”
“叫衛青,怎麼了?”
“你叫他明天上班的時候到我辦公室。”她就不信了,找不出那個內鬼。
那人倒也神通廣大,竟然這麼快能買通酒店的員工。
千尋將車子停在一家寵物市場前,安安想要一隻吉娃娃,她便送她一隻活生生的。
不知道等明天早上她醒來,看到房間裡奔跑的小狗,會不會高興得從被窩裡跳起來。小姑娘冬天有點賴牀啊,總是要叫上兩三趟。
千尋隨意進了一家店,籠子裡關着不同種類的寵物。吉娃娃是種優雅的小犬,體態嬌小可愛,光看着就讓人歡喜。
店老闆是個憨厚的男子,從烤火爐旁起身,搓着手走過來,“小姐看中了哪隻?”
“這個,多少錢?”千尋指着其中一隻毛髮白如雪的吉娃娃問道,這裡頭,就數這隻最中她的意,眼睛圓圓地,大而明亮地望着她,就好像,能說話似的。
老闆答道,“少說也得三千塊。”
千尋有些失望地,“太貴了。”
這麼一個小不點,三千塊,抵她一個月的房貸啊,這老闆看着憨憨的,卻不厚道,坐地亂起價。
她雖然對寵物不在行,但在準備買這個東西之前,可是做了點準備的。
見她要走,老闆又道,“那你能出多少?”
“一千塊。”千尋也不含糊,討價還價就是這麼一個味,不先把價壓低點,哪能砍下來。
“美女,你也太開玩笑了不?這樣的吉娃娃,平時我們店裡都要賣到四五千的,今天過節,是打了折的。”
千尋不做聲,作勢又往外走,一折就能折到近一半的價?蒙人吧。
“哎,這樣,一千塊,你把這隻拿走。”店老闆指着一隻灰棕色的小狗說。
千尋看了一眼,很鎮定地說,“你這隻狗,頭面不正,眼睛無神,耳朵耷拉,最多五百塊。”
“喲,今兒個我真是遇到行家了。”店老闆笑道,“得,你要真喜歡這隻,就兩千八賣你了。”
一千八她也不會要,千尋搖了搖頭。
“那你能出多少,一千塊肯定不能賣,要一千塊能賣這種好貨色,我還真想跟你買幾隻。”老闆笑呵呵地道。
“一千五,不二價,能買就買,不能買咱也別浪費口舌。”千尋在心裡估摸着,這老闆能承受的最低價位。
這老闆脾氣倒是好,她價砍那麼狠,也沒見拉下臉來,若是換作有些店主,只怕早就趕人早了。
店老闆在糾結着,似乎在衡量着這筆生意是做還是不做。
千尋看了眼時間。
店老闆道,“這樣,一千七百塊,我給你配點狗糧。”
千尋想了想,“成交。”
抱着裝小不點的紙箱子上車,千尋將它放在副駕駛的位置上,心想這可能是自己做得最奢侈的一件事了。一千七,買一隻兩個月大的小東西。小東西正用一雙好奇的眼睛望着她呢,叫她心裡一陣柔軟。
安安吶,你可知,媽咪有多麼地愛你。
離開寵物市場沒多久,手機忽然響起,嚇得小不點腦袋就是一縮,又怯怯地,一點一點地站直了身體,仰着脖子想看外面的世界。
千尋特意找店老闆要個高點的箱子,她要開車,可不想小不點突然跳出來在她的車子亂跑。
似曾相識的號碼,是沒有存在手機裡的,千尋將電話接進來,“你好,哪位?”
“到我房間裡來。”是毫無商榷的命令,似是,還帶着一些莫名的隱忍。
那邊不報名姓,千尋也能聽得出他的聲音,只是,他怎麼知道她這個號碼的?但轉念又一想,他要想弄一個人的電話,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紀先生如果有什麼需要的話,可以找酒店的服務員,或者……”千尋咬了咬嘴脣,“你的未婚妻肖雅楠小姐。”
“我只要你。”紀君陽像個任性的孩子霸道得無理。
千尋皺了皺眉,他能打這樣的電話,肖雅楠難道不在他身邊?
他明明知道她已經離開酒店,卻打電話叫她回去,真是惡劣可以啊。他以爲他是誰啊,皇帝老子叫她她都不要回去。
“紀先生這句話應該對肖小姐說。”
“如果你不想看到我死的話,最好在半個小時裡趕過來,不要試圖叫任何服務員來試圖敷衍我。”那頭的聲音,有點咬牙切齒,似乎還透着幾分隱忍的痛苦。
千尋立着耳朵,她沒有聽錯?死?這麼個大活男人,難不成要上演自殺的戲碼?真是瘋了吧。
“紀君陽,你鬧夠了沒有。”她冷冷地,可是電話,已嘎然而斷。
紀君陽,你愛怎麼玩自個玩去,和你的肖家大小姐玩去,老孃沒這空。
她將手機扔到一邊,腳下加大油門,大朵大朵的雪花已經開始在這個城市裡漫天飛舞。
明明,她已經決定斬了這最後的情緣,可是紀君陽,爲何你還要如此地糾纏不清。
時間倒回到千尋離開宴會不久,肖雅楠揉着額,柔若無骨地附在紀君陽身上,“君陽,我好像喝多了,有點頭疼,怎麼辦?”
“我先送你回房間休息一下。”紀君陽扶住她。
“不行啊,你這裡還有這麼多朋友,有些還是大老遠趕來的。”肖雅楠嘟着嘴,臉上有種醉意朦朧感。那個女人,倒也識趣,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宣佈婚訊的時候,其實她很忐忑,怕這個男人出口否認。可是,他默認着。
雖然,沉默得讓她有些心裡不安。可至少,他沒有反對。
五年,她等了五年,終於看到了些許的希望。
“沒關係,馬助理他們會招待好的。”紀君陽淡淡地,如果這點事情都做不好,那個助理的位置也就不必坐下去。
“那我跟靜瑜她們說一聲,明天我們約好了出去玩兒。”
“得了,瞧你現在這樣,一高興就喝成這樣,我還真怕你明天早上爬不起來呢,知道你酒量就那麼點,今天就不難爲你了。”沈靜瑜的聲音從身後笑着傳了過來,兩手各舉一個杯子,“所以,這杯酒,紀君陽,你就代了她吧。”
她的身後,還跟着幾個朋友,都是人手兩杯的架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