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禁錮着她雙手的大掌突然一鬆,千尋還來不及作出反應,便感覺到身上一涼,浴巾被他扯落,玲瓏的身軀在他眼前一覽無餘。
他聽見血液在身體裡沸騰的聲音,海島上她說,酒後亂性只是男人借酒行兇的藉口,今晚上他確實喝了不少酒,腦袋亦清醒,就是因爲這份清醒,讓他有種迫不及待想要得到她的感覺。
莫名心慌意亂,怕她,會愛上那個男人。
慾望在她的面前,總是變得不可剋制,走在崩潰的邊緣。無論她願不願意,這一刻,他只想狠狠地佔有這個女人,揭開她冷靜的外衣。
千尋冷汗冒出來,急得想哭,“紀君陽,你說過,如果我不願意,你不會碰我。”
“我後悔了。”四個字,就像宣判了她的死刑一般。
他從腰間抽出來的睡袍帶子纏緊她的雙腕,然後綁在牀頭架上。她就像一條被強行縛在案板上的魚,等待着被宰割。
“紀君陽,別讓我恨你。”當所有的掙扎變得徒勞,千尋反倒安靜下來,只是眸間,絕望而憂傷地看着他。
“如果恨也是一種感情,我不介意。”
他是那樣急迫地闖進她的身體裡,彷彿是爲了求證一些什麼似的。可是千尋五年不經人事,哪經得起他這樣毫無前戲又無憐惜的猛力衝撞,疼得她直皺着眉。
紀君陽的歡喜卻是漸漸地衝淡了先前的怒氣,緊窒的感覺就像是未經人事的處子淹沒着他的感觀。
真好,這些年,她應該沒有別的男人,他亦沒有別的女人。不是他有多偉大,只是當執念深入骨血時,信守承諾便變成了一件輕而易舉的事。
動作忽然就輕柔起來,如同珍惜一件深藏的珍寶。他無比虔誠地啄着她的脣,她卻死死地咬着牙齒,抵抗着身體裡陌生而又熟悉的情潮取代最初的疼痛。
男歡女愛,她不是不懂,只是遺忘了太久。
“你明明有感覺,爲什麼不吭聲。”記憶裡是她如同慵懶的貓咪一樣窩在他懷裡性感而歡暢的呻吟,那時的她,從來不掩飾自己愉悅的感受,可是他現在討厭她這副清冷的模樣。
千尋冷冷地看着他,“你覺得一個女人在被強/奸的時候,還應該強顏歡笑用叫/牀聲來討好這個強/奸犯?”
陰霾又染上了他的雙眸,“丫頭,你不承認沒關係,總有一天,我會撬開你這張堅硬的嘴,別以爲我曾經失明,不曾見過你的樣子,你就逃得過。你欺騙了我的感情,我會讓你付出代價。”
他就像一頭被激怒的獅子,又在她的身體裡蠻橫地直衝,憐香惜玉在此刻他的眼裡都只是遙遠的字眼。
千尋死死地咬着脣,陌生而悲哀地望着他,紀君陽,你怎麼可以,懷疑我當年最熱烈的感情,什麼叫欺騙?你身邊的那些人,才叫真正地在欺騙你。
她越不吭聲,他便衝撞得越用力,五年禁慾般的生活似是找到了一個出口,他要在她的身上連本帶息地討回他這些年來對她的割捨不下。
溫千尋,你逃,縱使你逃到天涯海角,這輩子,也再休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他將熱烈釋放在她的身體裡,卻並沒有要爲她鬆綁的意思,修長的手指爬上她的臉龐,摸着她的眉眼,“別這麼無辜地看着我,你應該後悔當年救了我。”
後悔?她從來就沒這麼想過,“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紀君陽拍了拍她的臉,“你就裝傻充愣吧,雖然說過去了五年,可你這張臉,說不定當年的房東和給我做手術的醫生,還有點印象呢。”
他說着,就拿出手機打開了攝像頭。其實,手機裡,早存了她的樣子,是從監控視頻裡截下來的。紀君陽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做這樣幼稚的事,心懷忐忑。
千尋蒼白着臉色想躲,可手被綁腳被他扣壓着,除了將臉別到枕頭裡,哪裡躲得過。
紀君陽捉住她的臉,冷笑,“怕了?”
“沒有哪個女人願意被男人這麼地污辱,還連帶地附送上豔照讓這個強/奸犯日後有威脅她的把柄。紀君陽,你脫了那層光鮮亮麗的外衣,也就是一個禽獸。”她用惡毒的字眼來罵他,心裡卻是失去底氣,她怕啊,要是真被指認出來了怎麼辦。
雖說時間過去了這麼久,那來來去去的房客和病人也不會少,可人的記憶是個說不清楚的東西,也許遺忘,也許保留印象。
就比如,她還能清楚地想起房東和張醫生的面容。
紀君陽給她的臉部來了張大特寫,然後又連拍數張,“我衣冠禽獸,也是被你逼出來的……”
可也就在這時候,他的目光怔了怔,落在牀單某處。
千尋順着他的視線望去,那裡,盛開着一抹鮮紅的血漬,窘意頓時爬上她臉龐,她大姨媽來了。
算算時間,也就是這兩天。
紀君陽卻是疑惑地看着她,“你……怎麼會這樣?”
無端端地,怎麼就出了血,那衝進她的身體裡感覺到的不順暢忽然變得清晰起來。難道她的矢口否認都是真的,而他的直覺全是錯的?他有些不可置信地盯着她。
百般滋味在千尋心頭盈繞,或許,這是一個了斷的機會。他有青梅竹馬的未婚妻啊,她不過是他生命裡的一個短暫意外。
就讓他恨着誤會吧。
“怎麼會這樣?紀君陽,別跟在這裡裝單純,不就一披着羊皮的狼嗎?何必給自己找那麼多冠冕堂皇的藉口,什麼舊情難忘,切,鬼話。”千尋冷笑着,有意無意地將他的疑問放大,往某個方面牽引。
他是個精明的男人,不是那麼容易上當,說得太白,反倒會讓他看穿她的把戲。
內心,墜墜不安着,同時,隱隱地疼着。
紀君陽心裡頓地一涼,眸裡火焰瞬間熄滅,無邊無際的灰暗壓了下來,難道,他真的認錯了人?
他死死地盯着她,彷彿要將她看出一個洞來。
滿心的希望,在這一刻,就像被澆了一瓢涼水,從頭寒到腳。那抹嫣紅的血,刺傷了他的眼睛,像是正無情地冷冷地嘲諷着他那些自以爲是的直覺。
她不是丫頭,丫頭早已經是他的女人。
千尋不忍看他臉上的失望,別開目光在心裡說對不起,她不是故意的。
修長涼薄的手指,忽然地掐上她的脖子,那麼地用力,像是要掐死她似的,“爲什麼你不是丫頭。”